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她:“这什么意思”她坦诚相告,说:“我暂时不想怀孕。”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想通,如果现在多出个孩子来,她就更理不清了。他起身一步步逼近她,把她往身后的沙发上一推。他眉梢处稍带的弯度透着戾气,两个眼神间只隔了薄薄的一层空气。“那我想要孩子,怎么办”一双诱人的桃花眼中布满威胁。自从避孕药那件事后,寻轶和亦清语稍稍缓和的关系再次回到了僵持点。她脑子里来来回回得纠结着这件事到底是谁的错“他应该尊重我。”“我只是说暂时不想要。”每天,脑子里各种想法都得大战三百回合。她走着走着竟走到了医院的育婴房,透过透明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可爱极了。她情不自禁地伸出食指贴着窗户,仿佛轻点着婴儿的小脸。“清语医生,喊你怎么不答应呀,快快快,那儿有个病人。”护士的大喊一声把她拉回现实,她急忙赶过去。“别碰我,都走开。”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大喊大叫不让医生靠近。亦清语拨开人群走近,只见那人裤子破烂,腿上挂着血淋淋的伤口,手臂上、额头上都有擦伤,旁人看得心惊胆战的,他本人倒一点都不着急,淡定的好似那伤是别人身上的。“这位病人”“是你。”他一脸惊喜。她茫然地看着他,确定自己不认识他后,言归正传,说:“你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否则”“好。”他没等她说完,一脸笑嘻嘻的,“就你帮我弄。”他真是有些精力过剩,一个小手术过后又生龙活虎的,要不是腿部骨折,他肯定又能活蹦乱跳了。“你是e市人”他对她好奇,左看看右看看。亦清语低头记录着他的情况,回答他:“不是。”“你好好看看我,你确定不认识我”他用手指指自己,不死心地问。她仔细端详他,浓眉大眼,鼻尖、嘴唇、下巴的弧线透着大男孩般的调皮,最后得出结论――好看。她认真地摇摇头。他深深叹了口气,失望地甩甩手,说:“唉,算了。”他一直自信自己的外貌,没想到她却记不住,气得他恨不得敲打她脑袋。客厅空旷无人,以前她回到家时他都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有意无意地等着她,他突然的不在倒令她心里空落落的。她走向落地窗,熟悉的车型出现在门口,她的心上乍然滑过一丝喜悦,但随即又将喜悦收拢不让它四处乱窜。寻轶右手随意地拎着外套,经过客厅时故意无视她,上了楼梯往卧室去。她对他不经意地一瞥,便见他左手指间凸起的棱骨泛着血丝,她不安地从沙发上站起,踌躇着,然后往卧室方向走去。他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不远处的她傻傻地站在他身后等着他,他打完一转身,两人目光交触,她局促地避开。他从阳台走进屋内,主动问:“有事”她也觉得奇怪,明明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怎么心里憋着对他的愧疚呢“你的手怎么又受伤了”他看了看,不放在心上,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没事”。内心真实的感受是如何,别人不得而知。她看得出他今天的伤口比原来的伤口来得严重,拿过药箱,拉着他坐下,心里还为自己辩解:她是医生,天生对伤口比较敏感。夕阳西下,晚霞冲入室内,门窗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晕出温馨的感觉。他安静地看着她,意料之中却又有意料之外的狂喜。他拿过她手中的药放一边,霸道地揽过她的肩,左手轻轻把她的头推至他的肩上。“你的手”“别说话。”他只是忽然被触动。她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静静地依偎在他身上很自然地看到窗外黄昏的美景。一夕霞光散开,云彩乐得披上新衣,反射而出的橘色沁入天空的蓝中。亦清语的脑海中浮现公园那对老人相依偎的画面。“清语。”齐尘躺在病床上喊了声。她讶异地看了他,不是因为他喊她的名字,而是因为他喊她的语气,有点和相识时间不称的亲昵。