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站在旁边的新人说:“你出去等我一下。”盛桐又重新坐了下来,她翻出手机,把自己翻拍的许永年照片递给男人看,对他说:“我是私生女,父亲去世时我只有12岁,他去世前把这个盒子放在了我的房间,我想,是他送我的礼物,就一直带在身边。”男人看着盛桐手机里的照片,他家里相册上也有同样的一张,除非亲近的家人,否则不可能会有,他看着盛桐,缓缓地说:“许伯伯留给你这个,也许不是送给你当礼物,而是,有什么话想跟你说。”“什么”盛桐睁大了眼睛,“可是盒子里只有一个纸条写着怎么设置密码,我也看不出哪里能藏东西”男人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拿起那个盒子:“我父亲善做机括,精工巧制,严丝合缝,除非这个人本身就知晓机括位置,否则很难打开,这个盒子,密码之中还有密码,打开之后,才能见到盒子里的玄机。”男人拨动着精巧的檀木滚轮,将四个滚轮拨到不同的数字,并没有立即打开盒子开关,而是静待三秒钟,又倒过来拨了一遍密码,只听盒子里一声钝响,再掀开盒盖,里面的构造和之前已经不同了。盛桐看得目瞪口呆,男人笑着对她说:“我们能遇上是许伯伯在天有灵,也许,他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快回去看看吧。”两小时后,盛桐已经在机场过安检了,行李箱都没带,只背着一个书包,书包里塞了几件衣服,最重要的,是那个檀香木的盒子,她在登机口给杨景瑞打电话,杨景瑞接通电话,就听到盛桐说:“瑞瑞,我在机场,一小时后到x市。”杨景瑞看了下手表:“丫头别闹,今儿可不是愚人节啊”“我说真的”盛桐把手机举着转了一圈,让杨景瑞听到机场的播报声,又拿起电话对他说,“我爸可能有话要跟我说,他留给我的盒子有机关,我不敢打开,我去找你,咱们一起看没特价票了,我买了商务舱,贵死了”听她这么说,杨景瑞又着急又觉着好笑:“好,你把航班信息发过来,我还有事走不开,让司机去接你,以后出门别坐商务舱,就坐头等舱,我给你报。”盛桐笑着骂:“败家爷们儿”一小时后,杨景瑞接到盛桐的电话:“瑞瑞,我下飞机了,司机接到我了。”“好,我刚忙完,在酒店等你。”可是,又一小时过去了,他没等到盛桐,却等来了医院的电话。盛桐乘坐的车子在距离酒店只剩两条街区的地方遭遇了车祸,一辆吉普车闯着红灯直冲过来,司机猛打方向盘也没避过,车后座被撞的变了型,车玻璃碎了,盛桐下意识地埋下头抱紧书包,碎玻璃扎进她的后背里,冲击力使她撞向了另一侧的车门,她和司机都晕了过去,吉普车扬长而去,路人替他们叫了救护车。去医院的路上,盛桐疼醒了,她发现自己趴在狭窄的推车上,手上扎着输液器,输液器连着头顶摇晃的输液瓶。“疼背好疼我的包我的包呢,瑞瑞给瑞瑞打电话”说完这些,背上一阵刺痛,她疼晕了过去。杨景瑞赶到医院的时候,盛桐正在接受急诊手术,他正对手术室门口站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心里焦急地要冒出火,却不得不静静地等着那扇门打开。他心里万分自责,怎么就没想到换一辆车呢最近总坐着那辆车出去见长青的股东,想必已经被盯上很久了,让盛桐遭遇危险,都是因为他的疏忽大意,躺在医院里的应该是他才对。手术门终于开了,趴在推车上的盛桐由医护人员推着走出来,她打了麻药,睡着了,杨景瑞连忙问:“怎么样伤到哪儿了人没事吧”医生说道:“身体没大问题,只是车窗玻璃扎进了背里,伤口特别多,缝了很多针,好在没伤到动脉,病人得受点罪,这段时间都得趴着睡。”杨景瑞跟着医护人员把盛桐推进病房,一刻也不敢离开,就怕她突然醒了找不到人,稍后助理过来了,手里拎着盛桐的书包。“杨总,手续都办好了,这是盛小姐的东西。”“嗯,好,辛苦了”杨景瑞接过书包放在一边,问他,“司机怎么样”助理:“还好,头上有轻伤,人当场撞晕了,现在已经醒来,他说,当时的吉普车是直冲着车后座去的,看来不是意外。”杨景瑞皱了皱眉头:“嗯,让工作小组加快收购进度,你再安排一个时间,把那些能参与表决的股东集体约过来,我这边见过的几个大股东都没问题了,就剩下那些中小股东,我们一次性解决。”