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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的什么东西。纸被放到一旁,一页摞着一页,在桌子中央又形成了全新的一沓。终于,他拿起一份用橡皮筋捆在一起的未完成的手稿:玻璃琴师。一开始,他只是茫然地看着它,对它的重新出现完全无动于衷。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罗杰曾经反复研读过它的内容,更不会知道那男孩时不时潜进阁楼,看这个故事有没有进一步的发展或结尾。手稿上的标题最终让福尔摩斯从呆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在长长的胡须之下,他露出奇怪而羞怯的微笑。如果不是第一章最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的那行字,他也许就要把这份手稿放进新的那沓资料中了,它就会被再度淹没在各种毫无关联的涂鸦之下。现在,他取下橡皮筋,把稿纸放在桌面上。接着,他往后靠坐在椅背上,像是看别人的作品般,看起了这个未完成的故事。对凯勒太太的印象依然清晰。他还记得她的照片,也能轻松想起她烦躁不安的丈夫在贝克街寓所里坐在自己对面时的模样。他放空了几秒钟,抬头看着天花板,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当地他和凯勒先生一起从贝克街出发,在伦敦熙熙攘攘的大街小巷中,朝波特曼书店走去。那天晚上,当风声无休无止地在阁楼窗外低吟时,他发现自己对过去的感知比对现在的体会还要清晰。082蒙太格大街的骚乱四点整,我的客户和我已经等在了波特曼书店对面街上的一根灯柱旁,但凯勒太太还没有出现。巧的是,从我们等待的地方,正好能看见我一八七七年第一次来伦敦时在蒙太格大街上租住的房子,房子此刻窗户紧闭。但显然,我没有必要把如此私人的信息告诉我的客户。在我年轻那会儿居住在此时,波特曼书店曾经是一间声名可疑的女子公寓。而现在,这片地区和过去相比,也并没有什么变化,大部分仍是外观相同、外墙相连的住房,一楼装饰着白色的石墙,上面三层楼则裸露着砖墙。我站在那里,目光从过去熟悉的窗口转到眼前的此情此景,一种伤感涌上心头,我怀念起了过去这许多年来逐渐离我远去的东西:我担任顾问侦探的起初几年,那时候,我还可以自由地随意来去,不用担心被人认出。现在,虽然这街道一如往昔,但我却已经和过去住在这里的那个年轻人不同了。以前,我的伪装只是为了混入某群人或便于观察,是为了不露痕迹地潜入城市不同的角落去获取信息。在我所扮演的无数角色中,包括无业的游民、一个名叫艾斯科特的年轻放荡的水管工、威严的意大利神父、法国蓝领工人,甚至还有老太太。不过,到了后来,为了躲避越来越多看了约翰小说后的追随者,我几乎随时都会戴着假胡须和眼镜。我没有办法安心做自己的事,我在公众场合吃顿饭,总会被陌生人搭讪,他们想跟我说说话、握握手,问一些关于我工作的荒谬问题。所以,当我匆忙间和凯勒先生从贝克街离开,很快发现我居然忘记带上自己的伪装时,不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轻率鲁莽了。我们赶往波特曼书店的路上,一位头脑简单但态度十分和蔼的工人找上我们,我只能简单地敷衍他两句。“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们走在图腾汉厅路上时,他突然加入了我们。“先生,是您吗是不是啊我看过所有关于您的故事,先生。”我的回答只是飞快地在空中挥了挥手,像是要把他赶到一旁。但这家伙没有被吓跑,他毫无畏惧地瞪着凯勒先生,又说:“那我想这位一定就是华生医生了。”我的客户被他吓到了,露出不安的表情看着我。“太荒谬了,”我镇定地说,“如果我真是夏洛克福尔摩斯,那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这位比我年轻这么多的先生怎么会是华生医生”“我也不知道,先生,但您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我可没那么好骗,我告诉你。”“你搞错了吧”“不会的,先生,我不会搞错的。”但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困惑与怀疑。他暂停脚步,我们继续往前走。“你们是在查案子吗”他很快就在我们身后大喊了一句。我再次挥挥手,不理会他。遇到陌生人的关注时,我通常都是这样处理。再说了,如果这个工人真是约翰的忠实读者的话,那他一定就会知道,在一件案子还在调查时,我是绝对不会多费唇舌透露自己想法的。