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挽青大方地让她自己看,反正她不亲自确认是不会相信的。哎,女人就是麻烦。心里却莫名泛起一阵甜,嘻嘻,被人关心着似乎也不错。从小不是在孤儿院争夺资源就是在军事学校和一群三五大粗的男人训练打架,他没怎么接触过女性,更别说如此温柔的女性。不过他才不会承认自己缺爱呢王大柱他们坚持认为鹿是莫挽青自己猎到的就该归他,他们最多帮处理一下。莫挽青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收下,最后慧娘还是拿鹿皮给他做了个围脖,等冬天来了正好用上。皮子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东西了,要知道寻常他们就算猎到皮子也会去镇上卖了换点钱贴补家里。农村毕竟没那么宽裕,田里收到的粮食扣除赋税基本也就够一家人吃,没有结余可以卖的。所以他们寻常一件衣服补了又补可以穿很多年,大冬天不过是一两件夹袄。皮子那是上层人才有资格穿的,现在慧娘二话不说就给他做了个围脖。莫挽青不懂这里的情况所以不知道围脖的意义,倒是村子里的人知道了又一番议论。无非是慧娘家对他这个外来的小子是实心的好。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农忙结束,王大柱也开始频繁地去山里。同往常不同的是,他身后多了个小尾巴。莫挽青自第一次跟着去以后,后面他们去山里基本都跟着去了,慧娘劝也没用只能依着他,只是出门必然要叮嘱半个时辰。今天天气不错,几个大老爷们一路说说笑笑,气氛非常和融。现在他们已经不再把他当小孩子了,有时候也会找他商量打猎方法,一来二去的莫挽青也快和他们打成一团了。人家都说慧娘家捡了个宝,莫挽青顶的上一个成年男人,就是下地干活差了点。不过呢,有人说好也会有人说不好。也有小部分人,兴许是嫉妒之类的原因,说莫挽青年纪轻轻就如此能干是妖孽,毕竟小孩子家家的哪来这么大能耐打猎,还半点不害怕的好在这种说法很快被好的说法压下去了,更多的人还是觉得他是个能干的好小伙子,是其他小娃子该学习的对象。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他们看法有些微妙了第6章:隔阂产生山里的空气一如既往的清新,这次他们两两组合,莫挽青和王大柱一起去了西边,其他人各自分散开来。王大柱是个经验丰富的人,当然莫挽青也不差,他们很快确定了目标,据痕迹看,前面会有一只野猪。这么大的目标,王大柱是觉得应该叫人过来帮忙的。莫挽青却说:“没事,这是头受伤了的野猪,我们二人很容易搞定,不用叫其他人了。”王大柱半信半疑,但耐不住他的坚持,只能说:“好吧,那我们试试,要是有危险你马上给我跑。”莫挽青答应归答应,实际不以为然,他还是觉得一头受伤的野猪没必要这么紧张。两人放轻脚步走了大概一百多米就看到灌木丛中一只气喘吁吁的野猪。赞莫挽青摩拳擦掌却不会失了章法,他在掩护的树丛后蹲了好久才和王大柱打了个手势。早就配合默契的两人一左一右地包抄了野猪,那头野猪后退被撕下一大块肉,因此跑起来并不利索。它尖锐的獠牙在它难以动弹的时候自然少了不少威力,所以他们也没花多少工夫就搞定了它。王大柱高兴坏了,这头体型不小的野猪够他们吃很久,多了的还可以去镇上换不少钱,真是赚翻了。莫挽青还蹲在野猪旁边看,他现在还是对这里的生物非常好奇。在末世,很多动物都变了样,比如猪,它们是上流社会的宠物。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它的肉还可以吃,还是相当不错的美味突然他的身体被人大力扑到,随即一声痛呼伴着滚、烫的鲜血洒落。莫挽青震惊一秒,随即怒了他们身边正站着一只斑斓大虎,这种被王大柱他们称为大虫的生物有着非常强的攻击力。可恨的是,此刻它嘴里正叼着王大柱的右臂那是一条被生生撕扯下来的右臂,它的主人正躺在地上疼地说不出话来,他身下鲜血如注那只大虎悠然地将手臂吞下,眼睛还盯着他们两个以及他们身后的野猪,似乎在斟酌那个肉质比较好吃。莫挽青心里的怒火上升到一定程度,他猛地扑向老虎。老虎被他凶悍的样子吓了一跳,毕竟猎物向掠食者扑过去还不可笑吗但他不是去送死的,他是去收割这条畜生的命出手如电,两手掰开它的嘴,脚则跟蛇一样困住虎身,身体一带,老虎就被他带倒在地。一虎一人在地上滚动,凶险万分。王大柱有心帮忙,但失血的后遗症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就在他以为莫挽青要被老虎吃掉的时候,突然定格的一幕让他震惊了。