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丝的双眼又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愤恨离开。那是第一次,这个最乖最听话的小弟弟朝他发火,祁东知道,他不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男子汉。楚北回到湘西那里,一腔怒气在看到她的一瞬间又变成了柔情,他说:“湘西,他不好,我我们会陪你一辈子,永远都是你的家人。”周六那天,没有预约,萧南,楚北,艾伦相继来到湘西那里。一直相对无言的场面不知被谁首先打破。“我一定要去,我要亲眼看着他,怎样挽着他的新娘,一步一步走向殿堂。”楚北心中仍是有气。“我不去”萧南也在气着。湘西出来了。“都要去。”她平静地说:“李院长亲自把喜帖发给我,叫我一定要去,所以,我会去的。”“湘西”“湘西”楚北替她愤怒,萧南也为她不平。“别勉强自己好不好”楚北没办法,明明想骂她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变得软了。艾伦静静坐着,不发一言,面色更为冷毅,而萧南,却不忘,不时地望着他。当看到湘西出现在婚礼时,祁东不是不震惊的,他把正在会客的李院长拉到偏僻处。“你明知道她为什么还要请她来”“都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你结婚难道不应该请她们吗”李院长今天很高兴,不管他的生气,笑呵呵地对他说。“当初您答应我,不通知她们的”李院长的笑脸消失了,又变成那副严肃的样子:“不让她死心,以后,我女儿怎么办还有,你是不是该改口了”“您在逼我”“你骂我卑鄙也好,恶毒也罢,我也懒得理会,要知道,做父亲的,都是自私的。”祁东的婚礼是小型的,只请了双方的至亲好友。祁母那一整天都是喜悦的,虽然病痛无休止地折磨着她,可是那天,喜悦在她脸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儿子的婚姻是来得仓促,她却没有反对,她知道,她的这个儿子,从小到大所做的决定从来都是深思熟虑的,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高兴,毕竟,他成家了。湘西亲眼看着祁东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白色的皮鞋,一举一动间优雅的像一个王子,脸上没有太多的喜悦,温文而自然,新娘子,也是美丽动人,就那样,亲眼看着,他携她走入礼堂,宣读誓言,交换戒指“够了,不要再看了。”冷眼旁观的艾伦一把拉住湘西,楚北萧南见状也跟着出去了。都跑出来后,一时却想不出要干什么,大家都不说话,楚北见大家都很沉闷,想缓解一下忧郁的氛围。“那个,我们去看电影吧,美国拍得那个恐怖电影,特别恐怖 。”萧南瞅了他一眼,艾伦还是沉默着,湘西也不说话。“你们都不想去的话,那就算了吧。”萧南瘪瘪嘴,似乎在说:“说不出什么好话就别说了。”楚北也自觉说的没意思,也就不再说了。湘西见状,不想大家因为她的缘故集体不开心,打起精神:“明天我要上班,先回去休息了,你们自便吧。”湘西走后,艾伦也紧跟着离开了,楚北看着萧南,正看着艾伦离去的方向,呆呆出神。晚上,祁东回到酒店时,佳美正坐在那里,见他回来,一下子站了起来。祁东却没理会,在一旁的沙发坐下。“对不起啦,我爹地那样逼你。”祁东还是坐在那里,没有理会她。“你放心,我是不会逼你的,我和我爹地说好了,明天就给阿姨做手术。”“知道了。”祁东说着已经起身。“你要去哪里”“休息。”说着已经在客厅沙发那里躺下。佳美于是拿了一条毯子给他:“对不起,我本来想好好追你的,我爹地,他逼你了。”祁东闭着眼,没有回答她。“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逼你,请你原谅我爹地,他是因为太爱我了,我”佳美终是没有说完,因为祁东已经闭上了眼。第二天,祁母被安排做了手术,李院长亲自主刀,手术还算成功,但是李院长还是明确告诉祁东,他的母亲也只是能够多活几年而已。