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奕闻言不解,羽人十二氏族经此一战,精锐损失殆尽,最强大的氏族族长更是一下子陨落了八个。经氏族长与他都是幸存者,但这不代表他们关系就好,充其量就是过得去。而经氏的封地就在沃南,此次被人族割去不少,怎还有心思来拜访自己虽然不解,但风奕还是见了经氏族长。“经纶你怎有空来找我”经纶反问:“你可想复兴羽民王朝的辉煌”风奕愣了下,恢复羽民王朝的辉煌真是伟大的梦想,遗憾的是如今的羽人已鲜有人记得这些,大部分的羽人都已忘记祖先的荣耀,他们只想回到香甜如蜜的九州腹地继续过去醉生梦死的生活。经纶是羽人一族少数还记得祖先荣耀并一直致力于重建羽民王朝辉煌的人,奈何此道太孤,经纶一腔热血,梦想却始终遥不可及。只是,瞅着经纶眼中异乎寻常的炙热,风奕很是不解,经纶这是怎么了“做为羽民王朝的后裔,我怎会不想恢复羽民王朝的辉煌。”他与经纶算是半个同道中人,但他比经纶清醒,羽民王朝的辉煌已经成为过往云烟,除非人族突然消失了,否则羽民王朝永远都不可能重建。思及此,风奕苦笑:“但你我都应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梦想之所以为梦想,便是因为人力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不我们有机会实现”经纶激动的道。“人力无法做到,那么神力呢”风奕狐疑的看着经纶,经纶这是发疯了经纶掏出一大沓兽皮卷轴给风奕看。“你看这些,都是人族巫宗选择巫女的情报,他们折腾来折腾去全都是幌子,他们真正的选择标准是那些人族女童的灵魂。”风奕闻言拿起卷轴看了看,发现巫宗的确更看重候选巫女的灵魂,但“你莫不是想说,巫宗的历代巫女都是大能转世,若如此,人族的大能可真多。”人族有那些大能他还是知道的,转世后还能保留前世力量的,怎么也得是近神的存在,人族也就那些得到了帝君尊号的人勉强能做到,但巫宗的巫女可不止一代。若不是人,那多半是异兽,混沌纪与蛮荒纪时强大异兽倒是陨落过不少,也不是没有兽灵投生人族,但兽灵转生,都天性暴戾嗜血,而巫宗的历代巫女,性格各异,心态却诡异的相同平和。经纶摇头:“不,她们都是一个人。”风奕疑惑的看着经纶一个人什么意思“怎可能有人世世保留前世的力量且巫女可都是生前就立下了继承人的。”不合理,就算有人能世代保留特殊的力量,又如何做到自己还没死,下一世便已出现经纶不答反问:“八千年前东溟海上陨落的那位,你可还记得”风奕愣住,若是那位,倒是极有可能做到。“它不是陨落了吗”“那它的灵魂呢它与我们不同,我们的灵魂脆弱如婴孩,它的灵魂浩瀚如四溟,怎可能那般轻易就彻底毁灭”风奕无言以对。“你想要我做什么”他不可信经纶会无缘无故来找自己。经纶期待的道:“风氏有着十二氏族中最强大的情报网,我希望你帮我寻找到一个符合巫宗选择巫女条件的人,当然,你若是能将巫女或小巫女抓来给我研究亦可。”风奕静默半晌,终是道:“我还是帮你找人吧。”现任巫女恐怖,小巫女凶残,哪一个都不是他惹得起的,还是找人比较安全。经纶闻言有些失望,若是找人,天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找到。虽失望,但经纶还是很快打起了精神,羽人的寿命是五千年,他还有很长的时间,总能找到一个研究对象,而那时,他定要令羽人重现蛮荒纪时的辉煌。王城,下朝后诸方不自觉的走到了清液池边,清液池中漂浮着不少凤凰树的树叶,诸方瞅了一眼,惊讶的发现其中一些树叶上写着字,拾起一片树叶看了看,上面全是自己的名字。诸方不由愣住,他在王城有熟到会这般想念他的人吗带着好奇,诸方漫步溯流而上,寻到了一片凤凰林,开得如火如荼的凤凰花下,一名姿容绝艳的青衣女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往潺潺溪流中丢下一片片树叶。望着溪边的女子,诸方不由怦然心动,脱口:“在下姜诸方,敢问贵女芳名”诸方开口后便发现青衣女子看着自己的目标充满了失望了,也让他的心不自觉的揪了起来。微微叹息,青衣女子终是道:“我记得你。”而你却已然将我忘却。、无法保留的记忆望着青蘅失落的模样,诸方的心更疼了。