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两个一模一样的发结,一人一个。诸方高兴的接过自己的发结把玩,看了一会便发现发结有些奇怪,不是编织手艺的问题,宁州女子都会以花草编织东西,青蘅少时虽活蹦乱跳得人嫌狗憎,但宁州女孩该学的,濁山驷夫妻一样都没给她落下,后来想来也没放下过,因而青蘅的编织手艺很不错。有问题的是发结所用的材料,诸方看得出那些头发是自己的,黑如水银且茁壮,另一股发丝则是较细,但乌黑发亮,似有浅浅的五彩光泽流转,富有生机,是的,他竟然觉得一束离开了身体的发丝生机勃勃。诸方惊奇道:“你的头发好奇怪。”“只是受我灵力的影响罢了。”青蘅不以为意,拜巫女传承所赐,她的体质明显有别于寻常人,单是受伤后的恢复速度就是寻常人的几十倍,头发这点变化还是正常的。诸方很怀疑青蘅还算不算是一个人,但想了想,觉得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喜欢的是自己怀里的这个女子,至于她是人还是非人,有何区别没区别,既如此,他也就没必要在意这个问题。诸方将脑袋搁在了青蘅的颈窝里:“如果这是梦,我希望永远都不会醒来。”青蘅闻言,抓起诸方的手臂深深咬了一口,然后问:“疼不疼”诸方痛苦道:“疼。”都快咬出血了,他能不疼吗青蘅含笑道:“会疼就不是做梦。”诸方:“那你也不用咬这么狠啊。”“不咬重点,不疼怎么办”诸方无言以对,只得换了个话题。“可你把我咬疼了,得补偿我。”青蘅配合的笑问:“哦,那你要什么补偿”诸方颇为认真的想了想,他有什么想要的呢最想要的他已经得到了,接下来他还想要什么呢一个雪白的糯米团子在脑海中悄然浮现,诸方立刻明白了自己接下来还想要什么。“孩子,给我生一个孩子。”虽然不太喜欢孩子,但如果是青蘅给他生一个像无忧那样的糯米团子,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很喜欢,并且自己或许会比君离更宠孩子。青蘅微怔。“孩子”诸方道:“王生了一个孩子,雪白雪白的一个球,很是可爱,前些日子回去看到她的时候,我就想,如果你也给我生一个团子,一定会比无忧更可爱。”他的孩子一定比别人的孩子可爱,必须的。青蘅点评道:“你就是羡慕嫉妒王。”诸方坦然道:“我就是羡慕嫉妒,怎么的”青蘅:“”诸方吻上青蘅两瓣不点而朱的薄唇。“给我生一个,生了我就不羡慕嫉妒王了。”青蘅墨色的眸中划过一抹犹豫,终是选择了回应诸方。“涉过忘川之后,命魂入住胚胎,齐集三魂,孕育七魄,生命自此而始。因而从某种角度来看,生命并不是从婴孩呱呱坠地时开始的,而是始于命魂入住胚胎那一刻,命魂入住之前,堕胎并不算杀生,跟刮掉一块肉没什么区别。命魂入住之后,堕胎即为杀生,须背负杀生因果,日后的轮回中要还给那个灵魂一条命。你的肚子里那块肉的命魂还没住进来,你想要不背负杀生因果的堕胎还来得及哟。”青蘅不耐道:“你闭嘴行不行”“没问题,我立刻闭嘴,对了,最后一句,说完这一句我就闭嘴,你还有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后那就不再是一块肉了,而是有灵魂的生命,真正的生命。那时你再堕胎,可别怪我跑路啊,这种造孽的因果我可不替你分担。”青蘅抚着小腹的位置,什么都感觉不到,腹中的那块肉还没有变成真正的生命,因而感觉不到生命波动,但她感觉得到自己腹中有别的东西存在。她与诸方的孩子吗诸方在山林里转了一圈,只找到了一只兔子,自从诸方来了后,方圆百里的野兽都遭了秧。但野兽也是狡猾的,发现诸方委实强大后,果断搬家了,以至于诸方想要找一头大型猎物还得跑到百里外。但那个距离,很可能有异兽找上门,他又不想为了一口肉跟异兽打一架,又不是没肉吃。“青蘅我回来了,今晚吃清蒸兔子和百年灵芝野果羹。”诸方拎着兔子边说边推开了门,发现平时这个时候都在院子里鼓捣草药的青蘅不在。“出诊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罢了,今天换我做饭好了。”饭食做好后诸方没急着吃,而是打算等青蘅回来再吃,却一直等到饭食凉透都没有等到青蘅回来。