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慢春风> 分节阅读 73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73(1 / 1)

”这样的话,她是不信的。她只知,那将死之人,是非不分,盲忠盲狠,属于最穷凶极恶的一伙人之一。即使这会儿被主子灭口,心中可能不甘,却也可能自私自利成为习惯,临终还要拉个人垫背。“你不想听她另一处藏钱的地方”丫头气息奄奄,毒性作祟,让她死前仍要承受万分苦痛。“我听得见。”夏苏自觉防心减弱不少,没有从前风吹草动就缩头缩脑,然而也不至于变得毫无戒备。“想抓她的人可不是我”气弱,音浊,却很有条理。夏苏已不打算继续理会,转身就要走。“你不为赵青河报仇”也许是邪心加速毒液,丫头上身猛颤,两眼一翻,再说不出话来。濒死之相,令夏苏无法再多看一眼,转回头,正见终于赶上来的几名官差。他们万般不好意思,她则表情空冷,简单两句话交代了经过。一名官差上前,怎么看那丫头都已毙命,蹲身一验,突然恨道,“真是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手里掐了一把毒针,死都要拉个垫背的哪”夏苏闻言冷笑,一直收在袖中的手,将原先为那丫头准备的杀物放回暗袋之中,头不回脚步不停,往家的方向急奔而去。赵府灯火通明,她在屋顶上疾走,见人影绰绰,匆忙无章法,无处不透露着慌张。她的心一直沉,一直沉,却毫不犹豫,跃入自家的园子。她若是赵青河,只要有一丝清明,都会回到这里。这里,有家人。然而,每一个人团团转的景象并没发生,园中份外冷清,还不如赵府其他各处,至少装也装出很慌张的情形来。刹那夏苏就想,八成是赵大老爷抢先一步,将儿子安顿在自己眼皮底下。她当下一点足尖,窜高半丈“谁谁”乔婶子从外园走进来,见鬼魅的影子而惊呼。又有一个女声喊,“快来人有贼啊”夏苏听出那声音是葛绍夫人江玉竹,单手拍一下屋瓦,落回地面,“不是贼,是我。”乔婶子看清后吁一口气,“苏娘,你上哪儿去了我们正担心得不得了,大驴阿连阿生都捉人去了,所以也找不到人打听。”她完全没问夏苏怎么能蹿那么高。江玉竹就眼锐得多,却不刨根问底,只道,“苏娘,有闲暇咱姐妹得好好说说话,让姐姐我多了解你一些,省得我吃亏啊。前一阵,家里突然多出一帮无家可归的臭小孩,听说是妹妹说我特别能带娃的缘故”江玉竹在,就是葛绍在。葛绍在,就是赵青河在。“乔婶子,江姐姐,赵青河他”话语一噎,夏苏咬住了唇,看出她们的神情压根不似声音那么轻松。乔婶子正要说话,赵青河的屋里突然爆出喝声。“冷水呢拜托各位手脚利索起来,行不行姐姐妹妹要聊天,还请改个日子吧”葛绍的爆喝,连媳妇都不给面子。乔婶子忙提着水桶往里走。江玉竹稍慢,走至夏苏身旁,神情虽肃,语气从容,“妹妹且安心,那家伙自称从不医死人,他这会儿能出手,就说明被他医的人死不了。”葛绍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娘子不要代为夫吹嘘,为夫怎么觉得这块从不医死人的招牌就要被赵青河砸了这小子虽吞了大把药丸,简直就是乱来,不知道药用错了更加毒”“我看你是游郎中的招牌吧。我特制的药丸绝不相克,若非少爷服用及时,此时还有命吗”泰婶上火道。今天第二更。、第158片 双魂一心夏苏听见泰婶的声音,几乎同时失了站立的力气,一下子蹲在地上,脸埋膝。耳膜轰轰震,心脏咚咚跳,赵青河还有命,这样的好消息,却令她精疲力竭。原来,心比她诚实,在头脑百般抗拒,还自持冷静,沾沾自喜的时候,已经投入所有。只要想到,身边从此再也没有这个人,就觉得活下去都无意义了。她自诩坚强,从丧母到看清自己在家里的处境,从逃婚出户到义母病故,一路撑下来,仍坚信自己可以过得好。只是这份自认坚强的信念,在今夜,一败涂地,败给了她想都没想过会输给的赵青河。