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看向肖楚的眼神满是怪异,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满脸通红地憋了半天才道:“可”李县丞的小舅子很快就被送过来了,少年高高瘦瘦,模样俊俏,脸上有着轻微的婴儿肥,显然还没有完全长开。此时他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条,一脸视死如归地看着肖楚。李县丞一瘸一拐地走到肖楚眼前,刚刚他那婆娘狠狠踹了他的老寒腿,身上也被掐的青青紫紫,这样想着,眼里竟然满是泪水:“大人,我把金多多带来了。”肖楚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扶额笑道:“我只是借小舅子和我一起剿匪,大人不要想歪了。”一听是剿匪,李县丞哭得更欢了,失命可比失身严重得多啊。本书下载官网被他哭烦了,肖楚将金多多拉进来腾地关上了门。李县丞起身,边哭边离开了,完了,这一次自家婆娘定会让自己跪上三天三夜,他低头看着自己短粗的老寒腿,嚎声又大了几分。李县丞走远,肖楚就给金多多松绑。自从听说她是带他去剿匪,他就不再反抗了,等到恢复了自由,他活动了几下手腕,略带怀疑地问她:“你真是带我去剿匪”“嗯,我只带你去剿匪。”肖楚看着他,笑道。她的笑脸很是温柔,金多多听她这么说,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你是说,就我们俩人去剿匪”肖楚点点头,“对,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不勉强。”金多多早就看那群土匪不顺眼了,面前这人虽然看起来弱的不堪一击,但她昨日砍人那事他却是有耳闻的,只是两人怎么敌得过千人手,看他仍带犹疑,肖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叫金多多是吧,暂且先跟着我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少年脸色瞬间涨红:“别叫我金多多。”他那贪财的爹娘简直是个起名废,这名字他一直不准别人喊,在渔阳县,谁见了他都得喊一声多爷。肖楚像是知道少年心事,她略略歪头:“那我就叫你小多。”金多多想了想,觉得这样比叫他全名好很多,毕竟他不能强迫一个比她姐夫官还大人叫他多爷,只是:“你看起来也没有多大嘛”他小声嘟囔。肖楚笑了笑,没再理他,少年十六岁,她仅比他年长一岁,可是两辈子加起来她一口白牙又笑出了神采。金多多在外间越来越坐不住了,已经两天了,肖楚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未踏出来一步,里面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还下了令谁都不能进去。金多多在外面转了几圈,眼看天又要黑了,看来这一天又荒废了,他怒气冲冲地盯着紧闭的门口,她不是要带他剿匪吗,咋就没动静了呢。正想着,门忽然打开,肖楚顶着两个黑眼圈走了出来,她还是穿着前一天那身对襟云鹤官服,只是上面褶皱多了不少,她对着外面的金多多打了个哈欠:“今日丑时过来找我,记得不要对任何人声张。还有,让我安静地睡两个时辰”作者有话要说:傲娇小鲜肉金多多上线了。我也是个起名废、分内之事丑时,月黑风高,正是投机取巧杀人放火的最好时机。肖楚和金多多都穿着紧身夜行衣,静悄悄地走在上山的小路上,此时是午夜,除了树叶沙沙作响,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他们两人一路翻山越岭,不知道起了多少鸡皮疙瘩才爬到了斩山寨门口。来时的路上耗费了一个时辰,他们的时间很是紧急。山寨的大门高耸,站岗的土匪正在墙角打瞌睡,金多多和肖楚对了一个眼色,按照先前的指示一个轻功翻了进去。夜色中的金多多犹如一只燕子,身姿矫捷,落地无声。这就是肖楚将他挖来的原因,如此高深的轻功,此时不用留待何时。他轻巧地落在里面,先是谨慎地猫身行走,才看清这里有四个守卫,他掏出怀里肖楚给的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搁在每人鼻子下闻了一会儿,不久四个把守头睡得更沉了,甚至有的还打起了呼噜。肖楚看事情办妥了,也起身翻了过去,她轻功一般,落地动静很大,若不是先让金多多给他们熏了药,定是会将她惊醒的。两个人进了寨子,就开始偷偷摸摸地四下寻找,终于在一处大院中间看到了一口大水井,井台很高,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金多多一个人过去,她找了一个角落,静静缩在那观察着四周。