祁母被安排到病房,有专业护士照料,恢复得很快,期间祁东每天都会来看她两次,佳美也时常去医院,佳美很会聊天,祁母常常被她逗得大笑。几天后,祁母感觉身体大好了很多,想要回老家待着,祁东已经租好了房子,苦留母亲不住,只好送她回去。刘院长爱女心切,非要祁东他们夫妇住在自己家。第二天下班时,刘院长特意找了祁东,告诉他他手里的工作交接好了,祁东不解,刘院长才又说为他们两个安排好了蜜月旅行。祁东勉强叫了一声爸,说这个时候不太适合,刘院长知道他担心母亲,告诉他他会随时派人去照看她,并按时给她做检查。没想到,晚上一回去的时候,佳美就和他提到了这事,佳美满是歉疚,说他要是不想去,她可以和爹地说。祁东想了想,说:“去吧。”“她的日子不多了。”李院长今天对他说的话回响在他耳边。第二天,祁东佳美去了刘院长早已安排好的夏威夷群岛。、第二十五章 蓦然重逢 心事终被心人知半年后,湘西从一个翻译助理,正式成为王企法语翻译小组副组长。有了稳定的工作后,她把妈妈接了过来。林凤梅对她说,要她好好在这里发展,她说毕生的心愿就是让自己的女儿有空间发挥自己的能力,这也是丈夫临终前交代的,不过那时丈夫考虑的不多,叮嘱她一定要让女儿读完大学。湘西听后心酸,这些年一直在外读书,工作后又不在母亲身边,似乎都忘了母亲一直以来都是孤零零的。在母亲陪伴的日子里,她每天按时上下班,然后陪母亲一起吃饭,晚饭后与陪母亲一起散步。本来想带母亲到处看看,可是常年生活在乡镇的母亲不喜欢繁华的s都市。一个月后,林凤梅便要回老家,湘西知道,即使她唯一的女儿在这里,也留不住她对那个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小镇的热爱,那是对那片土地潜意识的放不下,也是对s市潜意识地适应不了。所以,她和母亲说好,自己会常常回去看她,她也要母亲答应,允许自己偶尔接她过来小住。林凤梅就要回去了,临走的那天终于把一直藏在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虽是隐晦,湘西却懂。她说,没想到,祁东这么快就成家了。湘西只是点点头,她知道母亲也在担忧自己的终身大事,自祁东结婚后,湘西从未见过他,平平淡淡过着每一天。苏伦真的就像当初说的那样,自从艾伦毕业后从不过问他的事。艾伦在美华集团由部门经理助理,做到了部门经理,也有了足够的经济来源。一天,楚北突然来找艾伦,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大衣,瘦而长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出来,艾伦这才惊觉时光飞快,当年那个孩童楚北,已经是是眉眼鼻尖,精致绝伦。“艾伦,我要走了。”楚北走的太匆忙,还在喘着气。“去哪里”艾伦问。“院里有个出国学习的机会,我想趁此机会,再继续学习。”艾伦知道,他现在在国家科学院从事研究工作,从小时候起,他就对数理化爱得深沉。“什么时候走我送你。”“还没确定。”“艾伦,去告诉湘西吧,这些年来,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你为她做的,很多我都知道。”艾伦的双眼闪过忧郁。“萧南她一直喜欢你,所以你不要伤害到她。”楚北继续说。艾伦的目光仍是忧郁的,带着常有的冷清:“我只当她是妹妹,以前是,以后是,永远都是。”“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所担忧的事也没有了,在国外我也可以安心学习。”楚北说完大步离去,及膝的风衣在风中随着他的脚步飞舞,那个潇洒的身影渐渐埋没在人海中。楚北又去找了湘西,只是随意和她聊着工作上的事,偶尔说个玩笑,没有告诉她自己要走的事,只是在临走的时候漫悠地说着一句似乎有深意的话。“珍惜眼前人。”艾伦回到自己的住处,家里一片狼藉,李姨正收拾着破碎的残片,清亮的地板上反射着一粒粒细小的玻璃碎渣映出的长长白光,像一滴滴破碎的眼泪。“怎么回事”艾伦紧凝着眉头,似乎知道了什么。“是是太太。”李姨颤巍巍地说,加快了收拾的步伐,可是手抖得更快了。艾伦不再说什么,踩着碎片一步一步向楼上走去,不高的楼层却走了很久。