青蘅执起最后一片叶子,想了想,没有丢入溪流中,树叶在指尖化为了齑粉,青蘅也随之起身,没有必要再来这里了,她想等的人已永远都不会来。两百年来,她怎么就还抱有奢望不会有人能记得她的,永远都不会,生而无存在感,死无无名,这是她在两百年前为自己选择的命运。看着要离开的青蘅,诸方忽然伸手抓住了青蘅的手臂,见青蘅疑惑的望来,不由迟疑了下,但还是试探的问:“你是青蘅”青蘅惊喜的望着诸方,却在触及诸方眸中试探之意后,如被冷水泼头一般冷静了下来,对方并不是记得自己,而是不知从哪得知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有此举动。“我是青蘅。”青蘅点头道,人生在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但她成为巫女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了姓与氏,而这唯一保留下来的名她到目前为止不准备换一个。诸方也注意到了青蘅的黯然,却不理解,便追问:“那你八年前可曾去过月照泽”青蘅不由对诸方侧目,听这意思,诸方并不是因为猜到巫女是她而问的这番话,便开门见山的问:“你想说什么”她不想猜诸方的心思,诸方的灵魂是黑色而有些微浑浊的,这足以说明,诸方的心思最好别乱猜,即便猜也别往光明的方向猜。这是她两百年来的经验之谈,除非是纯白色的灵魂,否则其余人说的话,她都会忍不住在脑子里筛筛水分。至于黑色且浑浊的灵魂,一个字都别信就对了。还有纯黑色的灵魂,很罕见,见到了的话也不用多说什么,杀了准是为民除害。诸方怔了下,显然没想到青蘅如此直接,便只得将自己遇到的事告诉了青蘅,如何发现自己心口上的刺字,以及记忆缺失,他怀疑自己缺失的记忆跟那个叫青蘅的女子有关,因而一直在找青蘅。但人族同名的人很多,且青蘅这个名字并不算什么稀有的名字,青色的蘅芜,这样的名字,在宁州属于女孩常用名,那些有名字的女子,十个里有三个是这样的名字。而那些名唤青蘅的女子,诸方只一眼便可以笃定,那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尽管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青蘅是怎样的,但就是觉得那些人不是。青蘅听完后觉得诸方挺有闲心的,沃州大战结束后论功劳高低,为了推自己氏族的子弟上位,亦或是讨好大氏族,以图未来,大部分人都将自己的功劳记在了别人的身上,典型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虽然无耻了点,但人脉也是实力的一种,因而王并没有反对。而诸方也用了同样的手段,整个沃北大战的功劳都记在了他的身上,因此众多竞争者中,诸方的功劳是最多的,成为了王位候选人之一。另外两个,一人是少昊氏的逐风,另一人是扶风氏的帝子。前者是少昊氏精心培养的帝子,另一人同样是帝子,而人族的每个帝子都是顶级氏族精心培养的子弟,万中无一。与那些顶级氏族培养的帝子相比,诸方的底蕴可以说不忍直视,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本钱,有洛氏族根本不是他的,他也无权调动有洛氏族的任何资源。在另外两个竞争者忙着拉拢各方势力竞争王位之时,他如此悠闲的去找人,是究竟没意识到会落后于人,还是根本不在乎总不至于是想要她帮忙吗那也得记得住有她这么一个人啊。青蘅挑眉问:“你觉得我是你要找的人”诸方点头。青蘅讶异的问:“为何”遗忘之咒的威力她这个当事人最清楚不过,没人能例外。诸方回道:“直觉。”青蘅:“”脑海中的声音:“这人挺有意思的,眼睛看到的能是蜃楼幻境,耳朵听到的可能是谎言,唯有摈弃了所有个人情绪的直觉最真实。这小子的灵魂是黑色而浑浊的,却拥有纯白灵魂的特性,奇。”青蘅默然,她也觉得很奇,诸方的灵魂的确很有趣,与她过去所见的灵魂截然不同。色黑的灵魂在九州大地上很多,大街上随便抓十个人,至少九个灵魂颜色有问题,剩下的一个多半是浑浊的。诸方的灵魂兼而有之,却又有着纯白灵魂的敏锐性,很奇。拥有纯白的灵魂或许无害,或许孱弱,或许强大,甚至奇葩。