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到门口后,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寻轶送她回家后,他习惯性地独自开车在城市的街头,心里总期待着什么,但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就在这时,他猛然刹车,急速打开车门后向对面的街道跑去,他也顾不得街道上疾驰的车辆。这时,亦清语的手臂突然被人紧紧地拽住,她一回头,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只剩眼前这个真真实实存在过她往事记忆里的人。她慌张了,很想对他说,你认错人了,然后头也不回地逃离这儿,可手臂却还在他的手中,他握得很紧很紧,好像溺水之人握住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他掩藏不住内心的惊喜,从眉梢到眼角都泛滥着激动,嘴角的笑意终于稳稳地贴在他的心尖,好似许久的思念有了归处。因为太过兴喜,他竟忘了说话,一个劲地拉着她往车的方向去。她想甩开他的手,此时他的手好像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怎么甩都甩不开。“你放手。”她找回心绪,有些恼怒地说。她的声音一下激起了他的表达。没想到再次相遇时,她对他竟有这么多怨,他高涨的情绪有了起伏,说:“如果你想被众人围观的话,那我也不介意。”真的,他不会介意。这下,她乖顺了些,她有些气自己,明明是她有理在先,怎么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她没有想到还会遇见他,更没有想到还是以这种方式遇见,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没有一点缓冲的机会给她。此刻她的心里乱糟糟的,有本能的逃避,有害怕,有无措,还有被他重新触及的记忆,她的心怦怦直跳,理不清的思绪,静不下来的心神。她坐到车上后,他将车门锁紧。他想说,我找你很久了,一想这话太过矫情他实在说不出口。可是除了说这个还能说些什么他不知道,她更不知道。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傻子,除了激动狂喜外什么都不知道。车内一片安静,她尴尬地动了动手臂。他一下瞥见她白皙的手臂上留有一处通红,那是刚才他用力过猛而留下的痕迹。他放轻力道,小心地抬起她的手臂。她一下缩了回去,埋怨地说了声“干嘛”。他硬拉过她的手臂查看那泛红处,而她有些抗拒地不让他碰。“别动。”说话的语气中,减了几分他平日的漠然,增了几分他少见的柔情。他用手轻轻地揉捏着她的手臂,她动弹不得,只好撇过头不看他。恰好这时,她手机铃声响起,她示意他松开她的手臂他才轻轻地放开。“喂,其初。”“清语,你现在有空吗”“有。”“能来医院帮我一下吗”“好,我马上回医院。”结束电话的她对他说:“你能开一下车门吗我有急事。”他不愿就这么轻易地让她走,说:“我送你。”说着,车就起步了,“去哪”她无奈,只好告诉他医院地址。“你一直住在这吗”他问。她不回答。他没听到她的回答,于是就一直偏着头盯着她看直到她回答为止。面对她时,他有点小孩脾气,一定要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不然绝不罢休。“你是医生吧。”这个他早就猜到。“嗯。”当她到达医院时,手拉车门把但却打不开,她疑惑地看向他,他把手机递给她,直接地说:“你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看他悠闲地等着她,她愤愤地接过手机输入号码。“还有你的名字。”他满意地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轻声念一下“清语”,嘴角自动弯起一抹笑,和平时疏离坏痞的笑完全不一样。“能开门了吗”他开了车门,她急切地下车。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很久,自由自语道:“真不想放你走。”她刚进医院没多久,他的电话就打来了。“清语,这是我的号码,记住了。”至于他的名字,他绝对会让她深深地记住的,这是他开始的方式。司其初看出她的异样,“清语,你有心事”她欲言又止,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轻拍她的肩,安慰她:“没事,等你想说了再跟我说,随叫随到。”“谢谢你,其初。”她确实有心事,如果他再出现,她要以怎样的方式面对他呢她想躲开他,可他一下将她逼入墙角,迫使她无处可逃。曾经,再难、再也不愿面对的事她都勇敢地面对了。可遇到他,她忽然失去了那能力。她很想立刻抓住一个人的手,转头喊了身旁的他:“其初。”“怎么了”“没什么。”她自己都想发笑,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理智了。他始终保持着他的风度,她愿意说他就听,她不愿意他也从来不逼问她。下午下班回家,她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突然身后一道质问的声音。“刚才那人是谁”他在医院门口等她,却见她上了别人的车,关键那人还是男的,他压着一肚子的气跟着那车来到这儿。还好那人识相,没有随她上来,不然他不保证不会用特殊的办法警告他一番。她被他一惊,手中的钥匙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上前俯身捡起,将那钥匙放在她眼前,她刚要伸手接过,他又一下抽回。“那人是谁”她想,他口中的那人应该是其初,难道他一直跟着她吗不然怎么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她直视他。他自己也忘了一件事:他们俩的确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他忘了。“那刚才那人呢和你就有关系”他有些无理取闹。她忽视他的问题,直接走向电梯处,他追上去拉住她,她想用力甩开他但却未果。“你到底想干嘛”她生气地问。“最好你和那人没有任何关系。”他眉尖一挑,嘴角一翘,满脸地不屑,“不过有也无所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没有关系。”他的笑不再是单纯的柔意,更多的是一种威胁警告。他将钥匙还给她,又看向她住处的位置,只留下一句:“你的住处,我记住了。”然后,他就离开了。亦清语根本拿不准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看着他愠怒的背影,她心中有种隐隐不安的预感。已是晚上,门铃突然响起,她的心莫名紧张起来,但一看是她,紧张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姐,surrise。”