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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低沉。“真的无碍。”陆恒抬眼,有些疑惑地微挑眉,旋即安慰她道:“军中断了手指也算轻伤,只是手臂被火花溅了下,明日就好了。”若火花溅到的是她,他定然不会这么说。她闷闷地喔了声,“不用凉水冲下么”陆恒扬唇笑着,用树枝小心地,将包裹着绿叶的烤肉从火中取出,绿叶被火烤的完全枯黄,里面裹着的肉也微微发枯。他用匕首挑去表面一层枯掉的黑色,切了一大块肉递给谢幼安。谢幼安抬眼看着陆恒,见他真的不把手臂上的烫伤放在心上。终于认输般地接过烤肉,放在嘴边轻吹了吹。她两只手拿着那块烤得酥香的肉,捧着凑近嘴边直接啃了一口,嘴角不可避免的沾了些肉汁。谢幼安嚼了两下,并没有记忆里那么好吃,不由微蹙了蹙眉,喃喃地道:“怎么没有味道。”话音刚落,自己便勾唇笑了,“陆将军再神通广大,也不至于在身上带着盐末啊。”陆恒无奈地笑了笑,“很难吃吗那就不要吃了,我们早些回去吧。”“现在”谢幼安嗯了声,“好吧。”虽然应下了,但她捧着那肉亦不舍得丢。继续啃了两口,溪水丛林处,突兀地传来了马蹄声。农耕为主的晋人饲养马匹成本极高,来人除了军队便是士族,或者便是胡人。陆恒立刻警觉,他眸子盯着声音传来一处。须臾,竟跑来了几个神色仓皇的农夫。他们刚看见陆恒,便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贵人救命,后方贼人欲加害我等”此时他们离陆恒尚有十丈,待要向陆恒跑来时,马匹声已然传来。五六个庶民顿时被两匹马拦下围住,马背上跳下来五个人,手持柴刀,怒发冲冠。那六个庶民不由大惊失色,直扑倒在地,喊着饶命。陆恒将谢幼安护在身后,默默看着。随后又跟来了三个壮汉,衣衫简朴,扛着柴刀。他们围住那六人,斥骂了些狠话,便去抢他们身上的钱财。之前骑马的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其中一人向陆恒谢幼安走来,那大汉看样子是领头之人,目光不善。作者有话要说:早知道那么冷,俺肯定不写历史正剧但我不是那种随意弃坑的人正经脸、山洪 修那贼人扛着柴刀,昂首阔步地走来,看样子就像是让去树林里砍柴。谢幼安被自己心中一念逗乐。溪流忽然流得急了些,两岸青山雾气浓郁起来。“陆将军,莫不是有人要追杀你,跟着跑来了吴郡”明知她在说笑,陆恒依旧摇了摇头,侧身完全挡住了她道:“我得罪的人虽不少,但他们也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且看看他们到底是何人。”似乎察觉到他们二人太过悠闲,苍髯如戟的男子扛着柴刀,脚步生风地加快走向他们。看了他们半响,语气粗嘎地对陆恒道:“把你身上的金子都掏出来。”话落,谢幼安意外地微微挑眉。她站到了陆恒身侧,眼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壮汉。而同样,面前的壮汉也在打量着他们。忽然跑来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也望了眼他们,旋即眼神有些畏缩,小声地道:“祝大哥,他们看起来是士族,不如放他们走吧。庶族以下犯上,可是只有一个死字啊。”“他们是士族,才会有金子。”那相貌威猛的汉子瞥了眼他,声音不低,分明是在说给陆恒在听,“我们打劫本也就是死罪,士族倒还能多拿些金子。再说士族看不起金子这些阿堵物,给了我们本就也没什么。”望着那轩昂魁梧的大汉,和他旁边脸上老实巴交,却同样拿着柴刀的干瘦男子。陆恒颔首,却道:“可我的侍从都未跟在身旁,身上实是半个铜钱也无。”