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简单消毒了下,“我来过。”“来过很多次”韩朔问。她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不像只来过一次的样子。“嗯,很多次。”“来做什么”周酌终于抬头看他,似笑非笑:“干嘛”韩朔脸上很平静,对上她眼睛:“随口问问而已,不能说”“没什么不能说。”周酌低下头继续给他消毒涂药,“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某些事情又跑来怀念了一段时间,理所当然就熟悉起来了。”某些事情韩朔知道不便再问,“我们大概需要在这边停几天,你没问题吧”“客栈我找人替我了。你们也付钱了,现在是合作关系,我会以你们为先,放心。”周酌涂了药膏,重新用绷带给他绑上。但这伤口老这样捂着时间久了怕要恶化,她拧着眉头,“你还是去县里找人处理一下,这样随便弄你这手恐怕会更糟糕。”韩朔笑着握了下拳头,还能用力,并没有伤到筋骨,皮肉伤而已,他并不在意,“我晚上有空去看看。”周酌盯着他嘴角那笑容半晌。韩朔没察觉,“怎么”两人坐在床上擦药,靠得极近,彼此呼吸可闻。周酌伸出手指,凑近,戳了下他弯起的嘴角,“这不是会笑吗”韩朔笑容顿时要收起。“哎,别收啊。”韩朔拉下她的手,“别乱动。”手指冰凉,他发现跟上次的触碰一样,她似乎不带热度。周酌瞥了一样他握住的手指,“不是让别动么,那你抓我手干什么”韩朔马上放掉。周酌倚着床杆笑看他。“韩导,许导让你”严海从外面回来,也没想屋里头还有别人,没敲门,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两人相对而坐。自家老师一脸略带警告的表情,而那女老板向导则靠在床头笑得一脸暧昧。话到嘴边顿时讲不出了,他顿了下,低头,“过去,那个,韩导你要是有事,我去帮你说声”不等韩朔回话,人就跑出去了。韩朔:“”作者有话要说:14、chater15“你学生可能误会什么了。”周酌收了笑,瞥一眼门口。话虽这样说,但她表情坦荡,并没有被撞破什么的羞怯。韩朔着手收拾床上东西,毫不在意,“没关系,我会跟他说清楚。”周酌觑他。“怎么”“你这么坦荡。”韩朔越发觉得好笑,这有什么好坦荡不坦荡的,没有的事还能硬说不成。他下意识要笑一下,突然想到刚才谈话,又收住了。周酌藏在领口里的嘴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他,但他看见她眼角稍微弯了下。等他再要看清楚一点,她两步往门口走出去了。女主人还坐着洗东西,正在剔几个玉米上面的丝穗,严海坐在旁边跟她搭话。也不知道这两人只怎么交流的,明明语言不同,却聊得挺好。严海余光瞥见周酌走出来,脖子动都不敢动,更别说转过来跟她打招呼了。他不像赵其外向,更不如陈宣活泼,对他来说,周酌只是一个旅店老板加兼职向导,交流仅止于见面点头。即使带他们过来,严海跟她之间的对话也超不多五句。眼下局面稍微有点特殊,他弄不清要不要打招呼。纠结间,女主人看到她,笑吟吟地叫她。周酌问她玉米是用来做什么的,女主人兴致勃勃地说起来了。严海无意识一转头,正对上她看过来的视线,“周,周老板。”周酌:“你好。”严海不好意思挠头:“你好。”他偷偷瞄她,发现她似乎有话要讲。周酌斜了一眼后方房间,开口:“你那导师手臂蹭了下,记得找时间让他去诊所清理一下。”“啊”严海没明白,“什么时候的事不严重吧”周酌:“不严重。”严海才放心,“哦,好,我会提醒他的。”周酌转身走了。回到老何家里的时候他已经准备了一桌菜,陈宣和赵其正要出门找她。陈宣忙开口:“你去哪儿了呀”周酌看她。陈宣脸红,“老何夫妇好热情,你不过来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说话。”“随便说,我看你那个同学严海聊得挺好。”陈宣拉着她走了两步,才回头问:“你去韩导那里了”周酌:“嗯。”“哦。严海怎么跟他们聊天的啊。”“干聊。”周酌发现这小丫头似乎有些心事。“干聊那能聊出什么啊”赵其在前面说。周酌:“那我不知道,反正他们说的挺好。”老何招呼他们赶紧过来吃饭,陈宣特意把凳子端到周酌旁边,“周酌,我跟你坐。”赵其脚步一顿,很快坐下。本来他和陈宣两张空凳子放一起,在老何和周酌之间,现在陈宣却把凳子搬到周酌和老何媳妇中间。几乎没什么特别的一个小动作,陌生地方吃饭大家总喜欢挨着熟悉的人坐,但赵其的轻微停顿以及之前奇怪的气氛总算让周酌发觉。赵其、陈宣、严海。这三人肯定发生了点什么。“嗯,坐吧。” 她说。就算发生什么又关她什么事。周酌端了饭,细嚼慢咽地吃起来。吃完饭陈宣要帮忙收拾,老何媳妇死活不让,两人推托好久,最后陈宣还是脸红红地回来了,“哎,老何家好热情。”周酌心想洗个碗都得争半天,麻烦。赵其去找韩朔传达老何的话,老何找了一个镇里学校退休的老教师,但具体情况还是需要韩朔等人自己去商量。许峰带着叶琳林菲过来的时候,周酌正蹲在台阶上喝啤酒。她走了好一段路去小卖部买的,周围几家都没有冰柜,秋老虎的短期回温,让她不得不把身上冲锋衣扒了,只留一件清凉的t恤。老何家院子栽了几株葡萄,枝条攀得架上上都是,成熟期已过,剩下干巴巴的枝干和叶子。