去艾伦住处闹完后的王定涵,开着车风驰电掣般向家中开去,一路上,眼泪不停地被冷风吹干。苏伦已经下班回来了,团团浓雾在他的身旁缭绕,室内空空寂寂,突然门彭的一声被打开了,王定涵斜晃着身子一下子载倒在沙发里。“喝这么多酒,打电话也不接。”苏伦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王定涵试着站了起来,看着苏伦,认真打量:“苏伦啊苏伦,我以为我傻,你比我还傻。”苏伦看也不看她:“你喝醉了,去回屋休息。”王定涵笑吟吟的:“我就是不明白呀,为什么,为什么养别人的儿子,也不要我生你的孩子。”“你说什么”王定涵说完又倒在了沙发上,任苏伦怎么叫也不说话了。苏论书房。“齐秘书,老太太有线索了吗”“先生,有了一点眉目,可是要找到她,恐怕还要一些时间。”“不惜一切条件,尽快给我找到她,定涵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先生,您放心。”挂了电话,苏伦再次拿出烟,一支一支地抽个不停。方伦,如果你地下有知,一要帮助你的儿子。湘西有个要好的同事要回家探亲,湘西把她送到火车站,正要回去的时候,天空突然飘下一阵大雨,湘西只有在车站躲一阵。“湘西啊,真的是你。”一个很久没有听到的声音,现在听来是那么熟悉,娆媚中带有一丝邪气,是那个人特有的。湘西看到是rabo,故作镇定,没有惧意地看着他,笑吟吟的:“是啊,好久不见,rabo。”rabo依旧笑笑的,坐到她身边,又往里靠了靠,左腿敲在右腿上,手臂伸在她座位的靠背上。“瞧你,对校友没有一点热情,亏我还特意来看你。”湘西见他这个样子,不自觉地往外挪了挪。“唉,本来我已经走了,可是咱俩有缘呀,刚好一回头就看到了你。”“好巧啊。”湘西随便应了句。“你还好吗”湘西问他,免得他又胡扯。rabo听她这一问,显然兴致很好:“我嘛,神仙大概也没我逍遥,在西藏溜一圈,顺便又去看看新疆姑娘,怎么样,有没有晒黑是不是更有男人味了”“玩得开心就好。”“艾伦有没有我好”rabo突然问她,不等她回答又兴冲冲地说了起来:“说实话,我还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比我好那么一点点。”他用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一点点的样子比给她看。湘西任他说,只是不时地应着他。“告诉你个秘密,”他说得神秘兮兮:“当初艾伦为了不让我追求你,才和我在一起的,他其实对你有意思,唉,还真是个痴情人。”湘西的神情一下子变了。“你说什么”看着湘西吃惊的样子,rabo好笑起来:“不会吧,你还不知道乖乖,艾伦这家伙不可小视呀。”“你说的都是真的吗”“骗你干什么”rabo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好笑地打量着她:“真是一对傻瓜。”见湘西沉默皱眉,rabo又觉得没劲。“我要走了,伞留给你用。”说罢,潇潇洒洒地大步离去,路上还在叽叽歪歪:“他奶奶的,体验火车真不是闹着玩的,腹肌都快被挤没了”室外大雨已经停了,避雨的人们渐渐离开,等车的人群也一批接着一批离开,最后,偌大的候车室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永远没有正经的rabo说“艾伦为了不让我追求你,才和我在一起的。”前不久楚北说“珍惜眼前人”。好像,每一次遇到困难或者危险,他总是那么巧的在身边,真的是那么巧吗那一次,迷蒙中嘴唇似乎被蜻蜓点水般轻轻一碰,难道是真的吗是不是,早已习惯他对自己的关心,而自己潜意识里已经适应,所以才一遍遍否定自己的那个感觉。过了好一会儿,她拿出手机,拨了那个很少联系的号码,接的人却不是他。“你是湘西吧。”一个年轻活泼的青年兴奋地问。“我是,请问是艾伦的手机吗”“是的是的,终于听到你本人的声音了,我告诉你啊,”青年的声音变小了许多,听起来小心翼翼:“有一次,一个同事想拿艾伦的手机玩游戏,无意间看到他的电话本里就一个人名,就是你啦,我们私下都在猜是哪个大神,今天啊,虽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