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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1 / 1)

看他的属意了。”崔涵道:“我原想他逝世前定会公布遗嘱,我提早活动了说不定适得其反。没料到父王他病得这么快,眼下不但得了失语症,连右手也废了世子那边又蠢蠢欲动。”孟锦道:“凭你这几年的实力和功劳,你不用怕崔潋的。”崔涵叹道:“那家伙不是省油的灯,他凭借嫡子的身份争取到一干人,又用伪君子的作风折服了王府中的管家、护卫、典仪等不少人;我常年奔波各地负责外务,家里人反倒不亲。”孟锦道:“创业艰难,守成更不易。前段时间,世子用香雪海堂的蝴蝶蛊迷惑富家子弟敛财补充堂内经费一事,已经被蜀中衙门怀疑。日后你我行事要多加谨慎,时刻注意父王房间中药熏笼内材料的配置。”崔涵冷笑:“多亏了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按理说,香雪海堂和他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却几次三番前来江城调查君子湖凶案,在香雪海林附近潜伏,使大哥藏在东湖附近的地下经营受到极大干扰。上次的案子有疏漏,渝州知县奉行官场生存之道,才把案件压下。”孟锦道:“想不到你大哥一向体弱,经常到山庙名寺疗养,居然有如此旺盛的精力经营香雪海堂。”崔涵道:“就算是他做的,但我们王府各系同气连枝,香雪海堂势力受破坏,我们也会受到牵连的。”他的掌心紧紧按着桌面,硬生生在上面留下五指的凹印。他抬起双目,望向楼外的远黛青山,幽暗的眼神内似乎泛着复燃的烈火。“父王当年为费劲心力搜寻不老药,不惜重金悬赏,始终徒劳。他曾对我和崔潋说,谁要能在此事上立功,他就不再按嫡长子继承家业的传统选择下一任继位者,所以我想联动堂下力量,再仔细调查一番。”孟锦道:“有个消息,听说这次希望魇城将有件大事”她朝他附耳说了一席话。崔涵怔忪片刻,皱眉道:“那片雪域宫城神秘莫测,不可轻易踏入。我们还是准备些礼物,派可信的人送过去一探究竟。”注林下风气:林下:幽僻之境;风气:风度。指女子态度娴雅、举止大方。、笛声依夜泪重逢上二十二笛声依夜泪重逢当楼妩月从漫长的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扎了手足丢在一顶小轿内,口中还塞着一团巾帕。宝鼎山,天夕崖,暗河,木船,村落,沅陵岸边连日来的场景如同闪电般在她脑海中一一回放。然后呢,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沅陵之后的事情就像划在沙滩上的字画,被浮花浪蕊冲刷得干干净净,都没有一点儿痕迹残留而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眼下又要被带往何地她的心里开始惴惴不安,试图挣脱束缚的绳子,却因内力消散而使不出劲。她斜靠窗边,看见轿子正穿梭在丘陵地带的山路上。经过河谷竹桥时,她忽然听到轿子外面传来喧闹,一队杀手从河谷旁的竹山上将一行人包围,长长的竹桥突然从中断裂,轿子连人坠入河中,河水猛然倒灌。落水的瞬间,楼妩月从轿门探出头来,但因手脚被缚无法凫水,加上衣衫鞋袜吸水后更是沉重如铁石,她的头部很快没入水中。当她整个人沉入水下时,气管、耳道因灌了冷水而刺痛。她内心寒意上涌,想张口呼救,冰冷的河水瞬间往她口中猛灌,连咳嗽都无法做到,而不断流淌的水势将她一路带往下游。她停止起初的胡乱折腾,开始下意识憋气,双足有节奏地踩水,希望自己能慢慢浮上岸。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年前,今昔情景微妙地重叠:爹爹,师哥,你们在哪里救救我啊阿珣好难受,好害怕女童幼小的身躯在冰冷晦暗的幽梦湖水下挣扎,手足扑腾出的一串水泡徐徐浮向水面。她痛苦地挣扎着,仿佛水中有透明的长发水妖,正用一双无形而冰冷的魔爪死死扼住她的咽喉,将她紧紧往水下拖拽,在其耳边发出模糊不清的汩汩声:“可怜的孩子,这样的人世间,不如随我一起沉沦水底吧”咳咳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沉沦就在她神智涣散、放弃挣扎时,身子倏然变得轻飘飘的,似乎有一人拉着自己的后衣襟,将自己往水面托起,头顶上似乎出现了一些微光。