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龙成号兑现,可当他们来到龙成号并拿出那张银票,龙成号的掌柜却说那银票虽真,但并未有一笔五百两的款子入号。范许氏与范雨鹏一惊,立刻前往杜少白半年来下榻的客栈,想找他理论并且对峙。来料当他们来到客栈,却扑了个空,掌柜说杜少白在他们到来之前的几个时辰便退房离开了。母子俩这才惊觉上当,却为时已晚。范家付不出庞大的工程款,许多一直赊欠的帐也无法偿还,一时之间,所有债主登门催讨,范许氏还不了钱,又寻不到人伸出援手,最终只能变卖醍醐居求现。可几经估算,即使卖了醍醐居也难补范家钱坑,她只好连范家宅子一并出售。范家卖宅卖楼的消息一传出,便有人透过掮客表达购买意愿,几经讨价,终于底定一范家宅子卖了七百两银,醍醐居卖了四百两银,东除西扣,加加减减,范许氏最后只剩下一百多两银,区区一百余两银自然养不起那些仆婢、妾室,所有仆婢连一文银都没有拿到,就被遣走了,而范仲原的其他妾室以及范雨鹏的妻妾也悻悻然离去。几日不到,偌大的范府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范许氏跟范雨鹏独守空宅,日夜哀叹。这日,季魅与李震东来到范府。“季老、李老,什么风把你俩吹来了”范许氏心想他们应是念在跟范仲原的旧情,特地前来关心他们母子俩,不禁满脸堆笑,讨好谄媚。季魅淡滇的看着她。“许氏,范府的新主人就要来了,你们母子俩也该离开了吧”“咦”范许氏一怔,“新主人”这桩买卖从头至尾都由掮客出面谈妥,据掮客说,买主并非清河县城人士,人也不在清河县境内,因此将所有买卖事宣都交由他代为处理。如今,他们钱也拿了,屋契也交出去了,却还没见过买主,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可现在,与此事根本无关的季魅跟李震东却来赶他们母子俩离开,还说新主人就要来了“季老,怎么,你认识那个买主”范许氏满脸忧疑,隐约感到不安。“许氏。”李震东唇角一勾,拈须一笑,“买主,你也认识。”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愣愣地问道:“我认识”这时,早已遭遣散的方叔及十多名范府的仆役走了过来,而在他们身后有两名男子。“范雨棠怎么是”范许氏跟范雨鹏先是看见范雨棠,然后又惊见与他同行的竟是他们俩十分熟悉的杜少白,两人几乎同时惊呼,“杜少白”化名富贾杜少白,并诱骗范许氏投入钜款改建醍醐居的沈宣白,好整以暇、一派轻松的笑看着范雨棠。“雨棠,杜少白是谁”其实,这一切都是范雨棠的心计。七个月前,他在写给沈宣白的信中便是提及此事。他要与清河县城及范家毫无牵联及接触的沈宣白易名,然后在范雨鹏经常出入的百花胡同一掷千金,豪奢挥霍以引起范雨鹏的注意。果然,他成功的银范雨鹏搭上线,并接触到范许氏。范许氏母子俩见他身家惊人,出手阔绰,不疑有他的便一脚踏进这个陷阱里。看两人相识,而且交情颇深,范许氏顿时侁然大悟,愤恨地道:“范雨棠,原来是你”从头至尾知情且全程配合演出的季魁一笑,说道:“许氏,雨棠便是这宅子的新主人。“季魅,难道你们”范许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及李震东,“你们合伙诈骗我们母子两人”“许氏。”李震东哼的一声,“要不是你阴险又贪婪,哪会上当”季魁目光严厉的直视着她。“你心狠手辣又贪婪善妒,为了独呑范家财产,甚至想毒杀雨棠,雨棠虽福大命大,却失去了他的娘亲了““你伤了人命又不知悔悟,为了夺产而孤立范兄,令他卧病不起”李震东咬牙切齿地附和道,“如今这下场对你这毒妇来说,还算是便宣了。”“李兄说的极是,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季魁一笑,“那两家茶楼的主人早已是雨棠,也就是说,如今范家的一切都归他所有。”范许氏嗔瞪着双眼,愤怒又震惊。“你、你怎么”范雨棠眼神冷冽,唇角却带着一抹微笑。