她曾觉得,世上任何人都可能赢她,唯有赵青河,从前到现在,自己不会输他。可奇怪的是,这种输了的牵挂感觉,也没什么不好。赵青河活着,长夜里仍有他伴行,很好。输了也甘心,真得很好。思及此,夏苏慢慢站了起来,心中的痛楚已沉淀,浅褐的眸子如晨星清曜,给神情微忧的江玉竹一个安然的眼神,拎过她手中的水桶,跨进门槛去。外屋里,人却挺多。除了守在里屋门帘前的泰伯和乔婶子,桌案两旁坐着赵大老爷和大夫人,从赵大老爷少年时就忠心跟随,什么事都一清二楚的齐管事,还有陪在大夫人身边的九娘。杨琮煜不见踪影,大概正忙着帮丈人家处理急务。夏苏知道自己该行礼,双脚却不自觉直接走向门帘,因为此时,她只想看赵青河一眼,其他人都要排在那之后。“苏娘,我来吧。”泰伯却没让开,只是将水桶接了过去。“泰伯”夏苏有些疑惑。泰伯天生严肃的脸上僵笑一抹,似想以此安抚夏苏,“少爷这会儿正浸药桶,那样子不太方便让你瞧。”说罢,眼睛往赵大老爷那儿瞥了瞥。夏苏咬唇,虽知泰伯是在保护她,不想赵峰夫妇觉得她轻浮,但她若在乎这些,今日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仍想往里走。“苏娘,就算你瞧过,他就好了么”江玉竹却一个劲把夏苏往外拉,“不如多拎几桶水,才是救他的命呢。”乔阿大提了空桶出来,泰伯提了满桶进去,帘子掀起,一阵浓郁的药味扑鼻,刹那间,夏苏看到里面的情形。沐桶不冒热气,热炉烘药罐,葛绍满头大汗拔着针,泰婶侧面沉沉,动作却无迟疑,麻利得将沐桶里的水往脚下大盆里淘,盆盆水都深红发乌黑。赵青河浸在沐桶里,明明是一桶寒水,常年练武的铜肤却一直往外沁出热汗珠子。那些汗珠汇成细而流下,随着葛绍拔针,染上了黯红毒血的颜色,触目惊心。他的面色却苍白,白似浮魂,嘴唇焦黑干裂,颓然闭着双目,气若游丝,胸膛几乎看不出起伏。要不是他的手还抓着沐桶边缘,说他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夏苏紧紧抿直了唇,眼睛死死盯住了仿佛随时会止息的赵青河,手一抬,阻住要落的帘子。几声苏娘,个个在劝。夏苏置若罔闻,但她也没硬往里闯,只是那么定定,远望着那人,眼都不眨。泰婶听见动静,转头瞧来,立时也是安慰,“苏娘别怕,少爷既能撑到现在,命肯定是保得住的。”葛绍嘴毒,“是啊,命好保,会不会毒成白傻,再来忘得一干二净,从头识字识人,那可就不一定了。”再变回不开窍的赵青河么夏苏一手捉住心口,疼得难以自抑。那一声声诚朗欢乐的妹妹,那一回回哪儿都有他的夜行,那些星空下的烹茶煮酒说笑,甚至那些只要想到他在家就能安心的独游,如同一个人拥有一双魂,却会重回从前的孤寂寥落么突然,赵青河睁开了眼。葛绍吓一跳,终现兄弟情,抓住赵青河的一条胳膊,“赵青河你小子给我撑住别砸我招牌听到没有”泰婶忙去打葛绍的手,“赶紧换针,扯什么乱七八糟的”赵大老爷按耐不住,也想到门前来看儿子的状况,却让泰伯和乔阿大有意无意挡隔开。他正要上火,却听到赵青河的声音。弱,却不示弱。累,却不觉累。赵青河的眼瞳茫然失焦,聚不住一线灯光,却能对准夏苏的所在。他的话很短,只说给一个人听,嘶哑之中坚毅不让。“妹妹。”就两个字,然而,任谁听了,都不会错过说话人的心中情长。他视线涣散,夏苏就将它们一丝丝重拾,以双倍灼亮的目光回应,哪怕他瞧不见,也坚毅直视,“赵青河,董先生的那一单,我知道怎么画了,等你好了就能送去。”已用尽最后的力气,赵青河再也撑不住,重新闭住双眼,嘴角却弯勾起来。夏苏将他那抹笑尽收眼底,慢慢放下帘子,双手握拳,回身看着江玉竹,“姐姐可缺拎水的人”江玉竹虽不知“董先生的那一单”出处哪里,只觉这两人刚才隔空对话,犹如神魂出窍,顷刻互道了千言万语一般。默契之合,无他人插足的余地。江玉竹又心疼又欢喜,夏苏没哭,她倒眼里拼命发酸,用袖子擦了又擦,反身推了夏苏,“不缺,不缺,你自管去。”夏苏不再多言,快步出屋。别人不知,她却知。赵青河许她一诺:她画完春暖花开小青绿,他就好了。