可我的客户似乎被我的冷淡态度吓到,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接下来的一路上,我们只是默默地继续走着。来到波特曼书店附近后,我想到了开始在路上就冒出的一个念头,便张嘴问他:“最后问你一下关于钱的事”还没问完,凯勒先生就打断了我,他用细长苍白的手指抓着自己的衣领,急切地开口了。“福尔摩斯先生,我确实工资不多,但我会竭尽所能,付给您该付的钱。”“我亲爱的孩子,工作本身就是对我的回报了。”我微笑着说,“如果说我真付出了什么成本,你可以随时在方便的时候再付钱给我,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不觉得这个案子会需要什么费用。现在,能不能请你克制一下,让我问完我想问的问题:你的妻子是怎么有钱付玻璃琴课的学费的”“我也不知道,”他回答,“不过,她有她自己的财产。”“你是说她继承的财产。”“正是。”“很好。”我看着对面街上的行人,视线却不时被四轮出租马车和双座小马车所阻碍,甚至还有两辆小汽车。在这些日子里,这种上流社会交通工具的出现已经不再是那么稀罕的事了。我当时坚信案子很快就要完结了,所以充满期待地等候凯勒太太的出现。但几分钟过去了,她还是不见踪影。我不禁想,难道是她提前进入了波特曼书店,又或者,她察觉到了丈夫的怀疑,决定不来了。就在我想要把后一种可能告诉凯勒先生时,他的眼睛突然眯起来;他点着头,低声说:“她来了。”他全身紧绷,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上去。“冷静点,”我伸出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目前,我们得保持距离。”就在这时,我也看到她悠闲地朝波特曼书店走去,比周围脚步匆匆的人群慢了半拍。悬在她头顶的亮黄色阳伞和伞下的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娇小玲珑的凯勒太太穿着传统的灰色套裙,挺胸收腹,s形曲线显得更加突出。她戴着白手套,一只手上捧着一本棕色封面的小书。走到波特曼书店门口时,她把阳伞收起来,夹在胳膊下,走了进去。我的客户挣脱了我抓着他肩膀的手,但我的一句问话让他停止了往前冲。我问他:“你妻子平常擦香水吗”“擦啊,一直都擦。”“太好了,”我松开手,走过他身边,踏上街道,“那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正如我的朋友约翰早就注意到的,我的感官就像是十分灵敏的接收器,而我一直以来也坚信,案子的迅速解决有时会需要依赖对香水气味的直接辨认,因此,研究罪案的专家们最好能学会如何辨别不同种类的香水。至于凯勒太太对香水的选择,是玫瑰花香加上一点点刺激香料混合后的成熟香型,我在波特曼书店门口就察觉到了。“她用的是卡蜜欧玫瑰香水,是不是”我在客户身后悄悄问,但他已经匆匆向前,离我而去,没有回答。我们越是往前走,香味也就越浓烈。我停下脚步,仔细嗅着,感觉凯勒太太仿佛就在我们身边。我的目光在拥挤狭窄、灰尘扑扑的书店里来回扫视从书店的一头到另一头,尽是歪歪扭扭、摇摇欲坠的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昏暗的走道里也杂乱无章地堆着各种书籍;但我并没有看到她,也没有看见店主老头的身影,我原本以为他会坐在门边的柜台后面,埋头看什么晦涩的大部头。实际上,波特曼书店里一个店员或顾客都没有,让人不免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以为这个地方被清空了。就在这个想法从我脑子里冒出来时,我突然听到从楼上传来微弱的音乐声,让这里的诡异气氛更加浓重。“是安妮,福尔摩斯先生,她就在这里,是她在弹琴”我真心觉得,把如此虚无缥缈的曲调称作弹奏有点不准确,因为我所听到的声音既没有任何的格式,也没有最基本的旋律。可那乐器本身有着它的吸引力,各种不同的音调融合在一起,形成持续不断的合音,虽毫无章法,但令人沉醉。我的客户和我都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凯勒先生走在前面。我们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了书店后面的一截楼梯前。可是,当我们朝二楼爬去时,我察觉到,那卡蜜欧玫瑰香水的气味消失了。我回头看了看楼下的书店,还是一个人也没有。我弯下腰,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但还是一无所获,于是我又把目光投向书架顶端。可就是这短暂的犹豫,让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凯勒先生把拳头愤怒地砸向了斯格默女士的大门,急促的敲门声回荡在走廊里,乐声戛然而止。