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长得寡寡淡淡的,到底看上她哪一点”陈美琳便不说话了,转身听别人说笑去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粤菜馆,进了包间。服务员拿了菜单跟进来,众人点菜,或一人点一个菜,或一人点两个菜,又要了些面点。点了一圈到楚书那里,楚书看了看服务员写的菜单,那上面基本上都是荤菜,素菜太少,怕大家腻着,便点了一个酸辣包菜。不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一开始上的都是荤菜,几道下来,大家都腻味了,及到了酸辣包菜上来,都呼啦着抢上去,你一筷我一筷的,很快的就把一盘菜都吃光了。真真是奇怪,倒像是不约而同对素菜情有独钟似的。宁杨便叫来服务员,将这道菜再点一遍。回来说:“这是楚书点的,你们好歹给她留一点。”楚书笑着说:“没关系,我就是怕大家吃腻味了才点的。”这时,不知是哪一个促狭鬼调侃说:“宁大哥真是厉害哦,连谁点了哪道菜都一清二楚,不知道还记得我点的是哪道菜不”说得大家都笑起来了。楚书倒是挺不好意思的。薛芷兰只扯了扯嘴角。刚好又有一道菜好了,服务员端上来,薛芷兰往她手肘上轻轻地一撞,那服务员便手一歪,刚好把菜倒在了楚书的肩上。那是一道糖醋排骨,黏黏的汤汁清楚地印在楚书的白衣服上。服务员迭声说对不起,拿过餐纸要为她擦。宁杨早就先一步过去帮她擦拭了,还扭头说了那服务员:“怎么也不小心点”那服务员连声道歉,楚书温和地说:“你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是件衣服而已,洗干净就好了,没必要小题大做。”当事人都这样说了,其余人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别人都以为这只是个意外,只有陈美琳刚刚恰好看到薛芷兰的小动作,皱着眉头看她。只见薛芷兰神色如初,倒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那一瞬间发生得太快,陈美琳心里也疑惑:怪了,莫非是看走了眼、第八章自那日见面后,宁杨一个星期里倒有四五天是去3号游泳池里指导的。只不过,多数情况下都在和楚书聊天。对于这样的宁杨,楚书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只想:“他肯定是见我落单,没有和其她人一起下水游泳,看在瑞英哥的面子上,怕我无聊,才来找我聊天。”其实她一个人看书,一点儿也不觉得无聊。但她不愿辜负别人的这份好心,素性也和他谈谈说说。没想到宁杨很懂得投其所好,知道楚书和周时凝关系好得如同亲姐妹,便时时夸赞周时凝帼国不让须眉,在商场上纵横驰骋,丝毫不输于任何一个男人。他这么一说,楚书果然听得心花怒放。因此,两个人虽然认识日浅,却聊得很投机。一来二去,楚书和他也熟了。宁杨看她身上常带着一本书,猜想到她爱看书,又请她推荐他看的书籍。楚书自己看的书五花八门,数目众多,可是要推荐给别人的话,她就不知道应该推荐什么好了。便说:“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我喜欢看的,你不一定喜欢看啊这样子吧,你说说平时喜欢看些什么书。”宁杨说:“我平时要不就玩游戏,要不就玩手机,也没看过什么书,倒是以前在队里的时候看过几本人物传记。”楚书为难了:“原来你喜欢看人物传记,唉,这可怎么办,人物传记我很少看的。”宁杨说:“也不拘人物传记,其它种类的书籍我也可以看,我们练体育的,书念的少了。趁现在退了,有机会可以多念点书,不然人人都说我们体育人没文化,会被人小看了。”见他说得委屈,楚书捂着嘴咯咯直笑:“你取得那么大的成就,粉丝一大群,谁敢小看你啊至于书嘛,喜欢看就看,不喜欢看就不看,多看也算不得高贵,少看也没什么。只要做人的道理心里明白,我觉得这比看过几千几万本书都来得要好。”话音未落,薛芷兰走了过来,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们在说什么,那么高兴。”楚书跟薛芷兰素有芥蒂,两人平时话都不会多说几句。见她过来,楚书知道肯定不是来找自己的,于是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宁杨将刚才的话略说了下。薛芷兰听了,略一思索,“我倒是有几本书推荐推荐,就是不知道宁大哥喜欢不喜欢。”近来大家都玩得很熟,所以除了陈美琳之外,其余的都亲切地称呼宁杨叫宁大哥。“你只管说出书名就是了。楚书如果看过的话,也可以帮忙参谋参谋。”