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答应不了贺舟,这样的话,唯一的温暖,唯一的火光,只能靠自己亲手掐灭。这些行为从来没有怀疑到他的人格上。贺舟是个好人啊,莫赴晚一直都这么坚信着。而且是个温柔的好人,所以她才放心一次又一次委婉拒绝他。今天的午餐,就像那副举世名画,最后的晚餐。在食物香气的空间里,对话里慢慢揭露关于那人的面孔,化成一把刀,戳穿了她的信任和坚持。已经不知道要从哪汲取力气,来选择捅下这把刀,或者放弃举起它。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熬夜写通宵 看看能不能写完qaq白天一直在玩 感觉毫无效率 :3ゝ拿生命在肝文还好我还有小零食这样好像会die会更快噢不管了 今天要是能成功通宵 明天一口气发完要是没成功 我就删掉这段话doge脸、“我想你了。”“那你相信我吗”张臻举起了茶杯,在她面前晃了晃。莫赴晚点头。就跟她刚才说的直觉一样。但又很快笑笑,有点羞赧的意思,似乎尘埃落地得太快了一些。瞅着这两人,丁纷纷感叹,这哪是失了相处时记忆的样子,仍然一见如故啊。这才是真爱。“晚晚,下午再等会,你就联系贺舟吧。千万不要表现出太明显的逆反。易先生的手术,还需要他主持治疗。在不伤害到自己的前提下,继续当你的小白兔。”张臻积极地出谋划策着。这才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莫赴晚摆摆手,表示要先找住处。张臻愣了片刻,从锅里捞藕,叠在碗里,这才欢畅的数落她,“刚才我不是说了你有自己的公寓吗不要怀疑,你其实是个小富婆。”轻轻啊了一声,莫赴晚有点不敢相信。好像冰天雪地里突然有了容身之处那样。“我这里有你给我的备用钥匙,还好我没有推脱。”低头在包里摸出一把钥匙,张臻塞到莫赴晚手中,眉梢一扬,就想嘲笑她,但又想到自己欺负的是病人,干脆地放弃了,继续吃菜。手心里那个小小的东西提示着莫赴晚,她是有归属地的人,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从早上起盘旋在心里的不安情绪终于落下,在腾腾雾气里,突然湿了眼眶。她终于相信张臻的话,被贺舟藏起来的莫赴晚,坚强勇敢,虽然爱财,却实实在在为自己准备了风雨不侵的洞穴。这正是她一直想成为的人啊。凭什么要回到过去,狗屁的工作压力啊咬着土豆片抬头,张臻就看到莫赴晚挂着泪突然笑了。还真是个好哄的小白兔。低下头,继续吃,却蓦地也笑了。吃了饭,莫赴晚迫不及待央求张臻带自己回自己的家。这个要求好像还真的挺白痴的。有家不知怎么回。三人又到了她买的小公寓里,钥匙锁孔里,门开了。那个瞬间的声响,在莫赴晚心中,有如天籁。推开门,巡视了几眼,她立刻确认了,这就是自己的家。所有的设计和摆放,都是她曾经最梦寐以求的,写进了日记本里。左手在墙上的石头上按了按。莫赴晚偷笑,转身走到张臻面前。百感交集,心里滚烫。只能伸手抱了抱这个一面之缘的老朋友。谢谢啊。帮我找回了自己的家。丁纷纷看着这动不动就秀友情和默契的两个人,直觉自己要被闪瞎了。轻咳了声提示,“晚晚,该给贺舟打电话了。”“他知道这个小区。既然你之前都被留在了他家,那就意味着他不想让你回到这里。”揪着盆栽上的枯叶,莫赴晚有些心疼,电视柜旁的绿植都枯萎了,毫无生气。看来是在被她抛弃的这段日子里,生命堪忧。她也想快点给贺舟吃一颗定心丸,然后好好打扫这个阔别已久,也是初次见面的小窝。当着两人的面,莫赴晚开了免提。贺舟似乎一直在等她的电话,立刻接了起来。“喂,晚晚,对不起。”开口第一句,又是道歉。若不是这顿午饭给了莫赴晚太多信息,她依旧会觉得这个男人仍然和温柔两个字天生绝配。掐着喉咙,莫赴晚没说话,先表演了一通咳嗽,才哑着声音回答,“我好像感冒了,在医院打点滴。”“在哪,我过来找你。”“师兄,我现在还不想见到你。昨晚”莫赴晚一向沙沙的声音是绝佳的遮掩,她绝口不提见了什么人,反复在贺舟面前提起让她决定离开他家的那件事。