当我走到他身边时,这案子在某种程度上也就宣告终结了。我确信凯勒太太是去了别的地方,而正在弹奏玻璃琴的人绝对不会是她。唉,我在说自己的故事时,总是透露太多情节。可我做不到像约翰那样,把关键的事实隐藏起来,也没有他欲擒故纵的本领,总能让原本浅显的结论显得高深莫测。“你得冷静下来,兄弟,”我劝告我的同伴,“你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这样冲动。”凯勒先生拧起眉头,仍然盯着公寓大门。“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他说。“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但你这愤怒的情绪可能会阻碍我们的调查进程,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开口,让我来说话吧。”激烈的敲门声后,是片刻的沉默,但沉默很快被斯格默女士同样激烈而迅速的脚步声打破。门猛地开了,她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出现她可真是我所见过的最高大、最壮实的女人。在她生气地开口之前,我往前走了一步,把我的名片递给她,说:“下午好,斯格默女士,能不能占用您一点点时间”她用疑惑的眼神打量了我片刻,又很快朝我的同伴投去可怕的目光。“我保证我们不会耽误您很久的,几分钟就好了,”我用手指点着她手中的名片,继续说,“也许您听说过我的名字吧。”斯格默女士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她严厉地说:“凯勒先生,不要再像这样到我家来了我绝不容许你再打扰我你为什么总要跑来找我的麻烦至于你,先生,”她把目光转向我,“也是一样,没错你是他的朋友吧你跟他一起走,再也不要这样来找我了我没耐心对付你们这样的人”“我亲爱的女士,请您冷静冷静。”我一边说,一边把名片从她手里抽出来,举到她面前。可让我惊讶的是,看到我的名字时,她反而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不,你不是名片上的这个人。”她说。“我可以向您保证,斯格默女士,我绝对就是他本人。”“不,不,你不是他,才不是呢。我经常见到这个人,你不知道吧。”“那能不能请您告诉我,您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呢”“当然是在杂志上啦那个侦探可比你高多了。他那黑头发,那鼻子,那烟斗。你看,根本就不是你嘛。”“啊,杂志我们都知道杂志有时候是很误导人的。恐怕我真人确实没有杂志上有趣,但斯格默女士,如果我碰到的绝大多数人都能和您一样认不出我的话,那我也许反而更加自由呢。”“你真是太荒谬了”说完这话,她把名片揉成一团,扔到我脚下,“你们都赶紧走,要不然我就叫警察来抓你们了”“我不能离开这里,”凯勒先生坚定地说,“除非能亲眼看到我的安妮。”被我们惹恼的对手突然狠狠用脚跺着地板,不断跺着,直到我们脚下都开始震动起来。“波特曼先生,”她大声喊起来,喊声回响在我们身后的走廊中,“我现在有麻烦了去叫警察来我家门口有两个劫匪波特曼先生”“斯格默女士,没有用的,”我说,“波特曼先生似乎出去了。”然后,我转过身,看着我满脸懊恼的客户。“凯勒先生,你也应该知道,斯格默女士完全有权力拒绝我们,我们没有任何法律上的资格进入她的公寓。可是我想,她一定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出于你对妻子的担心。斯格默女士,我真心希望您能允许我们进您的公寓看两分钟,看完我们就绝不再提此事了。”“他妻子真不在我这里,”她不满地说,“凯勒先生,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为什么总要来找我的麻烦我可以叫警察抓你的,你知道吗”“没有必要叫警察,”我说,“我很明白凯勒先生确实是冤枉您了,斯格默女士。把警察叫来只会让一件原本已经很悲哀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我走上前,对着她的耳朵悄悄说了几句话。“您看,”我一边退回来,一边继续说,“我们真的很需要您的帮助。”“这我还真不知道。”她倒抽了一口气,表情从恼怒转为遗憾。“那是当然,”我充满同情地回答,“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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