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一个小小计策便可名正言顺地进入夷乌山寻宝,也算是首战顺利。只是以外公的智慧,自己能否在七日内找到宝藏,倒是个问题。次日清晨,夷乌上入口处,山中依旧清冷,入口处士兵多了不少,三三两两地聊着怪兽的事。强忍住心底的笑意,叶如陌和奚辰逸将手中腰牌递给了面前的士兵,转眸望向面前巍峨的山峦,叹了口气,七日,别说是找到宝藏,就算把整座山走上一遍也是件难事吧。“进去吧。”前头的士兵接过腰牌,粗看了一眼,漠然说道,转过身又聊天去了。以奚辰逸的身手,完全可以带着自己在无人察觉的情况进入山中,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以这种方式进来,毕竟万一遇到什么大的动静,可以怪兽之名敷衍过去。清晨的武夷山,笼罩在浓雾当中,与云雾山不同的是,这里毕竟是天子属地,上山的台阶都是从外地运回的天然玉石,齐整雅致,低调奢华,晨光中发着幽幽的白光。小径旁是山林,终年不见阳光的林木下长着一些苔藓。两人漫无目的的拾阶而上,一边向着周围望去,走了没多久,阳光穿过云层直射而来,浓雾隐去,山中景致隐约清晰起来。远远望去,一座类似四合院的府邸坐落在左手边的山腰上,庭院里雾气袅袅,瞧着像是露天温泉池,应该是皇上的行宫。走走停停,有时,奚辰逸还得背自己走向一段路,中午时分,终于到了山顶。举目四望,一片茫然。叶如陌手摸浮云,淡淡说道,“阿逸,我们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奚辰逸蹙眉,沉思,“梅山族人擅长机关术,那么大一批宝藏他们不可能大规模来回运送,定有什么窍门。”叶如陌翻了个白眼,“这还用你说”外公是什么人,天下人为之景仰,他设计出来的地宫堪称鬼斧神工,多少寻宝人葬身在峡谷里,却无缘得见地宫真颜,结果竟从草原上一个小洞里爬了出来。就算说出去,也没人相信。顺着奚辰逸眸光,幽幽地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名堂。“阿逸,那是你的王府吗”叶如陌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指着远处一座巍峨的府邸,高兴地说着。这货就是这样,天塌下来,先压死高个子。奚辰逸无奈地应着。夷乌山位于京师西郊,先皇未修建行宫前,文人雅客、周边百姓,络绎不绝。周边便齐聚了人气,商家逐利而来,慢慢地也有了一些商铺。行宫修好后,游人少了,有些商铺仍然坚守了下来,不说盈利多少,所得收入保证日常家用还是可以的。叶如陌的视线慢慢地收了回来,向着武夷山山脚望去,“阿逸,你看。”奚辰逸冷眸微眯,轻声回道,“陌儿,你说的是那”顺着奚辰逸的视线望去,武夷山西面崖壁下,倚山建了排商铺,正午时分人烟稀少。“阿逸,要不我们上那去瞧瞧。”“反正也到了午膳时间了,我们就下去吃点东西再来吧。”“还来”望着高不见底的石阶,叶如陌哭丧着脸,恨恨说道。奚辰逸一把攥住叶如陌嫩如葱藕的小手,浅笑,“那就上天保佑我们在那里发现什么线索吧。”说罢,拉着叶如陌下山而去了。出山的时候,士兵们仍在那里守着,见两人空手而归,周身未见狼狈,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也不曾意外。毕竟怪兽狡猾凶残,虽然没有人见过,但是伤人的狠劲、速度,劫后余生者们绘声绘色的讲述给它增添了不少神秘感。脸露笑意,淡淡说了句,“没事,宁大人说了,一共给你们七日呢。”如果真将悬赏而来之人吓走了,倒霉的是他们自己,不是进山葬身怪兽之口,便是事情闹大了之后,追责之时,他们这些值守之人定是首当其冲。奚辰逸脸色清冷,不以为然。倒是叶如陌深受鼓励一样,连声说道,“谢谢,我们一定会努力的。”转身向着先前见着的那些商铺走去,叶如陌吐了吐舌头,“听说,经常说假话的人,死了之后要下拔舌地狱的。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这凶狠狡诈的怪兽是当今瑾王扮的,会怎么样”奚辰逸淡淡一笑,“他们会觉得很正常。”叶如陌怔然,差点忘了,这厮的名声向来不太好,虽然最近有所改观,也不至于这么快传到百姓嘴里,更主要的是,在大殿上闹了那么一出,以后更是恶名远扬。什么抢嫂子呀。什么见色忘义呀。辱没国威呀。