让贺舟的视线顺理成章落在那上头。明白了吧,你太急躁,我接受不了,所以我暂时离开了。短暂的沉默后,是贺舟的妥协,“好,我以后不会勉强你的。照顾好自己,觉得能接受我出现在你面前了再来找我。”微微仰头,莫赴晚看见了张臻的脸,她微动了唇,无声做出口型“真会装”莫赴晚移开了视线,很深沉地落下了道别的话。挂断了电话后,才仰躺回了沙发上。跟着,那两人也凑了过来,言语戚戚,“现在感觉跟副院长大人说话跟特务过招一样,一字一句全是套路啊。”抓住了莫赴晚的发尖,在手里绕着,丁纷纷抬眼,“人,有时候不能绝对判断。多面性和复杂性根本无法否认,就像贺舟师兄,他为我治好了多年的心病,也找回了我自己。对我来说,他是救命恩人。医院里许多病人也说过贺医生技术精神,人也温柔,是个看着很不错的小伙子啊。然而”三人齐齐陷入了沉默。末了只能叹一口气,扭头看看彼此。躺了一会,莫赴晚起身,开始赶人准备清理小窝。嘱咐了她几句,留了电话号码的张臻才和丁纷纷携手离开了。大扫除做完,已经过了晚饭时分。躺在沙发上,用地图软件查看周围的饭店,最后莫赴晚锁定了一家川菜馆。上大学的时候,她特别爱吃辣。大半勺辣子下去,清汤直接变红汤。丁纷纷说了她无数次变态。冬天的傍晚来得很早,走到楼下的时候,路灯初亮,照着一方小路。她看到不远处的花坛前停了一辆黑色小车,远远站了一人,指尖夹着烟,红星一闪。这个距离也就只能看到这些。往前走了几步,那人倒是先认出她了,有些慌乱地掐灭了烟,在不太明朗的灯光下打量她,眼神跟山尖新雪一样凉。是易千森。莫赴晚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这就是张臻说的,她遇到的真心喜欢的男人。怀揣着这么一个念头在前,莫赴晚的视线就不太自然了。她猜测着易千森前来的用意,总不可能是又来求婚的吧。每天一次,直到她答应为止么“晚晚,我想了一天,还是没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忍了又忍,还是想见你。想听你说说话,哪怕又是些不太想听到的句子,也可以。”“我想你了。”他口吻绵绵,带着缠绵的风。被最后四个字一击即中。莫赴晚早就在张臻面前承认过,她那天就见不得易千森那难过的模样。现在四下无人,空气冷清,他就在一步之远的地方,看起来憔悴极了。心里一动,她小心询问,“你吃饭了吗”看样子也是废话,胡子都冒出了一层,没来得及修,眼窝深陷,活像她辜负了太多的样子。等到她这句话落地,易千森终于笑了,有些萧索,“你愿意理我了么真好我也只有一天的时间了,不然就只能等到下周了。”后头的话,就完全听不懂了。莫赴晚打开了手机,碎碎念一般,“那我把我刚才预定的一人餐退了,咱们直接到店吃吧。有什么话想问我的话也到那里再说。”看了下菜单,易千森心不在焉,直接递给了服务生,“就按她点的来。”莫赴晚提起茶壶,为自己续杯,头也没抬,问,“那些菜你能吃吗”宁绘市人好像大多不能吃辣。他迟疑了片刻,说能。哦了一声,莫赴晚继续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是锁定的,倒映出她略显心慌的面孔。不知道说什么。跟张臻一见如故的默契此刻荡然无存。易千森在对面,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好啊,对不起啊,都像是无关此刻氛围的空气。没见过齐刘海模样的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虽然添了几分娇俏,还是不太适合。易千森打量着对面的女人,摁着空荡荡的胃。快29的小时没进食的地方,此刻确实满了,被有她的空气灌入。“晚晚,是害怕结婚么”经历了度日如年的煎熬,易千森承认,那日当众被拒绝的心情远远比不上见不到她的焦灼。生气和愤怒全部被蚕食殆尽,只想诚实问出她心中所想。又想到那枚无辜的戒指,做的很美,戒托上是一颗粉色钻石,周围围绕了一圈细碎的小钻。