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艾伦看到她的额头不停地冒着冷汗,脸色苍白,不禁语气又柔和了许多。“发生什么事了吗”他问。“没有,下雨了我没带伞,手机也淋坏了”她支离破碎地解释着,试图忽略那一幕幕苦痛。“嗯。”艾伦知道她不想说,也没追问她,递给她一杯热水和几盒药。“先吃药吧。”湘西喝了几口热水,艾伦又拿起她手中的药,认真地看了一会:“这个吃两粒,这个吃三粒,可以一起吃。”湘西按照他说的,吃了药片,艾伦又看着她,朝她温柔一笑,左脸颊上那个轻轻浅浅的小酒窝又露了出来,湘西感到阵阵暖意,也对他温和笑笑。“你好好休息,我已经叫人给你请了一天假。”湘西有些迷惑,她的眉头稍一皱,他就知道她要问什么,还没等她开口,艾伦就解答了她的疑问。“王企,是我爸的公司。”湘西早就听说过公司的总经理叫苏伦,却没想到竟然是艾伦的爸爸 ,难道自己进王企是因为艾伦艾伦似乎看出了她的犹疑。“我早就知道你在那里上班,我爸,他并不认识你,我也没和他说。”湘西似乎轻松许多:“那你一直和你爸保密,不要说起我好不好”艾伦点头:“你好好休息。”躺下的那一刻,蓦然发现明亮宽大的落地窗前一盆苍翠欲滴的五月红静静地立在那里,湘西不自禁地问:“那盆五月红”听她这样问,艾伦停下步子,回头看她:“是你送的那盆。”湘西又仔细看着那盆花,花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小小的了,枝叶也繁茂了许多,原来是根部重新长出了新的枝干。原来,转瞬间,已经过了许多年,原来,他们青春无虑的时光已经流逝了。艾伦走后,烦闷苦痛的情绪,昨日的一幕幕又涌向心头。明明知道祁东不是那样的人,他那样做一定是不得已,而自己,为什么还那么冲动头又开始肆无忌惮地痛了起来,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不久湘西便沉沉睡去。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湘西简单地梳洗后就要离开,李姨说艾伦已经出去了,并且坚持要让湘西吃过饭再走,说是艾伦吩咐的,湘西急着去找祁东,坚持立刻要走,李姨急得团团转,她说艾伦临走时叮嘱了好几遍,一定要她醒来的时候吃饭。“艾伦很少叮嘱我做事,一旦吩咐,我必须要做好。”“要是他知道你就这样离开了,一定会生气的。”“他一生气,好几天都冷着脸不和我说话。”李姨急急向她解释,说话也乱了方寸,没有次序。“好了好了,您赶紧告诉我厨房在哪。”李姨欢欢喜喜地领她到厨房,湘西胡乱吃了几口粥,打乱了几盘菜,这才匆匆忙忙离开。到了s医院,正好赶上医师们的下班时间,湘西第一次来这所医院,并不知道祁东在什么地方。本能地拿起手机“以后,我们不要再单独见面了”这句话却一下子突然回响在耳边。看着拨打键,手指却有千斤重,一次又一次,总也点不到。已经是中午了,他总会出来的。一批又一批的人群走出来了,他们大多向各类餐馆走去。远远地,她看到了祁东也在即将走出的那一批人中。不是她曾经想象过的干净纯白的白衣大褂,祁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眉宇间看不出什么表情,温文而自若地随着那一拨人。那一拨人显然不同于前面走出去的人,他们的衣着考究,步履翩翩,微笑地谈论着什么。而其中唯一一个穿着白色蕾丝短衫,宝蓝色短裙的年轻女孩尤为显眼,她的一只手臂一直挽着一个带着细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一直对着那个男子说说笑笑,情景很是愉快。转弯的时候,女子的正脸终于显露出来。她化了淡淡的妆,五官伴有灵气,头发烫成波浪式的大卷,清清爽爽地扎着,耳旁随意地散了几缕刘海,她的身材纤瘦,笑靥如花。看到的那一瞬,湘西总有一个感觉,她就是祁东说的,院长的女儿。不期然的,那句话再次在耳边回响“我要结婚了,和院长的女儿”不知怎么了,想找祁东说清楚的勇气一点点开始丧失,看着他们向自己走来,湘西一下子跑开了。不敢跟上去,在墙角处,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们进了一家高级饭店。湘西没有离开,在那家饭店附近等了很久,忽然祁东出来了,一个人。“你都看到了,那个女孩就是院长的女儿,她叫佳美。”