亦晓絮扑向了她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总算有件开心的事。“秘密。”她故作神秘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失调皮。晚上关灯后,她们俩静静地躺在床上聊天,她说着校园里还有所喜欢的他的故事,她说着医院里还有平时日常的琐碎,两人嘻嘻哈哈,好不快乐。“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给我看看看看我妹妹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姐姐天生有着一种保护妹妹的责任感。“哎呀。”她抱住她姐,耍着贫嘴,“那你什么时候把司医生带回家去”“怎么说到我了”深夜,亦清语听到客厅里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再一看身旁没有人,她循着声来到客厅,只见亦晓絮独自一人抱着靠枕缩在沙发的角落,她凑近一看,她竟在哭。“晓絮,怎么了”她靠她而坐。她带着哭腔,带着抽噎,委屈地喊了声“姐”。亦清语抱住她,一边轻拍她的后背,一边帮她擦着眼泪。“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她心疼她。亦晓絮紧紧地抱住她,痛心地说:“他要跟我分手。”她清楚她口中的他,从晚上她谈到他的口吻中她就听出她对他喜欢的程度。她也知道感情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有资格评说,但此时她还是忍不住替她的妹妹怨他。“为什么”她问,凡事总有原因。她本是忍着泪,但亦清语的忽然出现让她的脆弱有了依靠,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他说他不喜欢我,他有喜欢的人了。”对她来说,这一切来得毫无征兆。接到他电话时,她欣喜地笑了,可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我们分手吧”,她顿时懵住了,弱弱地问了声:“为什么”“我有爱的人。”他找到了她。亦清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抱着她,一声一声的“晓絮乖,不哭”。终于,在她软声安慰下她睡着了,但她脸上的泪痕看得她着实地心疼。第二天,亦清语不放心她一人在她这,于是就请了一天假。“晓絮,我去趟超市,你先一个人在家。”“嗯。”她还沉浸在伤心中。就在她出去后没多久,寻轶按了她家的门铃,结果是亦晓絮开得门,两个人都一脸诧异。“你怎么在这”她两眼通红通红充溢着血丝并且微肿,明显是因为哭得太久。但看到他的出现,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想明白他不合理出现的原因,心中翻腾着期待,期待他的道歉、他的挽回。只要他说声“对不起”,她立即就会原谅他。寻轶愣了一下,理智地联想了一下:她姓亦,清语也姓亦,况且她提到过她有个姐姐,于是他的心里大概明白了她们俩的关系,但他还想确认一下,问:“她是你姐”亦晓絮心想:她他应该说得是清语。“清语吗”“嗯。”原来他关注的不是她,而是亦清语,她的心顿时被狠狠地砸了一下,深深的痛感向她袭来。一个是她爱的姐姐,一个是她喜欢的人,他们怎么能寻轶丝毫不在意她的情绪,坦然地对她说:“我爱的人是清语。”够狠,够绝情。她没敢往这方面想,但他的话连给她自我安慰的机会都没了,他就是这样,做事干脆利落,不给人退路。深受打击的她只想离开这里,她感觉自己再多呆一秒便会发疯,于是她含着泪推开他冲出了屋子。等到亦清语从超市回到家时,门是敞开的,她一吓赶紧跑进屋内,只见寻轶独自一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皱着眉头,略显怒意地问:“你为什么在这你怎么进来的”“有人开门我就进来了。”他都等她好一会儿了。他的话提醒了她,她跑进卧室喊着“晓絮”。“别喊了,她不在。”“她人呢”“她是你妹妹。”怪不得会有那么一点像,尤其是背影。她急了,大声地问:“她人呢”“跑出去了。”他指了指门的方向,说得云淡风轻,事不关己。亦清语也顾不上他,只想找到亦晓絮,她猜测她可能会回家,急冲冲地往外走,结果却被寻轶一把拉住。“松开。”她瞪着他。“我送你。”“不需要。”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扣着她的手就走。她不是个爱动怒的人,但满腔的怒气憋在心里煞是难受。她冷静下来才问:“我妹妹为什么跑了出去”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回答她:“可能是因为我。”她不解,他们俩怎么会有交集“为什么”“因为我喜欢你。”她以为他在耍嘴皮子,再也忍不住,瞪着眼倔强地喊了声:“停车。”因为是她,所以他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虽然他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他车一停,她立即下车,站在路边随便拦了一辆车就上,整个过程速度之快,连他都没来得及赶上她。她坐在车上看着后视窗,寻轶的车紧追不舍。“师傅,能不能甩掉后面那辆车”“小姐,你好像搞错了,我不是出租车司机。”他通过镜子瞄了眼后座的她。他说话的口吻似浮在水面般,轻飘飘的,让人轻松。亦清语这才反应过来她上错车了,连声道歉,说:“不好意思,你把我放路边就行。”“也不是每天都能遇到这样有趣的事。”他轻佻地一笑,“去哪送你。”“谢谢。”她报了地址。放在平时,她断然不会接受他的好意,只是眼下她确实着急,而且寻轶又在后面。到达目的地后,她再次感谢后焦急下车,他一看后座上放着1张一百,哼笑一声,摇摇头。“有趣。”一声响亮的口哨,一个急踩的油门,他给了灰尘一次扬起的机会。第三章“晓絮,你开一下门。”她喊着。亦晓絮把自己一人关在房间内,看着床头她和她姐的合照,猛然将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看着照片被压在破碎的玻璃上她又蹲下身,不顾扎手的玻璃把相框中的照片拿出,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落在照片上,她心一狠,把照片蜷在手中,但没多久又将手中的照片展开,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抹平。抹平后,照片已满是折痕。亦清语仍在外面喊着她,可她不愿回应她,她实在是无计可施才翻出家里的备用钥匙。“晓絮。”满地的玻璃碎渣首先冲入她的眼中。她听到亦清语的声音后把头扭转过去,整个人背对着她。亦清语跨过玻璃处来到她面前,看见她手上尽是被玻璃扎的细小伤口,鲜红的血蠢蠢欲动地要流出。她拿过药箱准备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