“干嘛这样看我”他腿还没好,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得瑟劲,“太闷了,推我出去转转。”以他那闹腾劲,如果不满足他,他肯定会吵得所有人不得安宁。亦清语推他至医院的小花园。“你为什么来e市”“不好意思,这是我的隐私。”“好歹我还帮过你”她疑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甩了甩,问:“想起来了吗”她继续摇头。“马路边,你上了我的车,喊我司机,最后扔了一百块钱给我。”他一挑眉,“想起来了吗”她惊讶地半张嘴巴,原来是他。缘分真是妙不可言,兜兜转转,该遇到的人总是会遇到。齐尘脑子一灵光,上回她是躲寻轶,这回怎么主动来到寻轶的城市说来就去,她肯定和寻轶有关系。“你和寻轶什么关系”突然俩嬉戏打闹的小孩撞到她。“什么”小孩的吵闹声模糊了他的声音,她没听清楚他问了什么。“没什么。”俩小孩在草地上踢着球,脚下失力,那球踢得偏高,直直地往亦清语的方向飞去。“啪”的一声,他的手截下那球。“啊”的一声,那球落在了他受伤的腿上。她急忙问:“你怎么样了”继而蹲下检查他的伤处,“现在腿部是什么感觉”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对她摆摆手,从口中挤出“没事,一会儿就好”。亦清语推他回去的时候,在走廊碰到了司其初,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就各自走开了。轮椅上的齐尘在他们俩说话的时候上上下下打量了司其初一番,然后嘴一撇,说:“看来你还蛮受欢迎的嘛。”“小朋友,别乱说话。”他一听这称呼恨不得立即从轮椅上跳起反驳她,大声地对她说:“谁小朋友我都21了。”一路上,他不停地证明自己很成熟的事实,最后警告她:“以后不许喊我小朋友。”“好。”她不应他估计还得再闹腾。齐尘欣喜地露出洁白的牙齿,以为亦清语承认了他成熟的事实,可是,她心里想的是:并不。每次她回家,寻轶都带着些许伤回来。一天一天,今个儿手上的伤好了,明个儿额头上又有伤,真是奇了怪了。虽不是什么伤及性命的大伤口,但却是那种显而易见的小伤口。她正犹豫怎么开口问他伤口的事。“离那个叫齐尘的远一点。”他有些不高兴。屋内里的所有物品被他的气势吓住,都僵硬地定在原地,屏住呼吸。他就像在她身上安了监视器一样,无论她做什么,他都知道。这种随时随被监视的感觉令她无比的不自在。她不是不知道他管着她,但原先她碍于不想跟他起争执也就忍了,可这回他碰触到了她的底线––她的病人。“他是我的病人,我做不到。”她有自己的坚持。寻轶再次恢复到以往的强硬,冷酷决绝地说:“那你就不用去医院了。”她被这些天的他蒙蔽了眼,她怎么会忘记,他的决绝、他的强势、他的自私呢是她妄想了,眼前的他才是真正的寻轶。“我会去。”她斩钉截铁道。她清楚什么该妥协,什么不该妥协。“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他狠狠地甩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客厅。寻轩来找寻轶时,发现亦清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嫂子,嫂子。”他喊了好几声,她才应。他走近她,用手在她眼前晃晃,“嫂子,发什么呆呢”她情绪低落,连应付他人的力气都没有。“我陪你聊聊。”寻轩仍记得初见时她的大方得体,还有她的声音是慢慢、慢慢送至你的耳边,他很喜欢她的气质,但不是男女间的喜欢,而是对异性的欣赏。“和我哥闹别扭了”她算是默认。“我哥那人啊,就是小孩子的霸道,喜欢就要得到,就这么简单,其他的他一概不管。关键是他喜欢。”“他为什么总能知道我所有的事”从去医院工作到司其初再到齐尘,和她有关的人和事他都知道。她不是不想质问他,只是不想和他有正面冲突,再说,质问了又能怎样结果都已心知肚明,何必再添不快寻轩笑了笑。因为,e城,是属于寻轶的。“嫂子,怎么跟你说呢”他在想用什么措辞比较合适。比起想知道为什么,她更想知道怎么办。“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放弃这种方式”她眼神中满是期待。“如果是别人问我,我肯定会回三个字不可能,但是嫂子你是例外,办法嘛” 他指了指亦清语。“我”她半信半疑。