祁东犹豫了一会,还是直接说了出来,长痛不如短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他分明听出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还强忍着,甚至微微带笑,可是,他更明白,他不能沉沦。“我是喜欢你,可是从现在起,我不允许自己喜欢你。”祁东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却是说的斩钉截铁。湘西朝他笑了一下,很美很美,却是带着泪花:“不要和我说什么她的家室好,我不信这样的鬼话。”他还是不说话,一副决绝的样子。湘西擦掉眼泪,忽视他的决绝,温柔地和他商讨:“你有工作了,我也有工作了,什么困难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我会帮你的。”她很温柔地和他说,试图挽回他。祁东怜惜地帮她擦掉眼泪,湘西面露喜容,但就在下一刻,他放掉她拉住他的手臂时,湘西觉得挽回是不可能的了。“不可能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句:“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缘深分薄。”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流露了真情实感,他开始严正起来:“以后,不要单独找我了,再见面时,我只当你是妹妹。”“妹妹”,那个词,他说的很重,尾音不自觉地拉了很长。“你不会后悔吗”湘西严肃地问他。湘西,我不会后悔,后悔是因为后知后觉,是因为蓦然发现,而我,自始至终都很清醒,这比后悔痛百倍千倍。祁东没有回答她的话,无奈地笑了笑,“你看”他指给她看那家饭店的阳台:“我未来的岳父正看着我。”湘西看到了那个站在阳台上带着细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看到湘西也在看他,转身踱着步子离开了。听到“岳父”那个词,即使知道他是故意刺激她的,还是被深深地刺痛了,再待下去,她怕他看到她全盘崩溃一败涂地的样子,所以,在最后一丝体力的支撑中,掩面跑去。祁东回到饭局,大家吃得正欢,没有人察觉到什么,只是,在李院长身边坐下的时候,李院长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做得很好。”艾伦匆忙回来后,李姨告诉他湘西已经离开了,艾伦有些怅然,他终是留不住她,只淡淡地回了李姨一句“知道了。”李姨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向厨房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艾伦,我按照你的吩咐给那位小姐准备了饭菜,让她吃完后才离开的。”艾伦静静站着,点了点头,没有言语。李姨又慢慢踱着步子向厨房走去。“谢谢你,李姨。”在湘西睡觉的时候,他去找了祁东,因为他知道,让她这样伤心难过,只可能和那个人有关。见到祁东的时候,艾伦突然犹豫了,是要质问他吗自己以什么样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祁东也一直不说话,好像在等着他开口。“湘西,她很难过。”迟疑了一会,他只说了这一句。祁东却明白,他想质问他“你为什么让她这么难过”只是因为,他们是朋友,也是兄弟,所以他不能那样问。祁东向前走了两步,背对着他,一向宠辱不惊的淡然中透露着落寞。“是我,”“因为我,”“我要和别人结婚了,”他一字一句,说的时候无悲无愁。“为什么”艾伦逼紧他,抓着他的领口问:“你们明明互相喜欢。”祁东被他紧紧抓着领口,逼到一个角落里,却仍是从从容容,脸上甚至现出一抹笑:“那又怎么样”艾伦气极,步步紧逼:“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那个人是谁”“她是院长的女儿。”“我问,为什么和她结婚”“这个世界上,不是互相喜欢就能够在一起。”艾伦慢慢地把手从他领口划了下来,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那句“不是互相喜欢就能够在一起”自己没有体会过,可是,并不是一个人独自暗恋就能够在一起,他却是体会至今,这两者的个种滋味,怕是大同小异吧。