莫挽青死死咬在老虎喉咙上,虎身痛苦地挣扎却挣扎不开,王大柱甚至能看到鲜血顺着老虎的皮毛流下以及莫挽青上下活动的喉结他在喝它的血王大柱他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不知是紧张的,还是害怕的。许久也或者只是一会儿,老虎彻底不动了。莫挽青抬起头来冲王大柱投去关心的一眼,但他带血的嘴角却让王大柱惊恐地僵住了。莫挽青却没懂,他还以为王大柱在害怕老虎:“没事了,我们赶紧回去,你的伤要紧。”说着把死透了的老虎一丢,走到王大柱身边想帮他止血,伸出的手却被人避开了。他愣了一下,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几道声音打断:“嗳嗳,大柱你们在哪”王大柱连忙应了一声,那行人应声找到这里,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惊呆了。许久弄清了始末,所有人看莫挽青的眼神就有些异样了。两个人去扶王大柱,两人去抬野猪,三个人去抗老虎。他们迅速分工,然后动身往山下走去。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说话,他们似乎忘记莫挽青了。小小的孩子身上还挂着血痕,手被虎牙划伤的口子一路滴着血没有人搭理他,他就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回到村子,一开始大家想欢呼健壮的小伙子们可以猎到老虎,待知道老虎是莫挽青猎的,还是活活咬死老虎的他们的神情和那些男人的别无二致,畏惧以及异样。莫挽青始终沉默,后来回到家,男人早就被抬去村里的医馆治伤,慧娘听说了消息也急急忙忙地跟着去了。天渐渐黑了,没有王大柱和慧娘的家冷冷清清。莫挽青其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排斥自己,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错。第7章:眷恋与别离这么坐着直到天快亮了,王大柱和慧娘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外,王大柱是被人抬进来的,慧娘在他身边抹眼泪。家里只有王大柱一个顶梁柱,他少了右臂,这个家也就塌了一半。看到莫挽青身影的时候,慧娘第一次没有和他打招呼,而是悄然避开了他的眼神。一阵忙碌后,王大柱被安顿好了。莫挽青看着他们忙忙碌碌,只有自己是多余的那个人,心酸酸的。他几次想帮忙都被他们隔开,最后莫挽青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小小的孩子垂着头站在那里是在可怜,慧娘几次忍不住想过去,都被人拦下,那些一开始非常喜欢莫挽青的女人们此刻恨不得离他有多远就多远。此刻的他,不是孩子,而是灾星。他深吸一口气,你们不理我不代表我就得怕了你们莫挽青抬脚迈入屋内,想看看王大柱的情况,这倒是没有人拦着。一看之下,心骤然疼了起来。王大柱原本胳膊的位置空空荡荡,一大片厚厚的纱布裹在上面,男人还在沉睡。慧娘在他身边小声啜泣,几个女人还在忙着安慰她。一阵悲伤压抑的氛围萦绕在他们周围。莫挽青很自责,可以说王大柱是因为他而失去了右臂。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很快飘散在空中,哭泣的女人停了一瞬,很久很久,莫挽青听到她哽咽着说:“不怪你。”慧娘这么说不代表其他女人这么宽容,一个胖胖的大婶就毫不留情地说:“慧娘啊慧娘,你也别这么心软,照我说,这种害人精妖孽就该赶出家门”其他几个女人点头应是,一个个添油加醋地说,像他这样的人是祸害,迟早害死慧娘和王大柱。莫挽青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望着王大柱,以及他身旁大着肚子的女人。慧娘的孩子也快临盆了,撞上这种事情孩子的不幸基本已成定局。慧娘没有反驳她们的话也没有赞同,她只是沉默地低着头绞着衣角。突然一声少年清越的声音响起,“我害你们了吗”十分的冷的问句,让人汗毛直立。女人被他凶煞的眼神镇住,旋即更加肯定了她们的说法:“果然是个妖怪。”“就是就是”“一早就看他不对劲,也不看看他那张脸,还有那性子”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王大柱渐渐转醒,他一睁开眼睛,她们更加炸开了锅。在一片喧闹中也不知道是谁碰了慧娘,还是她受到了惊吓,只闻一声痛呼,有人尖锐着嗓音说:“快快慧娘要生了”人群一哄而上,抬人的抬人,烧水的烧水,叫稳婆的叫稳婆。莫挽青还是站在原地看他们忙碌,这么一来直到天擦黑才平静下来。听到屋子里传来孩子嘹亮的哭声,以及周围人的祝贺声,莫挽青看着窗户纸上映着的一道道人影,叹一口气离开。