“大娘,这些年来我被迫离开范府,四处游历,认识了几个朋友,做了一些买卖,揽下了一些钱,刚好足以买下茶楼、醍醐居还有这座宅子,这一切其实都归功于你。”闻言,范许氏突感一阵晕眩袭来,脚步跟跄。“娘”范雨鹏急忙扶住她,恼怒地朝众人吼道:“你们竟然合起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大少爷。”方叔不禁气愤的回呛,“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跟夫人都是咎由自取”范许氏手指着范雨棠,颤抖地道:“范雨棠,你好深的心机”“大娘,这都是向你学的。”他冷然一笑,“你毒杀我娘,又意欲伤害我妻,是你逼得我无路可走,只好反击。”范许氏一震,惊觉道:“难道你休妻也是”“当然。”他唇角一勾,“袖珍是我最珍贵的人,我怎会不要她我之所以激她回娘家,是为了避免遭你毒手。”“范雨棠”范许氏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大娘还是替自己多积点福吧。”范雨棠不以为意,“你造的孽太多了。”说着,他以眼神向仆役们示意。仆役们得到指示,一拥而上,要将这对惹人厌的母子赶出去。范许氏心有不甘,厉声嘶叫,“我不走这宅子是我的是我的范雨棠,你好大的胆子我绝不饶你”她不知哪来的气力,又踢又蹢,顽强抵抗,不停挥舞着双手,尖锐的指甲抓伤了钳着她的仆役,仆役一个松手,她便扑向了范雨棠,犹如出柙的母老虎般凶恶。范雨棠气定神闲的挪移脚步,闪开了她的攻击,她一个跟跄,扑倒在地,额头不偏不倚的撞在一颖庭石上。那颖庭石是范仲原生前非常钟意的一颖华石,他常常坐在上头,摩挲着那光滑的石面。范许氏一头撞上,当场头破血流,昏了过去。“娘”范雨鹏扑上前去,抱着她,“娘,您醒醒啊”见状,范雨棠转头看着方叔。“方叔,找人把她送到大夫那儿去吧。”“二少爷,这种人何必”“若袖珍在这儿,她定会这么做。”范雨棠笑叹,“照我的吩咐去办吧。”“是。”方叔答应一声,便命人将昏了过去的范许氏抬了出去。两日后,范许氏醒来,记忆全失,行为举止倒退到像个才三、五岁的孩童,成了一个傻妇。她落得这样的下场,非但没得到大家的同情怜悯,反倒得了一句活该及报应。范雨棠将从前范家的仆婢们全找了回来,并在距离清河县城约三十里外的一处塞子安置了瘫痪的范许氏及范雨鹏,城里的人知道此事,都盛赞他宅心仁厚。将一切整顿妥当后,范雨棠便立即启程前往松岭城。第13章松岭城,佟氏茶楼。“哎呀二小姐,拜托你把那水桶搁下吧”顾家声看见挺着肚子却还提着水捅到处跑的佟袖珍,急忙阻止。“家声,我闲坏了,拜托你别剥夺我仅剩的乐趣,好吗”姜珛贞拧着抹布,不顾他的劝阻,擦拭整理着桌面。下午的这段时间,茶楼里已没有客人,正是大伙儿休息并整理店内的时候。这时,挺着八个月身孕的佟袖缳在丈夫顾家宝的呵护下走了过来,然后坐下,笑道:“大伯,你就由着我妹妹去吧她天生是副劳碌骨头,哪懂得享福”“可二小姐如今怀着九个月身孕,随时都会生产,哪能做这些活儿”“家声,这里面装着的可是我佟袖珍的孩子耶”姜珛贞一脸灿笑,“佟袖珍的孩子没这么脆弱,跟娘一样是打不倕的勇者。”这话,没人能够反驳。半年前,她在剧怀安的护送下回到松岭城,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她是回来探亲,没想到她却坦率的说出范雨棠移情别恋而休了她的事实,大家震惊之余,亦为她感到不值与心疼。可姜珛贞发誓不当可怜虫,一回家便立刻投入茶楼的工作,但就在这时,她发现自己竟怀有身孕,就在大家为她担心之时,她又坚强果敢的说要生下孩子,展现出令人惊奇的勇气及坚韧。“袖珍,我真的很佩服你,也很崇拜你”佟袖缳衷心地道,“要是我遇到跟你相同的事,不知道有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姜珛贞蹙眉一笑。“柚缳姐,人不只要为自己而活,还要为所有爱自己的人而活,有这么多人爱着我、疼惜着我,我怎能不好好的活着”她才说完,突然传来拍拿的声音,大家循着声音望去,竟是剧怀安。