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对于危险敏锐得连野兽都要自叹弗如的直觉,一个人站在它们面前,它们不需要多深入了解,单凭直觉就能判断出对自己有没有恶意。因而只要自己不作死,拥有纯白灵魂的人都能平安度过一生。诸方对于危险的敏锐性如何切换不得而知,但他这份凭直觉认人的感觉与纯白灵魂没什么两样,如那家伙所言,眼睛看到的可能是幻境,耳朵听到的可能是谎言,但没有个人情绪的直觉是最真实的。青蘅反问:“那你找我有何事”诸方愣住,找青蘅做什么这他还真没想过,只是感觉很重要,一定要找到,所以就找了。面对青蘅的问题,诸方只得嗫嚅道:“我没想那么多。”青蘅不可思异的看着诸方的灵魂,是否自己眼花了,诸方是灵魂其实是纯白的,否则怎么回事做出这样的事来仅仅因为感觉,便千辛万苦的去寻找一个根本不记得的人,正常人可干不出这事。没眼花,还是黑色而浑浊的灵魂,那就是诸方太奇葩。若是旁的人如此,青蘅或许会笑,但诸方,她笑不出来。“我心悦你。”“你可会你生命中曾有一个我”那样坦率而卑微的祈求,只求心上之人能够记住生命中曾经有过一个他,莫说青蘅的血不是冷的,即便血管里流的是,她也笑不出来,因而她只能道:“你如今已寻到了我。”诸方点头,他找到了他想要的,心中是那般的欢喜,似乎有人用一个盛满了佳酿的瓮往一个酒樽中倒酒,酒樽已满,美酒满溢而出。“可我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他知道自己很欢喜,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在欢喜什么。青蘅颌首。“这很正常,没有人能够保存关于我的记忆超过三日。”而这还只是有点深刻的事情,若是关于她的模样的记忆,基本是转身就忘。也因此,世人记得巫宗有巫女,却不知道巫女名唤什么,以及容貌如何。“为何”诸方不解。青蘅浅笑叹息:“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天还是会忘记这世上有青蘅的存在。”青蘅在笑,但笑容中却是藏不住的落寞,诸方见了,心更痛了,不由以一种笃定的语气道:“不,我会记得你。”青蘅没说话,但神情间分明透着“那不可能”这四个字的味道。“你若不信,我们便以”诸方左右看了看,看到了一丛蘅芜草,便指着蘅芜草道:“便以蘅芜草为信,我日后每日赠你一株蘅芜草,只要我一日还记得你,便一日赠你蘅芜草。”“这小子真有自信,我的遗忘之咒可是连我自己都解不了。”青蘅很想翻白眼,她的脑子是客舍吗有事没事的来溜达一圈。虽然很想腹诽,但比起脑子里蹦跶得欢快的家伙,青蘅更在意诸方的话。“既如此,我拭目以待。”夜里的时候,青蘅正在练功,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个声音:“那小子,即便是神祇也会败给他。”“什么意思你去哪了”青蘅问。那声音并没有回答青蘅的问题,而是道:“你明天就知道了。”青蘅好奇,却也知道那家伙不想说,怎么问都没用,更别指望它憋不住,那家伙有成百上千不说一句话,连动都不动一下的记录。第二天的时候青蘅便明白了那家伙什么意思。诸方是带着疑惑来到溪边的,看得出,他觉得很是莫名其妙,看到青蘅时,墨眸中先是狐疑,随即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露出了惊讶之色,将手中不知从哪拔的蘅芜草递给了青蘅。“这是我与你约定的蘅芜草。”青蘅瞅着诸方的眸子,那双眸子里虽有惊喜,却也透着陌生感,显然,在诸方看来,自己是初见的陌生人,尽管感觉很奇异,但的确是初见。只是,记忆已消失,他又是如何记得这株蘅芜草的诸方说每日赠青蘅蘅芜草便是真的每日一株,不论刮风下雨,春夏秋冬未曾有有一日落下,尽管每一次赠蘅芜草时,他都已经将前一日的记忆给忘了。但哪怕被王派出王城办公,他也不忘从青蘅那里抢了一只青鸟。“青鸟飞得很快,借我一只用一段时间。”“青鸟性情不太好”青蘅委婉的劝说,一来是她虽然养了一对青鸟,被抢了一只也不怕没信鸟用,但这青鸟驯养起来也不容易;二来则是青鸟的性情真的不太好,青蘅养的这对更是巫礼精心挑选的,整个一对凶禽,巫礼赠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