半晌,叶如陌拨弄着身上的粗布衣襟,低叹了声,“阿逸,你后不后悔呀”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他大可在京师做着逍遥自在的王爷,只要不去翻弄尘封的往事,至少他这一世是太平的,是无忧的。奚辰逸脚步顿步,侧眸,定定地望着叶如陌,正色道,“说真的,我后悔了。”叶如陌仰的脖子都酸了,以为奚辰逸要说句什么腻死人不偿命的话,结果等了半天来了这样一句话,顿时语噎,“你”腰身一紧,整个人已经到了奚辰逸的怀里,耳边传来呢喃声伴着粗重的呼吸,“陌儿,我是后悔认识你太晚了。如果早点认识你,你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真不知道,那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自己才那么大的人,上有病弱的娘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弟妹,难怪那么喜欢银子。“我。”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正想说句情话回应下。不料旁侧有人直冲了过来,撞上叶如陌的肩膀,脚底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满腔柔情顿时化为万丈冰凌,对着来人怒目而视,“你”话音未落,那人头也不回,似遇到什么怪异的事,手捂受伤右臂已逃窜而去。t161 神秘掌柜话音未落,那人头也不回,似是遇到了什么怪异的事,手捂受伤右臂向前逃窜而去。身边一空,奚辰逸身形一闪,已经到了那人的跟前,冷眸微眯,低声喝道,“撞了人就这样跑了。”叶如陌回过神来,猛地示意奚辰逸别再闹了,难不成真要把周围的人都引过来使得两人暴露身份不成事实上,夷乌山这个季节本就禁山,最近几日怪兽又闹得慌,游人闻此消息早已没了踪影,西郊夷乌山附近村民更是惶恐不安,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奚辰逸装扮之后略带江湖人常见的煞性,街市上游荡的几个虾兵根本不敢靠前,只有不远处几间商铺偶见人影闪动,不时地探出头来望向这边。电光火石间,那人身形已在五丈开外,可惜的是,奚辰逸比他更快,一把攥住他胸前的衣襟,冷声说道,“撞了人就想跑。”那人斜对着自己,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子大约一米六,一身肮脏的深蓝色长袍,神情猥琐,低头啜嚅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奚辰逸眉头深锁,明明此人太阳穴青筋遍布,身子健硕精干,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瞧这仓皇而逃的神情,倒像是见了鬼一样。心底不觉疑心顿生,手中力道重了几分,眸底生了寒气,“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说,再不说,我们即刻扭送你去衙门。”叶如陌不禁莞尔,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会再去衙门瞧着奚辰逸一脸肃然的模样,心底暗笑,这人真要做了什么亏心事,怕是要被这一脸的正气吓出病。果然,“啪”地一声,次人跪了下去,“大侠饶命啊,小人江湖人称铁罩神郞,这几日在那间铺子里买了匹布,没想到质量有问题,结果拿回退换时,掌柜不认账,还把小人给打了一顿,小人正要回去搬救兵哪。”奚辰宇嘴角闪过一丝狞笑,“铁罩神郞我看是江湖人称铁罩色郞鲁平喈吧”说罢,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商铺,声线上扬了些许,“你这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坏透了的家伙。会有这么好心给内人买布匹,是真的还是假的”鲁平喈嘿嘿干笑了两声,低声说道,“没人大爷还知道小人的名讳呀。”叶如陌嘴角微勾带起一抹笑意,这小子,原来住在瑾王府里时,下人们闲来没事,讲的就是他的笑话,好好地一个人,因为不自爱、不自律竟然前途全毁了。