“好的。”助理点点头,转身出去了。病房里,杨景瑞帮盛桐拢起长发,用她手腕上的黑色头绳把长发扎住,盛桐的脸埋在枕头里,看起来极不舒服,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侧脸。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往常这时候,丫头早都迫不及待地开吃了,现在却要用一个极不舒服的姿势趴在床上,他心疼极了。下午的时候,盛桐是闻着喷香扑鼻的鸡汤味儿醒来的,她刚一睁眼,杨景瑞就凑上去:“丫头,睡醒了”盛桐企图从床上爬起来,可是趴的太久浑身无力,没爬起来,她侧过脸看着杨景瑞,开始撒娇:“瑞瑞,好疼。”杨景瑞恨不能替她承受所有的痛,眼睛里全是怜惜,难受地说不出话来,却听盛桐继续说:“我的背好疼啊,要瑞瑞抱抱亲亲才能好求瑞瑞抱”杨景瑞被她逗得抿嘴笑,双手小心翼翼地架着她的胳肢窝,扶她坐起来,盛桐趁机搂着他的脖子,在他侧脸上亲了几口。坐起来以后,盛桐伸长脖子嗅了嗅,问道:“瑞瑞,好吃的呢藏哪儿了我都闻着了”一醒来就找吃的,看来没什么事儿。杨景瑞去病床隔间把助理刚送来的饭拿过来,给她撑好病床上的小桌,把饭菜放在小桌上。盛桐盯着桌上的鸡汤,舔舔嘴唇咽下嘴里的口水,等着杨景瑞递勺子给他,却眼见杨景瑞舀了一勺鸡汤往自己嘴里送去。他尝了一口,温度刚好,不烫,但还是没有递勺子给盛桐的意思,盛桐急了:“瑞瑞,饿啊快”杨景瑞坐在床边,端起盛鸡汤的碗:“来,丫头张嘴,啊”杨景瑞一勺一勺喂给她,她高兴地咧着嘴直笑,杨景瑞问她:“笑什么”盛桐:“笑你傻了,我手又没伤,自己能喝汤。”杨景瑞:“动胳膊容易扯着背,你乖乖的别动”吃完饭后,看见放在一边的书包,盛桐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她让杨景瑞把包里的盒子拿出来,给他讲了几小时前在帝都发生的事,杨景瑞听完不禁咋舌,好像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盛桐把盒子递给杨景瑞,自己闭上了眼睛:“瑞瑞你来开吧,我不敢。”杨景瑞按盛桐说的方法,先拨动精巧的檀木滚轮,之后又将密码反着拨了一遍,果然听到盒子里面一声钝响。盛桐闭着眼睛焦急地问:“怎么样里面有东西吗”杨景瑞说:“有”盒子里有一叠折的很小的纸,杨景瑞把纸拿出来,翻来后是两张信纸,他把信纸放在盛桐手里,对她说:“丫头,睁开眼睛看看吧,是你父亲写给你的。”盛桐缓缓睁开眼睛,摩挲着手里泛黄的纸张,还未打开,就已经红了眼眶。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信纸,看到了父亲的字迹。许永年的信是这样写的:小桐,我是爸爸,不知道当你打开盒子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过去几年了你还认得爸爸的字吗我打赌,总有一天,我聪明的女儿会看到这封信的。你和妈妈过的还好吗爸爸想跟你道歉人活一辈子,会犯下很多永远无法弥补的错误。临近生命尽头,爸爸才想明白一件事,我曾经对你妈妈犯下了错,又选择了一错再错,毁了两个家庭,让你和妈妈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里,也对不起我的妻子和儿子。可我的一生已经走到了尽头,无法弥补任何过错,无法对任何人负责,即使你永远不原谅我,也是我的罪有应得。爸爸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从小爱哭,不开心的时候,总是藏起来自己偷偷的哭,我希望,长大一些后,你能变成一个坚强的、毫无畏惧的姑娘,受到欺负时,大声的骂出来,不要让自己受委屈。以后,你会遇到喜欢的人,永远不要听对方说什么,去观察他做了什么,那个甘愿为你做很多事也不求回报的人,便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你12岁以后,爸爸将无法再为你庆祝每年的生日,所以,准备了一份礼物,若是你和妈妈的生活遇到了难题,这份礼物或许可以帮助你度过难关。