院子西边开了个侧门,午后风吹进来,就着冰镇的啤酒,一口下肚,爽得不行。周酌蹲的位置刚好被葡萄架挡住,几人都没看见。陈宣在里面房间准备东西,叶琳和林菲说话着,说着说着就转到别的地方去。“那个,赵其现在和陈宣住一起,严海会不会很难过啊。”“什么住一起两个房间呢”“哎我不是这意思,住得近好歹说话什么的挺方便吧。”叶琳拉她,“你小声点,陈宣挺在意这事的,别让她难做。”林菲声音降低了点,“我也知道,那会儿赵其和严海都差点吵起来了,我都吓死了,被韩导知道我们老折腾这些事,不骂死我们。”许峰正打量这房子构造,她们两人的话只是避着陈宣,对他倒是没有顾虑。他笑了下,“别乱说,这事情得他们自己解决,旁观人没办法插手。”叶琳说:“还是许导好,韩导真是太太太一本正经了。”许峰说:“别这么说,你们韩导是为你们好。这次研究由他带队,肯定要严肃些,不然回去不好跟院里交代。”“哦。”陈宣很快从房间出来,背着个包,手上还拿着一个铲子。下台阶的时候瞥见周酌蹲着,随口说了一句: “周酌你搬张椅子坐着更舒服呀,我先走了。”周酌淡淡开口:“我喜欢蹲着。”这话一出,叶琳林菲两人面面相觑,她们压根没料到院子里还有人,顿时有些讪:“周老板也在啊”周酌把啤酒瓶往地上一放,说:“嗯,我蹲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两人尴尬要死。许峰走过来,拍拍两人肩膀,笑着说:“周老板又不是坏人,别担心,也不会胡乱说什么的。”叶琳想了想,自己也没说什么,谈论这事也是对担心陈宣,更何况老师也在。便冲她笑笑,叫过陈宣,“陈宣走吧。”周酌这就有点不高兴了。你们自己没看见人开口就讲话,她还没嫌被吵到呢,现在反过来暗示她不要跟陈宣乱讲。她正打算问他什么意思,许峰开口:“我不太会讲话,周老板大概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陈宣抓着包随口问:“你们在说什么”周酌只好闭嘴。然而许峰这人却让她心里有些隔阂,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无来由反感。心想,或许是她跟人接触少了,变得小人之心了。人家也许真的只是不擅长来往寒暄。韩朔跟那老教师商榷了研究的大概流程,一下午带着几个陈宣几人外出探访,人影都没见一个。陈宣有时候匆匆忙忙回来,周酌还没来得及问下折腾地怎样,她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周酌一个人,不用看店、无需看邮,闲得不行,老何媳妇逮着她就聊上大半个小时,家长里短柴米油盐说的一说半天不停,她谈不来,只好出去消磨时间。秀山镇不大,原来也叫秀山村。慢慢人口增多,底下设了两三个村庄,才扩大了一个等级。这些村户距离不远,步行一般二十几分钟就能到,路也好走,开车的话,不用十分钟。日头渐西,临近傍晚,她在小卖部窗口买了两瓶酒。提在塑料袋里准备回去吃晚饭时候喝,眼角余光瞥见前面大路上“突突突”开过来一辆三轮,后边还有人朝她招手。黄土路没修,扬起一阵黄烟,周酌眯眼辨认了下,才看清招手的人是陈宣。后边车斗上还坐着几人,依次是林菲、叶琳、严海,带着七七八八的工具。开车的是韩朔。身上的黑色t恤沾着尘土,脸上还蹭了点。车子慢悠悠停在周酌面前,陈宣笑着叫她:“周酌,你买东西啊”“嗯。”周酌对上韩朔目光,他头上带着一顶工帽,诡异又搞笑,“这是什么打扮”韩朔正了下头上帽子,“保护头部。”周酌:“你们是研究还是挖煤”叶琳脑袋上也戴着一个,闻言马上摘下来,掏出手机就照,“很丑吗我看看”陈宣笑:“都这样啦,有时候要去一些旧祠堂研究,万一砸个房梁下来的也好挡一下。”周酌:“看不出来,你们这工作还挺危险。”陈宣招呼她,“你要不要上来,这车叶老师家借的,没想到韩导居然会开,上来载你回去啊。”周酌打量一眼尘土飞扬的车,拧着眉头,“不,你们先走。”“诶,不要吗”“谢谢,不用。”周酌提着袋子转身就走。“等下。”韩朔叫住她。周酌回头。他指指她手上的袋子,“多买两瓶,回头我给你钱。”周酌抬了下眉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让我帮你买”韩朔只笑,“帮个忙。”这时候知道笑了呵。但她沉默半晌,还是转身朝小卖部走过去。韩朔车把一旋,三轮车“突突突”地她旁边开过,扬起的尘土喷了她一脸。周酌:“”作者有话要说:15、chater16等她面无表情地提着两袋啤酒回到老何家的时候,几人已经热火朝天地说起话来了,许峰也回来了,正站一边跟陈宣一起逗老何儿子。小孩还是木木讷讷的,但似乎没见过这么热闹,能看得出有点高兴。老何媳妇激动的眼眶都红了,操着一口浓重的客家话,对许峰两人说话。“车子我待会儿开过去,明天过来接你们。”韩朔揉了揉小孩的头,一转脸,看见周酌站着门口,手里提着两大袋啤酒,过去接。“重吗”他嘴边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刚才气氛不错。周酌冷冷地看他。他不以为意。赵其转身瞧见周酌手上啤酒,眼一瞪,惊喜地跑过来帮忙接,“周老板你太客气啦居然帮我们带啤酒”韩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