迷迷糊糊间,周围不再那么寒冷,她又仿佛回到了童年某一日。春日里,一家人乘着木船,在泛着微风的碧海上飘荡,一开始是爹在掌舵,娘则将一碟腌渍的长街蛏子、一碗炒年糕和两杯茶水端在自己的面前。母女俩品尝着肥美的蛏子和酱汁年糕,“布呜布呜”鸣叫的海鸟绕着他们飞翔,小舟上一片怡然与温馨。忽然,碧蓝色的海水边沿泛起了鲜红色,大有燎原之势;紧接着,海波卷起巨大的炽热火浪扑头盖脸而来,木制小篷的海船在火海中如一片秋叶翻腾着,突然间爹娘都被火红浪头卷走,她吓得扑在船板上伸手朝向他们消失的方向呼喊着,却只是徒劳无助,同时感觉浑身骨头刺痛。一个戴着银灰色面具的人望着火海,露在面具外的薄唇似笑非笑地向上弯着。肆虐的赤色火舌带着腾起的浓烟袭向自己,她突然透不过气来,挣扎着呼救,忽然看见远处有两人,居然是师父金楼颢和师姐寒英,她急忙道:“师父,师姐救我”师父微笑着对她伸出修长骨节的大手,她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师父的声音模糊不清:“影儿,你竟然隐瞒身世,用秘图帮着邪魔外道们寻宝藏”不,师父您误会了,其实那幅图根本不会当楼妩月吃力地睁开疲倦的双眼时,感觉头痛欲裂,腹部难受,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农家卧室内,身上还盖了一条薄毯子。“你终于醒了。”喑哑的男子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随即走了过来。楼妩月支起身子朝来人望去,不禁瞠目一怔,到口的谢意也卡在喉中。面前男子的这张脸,居然,居然他的头发用蓝色布条挽在脑后,从双眼下方延伸至整个右侧的脸部,被半张银色面具遮着,左脸露出的皮肤上呈现出两处紫红色的蟹足状的瘢痕。仔细一看,他脖子的裸露处和手背上还有褶皱与斑斑驳驳的疤痕,好在他戴着自制的浅色手套与围巾遮掩住了部分伤痕。“抱歉,吓了姑娘一跳吧。”衣染中药气味的男子勉强一笑,声音沙哑,“我的脸和手臂,是在十几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烧坏了。”“不,是我失态了。是恩公救了我吗”男子颔首:“你被河水冲到下游,幸好我潜水捉鱼时碰到了你。将你催吐后送了回来。“多谢。”楼妩月正要起身,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衫已换,不由得身子一僵。“姑娘多虑了,你的贴身衣衫是附近一位大娘替你换上的。”男子解释道。她尴尬一笑,星眸迅速环视了房内:“不知恩公如何称呼这儿是哪里”他迟疑了一下,哑声道:“我叫木卯,是个种售草药的人。多年前曾和师父、同门快乐地住在异乡的山庄里。可是一场火灾,将一切都毁了,我几经磨难,孤身来到了这处沅陵的小村落。”楼妩月略一失神,忙道:“对不起,是我一时失言勾起了你的伤痛。”“无妨。实不相瞒,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夜,我与小师妹在山庄后崖被人追杀,遇到密道外假装受伤的管家,冷不防被他击伤。为了引开杀手,我重返失火的庄园,不慎被燃烧的木料砸倒,滚落山崖被过路赶车人带到外地救治。”听到这儿,楼妩月瞳仁猛然一缩,又听他继续道:“当我浑身伤痛地醒来时,已经昏迷了十几天,后来听说山庄已是满目疮痍,除了部分幸存者,师父和师妹失踪了。更让人痛心的是,招致外贼的罪魁祸首居然谣传成了我,我想澄清事实,却因伤势较重而无法说话。”说着说着,他的左眼中滴下泪来。她樱唇轻动:“这么多年,木先生还惦记着你的师妹,她若有幸知晓,一定很开心。”“冒昧地问一句。”男子小心翼翼试问,“姑娘可是姓何”楼妩月心中倏然警觉,藏于被子下的拳头紧紧一握,矢口否认道,“不,我姓郁。”男子眼神里流露出失望之意,喃喃:“这就奇了。”他径自哀叹道:“当年我受了伤,治愈后的容颜近乎毁了,只能隐姓埋名独居多年。听那位大娘说,姑娘的左肩下有一处类似三叶梅的胎记,这和我失踪的那位小师妹几乎一样,所以,我才会臆断你的身世,可惜”他端起热腾腾的金黄色鸡汤泡饭,放入汤勺,摆在她的床头小凳上,温然道:“不谈那些啦,你趁热喝一点暖暖身子吧。”