他点头,继续说:“你对我哥撒个娇,你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愿意摘给你,更何况是这件事。”她摇头,撒娇她不行的。“那这样。”他继续为她出谋划策,“我上去先替你说说,嫂子,千万要记住:不要和我哥吵。”寻轩敲开寻轶的书房。“哥,你怎么留嫂子一人在楼下”他故意说给他听。寻轶放下手中的文件,似是不经意的一问:“她还在楼下”寻轩一看他哥动容了,心中窃喜,继续夸大其词地说:“嫂子就一直坐那发呆,我喊她好几声她才听见,一转头啊,她就伤心地看着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哥,嫂子这是怎么了”这一下子戳中了寻轶的心。他的一双俊目失焦地看着远处,心思全都飘到了她身上。“齐尘现在是清语的病人。”寻轩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忙问:“那他知道嫂子和你的关系吗”“应该不知道。”“哥,你别担心,齐尘再怎么猖狂还不至于动到你头上。”他在乎她,不容许她受一丁点的伤害。寻轶走出书房后立即去了客厅,见客厅没人,他才返回二楼离书房不远的卧室。她果然在。他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她绕过床边走到床尾坐下,两人相对着。“寻轶。”“嗯”带了丝丝鼻音,绕人心尖。“我想继续工作,可以吗”前半句带着坚决,后半句带着询问。他没有立即反驳,而是说:“我考虑考虑。”“还有就是,你能不能把你的注意力都放到你的工作上”她说得委婉。他和她对视,说:“这个有点难。”她想到寻轩的话,于是用平稳的语气理智地向他说明:“可是我不喜欢有人在背后看住我,我是个成年人,我需要有自己的空间。”他右手撑着下巴,细细思考,而她安静地等着他思考的结果。过了片刻。“嗯,我知道了。”虽然回答的模糊,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话他听进去了。第二天早晨,他起床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送你去医院。”他终究是让步了,她扫去阴霾笑了,他看了也舒心。在她下车时,寻轶也跟着她下车。她不解地看着他,他没有多做解释,牵着她的手进了医院。医院来来往往与她相熟的护士医生都不觉地看了看她身旁的他,她没有过多羞怯,坦然地用微笑向他们打招呼。“你跟着我来是因为齐尘”他点了点头。亦清语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他不多说,她也不会多问,但直觉他和齐尘有些联系。“你不问点什么”“你不会和他有仇吧”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还真被她猜中了。她想不通,寻轶能和一个21岁的大男孩有什么仇“准确的说,不是和他,是和他家。”寻轶推开病房的门。齐尘在抬头的瞬间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还来不及收回这表情,寻轶已经款款向他走近。“你们先聊。”她替他们关好门。寻轶开门见山,居高临下地对他说:“清语已经是我的妻子,如果你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最好现在断掉。”主动出击才是他的风格。他把目光停在他受伤的腿上,一个轻屑,手指伸出又收回到口袋,警告他:“否则,清语出一丁点的意外,我都会算到你们齐家的头上。”寻轶的狠都是以极为静的方式表露而出,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暗藏汹涌。“寻轶,你别太嚣张。”他与寻轩一般年纪,在寻轶面前到底是嫩了点。“你是第一天才认识我吗”嗖嗖地冷风窜进他后背,是啊,他是寻轶。第七章寻轶走后,亦清语进病房给他检查。她只字不提刚才的事,病床上的齐尘还准备等着她先开口询问呢。“你不想知道寻轶跟我说了什么”他坐起问。“不想。”她继续做着她手中的事。关于她的身份,他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遍:“你是他老婆”“嗯。”这是事实。他暗暗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