夜晚寂静,只能听到蟋蟀偶尔的叫声,金多多落在高台上,就好像一只漂浮的鬼魅,他四下又看了看,确定无人后,又将另一个小瓷瓶里的药粉一股脑全都倒在了井里。刚倒完,忽然院内有人开了门,金多多急忙缩身在高台旁,肖楚也悄悄把自己的身子往阴影处挪了挪。出来是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他走起路来有些摇晃,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样子,金多多瞅着他走到墙角开始解手,不自觉的转头看了肖楚一眼,然后发现她竟看得目不转睛透过浓浓夜色,肖楚感受到了少年眼里的鄙夷,她心里哼了一声,拜托,她现在是在仔细观察这人,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好一刀杀了以绝后患。好在这男子解完了手又进去了,院子里很快又恢复了寂静,肖楚朝金多多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齐消失在了夜色中。“你那药真的好使你确定门口那四个人明天早上起来发现不了异常”下山的路上,金多多忍不住问道。肖楚微笑着看他一眼:“好不好使,明天你就知道了。”第二日,肖楚带了二百余人上了山,看到斩山寨的人都躺在地上,就算有意识,也只能软绵绵的做无力挣扎。其实这寨上的人中的是迷药,肖楚用的方子,只是套用当年唐秋风灭了某个山门那个方子,没想到效果颇好。肖楚命人将这些土匪绑了,众人欢天喜地地回了渔阳县。斩山寨的匪窝被剿了,无声无息,伤害为零,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在渔阳县百姓满是感激的拥戴中,肖楚觉得自己做了件大善事,这要是搁在现在,能上头条了吧。正自我陶醉着,白珩给的三万军将也到了这里。三万军里的不少是熟面孔,肖楚认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兵将是黑骑军,心下不禁有些感动,白珩竟把她最得力的军将给她送来了。真正的剿匪之战终于开始了。祺然年三月,肖楚带重兵三万下江南剿匪,军将威猛,主将頻出奇计,逐一击破,所向披靡,短短一个月,将各个强悍匪窝连根拔掉,斩获粮食数吨,全部上缴朝廷,由朝廷统一发放给百姓。仿佛一夜之间江南再无枷锁,肖楚成了江南众人心中神一般的存在。肖楚回京那天,整条永安街张灯结彩,挤满了前来膜拜的百姓,肖楚骑着高马,穿着重黑色铠甲,一身褐纹披风迎风飞扬,淡金色的面具折射着绚烂阳光,百姓望着这半面将军,欢呼的声音振聋发聩。等到一回到襄阳殿的旧屋,肖楚瞬间就泄了,她哎呦惨叫着,趴在了偌大的床上。“说了不让你骑马,你偏要骑。”风行止给她解下披风,挂在旁边的雕花小架上,“我让夕月进来给你瞧瞧伤口吧。”“哎呦,别,只是颠簸了些,一会儿就好了。”肖楚倒抽着凉气,最后一场剿匪之战,她后背中了一箭,索幸命大,没有射中要害,也亏得那天风行止找到了她,靠着她的医术自己今天才能看似安然无恙地骑马。风行止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用勺子舀了吹凉了,送在她嘴边:“伤口疼还非得去骑马。”语气里满满的责怪。“这你就不懂了。”肖楚喝了水,稍微换了个姿势,不小心扭到伤口,脸又疼的扭曲起来,她急忙趴好,一张脸转过来看向风行止,“打了胜仗就该接受一下百姓的欢呼嘛,要不然我这苦可就白受了。”风行止看着她戴着面具趴得辛苦,伸手给她取了下来。她脸上的红痕早已经消退了,如今肌肤白皙娇嫩,吹弹可破,风行止揉了揉她的右脸,一双桃花眼笑得潋滟:“嗯,你说的都对。还有,你不能老戴着面具,都一边白一边黑了。”“阴阳脸别有一番风味。”肖楚咧嘴笑了笑,她还是喜欢戴着面具,总觉得那样比较有安全感,“你还是让夕月进来吧,我忽然想起来,还得去一趟宫里。”风行止叹了一口气:“你这伤紧挨着心口,不小心扯裂伤口的话,可不是躺着不能动这么简单了,你就非得去”“非得去。”肖楚皱了皱鼻子。风行止心里无端烦闷,纵是再好脾气,也不愿意看她拖着伤重的身子到处奔波。他给她掖好被子,将夕月叫进来给她清理伤口,自己就跑到门口望着天空发怔。肖楚坐着风行止亲自给她布置好的马车前往宫中,马车里垫了三四层锦缎织就的柔软被褥,她窝在上面舒服得快要睡着。晃晃悠悠一个时辰才到了宫中,今日路上耗得时间有些漫长,常林扶她下了车:“小主,慢点儿,风公子交代您不能走得急。”肖楚无奈道:“一箭而已,哪有那么娇气,又没有伤到要害,你们不要被风行止吓到了。”