那大汉明显一愣,皱起了眉盯着谢幼安。“我身上也未带钱财。”见她双袖飘飘,交襟水红色襦裙佩玉,临危亦含笑的从容模样。那大汉便相信如谢幼安这般士族中人物,是不会将名士看成阿堵物的金子,贴身带着的。那大汉在想该如何,却忽然望见谢幼安腰际挂着的玉玦,于是干脆道:“小娘子的玉送给我祝老二,我便放你们离开,怎样”谢幼安低头望着自己的玉玦,却是微微一愣。今日实在不巧,佩的这一块玉光泽温润,花纹精巧,谢之一字隐约藏在图案里。正是谢家的玉,传宗的那块。谢幼安出生时谢父便从身上解下,送给裹着襁褓里自顾自笑着的小幼安。后来一番周折,这块玉玦落到了陆恒手里,现在又佩戴回了谢幼安身上。她手指轻抚了抚玉身,触感温润,谢幼安抬眼没有说话。陆恒蹙眉,问道,“我观足下相貌堂堂,何故为贼子”朝堂对强盗之罪一向重罚,何况还是以下犯上的打劫士族。此般光明正大的群盗,实在太过胆大包天。“连年灾荒,庄稼颗粒无收,佃户又缴不上税赋。半斗粮食一亩地,赔光薄田便只能饿死。”那壮汉语气低沉,道:“士族当然自然不知我庶族活着的辛苦。倒还不如跟着我祝某赌上一把,输了也不过一个死字。”谢幼安默默听着,虽未表现出来,心中却是极为惊讶。吴郡向来田产富饶,鱼米之乡。不比北方多灾多难的农夫,这里附庸士族的佃户虽也是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严寒酷暑。却是不愁吃饱穿暖的,甚至犹有些盈余。在这种情况下,佃户强盗的念头稍稍都不会有。自耕农遇上天灾疾病顶不过去,将田产卖给士族变为佃户和雇农,也都能熬下去。谢幼安眼光扫过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何以至此,何以至此“祝大哥,他们是士族,真的也要”抢完庶族身上钱财后,另外三人向这儿靠来。他们是第一次打劫,显然还不明白,他们的头头,目标一开始便是士族。谢幼安不说话。陆恒皱眉,只是道:“灾荒已经如此严重了么”“郎君身为士族,自然不屑关心此等俗事。然蚁蝼再低微,也都是想要活命的。”大汉不再和陆恒说话。他眼睛掠着谢幼安,粗声道:“小娘子不肯割爱,某便只能硬抢了。”“足下还是不要动手为好。”陆恒目视前方,道:“官府差役到了,诸位自行逃去吧。”远处的确见来了几位军士。原来是那几位原来是佃户出身,第一次打劫,拿了钱财后,心软放了他们离去了。天灾的时候,哪怕几个铜板,庶族亦吃亏不起,当下跑去报了官,还特意强调了有士族受难。衙门官员一听有士族受难,当下快马加鞭派了军士前来。那大汉脸色一变,涨红的脸透着青色。目光望着身边一张张老实巴交,懊丧惧怕的脸,满腔怒火便也发不出了。“走”他大手一挥,二十几个拿着斧头的庶民贼寇,便跟着他从旁边的山坡树林逃窜,很快不见踪迹。“不知阁下可有受惊”军士很快上前,行礼后道,“某等来迟,望恕罪。敢问那些贼人逃去了哪里”“从山坡那儿逃离了去。”陆恒指了指方向。那军士见陆恒和谢幼安无恙,便又行了一礼。众人骑马追去,余下的庶民不管有没有拿回钱财,也都只能三三两两离开。此地很快又只剩他们两人。“幼安”陆恒刚想说什么,猛然间脸色大变。只见身后本来清澈的溪流极快变得浑浊,水面浮着一层白沫。陆恒当机立断,抓着谢幼安的手,猛然地跑向斜坡之上。他来不及解释什么,左手拉着谢幼安,右手扶着坡上树木借力。耳旁此刻传来一阵轰鸣声,陆恒急道:“幼安,快上去”谢幼安虽不明所以,但在陆恒拉着她手跑的那刻,也全力在跟着他往上爬。一阵大的不可思议的风猛然刮过,谢幼安眼睛被风吹得生疼,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发髻被吹得散乱。不是陆恒死死抓着她,她几乎被风带落斜坡。抿唇勉强眯起眼,她右手和陆恒一样扒着树枝,借力而上。