薛芷兰刚想开口,宁杨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低声说了句:“我出去接个电话。”等他走了,薛芷兰看也不看楚书一眼,径直走到大圆桌那边拿了块蛋糕吃着。从她所在的地方往外看,正好可以看到正对着大门的走廊里,宁杨站着接电话,一身简单的休闲装,高高的个子,显得气宇轩昂。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痴痴地看着宁杨的身影。等到她把蛋糕吃完了,宁杨也挂了电话。她匆匆地倒了杯橙汁喝了,又回了楚书坐的躺椅那边。楚书留意到她的这些动作,心里暗自好笑。一时宁杨也回来了,问:“等久了吧,刚刚说到哪里了”楚书本来正摊开书看着,听他问了,合了书本提醒他:“刚刚芷兰说要推荐你看的书,我也想知道是些什么书呢。”宁杨想起来了,于是跟楚书一起看着薛芷兰。薛芷兰笑了笑:“不过是以前没事的时候看过的几本书罢了。印象最深刻的,除了早些年看的诛仙,还有两本是去年看的鬼吹灯和盗墓笔记。”这三本书宁杨倒也听说过,只是不曾看过,只略知道些内容概意。因此问楚书:“这些书你看过没有”楚书说:“看过是看过,只是你要看完的话,可是要花上好长的时间呢。这可不是只有三本,第一本都分一二三四册呢,说起来,每一套都有那么厚。”说完,用手比了比书的厚度。薛芷兰冷笑着说:“厚是厚,可是书却是好书。写得精彩,一口气也就看完了。”楚书见她面色冷冷的,便不再说话。宁杨拿出手机来,上网搜了搜,果然这三本都是排名很靠前的畅销书,一时颇为踌躇,“还真是难选择,先从哪一本看起呢”薛芷兰笑道:“不如先看盗墓吧,不光男生看了说好,连女生也看得爱不释手呢。”宁杨笑了笑,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灵活地舞动,很快地找出盗墓笔记出来。他抬头瞥了楚书一眼,谁知此时楚书也刚好在看他。一时之间,四目相对。楚书眨了眨眼睛,宁杨微微一笑:“你是不是有不同的意见”楚书点点头:“如果你要看盗墓的话,不如看鬼吹灯,两者都是说盗墓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个人倒是觉得鬼吹灯略胜一筹。盗墓看了之后只觉得完全是封建迷信思想在作祟,挖了许多大坑,最后又没有能力圆回来,逻辑严谨程度比起鬼吹灯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相比之下,鬼吹灯可谓是逻辑缜密,悬念迭起,层层推进,画面感超强,让人觉得身临其镜,跟着主人公到处去冒险,又刺激又惊险又好玩。我还把纸质的书买回来了,你若不着急看,我下次来这的时候带过来给你。”她平时看起来温文闲雅,这时说起话来却不比平时的温温吞吞,而是叽叽呱呱地说得眉飞色舞,头头是道。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这番话驳了薛芷兰的面子,暗悔自己一兴奋之下,像是竹筒倒豆子般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这时也不敢看薛芷兰的脸色,只朝宁杨为难地一拧眉。宁杨微微一笑:“这样最好不过了,那就麻烦你有空带过来给我了。”楚书作了一个“ok”的手势。刚才薛芷兰被楚书平白无故地驳了话,心里着实生气。说到看书谁人没点欣赏水平,楚书刚才那个样,倒像是她的欣赏水平比别人高了一等似的。自己对宁杨百般讨好,可他却偏偏对着楚书千依百顺的,着实让她更添了一团气。因此,心里暗暗地盘算着,要想一个办法来气一气这个女人。这时泳池那边有人朝她大喊了声,她“哎”了一声冲那边挥了挥手,算是回应。忽然间福至心灵,让她想着了一条计谋。于是说:“我说楚书,咱们来了也快有三个星期了吧。可你一天都没有下过水,也太过份了吧。”楚书正和宁杨热情地介绍鬼吹灯,冷不丁地听见这一问,愣了一下,很是诧异:“你这话怎么说,当初咱们可是说好,我出了学费,就不用参加比赛的。”薛芷兰笑着说:“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好歹咱们是团体的比赛,你这样子做,也太没有团体精神了。队伍少了一个人,我们比赛必是输定的了,你于心何忍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吧。当初你如果不出钱,我们各出各的也行,难道我们连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手不成”楚书没想到人居然能无耻到这地步,听她说完这一席话,心里早已存了一团子火,只面上也不表现出来,冷笑着说:“依你这么一说,当初咱们的约定到了今天,竟作废了不成我不知道世界上竟还有这样的理。