承安殿内,听到周泽禀告肖将军来了,他本来批折子的笔略微一顿,然后坐正身子道:“让她进来。”门缓缓打开,肖楚迈步走了进去,许是逆光的原因,白珩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周身像是有一层金黄光晕。三个月没见,她好似又长高了一点,身量纤细,乌黑的长发高束成髻,随着她的走动,那束发的白色刺绣丝带也轻轻颤动。她走到身前,笔直的身子单膝跪地,那黑色绒锦的披风铺了一地,他看清了她的脸,眉目清朗,笑意盈盈。白珩忽然微眯了眼,本来执笔写字的手不小心错了一笔,自己这是怎么了,好似是第一次有一个女子能走进他的眼睛里去。他紧皱眉头,将心中的奇异之感压了下去,才恢复到以前温润的样子,道:“肖将军起身吧,这一次可为燕南立下了大功。”肖楚站起来,依旧脸含笑意:“谢皇上夸奖,末将只是做了自己的分内之事。”顿了顿,她又道,“也得多谢皇上将三万精兵派了过去,否则这场剿匪之战定不会这么顺利。”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自己功劳很小,可是别人却清清楚楚知道此战的艰辛,白珩看着她,轻轻一笑:“那肖将军可要何种奖赏”肖楚摇摇头,其实她已经得到奖赏了,刚刚永安街头满城的欢呼,就让她深感满足。白珩见她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好看的眉毛轻轻一挑:“那朕封你为五营统领吧。”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再把襄阳殿赏给你吧。”头一次听到封赏是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肖楚先是愣了愣,忽然又反应过来自己升官加薪呀,还有了一座大宅子,更是喜不自胜,她又一次单膝跪地,将心里莫大的喜悦压下去,勉强维持住面上的淡定:“谢皇上”只是这一个动作做得太大,忽然扯了身上的伤口,撕裂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她控制不住叫了一声。这一声却没有瞒过白珩的眼睛,他伸出手来想将她扶起:“你怎么了”肖楚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果然乐极生悲,她感觉胸前的伤口好像裂开了,竟然越来越疼,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声音,她无力般瑟缩地跪在地上,旁边好像有人在喊她,可是她渐渐什么都听不到了“快传御医再把北起叫来”白珩白着一张脸,一旁的侍卫匆忙跑了出去。他将肖楚拦腰抱起,怀中的人脸色煞白,嘴唇青紫,他小心将她放在塌上,再低头,竟发现自己满手都是血作者有话要说:不上榜了,估计文文会一直冷下去了tot预计还有十章左右就完结了,剧情不拖沓,坚决不烂尾还有,弱弱请两天假,10月1号2号断更两天,之后还会日更直到完结最后,亲亲们国庆节快乐撒花撒花撒花、封后大典昭和殿内烛火通明,安静无声,来来往往的婢女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殿中,白珩一人皱着眉头站在外间的金丝屏风旁,他手里端着一盏清茶却未饮一口,那茶香随着热气飘散,不一会儿就氤氲在昏黄的烛火旁边。北起擦着额头的汗,从里面走出来,朝着白珩弯腰说道:“皇上,肖将军已经没有大碍了,那箭伤挨着心口,可能太过于奔波,导致本来愈合的伤口重新撕裂,只要这几日好好休息,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白珩点点头,眉眼里看不出情绪,北起见此便躬身离开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周泽上前:“皇上,此处是您的寝宫,肖将军不便在此,襄阳殿接她的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白珩没有说话,他起身去了隔间,看到肖楚盖着柔软的锦荣棉被安静地閤眼沉睡,她的睫毛很长,覆在细白的面庞上显得楚楚可怜,这不太像他曾经见过的那个英气勃发的肖楚,现在更像是一个柔弱的姑娘。她本来就是一个姑娘。想到这,他脸上竟然笑了笑。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肖楚慢慢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明黄的帷帐,她稍一转头,正对上白珩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