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帮他看有没有吃的。陈宣一行人陆陆续续进来,风尘仆仆,一脸倦容,他就猜到几分。问返回的徐凤,“周酌就是带他们去秀山县的”“啊。”徐凤说,“就他们就剩一份甜点,小杨买的,要吗”陈宣瞥见一个穿着正式的男人坐在柜台看着他们,习惯性笑了下,跟着众人上楼。“我不爱吃甜食。”余传起身,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声,他往楼梯走去,“你留着吃,我上去看看。”周酌门没关,背对着在整理包里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堆在旁边床上。她东西整的规整,水杯、衣服、药盒一样样分类放着。韩朔敲了敲门。周酌一手还拿着衣服,转头看他,“什么事”韩朔:“跟你算下多少钱”她把衣服放进柜子里,随手拿出一件长裙,“上次不是说好了就那个价钱。”“上次的钱太少,而且也发生了不少事,重新算吧。”周酌停下手头事情,含笑看他,“怎么被我坑习惯了,还想多给”韩朔眸光微敛,“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算一下。”周酌说:“那就多加五百。”她话讲的随便,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钱多钱少这回事。韩朔不答。“还有事”周酌手臂搭着衣服,“我要洗澡了。”“没有。”韩朔手搭着门框,却没动。周酌饶有兴致地抱着衣服看他。韩朔微敛的眼神重新投在周酌脸上,“咱们谈谈”“谈什么”韩朔还穿着那件昨夜脱给她御寒的外胎,袖子因为过长被她挽起一截,他似乎没发现,还那样放着,露出的手腕上戴着陈宣送的那串跟她相似的佛珠串。周酌看着那处,低着眼,长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块阴影。韩朔问:“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周酌:“我有什么要说的”沉默几秒,韩朔呼了一口气,点头,收回搭在门框上的手,“没有就算了。我晚上把钱给你。”转身离开。余传站在二楼下一层台阶上,左手扶着扶梯,对他露出一个标准且得体的笑。刚才没注意,眼下韩朔终于看清他的模样。三十五岁上下,保养的很好,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眼神,没有攻击性,透着恰到好处的平和。他微点了下头,擦身而过。身后鞋子的声音朝周酌房间过去,那人叫道:“阿酌,有吃的吗”韩朔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很快到拐角,左转就是自己房间。身后声音慢慢模糊。“我大老远老来,你居然不在”周酌看着韩朔身影消失在拐角,冷冷地盯着余传,“别叫的那么恶心。”余传放松地撑在门边,“那就叫周酌。”他问指着韩朔离开的走廊,问:“和你有关系”“没有。”余传转脸,周酌脸上表情算得冷淡了。“好吧,说正事。”余传说,“我听说你拒绝了老葛”周酌回身进了房间。余传跟在身后慢悠悠踱进去,“老葛来找我了,说打算把旅馆宣传一下,提高知名度。为什么不同意,我觉得这个建议很好。”周酌:“随便你,这是你的店。”“别这么说。”余传把坐在桌子上,伸着腿,摸着下巴打量着满房间的书柜,“我参考一下你的意见,不喜欢的话我们再合计合计。”周酌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抓着衣服,下巴抬起指着门,“我要洗澡了,出去把门带上。”余传笑:“这就撵我走了我还没说什么呢。”周酌转身进了浴室,“啪嗒”一声落锁。留下余传在外面,笑意愈大,“好吧,等你洗完我们再好好聊聊。”起身要走,视线终于又放在那几个大书架上。书架按时擦拭,上面没有落尘,里面的书似乎也经常被抽出来看,没有难闻的书臭味。他从架子上随手抽了一本书,掂在手里翻了几下,极轻地笑了下。作者有话要说:23、chater24浴室里热气腾腾,镜面上盖了一层水雾。周酌伸手把头发撸到脸后,擦干镜面,盯着里面的人。花洒水流顺着脖颈往胸前滑下,过腰窝,从大腿上淙淙流到地上。身后头发被打湿不少,几绺缠不上去的绕在脖子上。色的头发和白皙是胸脯对比明显,在氤氲的水雾中,恍然像是一抹黑色的颜料在雪地上划过。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周酌抹了一把脸。水浇在身上,舒缓一天紧绷的神经,她闭着眼想。脑海里却浮现那天雨夜韩朔紧贴在腰腹的衣服下紧绷的肌肉,又想起他伸手迅速去扶陈宣手臂被刮到的伤,以及趴在地上对着土灶帮她烧水的模样挥之不去,愈演愈烈。啪周酌恼怒地伸手拍掉热水开关,浑身湿哒哒,赤脚站在浴室地板上。冲了半个小时,手指都泡得发白了。她擦干身体,穿好衣服出来。房间里果然没有人,房门也好好的关着。周酌坐在床上,盯着面前成架的书,抽出一本,心不在焉地看着。往常装样子看的时候脑海朦朦胧胧的不清晰,现在却是韩朔批注里飘逸的笔迹。直到徐凤敲门叫她,才回神。“周酌,余先生说有话跟你说,要你下来。”“让他等着。”周酌盖上书,她披上外套,开门出去。窗外是黑漆漆的天,檐下灯光照着枝蔓横倚的树,照着月色,掉完叶子的枝干孤零零的。走到楼梯口,她神差鬼使地抬脚去了另一条走廊。房门紧闭,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风呼呼地吹进来。旅馆内部被统一改造过,换成景区客栈特有的质朴木门,上面挂着一串增加气氛的风铃。