、佳人已逝玲珑看到青蘅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断气了”玲珑用的是陈述语气,但她可以发誓,她绝不是诅咒青蘅,而是青蘅走的时候说过想要没有尔虞我诈的走完最后一段时光,说白了就是想死得消停点,因此不到要断气时她是不会回来的。玲珑很能理解青蘅的这点希望,兼掌王权与神权,权利堪比上古炎帝,非常风光,但日子绝不是人过的。青蘅这两百年在王城过的日子,换了十巫中的任何一个去,玲珑都可以打包票,王城肯定被忍无可忍的十巫给夷为平地了。青蘅虽然没把王城给夷为平地,却也不代表她就喜欢王城的日子。如今快死了,想要安安静静的死亡,很正常,因而没反对,但这才几年就回来了青蘅被玲珑的话噎了下。“我还有十年的寿命。”玲珑不解:“那你怎么回来了”青蘅径自往自己起居的宫室走,同时道:“我想知道自己这十年的寿命能不能换点东西,对了,我不打算管事,没事莫要打扰我,有事更莫找我。”玲珑反问:“王的事你也不管”青蘅闻言不由止步。“王,她怎么了”“她正在来玉宫的路上,带着少昊无忧。”青蘅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少昊无忧是谁,而反应过来后不由无语了,王这是在把有辛氏的脸踩进泥里头进而要再接再励将少昊氏的脸也踩进泥里去王的子嗣不管父亲是谁都要随王的姓氏,当然,生的多的话,也可以过继给丈夫或妻子一个。但一般来说,没有哪个王会那么心宽,王的后裔有晋升大氏族的资格,分属不同氏族的话,日后必定手足相残。自然,事无绝对,比如白帝,白帝出身九方氏族,九方氏族是神裔氏族之一,但与连山氏等奇葩氏族不同,九方氏的天赋很另类,神赐给九方氏的是一颗变态的脑子,九方氏的子弟智力都很惊人。前任巫女曾闲来无事做过实验,她制造的一部机关,数据极为庞大,寻常人没个三五年背不下来,而一名九方氏直系,只用了一天就倒背如流了,并且完全解析了机关的构造,令汐珞的眼珠子险些跌出眼眶。虽然不似旁的神裔氏族那般变态,却也是神裔氏族,因而一直都不问鼎王位。虽不曾占据王位,却始终担任着人王议事大殿的重臣,每一代都是。白帝九方瑜宁打破了这个记录,她推翻了扶风氏的篡王,取而代之。白帝膝下子嗣不少,加之她与神裔氏族约定,九方氏族就她一个特例,因而过继了一个孩子给她的夫君,使得防风氏族得以晋升顶级氏族。但那也是因为九方氏族是神裔氏族,与防风氏不存在王位竞争关系,否则白帝再心宽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孩子过继跟另一个氏族。王不让自己唯一的子嗣随自己的氏本已是裸在有辛氏的脸上踩了一脚,并且踩得挺狠,一脚踩进泥里去了。但少昊氏是肯定高兴的,多一个大氏族或是顶级氏族的名额,对于任何氏族而言都是极大的助力。可王如今带着孩子来玉宫,若她打的是那个主意,少昊氏也得被她气个不轻。青蘅猜对了,王打的主意就是她所想的。权利的更迭充满了血腥与阴谋,没有那个王敢肯定的说自己的子嗣不会在自己禅位给别人后出事,而为了让后世子孙遵守禅让制的规则,炎帝与八姓始祖做了一个约定,遵守禅让制的王,其子嗣将受到巫宗的保护,只要不背叛人族,巫宗会保护他们不会在王权更迭中被任何人给害了。当然,自己作死的另当别论。不过这约定有一个前提遵守禅让制的王,若是不遵守禅让制,数千年前那个被巫宗屠了所有子孙以致断子绝孙,后又被灭了整个氏族的王是一个活例子。王坦然道:“我不相信有辛氏,也不相信少昊氏,将她交给你,我最放心。”你不是不相信有辛氏,也不是不相信少昊氏,你是一个氏族都不信,青蘅腹诽不已。一边腹诽着,青蘅也看向无忧,只一眼便默了。“你如何养孩子的”王瞅了瞅自己的女儿,这哪是人,这根本是一只活生生的糯米团子,都是被君离给养的。好吧,她也不想承认这是自己的女儿,奈何这就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可否不谈这个问题”青蘅从善如流,不谈就不谈。“你带她来玉宫是想让她在玉宫生活多久”王摇头。“我希望她加入玉宫。”青蘅:“她不符合巫宗招收弟子的标准。”王的后代加入巫宗也不是没有过例子,但王的第二代加入巫宗,还没发生过。“我不要求她一定成为巫,外殿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王的要求不高,巫殿分内外两殿,内殿是巫宗真正的核心成员,也只有真正的才能进入内殿,外殿的成员并不算是巫,充其量就是半个巫,外围成员。