奚辰宇冷哼了一声,冷声回道,“京师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鲁平喈的亲爷爷本是前朝威武将军,自小爷爷管教严厉,只可惜威武将军去世的早,自他父辈起便家道中落,到了他这一辈,更是败的连府邸都卖了。念着以往的情分和他一身的武艺,朝中老臣们本想上凑皇上给他谋个好差事,偏偏鲁平喈这货个不争气的主,每日只想着干些偷鸡摸狗、敲诈勒索的坏事,仗着京师里几个有些官职的远亲,倒也安然无事。鲁平喈摸了摸鼻子,眸底隐过一丝狡诈,语气里透着一丝神秘,“这位大爷,如果您不相信小人说的,大可陪小人过去当面与那掌柜的对质,看看他们可有什么好说的,要是有什么好处咱们一人一半,也当是给这位小哥陪个不是。”这一抹狡黠的光芒准确无误地落入叶如陌和奚辰逸的眼眸里,叶如陌回眸望向山崖脚下那处三间商铺的布行,向着奚辰逸微微一笑,两人心底已经了然。在这日渐冷清的地方,竟然有一间这么大的商行,真叫人生疑。须臾,奚辰逸冷眸射向鲁平喈,冷冷说道,“就相信你一次,如果发现你骗我,我定会将你扔到山上去喂怪兽,听到没有”“听到,听到。”鲁平喈低垂着头,连忙应道。神情里似是有了一丝得逞的意味。叶如陌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他们正愁无从下手,这小子竟然撞到枪口上来了,还自作聪明的想把两人起拉过去,讹诈店家。那间店铺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以鲁平喈的身手就算打不过,仍然抵不过诱惑,还要前去“来吧,两位爷。”看着鲁平喈低着头猫着腰的猥琐谄媚神情,叶如陌心底突然衍生出一种想法,如果鲁平喈知道奚辰逸的真实身份,还会这样吗骨子里的贵族血脉会不会让他有那么一丝矜持、不倔。正午时分,阳光透过云层直射而下,洒在身上,没有六月的流火般炙热,也是温暖怡人。离商铺越近,叶如陌身上寒意更重,前面带路的鲁平喈已经是冷汗涔涔,不知道抹了多少次额角,越往前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只有奚辰逸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此时那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商铺中间那扇高大的朱漆大门,仿佛想把它望穿一个洞。配合鲁平喈的脚程,不到两百米的路程,竟然走了一刻钟。三人刚踏入布行,一个年长的老者即刻迎了上来,笑意盈盈,“请问几位是不是要买什么布”如沐春风般的笑脸,简直就像在迎接贵宾。叶如陌低头望自己一身近乎破烂的打扮,和脚底快露出脚趾头的粗布鞋面,疑道,是他的态度一直有这么好,还是已经看出两人是易容的这是一个三间门面的商铺,规模比旁边的那些小杂货店宽敞许多,柜台正对着门口,进门便是一排排地布匹整整齐齐地堆在那里供人选购,上面横放着一匹布,应该是刚才退货的那匹布。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柜台内另有一个小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小伙,望向鲁平喈的眼眸里隐过一丝嫌恶,并没有像老者一样热情好客。当然,年轻人总比老年人沉不住气一些,只是有一点叶如陌想不清楚,这么大的布店竟然会开在的这种地方,就算是没有禁山,这里生意并不会好,试问,谁出来闲游,会带一捆布回去老者脸上没有因为生意不好,有一丝的担忧和愁苦。思绪游曳间,奚辰逸已经开口,声音清冷,神情漠然,“掌柜的,这位小哥说,在贵店买了一匹布,拿回去之后发现有问题,回来退时,你们拒绝了,是有这回事”此时表情肃然,却隐隐地透着一丝威严,这是与生俱来的,只要开口便无法掩盖。鲁平喈微微一怔,嘴角隐过一丝笑意,先前只是觉得这小子武功在自己之上,便拉着过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个不好惹的主,瞧着这架势,今日怕是赌对了。老者脸上笑容依旧,“这么说来,几位是上门兴师问罪的”丝毫没有受到奚辰逸气场的影响。谈笑中,柜台内的小二已经走了出来,给每人奉上一杯茶,语气清婉,“几位请慢慢喝。”叶如陌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