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对你心生误会。不如,让柳小姐起来吧。或许她没有骗你,那些刺客到底有什么目的,还需要细查”欧阳元青哄着皇太后。“罢罢罢,哀家也不想管这些个闲事,省得生闲气”皇太后瞪了一眼柳曼槐,“你起来吧”“谢皇太后”柳曼槐磕了头,缓缓起身,对着欧阳元青福了一礼。“罢了,你走吧省得等下英睿还真当哀家虐待了你”皇太后一副不待见柳曼槐的样子。“民女告退”柳曼槐也不多说,福身施礼,向着外面走去。“皇祖母,青儿也告退了。青儿去御书房看看父皇”欧阳元青眸光微闪,也站起来。“也罢,你也去吧”皇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不过一瞬,这精光又被老态龙钟给掩盖了。她的好孙儿,她怎么会不了解,分明是故意来这慈安阁替柳曼槐解围的。这个柳曼槐,果真是留不得看着柳曼槐和欧阳元青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皇太后捏了捏手指。柳曼槐走出慈安阁,觉得有一点眩晕,只当是自己在地上跪久了,也没太在意。她看看前方,深呼吸了一下,沿着宫墙慢慢走着,不知道欧阳英睿何时可以离开御书房,只想着可以与他相遇。身后,欧阳元青的目光热切追随,柳曼槐只伪装不知。“柳小姐,让皇叔多派几个护卫跟在你身边吧,京城虽是天子脚下,也不太平。”终于,欧阳元青忍不住开了口。虽然没有上前,但也确保柳曼槐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多谢太子殿下提醒,民女和王爷会小心的。”柳曼槐也没有回头,淡淡的一句,却让欧阳元青心中一刺。“民女和王爷”,她这是在提醒自己她与皇叔的关系,提醒自己她如今已经与自己再无瓜葛。可她如何知道,自己这些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就像今日,刚一下朝出了宫,听君无禀报了玉湖一事,欧阳元青便匆匆回府,破天荒地找了孟含薇,细细打听,确认柳曼槐无事才放下心来,可心中又非常懊恼,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自己偏偏在上朝,不能在她身边护她周全。后来君浩又报,说是欧阳英睿和柳曼槐被召进宫,欧阳元青当即赶赴宫中。他一早就知道,父皇自那夜宫宴便对柳曼槐起了邪念,那日更是差点将她占为己有,后来虽在皇祖母的规劝下打消了这样的念头,但皇祖母已经容不下柳曼槐,那日慈恩寺的伏击便是皇祖母一手策划。担心柳曼槐出事,欧阳元青进宫后便直奔慈安阁,见她无虞方才放心。可她的冷漠疏离,还是让他心中难过。两人一时无话,沿着宫墙慢慢走着。突然,柳曼槐脚下一个趔趄,身子一晃,眼看就要倒地。欧阳元青一慌,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你怎么了”柳曼槐说不出话,她浑身发软,头重脚轻,胸中气血翻滚,嘴角已经渗出了血渍。她颤抖着手摸向自己的荷包,想要取那解毒的丹药。好一个恶毒的皇太后,竟在那茶水中做了手脚,故意装着盛怒将那茶盏扔到她面前,将有毒的茶水溅到她身上,让毫无防备的她中招。这毒无色无味,并立即发作,故而柳曼槐当时并未察觉。此刻毒发来势汹汹,她连扶着墙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从荷包里摸出自己应急的救命丹药,塞进口中。欧阳元青吓坏了,顾不得什么避嫌,将柳曼槐紧紧揽着,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嘴角的血渍流下,伸出手指去抹掉,低头在她耳边焦急地询问,“你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鼻端全是那清新的松竹气息,柳曼槐想要挣脱欧阳元青的怀抱,却没有力气,只能任他揽着,微阖着双眼,努力运气调息,让丹药尽快发生作用。欧阳英睿赶来接柳曼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宫墙下,欧阳元青拥着柳曼槐,似乎正深情地抚摸着她的脸,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柳曼槐微微仰着脸,眼神有些迷离,并未推开欧阳元青,似乎在听他深情的倾诉。欧阳英睿心中一刺,大步上前,一把将柳曼槐从欧阳元青怀里扯出来,戒备地看着欧阳元青,声音很冷,“元青,你想做什么”“柳小姐她”没想到欧阳英睿会突然出现,欧阳元青一滞。“什么柳小姐,她是你皇婶”欧阳英睿的话里充满了霸道,“你拽着爷的女人,成何体统”“皇叔,她不舒服”欧阳元青看着柳曼槐被扯得摇摇欲坠,好生心疼。