“怀安”姜珛贞如今不叫他剧公子,而是直呼他的名讳。在他护送她跟小翠回来的一路上,他们已培养出深厚友好的情谊,尽管他是范雨棠的朋友,但她并没有因此而仇视他,疏远他。话说回来,这半年来,他也给予她不少的关怀及鼓励,他虽说要去荆州,可却经常来探望她,有时一待便是十天半“袖珍,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确实有很多人都爱着你、疼咱着你。”剧怀安走了过来。佟袖缳悻悻然地接腔道:“是啊,就你那个好兄弟不知珍咱。”剧怀安一脸尴尬为难,不知该说什么好。见状,姜珛贞好心的替他解围。“袖缳姐,一个人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爱。”“范雨棠他眼瞎了,才看不见你的好。”佟袖缳替她打抱不平,“瞧,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可孩子都还没出生,就已经先没了父亲”“柚缳”怕她说得太多,反倒伤了佟袖珍的心,顾家宝悄悄拉了她一下。姜珛贞释然地笑道:“这孩子当然是有父亲,只是他的父亲不能陪着他成长罢了。”说着,她下意识的摸了摸凸出的肚子。剧怀安皱了皱眉,呐呐地道:“袖珍,你别恨雨棠,也许他会回头的。”“谁希罕他回头”佟袖缳气呼呼的,“袖珍跟孩子,我们佟家自会照顾。”佟冬秀正巧来茶楼关心一下两个大腹便便,却还在茶楼里工作的女儿,才到门口,听见大女儿的话,忍不住开口道:“柚缳,远远的就听见你在大声喳呼。”佟袖缳噘起嘴。“爹,女儿正在数落那个范雨棠呢”佟冬秀微顿,与剧怀安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都露出无奈的神情。早在剧怀安将佟袖珍送回佟家的那一天,佟冬秀便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为了保密,他连佟丁氏都馋着。这半年来,他三天两头便听见有人在咒骂、抱怨范雨棠的无情无义,他几度想为他洗刷冤屈,可又想起他在信中的千叮万称而作罢。“你别老在袖珍面前提起那种事,弄不好她腹中的孩子听着呢”佟冬秀一脸认真,“难道你要袖珍的孩子一出生就充满怨气吗”听着佟冬秀这些话,姜珛贞忍后不住。原来如他这样的古代人,也相信脍教这回事,不过话说回来,心情确实会影响到母亲及宝宝的,因此她有时也会担心自己的情绪若传染给宝宝,会对孩子造成不良的影响。为了生下一个健康又快乐的宝宝,她试着不气、不恨、不恼范雨棠,可她却怎么都做不到不想他。是的,她还想着他,即使他如此绝情的抛弃了她。可她相信一切慢慢会变好的,终有一天她能不必强迫自己不想他,因为即使想起他,她也已经不会伤心难过、惆怅“柚缳、袖珍,你们都怀着身孕,别太累,若没事就早点回府里歇着吧”佟冬秀关怀地道。“爹,你别担心,孕妇多动动筋骨有助顺产,日后恢复得也快,不打紧的。”姜珛贞说完,继续擦拭着桌子。佟冬秀无奈苦笑,轻叹一声,转身,他跟剧怀安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门口一“怀安。”佟冬秀低声道:“雨棠有没有给你消息”剧怀安摇头回答,“佟叔,别急,雨棠把一切都处理妥当后,便会立刻来接袖珍的。”“我也希望如此。”佟冬秀又是一叹,说:“袖珍虽然表面坚强,但我知道她心里难过,她真以为雨棠不要她了,而且,眼看着她就要临盆了,要是雨棠到时不在,她”剧怀安若有所思地瞥了佟袖珍一眼。“我明儿个便派人给他送个信,问问他那儿的状况。”“也好。”佟冬秀担心又无奈的看了二女儿一眼,这才拍拍剧怀安的肩,先行回府。深更半夜,一辆马车奔驰在松岭城的大道上,一路往佟府前进。马车来到佟府大门前,一名男子跳下马车,疾行来到门口,大力敲门。随后,马车上又下来一男一女。夜深人静,听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