颜色和大小,都十分符合女人的梦。她也觉得像是一场梦。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单膝跪在那里的时候,竟然给了她一种命定的感觉。上天好像都在说,就是她呀,你犹豫什么。可是,毫无印象。夹了一块拍黄瓜,莫赴晚镇了下神,才决定说点什么,才不辜负这个男人。“易千森,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我了。”挑眉,易千森睨了她一眼,确认莫赴晚一脸正气,虽然双手交叠在面前紧握着,却仍然不想示弱地告诉他我变了。他误解了。声音一沉,“你是想告诉我,你跟贺舟在一起了是么。”已经被浇熄的怒火又沾上了她话语中的星子,不过片刻,就烧了起来,灼热得呛着他的心。摆摆手,莫赴晚干脆放下了筷子,和中午那样边吃边说是不可能了。她和这个男人之间肯定真的发生过什么。所以他看起来才这么生气,要么一清二白,要么一起损毁。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真的写完了orz可以在吃午饭前完结了这篇文啦、一切都安排好了。哽咽了下,莫赴晚挑她觉得最重要的几句,交代了,“我应该是被治疗了,用的stc最新的反催眠和药物结合疗法。现在的我,是第一人格。是丁纷纷大学认识的同学。也是你根本不认识的那个我。”服务生开始上菜。易千森都嗅到了辣子的味道。无形关上了他所有名叫冷静自持的开关,攥紧了双手,才克制住了心中的战栗。那个男人,竟然用最卑鄙的方法将莫赴晚唤回了他身边。原以为医者父母心,原来他也是会做出失心疯的事。此刻莫赴晚所有的低眉顺眼,看在易千森眼里,都是绵绵密密的针,朝心里的大洞上狠狠地扎。他不该,被自己遇到的伤痛蒙住了眼,而不管不顾她的异样。或者说,在莫赴晚去参加贺舟父亲生日寿宴的当天,他应该去接她的。见易千森不说话,莫赴晚乖乖盛饭,添得满满的,推到他面前,以表慰藉。又将自己最爱的辣子鸡,舀了一勺在白米饭山,红汪汪的,十分好看。“先吃点饭吧”她小心地劝,眉眼全是谨慎。易千森慢慢拿起筷子,看也没看莫赴晚夹的是什么,一口吃了下去。三秒后,味蕾诚实地给出了反应。火烧火燎的痛感开始蔓延,他皱眉,飞快吞下了那一团东西,舌头仍没有得到救赎。从莫赴晚那里看,双眼通红。她直接会错了意,起身坐到了他身边,抓住了易千森去拿茶杯的右手,低声劝说,“别难过啦。我知道被自己喜欢的人忘记一定是件很痛苦的事,我表示抱歉,但你千万不要失望。我一定会找回你的女朋友的。”近在咫尺的,是她透亮的双眼,和笃定的神情。呼吸和话语间带出的气喷在下巴处,比唇里的热度更高。易千森抿唇,就势抓住了莫赴晚的手,吸了口气,才敢回答她,“我没有生气,只是因为你还在这里而开心。至少你没有走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而贺舟,也确实有那个本事的。塞到国外,让他们干脆一辈子不复再见。想了想,易千森劝莫赴晚回去吃饭,在她坐回去的瞬间,终于找到机会,灌了大半杯茶水下去。缓和了不少。“好好吃饭吧。”莫赴晚打定了主意要安慰他,一筷子剁椒肉丝又叠到了碗里,然后是水煮牛肉胃和心一起颤抖了起来。第一人格的莫赴晚,还真是小白得可怕。闭眼做了片刻的心理建设,易千森拿起了筷子,眉头隐隐跳了下。就当是找回她的代价了。被拒绝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到头了。吃了饭,易千森送她回家。莫赴晚被喂得神清气爽了,有精神关注他了。发现他的左手始终搭在腹部一个位置,右手打着方向盘。虽说看出了易千森技术纯熟,这个姿势难免代表了他似乎面临什么问题。害怕打扰到驾驶,莫赴晚硬生生憋到了下车。“你怎么了”她站在路灯前,看易千森关了车门,朝她走去,左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