、第二百八十三章 各种信息“槐儿,你怎么了”欧阳英睿这才注意到柳曼槐脸色苍白,似乎有些不对劲。柳曼槐此刻本就血气上涌,又默念着心诀在调息,只能虚弱地摇摇头,说不出话来。欧阳英睿慌忙弯腰将她抱在怀里,大步向着宫外走去。马车上,欧阳英睿紧张地看着怀里的柳曼槐,心里乱成一团。她明明好好的,为何一见了元青就变成这副模样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嘴角渗血,难道,是她体内的“情殇”毒发难道,她真的还爱着元青难道,她爱的真的是元青好想问她,却又不敢问,怕那个答案会让自己疯掉。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自己和元青相比,到底算什么不过数个时辰,心境便再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只因怀里的这个女人。自己真的是中了她的毒欧阳英睿心中漫起层层的苦涩,好想大声告诉柳曼槐,他嫉妒,他只想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可是,他说不出口。若是别的男人,他都可以无所顾忌地宣示主权,可是,面对元青,欧阳英睿总觉得自己英雄气短。毕竟,柳曼槐当年是元青的太子妃。毕竟,他们曾经真的心仪彼此。毕竟,自己是她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所做的选择,而且她那时根本不知道与她在一起的是谁。在欧阳英睿看来,自己有些像介入柳曼槐和欧阳元青感情的破坏者。尽管错不在他,可他也少了理直气壮。此前被欣喜掩盖的心结,在这一刻再次暴露无遗,可欧阳英睿能做的只是揽着柳曼槐,什么都不问。回到睿王府,柳曼槐又是被抱回惊澜阁的,不过大约只隔了半个时辰,她便缓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欧阳英睿主动放开了她,笑着问她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柳曼槐觉得他的态度有些怪异,又想着这毒反正解了,也不想多说,省得他担心。加之这样折腾了一番,她有些虚弱,也没有多想,就把这事放下了。到了夜间两人躺在一起,柳曼槐只说了说在画舫上那些个女人提及的坊间传言,欧阳英睿听到她说起当时的应答,一时也不知她到底是信任自己还是对自己本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接下来的几日,柳曼槐每日和欧阳英睿一起晨练,随后便和司空玉泽一起讨论药方。只可惜,她用了半株空心兰的月下花蕊入了药,却发现炼出的丹药效果并不佳。炼制“情殇”之毒的解药她一直瞒着欧阳英睿,炼出的药也是自己先尝试,所以欧阳英睿并不知晓。星一被调了回来,和柳曼槐、欧阳英睿一起讨论了府中防御的阵法后,开始专心训练府中护卫,欧阳英睿亲力亲为,对此非常上心。在欧阳英睿看来,云山的人已经盯上了柳曼槐,他必须加紧防范一步步靠近的危险。心底的结他反倒放在了一边,横竖柳曼槐平素不与元青见面,希望自己可以借助时间慢慢去改变。这日,华池华藏和夜枫书彤一起前来,禀告最近查到的一些消息。“属下查出孟良骏之母似乎与前朝有某种联系,云山老怪曾一度与孟家暗中有往来。”夜枫将清风阁查到的情况禀明。“据一个当年曾在孟府打杂的下人回忆,离国初建之时,孟良骏还只是吏部的一个小官,府里来往的客人不多,贵客更少,每逢来客,孟良骏都会前往大门处亲迎亲送,极尽讨好。”“但有一个人,每次来的时候,孟良骏都会格外小心,唯恐被人知晓。这个神秘人似乎是个高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若不是这个下人当时恰好负责夜里在府中巡查,也不会发现孟良骏及孟老夫人常在夜里与一个神秘人在书房会面。”“据说每次见这神秘人,孟老夫人都会弯腰福身,一副卑微的样子。更为神奇的是,这个打杂的下人好几次在夏夜巡夜时都见到府中武教头在教尚未出阁的孟小姐,也就是孟月浮习武。”“可一次他无意中和武教头说起此事,武教头都说小姐从不习武,自己也从未在夜晚与小姐单独见过。”“武教头嘲笑那下人是否巡夜时喝多了,眼花了,下人心中狐疑,却再也不敢妄议此事。后来他偷偷观察过武教头练武,发现那招术与自己夜里见到的完全不同。”“开元十四年,孟月浮及笄,没过两月,在外出游玩时与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欧阳离辰偶遇,欧阳离辰对她颇有好感,不久就迎娶其做了太子侧妃。