最后,小桐替我照顾好妈妈,对不起,爸爸再也不能陪伴在你们身边了。盛桐看完信,深吸了一口气,把信纸递给杨景瑞:“瑞瑞,你要看吗”杨景瑞摆摆手:“我不看了吧,毕竟是你们父女之间的秘密。”盛桐:“我爸教我如何选男人”“那我还是看一下吧”杨景瑞迅速地拿过信纸,“老丈人的标准怎样我达标了没”盛桐想了想:“还行,总分100的话,你能打120分吧”“丫头”杨景瑞就看着信上的内容,突然抬起头来,“你爸说给你准备礼物了”盛桐没当回事,随意说道:“这么多年了,那地址还能有用吗再说,我也没遇上什么困难,用不上”杨景瑞揉揉她的头发:“等你好些了,我陪你去”盛桐点点头,坐的久了,脖子有些发酸,她揉揉脖子,打算趴下去,杨景瑞扶着她,她发现面前的枕头有点特别,刚才醒来就觉得枕头挺舒服的。“瑞瑞,枕头挺舒服,不是医院的吧”“嗯,不是,外面买的,你睡着的时候给你换上的。”杨景瑞的贴心总是这样无处不在,在帝都的家里,她头发脱的严重,杨景瑞一声不吭地收拾,还带回来复合维生素给她吃,没嫌弃过一句。她在心里说,爸,你看到了吗我的男人好着呢,放心吧、第二卷17第68章在医院待到三天晚上,盛桐趴在病床上对杨景瑞软磨硬泡求出院。“瑞瑞,真的不能再待这儿了,咱们回家吧,每天趴在床上,胸都被压扁了,肚子上已经长了好多肉”“丫头,医生不让你出院,背上的线还没拆”杨景瑞温声细语地哄她,又凑近她耳边坏笑着说,“胸压扁了不要紧,一晚上就给你揉回来肚子上长肉没什么,运动两晚就没了”盛桐给他个白眼:“还有心思想坏事儿不让我出院我不要你了想也白想”杨景瑞只是在旁边赔笑,依旧不答应,盛桐没辙了,有气无力地问:“你什么时候能办完这边的事儿啊”杨景瑞:“基本完了,就等股东大会了”他说的轻松,可实际上,最近遇到了难题,长青董事里有一个重要的角色,他一直没见到那个人,据说,自许永年去世后,那个人就长期缺席长青的各种重大决议,他本打算在股东大会开始前能见那位董事一面,但事与愿违,始终没有见到,这个未曾谋面的股东是收购案唯一的隐患。杨景瑞的生意,盛桐自认帮不上什么忙,杨景瑞每次在她面前都表现得颇为轻松,但渐渐地她也总结出一点差别。凡是双手自然放松的状态,那是真的轻松,但若表情轻松却双拳紧握,那一定是遇到难题了。“瑞瑞,”盛桐假意板起脸来,“我又不是别人,你不用装的胸有成竹,你每次攥着拳头时,就是有事儿”杨景瑞笑了:“呵呵,被发现了我家丫头真了解我”他告诉了盛桐那个未曾谋面的重要股东的事儿,盛桐冷不丁地想起了父亲的信,她若有所思地说:“瑞瑞,你说,我爸留给我的礼物,会不会和这家公司有关也许我能帮上你的忙要不,我们去我爸留下的地址看看。”对于那个神秘股东,工作小组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没见到那个人,失败的次数太多了,杨景瑞听盛桐这么讲,只是条件反射似的点了点头,其实并没太在意。盛桐见他点头,高兴地眼睛都亮了:“那是不是可以出去了然后就可以回家啦”杨景瑞:“不行,再等三天,听医生的”“烦人”盛桐原本兴高采烈的脸瞬间就黯淡下来,她低着头,用尽力气侧躺过去,背对杨景瑞,不理他了。过了一会儿,杨景瑞在病床边躺了下来,从背后小心翼翼地环住了盛桐,轻声说:“对不起,丫头,很久以前,我就想对你说声对不起,高中的时候,我爱逞强,自以为在保护你,却总是让你难过;再遇到你以后,我以为,现在的我不是那样了,可是这次,还是因为我的过失,让你受伤,我很自责,只想让你快些好,如果你不开心,就骂我打我,不要不理我。”盛桐根本没生气,就是躺久了想换个睡觉的姿势,哪知他会这么在意,握着他的手解释:“我没不开心,只是不喜欢医院,太讨厌这里了,小时候爸爸死在医院里,后来你又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才醒来,这里全都是坏运气,我想回家,我想黑嘴,想咱们家的冰箱,想咱们家的阳台,想咱们家的电视,我想和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