“以后,请你代我照顾她,不,是你自己好好照顾她。”艾伦听出他的话,意有所指。“同为男人,我感觉得到,”祁东看着他:“你喜欢她。”“这种感觉,很早以前就有,只不过,当时很有信心,相信,我们必然能够在一起,也知道,她一心一意喜欢着我。”艾伦没等他说完,急着问他:“到底是为什么说出来我什么都可以帮你。”祁东没有回答他,仍是继续说着:“所以,请你好好守护她,而且,我相信将来她会觉得你比我好。”“你混账,湘西她是活生生的人,你怎么能把她当成一件物体推来推去”“哈哈,”祁东笑了两声:“说得好,我会牢牢记得把她推向一边的人是我,祁东。”他指指自己的胸口。一念之间,咫尺东西成天涯,而祁东,为那个一念之间的决定付出了惨痛代价,终其一生。艾伦紧握拳头,手指的骨节被握的泛白,他想狠狠地替湘西打去,到最后却只丢给他两句话。“你会后悔的”“绝对”、第二十四章 一切终成局,谁是谁非自从毕业后,大家再也没有见过rabo,据一些消息灵通的同学说,rabo去了西藏,艾伦,又是他玩腻的一个抛弃者,他们还开玩笑说,不知道rabo回来的时候,是带来一个西藏妹子呢,还是一个西藏哥们萧南在s市的一家药品公司上班,在公司已经熟悉了业务,可是总不想联系湘西,每次她打电话约她去逛街或是要来看她,她都推脱工作繁忙。想想,大概是那次宿舍起火事件后吧,对她,总是找不到以前亲密无间的感觉。为什么,每次有湘西的地方,艾伦都会出现,而偏偏,每次都是湘西有危险的时候如果万华广场算是偶然,那宿舍楼起火事件,他又出现的那么及时,不要命的紧张,仅仅是友情吗当收到祁东的喜帖时,萧南大吃一惊,看到新娘处写着李佳美时,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又突然想到湘西,她该怎么办自己这么多天来一直避着她,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她本来是早就要和自己说的吧,可自己,仅仅因为没有根据的怀疑、乱想,就把她拒之千里立马给湘西打了电话。“湘西,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找你。”湘西说好,柔弱的语气中泛着平静。“对不起,我来晚了,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也收到了”湘西淡淡带笑,反问她。萧南轻轻点头,泪眼迷蒙,抱住湘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祁东怎么这样子李佳美又是谁”湘西把知道的简要的告诉了她。“我去找祁东这家伙,问个清楚。”萧南愤恨地说。“不用找了,我已经问得清楚了,没有误会,没有反对,更没有变心,他只是不允许自己再喜欢我了。”“这是什么逻辑”“好了,不要说这个了好不好,你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我们出去走走吧。”两个好朋友一起逛了街,吃了饭,萧南觉得湘西好像还是湘西,似乎并没有多么沉痛的悲伤。直到后来,她在书上看到一句话“真正的悲伤不易外泄”才真正明白,那时的自己有多单纯,而后,在自己也经历了更痛的伤害时,才真正体会,那种感觉,痛入骨髓。楚北毕业以后去了c市看望父母,也打算征求父母关于工作的事,自己是想继续留在s市,因为兄弟姐妹都在那,又怕父母不同意,自从父亲回来以后,好像自己却是常常不在家。没想到,父母一口答应了,这倒让楚北有些纳闷,为人父母的,不都是希望儿女在身边吗还没来得及多想,楚北就急匆匆赶了回去。因为他收到萧南的信息“你去不去”“去哪”“祁东的婚礼”楚北匆匆赶回了s市,萧南把事情大致告诉了他,楚北又跑去找祁东,祁东却是任他打骂,不发一言。“不得了了,要做院长的女婿了,要不是萧南无意间告诉了我,你是不是不打算请我喝这杯喜酒”“怎么,没收到喜帖你们的喜帖都是我岳父亲自叫人发的。”“你”楚北在墙上重重地敲了一拳。“看来,只有我一个人重视这所谓的兄弟义,姐妹情,为了能够离你们近一些,我远离父母,连工作都打算放在这里,你倒好,把这份情义搞得支离破碎,我还珍惜什么”说完,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