从此孟良骏的仕途一帆风顺,而那个神秘人也再未出现过。”“属下觉得此事颇为蹊跷,问那下人是否还记得那神秘人的模样,他说他当年虽然无意中见过几次孟良骏和老夫人与那神秘人在书房门口道别,却不敢偷看那神秘人,只对他的眼睛印象特别深刻,那犀利冰冷的眼神如今想起来都让他害怕。”“于是属下就将主子所画的云山老怪的画像拿给那下人看,蒙上五官,只看眼睛。那下人当即大叫一声,说就是这双眼睛,过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因为,他再也没见过这么让他心里发毛的眼神。”“这么说,孟府的人与尊上早就认识皇后竟然会武功那夏夜指导她习武的会否是易容后的尊上”听到这里,柳曼槐也深感震惊。“如果,云山安插在宫里的内应是皇后孟月浮,那她岂不是有大把的机会对皇兄下手,为何她一直不曾动手”欧阳英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孟月浮在皇兄身边这么多年,完全可以早些出手,那时,皇兄的几个皇子都还年幼,离国后继无人,云山老怪不是正好实现自己的复国梦么”“王爷的话有道理,属下和夜枫也没想明白。”书彤显然也觉得这一点很难琢磨,“云山这些年似乎并未对皇上做什么,倒是针对逸王府设了不少局。会不会皇上身边并没有云山的人”柳曼槐蹙着眉,凝眸沉思。从以往尊上所言,云山应该相当忌惮逸王,所以才一直想找机会除掉逸王。可尊上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复国,除掉逸王不过是复国的一步。莫非,云山一直没动欧阳离辰,是担心他的子嗣年幼,若他死了,皇权会落到逸王手中,而逸王的两个儿子都能征善战,云山从他们手中压根讨不了好。所以,云山宁愿等,等到势力逐步壮大,等到逸王和欧阳英祥惨死,等到欧阳离辰的几个儿子渐渐长大,开始为了皇权暗中较量,等到欧阳英睿与几个皇子失和,他们才出手,打欧阳皇族一个措手不及。想到这里,柳曼槐有些不寒而栗。“会不会,尊上是想先除去逸王府,再来对付欧阳离辰”“很有可能”欧阳英睿点点头,“从当年师父的遭遇可以看出,云山老怪的心机实在可怕。为了稳妥,他明明巴不得颠覆欧阳皇族,光复陈国,却生生布局了数十年,只求一举击破。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致命”“所以,他一心除去逸王爷,并非完全是因为当年逸王爷领兵攻破了陈国都城,而是要除去皇族唯一的宗室,让皇上断了左臂右膀”一想到这些年逸王府和自己主子遭遇的各种暗杀和算计,华池也觉得可怕。“逸王爷的死乃星卫中的叛徒所为,星二招供他是皇太后的人,毒杀逸王爷的云水谣也来自皇太后。可我们都知道,云水谣是云山特有的毒物,皇太后为何会有这样的东西难道她是云山的人”华藏挠挠脑袋。“皇太后绝不可能是云山的人”柳曼槐摇头,“想来宫中定有云山之人,而这个人皇太后极为信任,才会得到云水谣。”“这么说来,皇后的确有可能是云山的人”华池脑子转得快,“若按王妃的分析,宫里那些个女人,皇太后最信任的一定是皇后。而皇后潜伏在皇上身边多年,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在等待时机。如今,应该是蠢蠢欲动的时候了”“难道,皇后真的是云山老怪另一个子嗣”夜枫还是不敢相信,“皇后她是主子的姨娘”“可我们查到陈国灭国时,太子府只有太子妃为太子陈让墨孕育了一个女婴。”华藏疑惑,“除非陈让墨在外面金屋藏娇,悄悄有了孩子。”“爷总觉得,槐儿的娘亲不可能是陈让墨的女儿。”欧阳英睿摇头,“她应该只是陈让墨置于世人面前的一个幌子。”“属下赞同王爷的看法哪有外祖对自己的外孙女如此残忍的”书彤当即表态。“孟老夫人对云山老怪谦恭有礼,是否因为孟老夫人是前朝贵族或本就是他的人若是这样,云山老怪对外称寄养在柳天铭处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儿,暗地里将自己真正的子嗣寄养隐匿在孟家,那就说得过去了。”、第二百八十四章 衣馆出事夜枫认真梳理着信息,“从年龄上看,孟良骏的年龄不对,若云山老怪真的将自己的孩子放在了孟府,那他的孩子只可能是孟月浮”“难道,尊上最大的一步棋竟是将自己的女儿放在欧阳离辰身边,成了离国最尊贵的女人”柳曼槐喃喃自语,心中颇感震惊。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唯有这样,才解释得通啊柳曼槐脑中电光火石一般,很多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似乎越理越清晰。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