楼妩月知道杀鸡煮汤对村里人来说算得上是盛情款待了,忙欠身道:“多谢,不好意思叨扰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楼妩月神伤起来:这个人的话语,到底该不该信呢她不承认往事,并非不愿与对方很快相认。可是,内心对亲友之情的强烈企盼,仿佛早已随着岁月的无情流逝而平静淡漠,甚至消磨殆尽。多年来,在师门的训导与磨练下,她已经本能地学会小心提防他人和保护自己,因为她害怕因一时的冲动热情而倾吐衷肠,直至落入他人伪饰的圈套,累己及人。师父说过:世人若利欲当头,一切道义尽可抛弃,他们甚至不惜给阴谋诡计披上温情的外罩。“师父,莫非你曾遭遇过欺骗和背叛你对徒儿,也是这般防备吗”她曾想问他这些问题,可是只能在梦里呢喃。昔年除了爹娘,奶娘和师兄还是很疼爱自己的,可是仇敌未明,亲人下落不明,她身怀令人觊觎的秘密,一路上若稍有不慎,可能会坠入万丈深渊。眼前这个外表丑陋的恩人,值得信赖吗、笛声依夜泪重逢下第三晚,夜色渐深,一曲笛音在屋外袅绕而起。笛音时而婉转轻快,似空谷闻莺,时而沉郁悱恻,如泣如诉。“这是雪蝶逢春”这是当年父亲哄她入眠前常吹的笛曲啊记忆里,父亲曾言:此曲可吹尽碧芦风,吹断相思泪。楼妩月忍不住推开木门,门檐旁立着根刻着“药香居”小篆字迹的石柱,其后瓜棚檐挂着的灯笼下伫立着披长衫的吹笛人,他灵动的指间横着一支紫色的竹笛,竹笛尾端系着一个璎珞串的金流苏。那人闻声回身,正是带着半张面具的木卯。他有些歉意地放下笛子:“呃,吵醒你了”“木先生,这支笛曲你是从哪儿学来的”她忍不住惊喜道。木卯一脸平静道:“这首曲子,是我听以前的师父吹的,暗记了一些,可惜在下吹得不太好。难道,姑娘也曾听过它”楼妩月点点头,缓步走近他:“小时候,这支曲子时而伴随我入梦乡,而我的几位师兄,也会吹奏它。”他说的不错。楼妩月眼中的疑虑很快消散,泪光闪闪仰望着对方,声音微颤:“木卯先生你,就是柳忞师兄吧。”“你,你是诗珣你真的是小师妹”他惊诧之下,嗓音变得更为沙哑。“是的,我是诗珣”,她看着对方,含泪道,“鹤鸣山庄院子里的几株碧桃树,每年春末都结了甘美的桃子,师兄还记得和我一起提篮子采摘它们的事情吗”木卯见她凝视着自己,雪亮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些期许,他怔忪了一会儿,忽然清嗤道:“怎么可能那些桃树的果实小而酸涩,师妹你记错了吧。”少女笑了笑,一个箭步冲上前,握住对方的双臂:“对不起,柳师兄,原谅我方才的试探。过了这么些年,我一时不敢与你相认,生怕这只是个梦。”柳忞缓缓抬起小臂,将面前激动的女孩紧紧环抱,抚着她披肩的如瀑秀发,颤声道:“我的小师妹平平安安长大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是如何度过的”热泪从楼妩月的眼角倏而滑出,她抬起脸,凄然道:“山庄被毁的那一晚,管家唐伯伯为了取得六壬盒,派人追杀你后,我则被点了睡穴。之后他将我拐带到嘉鱼县幽梦湖,哄骗威逼我说出开盒的秘密要不是我惊吓中跳入湖水,被潜水采珠的好心人救走,恐怕早就成了小小枯骨。”“那后来你去了哪儿”柳忞怜惜地望着楼妩月,“十几年了,想必吃了许多苦吧”楼妩月沉默了片刻,低声道:“采珠的叔叔见我病得厉害,背着我去绮罗宫堂主孙止水的家宅求上好的灵芝,孙叔叔旋即送我入绮罗宫请水医师救治。等我病好之后留下来,才知道鹤鸣山庄一夜被毁。我原以为你也遭遇不测,幸好神明庇佑,你还活着。”说完掩口轻咳起来。“我如今变成这样,却不知这究竟是神的眷顾,还是它的残忍”柳忞把住她的手腕筋脉,顿了顿,道,“夜凉露重,你穿得单薄,快进屋里。”柳忞斜坐床沿,凝望着靠回木床的师妹,听她娓娓道来经历后,问道:“你今后打算如何”她有些愀然:“东溟教的使者看穿了我的身份,不管柏椿龄死了没有,兰郁园那边再也不会有楼妩月了。”柳忞略一沉思:“这样更好。听说柏椿龄是北渝有名的善人,如果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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