没人知道莫挽青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人想知道,大家总是选择遗忘不好的东西,留下美好的记忆。当然莫挽青的事还是能有止小儿夜啼的作用。大概莫挽青这个人也就王大柱和慧娘稍微有些记忆吧,当然那也得他们愿意想起他。他离开后的第二天清晨,慧娘在自家门口捡到两三只山鸡野兔,问了几家都没有人丢,才想到那个消失的少年身上。慧娘思量半晌还是把东西拿回家了,他们家正处于困难时候,有人接济也好不远处的拐角有个衣角一闪而过。随后接着的一个月都陆陆续续地有东西被放在王大柱家门口,有时是野鸡野兔之类小东西,有时是鹿啊猪的,很多时候东西太多他们吃不了,剩下的托人拿去城里卖,倒也让他们生活更加容易了些。直到一天早上莫挽青照样悄悄来送东西,看到门口有着一条鹿皮围脖。他愣住,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木门还是如以往一样紧紧关着。他似乎懂了什么,捡起围脖围在脖子上,放下东西跟来时一样悄悄地离开了。他身后紧锁的头偷偷张开一条缝隙,有人在轻声叹息从那以后王大柱家门口就再也没有多出东西了,大家似乎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关于莫挽青的事渐渐被大家锁在记忆深处,只有慧娘有时会抚摸着家里的虎皮叹息。村里的小道上再也没出现过奇怪的人物,莫挽青只是一段意外多出的插曲,很快被记忆的长河淹没。女人还是会聚在一起唠嗑,男人继续养家糊口以及怕娘子。王大柱伤好之后慢慢学会用左手,一只手也不耽误很多活,照样能挑起家庭重担,养活美丽善良的娘子以及一双儿女。第8章:罪蚁现莫挽青一路向北,到城镇就稍微歇下脚,很快又踏上行程。这里很美,他很喜欢这里,没有目的地,只是纯粹当做是旅游,他甚至想一直走下去,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好看好玩的地方。为了不让大河村的悲剧再一次发生,他不会在一处停留过多时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成为不了这个世界的人,这点他一直很清楚。但到了一个地方,他却想止住脚步。那是京城,这个国家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一座繁华无比的城市。但这不是他留下的理由。他想留下是因为他在这里感觉到了罪蚁的气息不,应该是蚁王的气息蚁王的气息不是很稳定,似乎它也像莫挽青一样在漂泊。他知道,那当然不是因为蚁王在漂泊,而是它还没成年没想到他的大刀遗失了,这只卵倒是顽强地生存下来了。真是让人恶心的生物。他有必须留下的理由,美丽的山川景色就先留着,等解决了这个麻烦他再去好好玩个够。京城不比其他小城镇,繁华好玩是其次,能不能在这里生活下去成了首要任务。如果他自己都生存不下去,还抓个毛线蚁王。所以莫挽青需要一份可以收留他的工作。他先去了码头当搬运工,这个倒是不难,难的是人家包吃不包住,而住京城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工钱和支出完全不等,莫挽青不得不放弃这个工作。然后他找到一家客栈当小二,人家倒是包吃包住,工钱也因此非常少,但莫挽青表示可以接受。工作轻松包吃包住,晚上还有点时间出去找罪蚁,很棒。但麻烦来了。因为莫挽青异常突出的脸蛋,他时不时遭到食客的调戏,这些本来忍忍就好,忍不了暗地里教训就是。偏偏有一天,一只咸猪手摸上莫挽青的屁股,还猥琐地捏了两下。忍无可忍莫挽青做了一个后来他觉得非常蠢的事,那就是将手上那盆滚、烫的菜盖到手主人的脸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莫挽青再次失业,老板还恶狠狠地扣了他一个月的工钱。其实他总共才干了一个月,可想而知的白干垂头丧气地走出酒楼,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却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哎,找个避风的墙角先蹲一晚吧,明天再去找工作,他就不信自己一个军校高材生还能搞定不了工作在和蚊子“搏斗”了一夜,莫挽青在晨光中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伸个懒腰,浑身骨头因为被委屈了一夜发出“嘎啦嘎啦”的抱怨声,莫挽青摸摸咕噜作响的肚子无奈地摇头。饥饿和疲惫让他精神不太好,一路走过去,还撞上个人。被他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