这是余传的意思,从香城还是一个安静甚少人来的小山城的时候他就主张改成这样,说以后旅游业一定发达,房子放着也没用,倒不如当成旅店用好。果然如他所说,不过两年,来往的游客都快踏破香城的青石板路,如果不是嫌她服务态度不好,旅店门槛都能让人踩坏。那时她什么都没讲,能讲什么呢,本来就不是她的,余传让她留着,还是看在他哥的份上。周酌披着外套,侧身站着,头发在脑后挽了一圈,掉了几丝在脸颊边。沉默片刻,她抬手要敲门,门“吱”一声从里面打开。“你睡前记得换一下药。”韩朔站在门里,侧对着门,正跟房间里人说话。一手还抓着门把手,瞟到她,“你怎么来了”周酌伸起的手顿了下,收回,“我过来收钱。”“正要拿过去给你。”韩朔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递给她,“里面有两千块钱。”门槛高了几厘米,他人高,眼下更是绝对优势俯视她。周酌没穿高跟鞋,头顶堪堪到他下巴。她抬手去接,捏着信封另一头接过。韩朔低着头看她,眸光黑沉,深不见底。周酌手指顿了下,眼神飘忽了下,马上又直直望过去,露出一点调侃,“还不放手”韩朔拿着信封的手才放掉,“需要算一下吗”“不用。”“为什么不用之前也不用”周酌瞥他一眼,打开信封,当着面倒出钱来算。小一叠,非常新,估计临时跑出去换的,因为她说过个人业务不刷卡。她一张一张点给他看,算到两千,“好了。”韩朔没接这话,直直地盯着她看,她人没有要走的意思,侧对着他。“还有事”周酌停顿片刻,回答:“没有。”韩朔说,“那早点休息。”他要关门,周酌伸手挡住。韩朔低头看一眼她露出袖子外的光洁手臂,停下,“你什么意思”周酌抬头,直勾勾盯着他,“你刚说要和我谈谈,谈什么”“没什么,过了时间就不算了。”“算。“周酌说,“你说。”韩朔被她气笑,“周酌,是你说,不是我说。”她不说话了,走廊尽头吹来的风把她额前的发丝吹起来,黑色的针织外套下脖颈纤细好看。她又转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前面。窗户风吹着,门上的风铃叮铃铃响。韩朔也站着,似乎在等她说什么。片刻,周酌突然笑了,伸手把脸颊发丝勾到耳后,“算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她转身要走。韩朔拉住她的手臂。他并没有很用力,只是轻轻箍着,刚好不能挣开的程度。两人距离离得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周酌脚步停住,回头看他,“有事”他掌心温热,手指带着轻茧,略微粗糙,磨着她手臂细嫩的皮肤。韩朔把人稍用力,周酌就被带带过来几步,背靠在旅店墙上,直勾勾盯着韩朔,“你干嘛”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直接碰触。这几天,饶她言语挑拨他都不动如山,也刻意不去混淆两人之间的关系,行为举止点到为止。韩朔手还抓着,俯视看她:“刚才你没什么要说的就算了。但是我早上话没说完。”周酌想起来,他是要跟她说什么的,因为打来的电话而中止,她也没特意去问。她挑挑眉,“什么话”韩朔盯她两眼。“说啊。”手上力度稍稍加重,韩朔脸色很平静,“我这人很无趣,不喜欢那些故弄玄虚的试探,也不喜欢有意无意的调侃。要谈就谈,没兴趣就算,不用装模作样撩拨。”周酌被抵在墙上也不恼,嘴边始终挂着微笑,淡淡道:“那我好像刚好是你不喜欢的那种人了。”他的眼睛,很黑,也很沉。“是。”韩朔似乎咬着牙,“我刚开始挺不喜欢你这性子的。”周酌:“那还真看不出来。”当然看不出来,他一向不会将个人喜恶加注在被人身上。“后面呢”周酌手臂被抓着,动弹不得,只好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推开他一点。韩朔也默认地稍稍离开身体,尽管眼神还是锁着她的脸。韩朔说:“我不喜欢随便的感情,但是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可以接受你的撩拨。”周酌顿住,半晌才抬头,“什么”韩朔:“你听到了。”他生硬无趣,做什么事都条条框框的,对他来说,她算是一个意外,他本来也没打算让这意外延续下去,是她故意越界。周酌抬眸,笑:“你觉得我是认真的”她感觉到握着她的手臂力度稍重了下,如果不是肌肤相触,几乎难以察觉。韩朔:“你不是”“不是。”韩朔手上骤然用力,她手臂发麻。“疼。”周酌抬眼,眼神平淡。两人静了几秒,就在周酌以为他要把她手臂扭断了因此来报复她这几日的故意撩拨时,韩朔松开了。两人距离拉开了下。神情平静,喜怒难辨。他看着周酌,“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房间就到今天吧,明天下去退房。”他转身进屋。他们前后总共停留了九天,之前也只预交了一周的房钱。到此为止吧。他有自己的原则,咄咄逼人的事做不到。况且也不必问得太清楚,既然无意,就当他自作多情了。周酌望他一眼,平静点头:“嗯。”下去的时候余传正和小杨说话,把女孩子逗得一脸红晕,瞧见她来,忙说:“周老板来了,余先生你们聊。”余传远远瞟了周酌一眼,冲她笑:“真懂事。”小杨红着脸上楼。周酌:“别随便勾搭我的员工。”余传不以为意,坐在公共区沙发上,一腿伸得老长,“说说话而已,又没人当真。”“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当真。”“嗯”余传笑,“都是成年人,是不是玩笑话分得清。”周酌怔了下。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