而她,要力气又没力气,要医人又不会医。赵青河一开始就说得对,她是偏才,偏才就该做自己擅长的事,不要太贪心,才会有收获。她现在,唯想收获赵青河。当夏苏将最后一笔青,重重迭迭,皴染,运色,收尾,成画。青绿,如今用于画中不多,因上好的颜料,不仅价格高,更是难得。颜色不好,画功再好也无用,成不了佳作。而夏苏的青绿,是从刘府带出来的,十分稀罕的贡品,自然没有成色的问题。此时她用青绿,如同捉着赵青河的命,用好,命好。今天第一更这个月虽然没向大家求月票,还是有好多月票,谢谢亲们哦、第159片 此情满溢推开窗,明月的光,令累极的双眼眯了起来,夏苏转身将画绢镇平,把案上的颜料收好,笔砚放进桶里,小心踩过一地的纸,拎桶出门。在门前,她驻足片刻,静望侧旁不远那间屋,这才转身往外园井台走去。已经过了三日,她不曾再进过赵青河的屋子。泰婶说,毒血已排,像野郎中的葛绍倒是用得一手好针,定穴逼毒,护住心脉,加上她的解毒丸,总算保全赵青河一条命。接下来,全看赵青河的体质和心志,能否苏醒。醒,则活;不醒,则睡死。园子静到死寂,夏苏脚步也无声。她瞧见大驴和乔生在外屋坐着,但不必问就能知道,赵青河还没挺过自己那一关,否则他们哪能这般垂头丧气。摇上井水,坐下洗笔洗砚,夏夜的水沁凉,却令肌肤乍起寒栗,冷得眼酸泛泪,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手上也狠劲用起力来,硬生生洗秃一支狼毫,也不自知。这时,大门笃笃两声,轻敲。夏苏有点恍神,飘去下了门栓,看清来者,方觉一愣,“婶婶”门外女子彩妆明面,眼神永远轻佻,身姿轻若柳絮。夏苏虽然从没喜欢过她,却因她是周叔之妻,至少称呼上还保持着应有的礼数。女人难得不凶悍,双眼楚楚,语调哀哀,“苏娘,你周叔刚才突然厥了过去,我实在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来找你帮忙。”夏苏一下子提起精神来,跨出门槛一步,急问道,“请大夫了么”“我哪来的银子”女人自觉过于不客气,僵笑着和缓下来,“而且深更半夜,哪家大夫会白白出诊”夏苏眼底已沉定,“轴儿呢”女人浓粉的面皮上皱起道道细纹,似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随即又答得理所当然,“小丫头那么胖,我怕背她不动,又耽误找你的工夫,就放邻居家了。”“是么”垂了眸,但瞬间就抬平,与女人淡然对视,仿佛看不出她一丝闪躲心虚,“那你等等我。”收回了踏出门槛的脚,要关上门。女人立刻慌张,不期然伸手捉住夏苏的衣边,又在夏苏冷冷的目光中吓得松开,“苏娘,我自是没脸当你长辈,你周叔却真心待你。小丫头是他二女儿,你是他大女儿,为你们死,他眼皮子都不会眨。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轻佻的眼珠子往身后不停拐,怕黑暗里窜出妖魔来。夏苏神情不变,仍似无知无觉,“婶婶想多了,我取了银子就来,你稍待。”她合门转身,碎步却快,听到女人的声音从门缝里钻来,催促她快些,她的双手不由微颤着蜷了起来。夏苏径直走入赵青河的屋子。乔生推推打瞌睡的大驴,大驴跳起来,咋呼道,“苏娘你不是说少爷不醒就不用叫你瞧吗”夏苏作了小声点儿的手势,笑得有些软乎,“再不瞧,怕他醒来怪我没良心。”大驴没想到别的,或者他本来可能会起疑的,不过在岑雪敏的身世大揭秘上,他千里追查,劳苦功高,难免有点自大自傲,还有点视力不好。他小声昂昂,“没错没错,少爷对你尤其爱计较,我早觉不妥啦。没准你一进去,就能让少爷睁眼,瞧他平时盯着你的眼珠子,我总想,要不要在下面托个盘子”嘿笑着一扭头,发现夏苏早进屋内了。乔生反而敏锐些,“小姐没事吧脸色好像不太好。”大驴不觉有异,“苏娘天生肤白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