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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1 / 1)

漫的年纪,每天都被宽大的校服包裹,埋头于学业,唯有这面镜子能见证她们含苞待放的身体和面容,因此这里总是前前后后挤满了臭美的女生,她们挺着骄傲的胸脯、她们皱着眉抱怨脸上的青春痘、她们细细地梳着黑亮的长发。盛桐却从来没有驻留过,离开盛小慧的一年,她彻底偏离了亲妈的期望,盛小慧最喜欢打扮,曾经住过的大房子里有整整一个梳妆台的化妆品,那个时候,她以为她长大以后也会像妈妈一样,在镜子前涂涂抹抹几个钟头;如今却南辕北辙,洗脸用的是一块五一块的香皂,擦脸的是一块钱一包的孩儿面;盛小慧最喜欢漂亮衣服,衣柜里仿佛包容了春夏秋冬和全世界最美的色彩,小时候,她的穿着和发型一直被班里女生们争相模仿;如今却背道而驰,锁在她铁皮柜子里的,是舅妈和街坊邻居的大孩子们不穿的旧衣服。盛桐又何尝不爱美,只是这两年简直比她看过的任何一部战争片还要兵荒马乱,现实不会给任何人准备的时间,它悄无声息地翻转命运,从天堂到地狱也只是倏忽一瞬,还没来及看清,就已经跌落在了千里之外的城市,和只见过一面的人成为亲人,小心翼翼地寄人篱下,提心吊胆地察言观色,生怕哪一句话哪一个行为就惹得亲人不高兴。用微笑和乖巧掩盖惶惶不安的心情,时而再操心一下接下来半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如此情形下,爱美根本是一个伪命题。静谧的周末,空空荡荡的楼道里,盛桐第一次站在大镜子前,镜子里映出她的样子,不像校园里赶潮流梳着齐刘海的女生,盛桐为了省下理发的钱,把黑亮的长发囫囵扎成个马尾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大概是平时吃的东西油水少,脸上的皮肤光滑细腻,没有一颗痘痘,五官随了盛小慧的精致小巧,脸型随了许永年的圆润柔和,整张脸上最引人注目的,要算那对弯成新月的淡眉之下,仿若清泉的杏眼,因为脸上缺少血色,反倒让这对黑白分明的眼睛更醒目。她穿着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和舅妈的黑色圆领紧身毛衣,紧身毛衣勾勒出她小小的圆润美好的胸脯。还是没长到盛小慧的身高,在高挑的东北女生里,毫无疑问算矮个子。好在身形苗条能在视觉上拔高一点。这个年纪的男生女生,身体和心思都在快速变化,很多人甚至一天一个样,很久没有正视过自己的盛桐,看着镜子里的人,竟然发觉有些陌生,原来成长,就是须臾之间日异月殊。一个人的周六,食堂周末不开门,盛桐去医务室换过药就去校外买了些馒头稀饭,然后把自己窝在温暖的宿舍里,趴在床上写完作业,又掏出个软皮小本子,写写日记,一天就平静地过去了。然后在夜晚降临、睡意来袭时,安稳地进入梦乡。这一晚,盛桐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苍茫大地、皑皑白雪,自己站在一个冰冻的看不到边际的湖面,远处是连绵不绝的雪山,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茫茫雪原只有自己一人,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索性盘腿坐在了冰湖中间。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从远处传来,女人咯咯地笑,声音说不出的阴冷。盛桐听到她说:“我是一个人了,如今,你也是一个人了。”盛桐并不感到害怕,她睁大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却什么也没有,只好对着天空回答:“一个人多好,又安静又省事儿,还有更多的时间学习。”女人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人会孤独,孤独到只有影子陪着你,你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你的快乐无人分享,你的眼泪无人擦干,没有人关心你,没有人爱你,如果你消失了,这世界不会有任何变化。”