青蘅很好奇王对诸氏族究竟有多戒备。“君离可知此事”王道:“我问过他,他同意。”是真的同意还是被你打得同意的青蘅很怀疑。“既如此,便将她留下吧,但我有些不方便,她去巫姑殿如何”一宫十殿,正常的女孩子比较适合巫姑殿,别的巫殿,正常人进去,再出来的时候肯定不会再是正常人。王闻言看了看青蘅,语出惊人:“你可是怀孕了”她也生过孩子,自然看得出青蘅如今的状态有多不对。青蘅:“”王皱眉。“你立誓不留嗣的,若违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你拿誓言与诚信不当回事,张口就来也无妨,但别让巫女听到,除非你确定你做得到,否则一定会很惨。青蘅苦笑,言出法随的副作用受影响的不仅仅是神,还有神周围的人。立下誓言被神给听到了,最高法则也会有感应,从而记录在案,看立誓人是否说到做到,做不到,神胡说八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人也会有怎样的后果。她当年立誓不留嗣,避免日后自己因为有子嗣而产生与那些王一样的想法妄想将至高无上的权利传给自己的后代。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有子嗣,却没想到自己真的会有子嗣,并且想要生下来。王抓最重要的重点。“孩子是谁的”青蘅:“”王推测:“诸方”两百年来,追求过青蘅的男人不少,但遗忘之咒下,纷纷壮烈成仁,只有诸方坚持到了最后,王很怀疑两年前诸方请辞摄政君之位就是因为青蘅。青蘅还是没说话,但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你”“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青蘅道。“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她看到王剩下的生命线极为黯淡,几乎没有,显然,王的时日无多。王很淡然,她没青蘅那神祇一般的眼力,但卜算是人族贵族必学的东西,而她师从一名巫真殿的巫,卜算虽不能与巫真殿的先知们媲美,然算一算自己还能活多久这点本事她还是有的。玲珑送走了王,青蘅看了看无忧,没哭,不容易,看无忧的眼神,显然是明白正在发生什么事,但她还是没哭。虽然把孩子养成了糯米团子,但这份坚强却是不错,王与君离在养孩子这方面还算成功。青蘅摸着无忧圆滚滚的小脑袋道:“想哭的话就哭一哭,没什么的。”“可阿父阿母都说,坚强的孩子是不哭的。”“偶尔哭一哭也是可以的,只要哭完后就能重新振作起来,那么哭一哭就没有关系。”青蘅含笑道,人的一生怎么可能不流泪,只要哭完后能擦干眼泪重新站起来,而非一蹶不振,哭成泪包又如何无忧一双大眼睛萌萌的望着青蘅:“真的可以”青蘅的心瞬间被无忧给萌化了,含笑点头。“可以。”“呜呜呜”无忧拉着青蘅的深衣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拿青蘅的千年冰蚕丝深衣擦鼻涕眼泪。青蘅:“”她后悔了可以吗青蘅后悔的时候玲珑也在后悔,她后悔的是自己干嘛要送王出门。“小巫女。”看到诸方的那一瞬,玲珑很想将青蘅拎出来,谁惹的麻烦谁解决。头疼之余玲珑也有些惊讶,诸方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哪怕是在打仗时,只要有空都会将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但此刻的诸方,胡子拉碴的,也不知多久没修面了。诸方笃定的问:“青蘅回来了”玲珑静默片刻。“你来做什么”“我要见她。”“抱歉,玉宫重地,外人不准进。”诸方怒道:“小巫女。”玲珑想了想,忽然以一种轻蔑的态度道:“注意你的态度,我是巫宗的少宗主,而你是,不过一个侯。”玲珑说完便进了玉宫的大门,诸方想闯进去,但玲珑手一挥,大门便在诸方的眼前消失了,玉宫的入口用了阵法,是可以移动的。回了玉宫,玲珑第一件事就是跟青蘅抱怨,自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