要不然当初就别定这个约定,既然定了,就算是输也得咬着牙执行下去。难道当初约定的时候,你就没有考虑过这一层还是你想着便宜都占全了,既希望别人出了钱,又希望别人傻呼呼地继续出力”宁杨原本对这事也只是一知半解,眼看着面前的这两人像热天里的干柴火,一点就着了。忙忙的打圆场:“虽说团队精神很重要。但人既然身处社会,契约精神也不能不遵守。要是只讲究团队精神,而忘了契约精神,社会也会乱了套。”但他说来说去,也是偏向楚书那边的。薛芷兰一张雪白的脸涨得通红。她本来打算指责楚书没有团队精神,在宁杨面前数落她的缺点。谁曾想那么温温和和的一个人,对谁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关键时刻居然这么的伶牙俐齿,冷不防的反倒被她抢白一顿,让自己在宁杨面前惹了个没脸。比赛之前自由参团的时候,本来楚书不打算参加的。薛芷兰就故意说她:“四年的同学,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可你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咱们乐器系的团体行动,太不像话了吧。”楚书笑着说:“我要参加可以,只不过我怕水,到时候比赛我可不游的,你们要输了可别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们啊。”“听听她这话,这可是对我们的威胁啊”薛芷兰当时对周围的同学说,“不过,我们人多,是不会怕你这个纸老虎的。你这样子猖狂,我非得想个法子为难一下你才好。这样,你不比赛的话,你帮我们团队的这些人出了学费可好”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指望楚书同意的,这么些个人的学费七七八八加起来,那可是一大笔费用啊,可楚书却一口答应下来。细看楚书平时的衣着背包,家里也不像是有钱人,不过就是小康水平了。薛芷兰心里想当然地以为楚书是为了争口气才答应下来的,因此把她当成个傻子。再加上楚书平时待人良善,更加的压榨她,连课程表的安排,团队人员的联络都交给她操心,自己这个队长反倒落得一身的轻松。挠是这么着,也没见楚书抱怨过一句不好。她也只当她好欺负。原来自己才是个傻子,当初自以为是的欺负人家,别人也没有回应,只不过是因为没有碰到点子上。一旦触到痛点,别人也是会回击的。是她大意了。薛芷兰恨恨不已。楚书情绪一向控制得当,怒火只稍一冒出来,她就想着,何必为着不相干的人大动干戈旁边又有一个宁杨从旁调解着,因此,对薛芷兰的话,也没往心里去,只笑了笑便过了。只不过别人未必这么想。这天,因着倒春寒,外面格外的冷。游泳结束后,楚书怕队员们从水中出来,被风吹着受冻感冒了,便站在池边递大毛巾给他们御寒。谁想泳池里不知是谁忽然手抓住她的手腕拉了一下,冷不防地把她从岸上拉到了水里面。只听着泳池里“扑通”一声,楚书手中的大白毛巾浮在水面上,像盛开在水中的一朵朵白花般,散了开来。等楚书一脸狼狈地从水里冒出头来时,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了。有几个从水中出来的,本来已经要走了。听到响声,转回来看,倒唬了一跳。几步过去,联合着还没从水里出来的同学把楚书从水里拉出来,口中嚷嚷:“是谁那么坏啊,开这样的玩笑”有两个眼尖的早已看到是谁把楚书拖下水的,不过一个心里知道,嘴上却没有说;另外一个心直嘴快的脱口说:“刚刚好像是芷兰把人家拖下水了。”陈美琳原本已经走远了,听到动静后才好奇转头回来的,并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形,这时听到那人的话,便说:“没看清也能乱说伤了大家的和气。就算是了,也可能只是不小心。”那人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陈美琳看楚书头发和衣服上嘀嘀嗒嗒地滴着水,整个人缩成团瑟瑟发抖,便把自己的毛巾给她披上。楚书裹着毛巾,那毛巾并不能御寒,不一会儿,上下牙齿开始打架。薛芷兰这时从水中钻了出来,走到楚书面前,歉意地说:“对不住了我只不过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把事情闹大了,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这样吧,我把你的衣服弄湿了,过两天赔你一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