直到两人爬到小坡顶,谢幼安站定身微松了口气,再回头望去,瞳孔骤然一缩。方才的大岩石早已不见,疯涨的水位将他们站着的山坡都掩住了一半。潺潺而下的山泉,化为汹涌的瀑布,毫不留情地冲刷下来,残枝断木随着白沫飘荡水面上,又很快被冲走。风依旧呼呼的吹着。谢幼安心想,若是陆恒反应慢一会儿,他们两人依旧站在岸边上,一定会猝不及防地被滚滚洪流冲下悬崖。死无全尸,也再正常不过了。谢幼安看了一眼陆恒,心里微松了口气。山顶之上风没有那么夸张,衣裙还是随风飘着。站定之后,面前微风高处,底下洪波汹涌,别样惊心动魄的景。奇怪的是,她倒没有什么恐惧的情绪,一直没什么不安,不管是小舟遇上浪涛,或岸边遇上贼人,还是方才差点便被山洪卷下悬崖。仿佛她确信自己安全似的。为什么呢,谢幼安心里想,大概是因为陆恒在。“幼安,害怕吗”爬上山坡的时候,树枝刮花了她的水红襦裙,弄脏了翩翩长袖。发丝也被风刮的散乱,陆恒手中轻触她的脸颊,试了试早已风干的一点泪痕,轻声地对她说,“对不起。”谢幼安眸子微微睁大,直视她面前这个男子。他微垂着眼,眸子里酝酿着浓浓歉意,微抿着唇,语气轻柔而内疚地在向她道歉。他愧疚让她遇险,仿佛这场意外是他所造成似的。忍不住弯了弯唇,她俯身忽然抱住了他,靠在他被树枝上挂着的水打湿的胸膛上,语气有些恹恹地,又像在撒娇,道:“这件衣裳是我最喜欢的,怎么办”陆恒想要推开她,双手无措了一会儿,又只轻轻拥着她,无奈地笑了,“我身上甚脏。”“我的衣裳也脏了,怎么办,嗯”谢幼安揶揄他,笑道:“要不你给我做件一模一样的”“我不会做这个。”“那酿酒你总会吧。赔我几坛子青梅酒,我便不怪你了,可以吗,陆将军”“先回去再说。”“那这便是答应了”见谢幼安还惦记着酒,陆恒不由失笑。那一丝笑意荡漾在眼瞳里,稍稍犹豫了一下后,他微微颔首。“那我们回去吧。”谢幼安眯起眼眸,唇角微弯。陆恒你是这般在意我么那你怎敢她拒绝再想下去。、义子 修“将军去拜见陆太守了。”耀灵道。不消多问,便知是从惊鹊哪儿问来的。在原先的客栈出了小事后,谢幼安一行人搬到了只招待士族的驿馆里。游山玩水的三日过去了,陆恒也要忙他的正事了。此地安静极了。她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的一池塘水。心想,看来陆恒是真的不想她插手,连去陆府竟然都还瞒着她。“难得离开建康城,我们出去逛逛吧。”谢幼安站起身,微笑道。陆恒被童仆引到书房时,只见陆纳微弯着腰,全神贯注地看着他面前一副巨大屏画。听见动静,方才转过身来,他定定地看着陆恒。已是花甲之年的尚书令陆纳,双目炯炯,精神矍铄,半点不显老态。他从头到脚打量了陆恒,方才微微展颜颔首,挥手道:“坐。”说完自己也跪坐在陆恒对面,指着桌上瓜果,道:“仅以瓜果茶水来招待你,不嫌寒酸简陋吧”“怎会。”“我看你这孩子也不像懂茶的。”不管五六七岁还是三四十岁,在陆尚书令面前统统能被叫声“孩子”。陆纳指了指桌上茶水,道:“这茶哪怕只一盏,价也抵得上平常一桌肉菜了。”陆恒的确不懂茶,也只会说几句谦虚的话。“和你这孩子说话忒没意思,怎么不把你妻子谢氏带来”陆纳想给自己倒杯茶,陆恒见状拿过杯子,帮他斟茶。“老夫对那谢家的小女郎好奇得紧,听说琴云起雪飞,书可矫若惊鸿,画则栩栩如生,还又擅茶擅玄谈。总之是小小年纪就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她若来了倒可和我谈画品茶。”不待陆恒搭话,陆纳又疑惑道:“不过世人往往言过其实。你自己说说,那谢家幼而聪颖的才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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