这句话戳进了盛桐的心里,她想起了一年前自己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影子形影相吊的样子,心里犯出苦涩的味道,她问女人:“我不想孤独,我不想永远和影子相伴,你有办法吗”女人说:“要么带着仇恨活下去,要么伴着孤独死亡。”“为什么要仇恨仇恨谁”“仇恨能让你觉得你还活着,仇恨那些疼爱你又抛弃你的人、那些拐走你至亲至爱的人、那些伤害你的人。”盛桐皱起眉头:“这样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我不要。”女人的声音瞬间尖利起来,伴随着指甲剐蹭铁皮发出的刺耳声音冲进盛桐的耳膜:“仇恨或者死亡,孤独的人没有其他的选择。”“为什么没有”盛桐想了想,乐观地说:“我可以看书,认识书里的人,和他们做朋友;我还要挣钱,我还要打工,我要画画孤独的人也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女人哈哈大笑,笑声尖锐而癫狂,冰冻的湖面突然刮起狂风:“好大的口气,等到他们一个一个离你而去的时候,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坚不可摧”狂风卷起碎雪,盛桐眼前朦朦胧胧出现了很多人影,她看见许永年,看见盛小慧,还有爷爷、奶奶、舅舅、舅妈、刘亚丽、袁媛、白启、杨景瑞、好多好多她认识的人,他们都背对着她,向雪山深处走去,许永年回过头来看她,眼神疼惜而哀伤。“爸”“妈”“白启袁媛杨景瑞”盛桐对着背影疯狂地喊叫,没有人答应。“你们要去哪儿等等我等等我不要丢下我”盛桐站起身来,追了过去,却脚下一崴,摔倒在冰面上,小腿抽起筋来,她疼得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寝室白色的房顶,小腿疼地不自觉蜷缩起来,盛桐坐起来,慌乱地用手搓着小腿,手心里全是冷汗,过了很久,小腿才缓过劲儿来,她用手背擦了额头,才发现眼角竟然挂着泪水。梦太过真实,直到醒来,她仍然心有余悸。盛桐看看表,才5点钟,她躺下来,却睡意全无。干脆爬下床铺,打开宿舍灯,从柜子里找出来画本和铅笔,又爬上床,靠着寝室的墙壁,画起画来。铅笔摩挲着白纸,一个小女孩的轮廓渐渐显现,美好而明媚。盛桐笑了,用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她想,梦里那个女人的话可真是好笑。画笔和画本陪着盛桐捱到天明,她收拾好自己,背起书包离开寝室,在校门口吃过早餐就去站牌和白启汇合。“盛桐”白启看见了等在站牌边的纤瘦女生,隔着大老远就扯着嗓子挥着手臂朝盛桐打招呼,然后一溜儿小跑来到盛桐面前。盛桐冲他眨眨眼:“早怎么走啊”白启嘿嘿一笑:“公交”结果上了公交座位还没捂热,就见白启站在公交后门口冲自己招招手:“下站下车”“这么近”盛桐点着伤脚蹦下车,一脸难以置信。“是啊,要不是你脚没好利索,咱走两步就到了。”看到白启大大咧咧,盛桐又犯起了忧心病,只是这次还没开口,就被白启堵回去了。“我说盛桐你别愁了,我跟他打过招呼了,他知道咱过来找他玩儿。”白启确实给杨景瑞打过招呼了,只不过没说是和盛桐一起来。他太熟悉杨景瑞了,长这么大没见那小子有什么忌惮的,唯独认识盛桐以后,白启感觉,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儿,杨景瑞的弱点出现了。他突然有一种肩负着伟大的使命的错觉,他想做一个摆渡人,把这个好姑娘送到自己的好哥们儿面前。而此时的杨景瑞,正穿着道服被一群小崽子们包围着,他的老爹杨岭教练一到周末就撂挑子,美其名曰为了锻炼儿子的领导力,上午下午的课全都撂给了杨景瑞和道馆别的教练,也不知道是对儿子充分信任,还是只为了撒懒。对杨景瑞来说,带成人班那是游刃有余,唯独这群小崽子们不好带,不听话乱跑不说,还有个带头闹事的小祸害,每个周日早晨都让他焦头烂额一回。白启和盛桐出现在道馆门口的时候,杨景瑞正背对门口,带着一群小崽子们练动作。“目视前方,腰板绷直上右脚,出右拳手臂伸直”盛桐第一次看到穿着道服的杨景瑞,在学校里被校服和书卷遮蔽到只剩下书生气,独属于男人的阳刚正气在他出拳和踢腿的瞬间被淋漓尽致地释放出来,盛桐觉得心里燃起了一个小火苗,温温热热地把冰冷的冬天都融化了。“第五,身体左转90度,左脚向左前方迈进成左弓步,左手弓步下格挡杨云朵,集中注意力,看什么呢”杨景瑞压低声音,让自己显得凶神恶煞一些。小不点们才老实了两分钟,又不听话了“哥你后面有美女姐姐”一个留着齐耳短发,肉嘟嘟的小女孩嚷嚷起来。小丫头每次都有新花样,杨景瑞完全没当回事:“什么美女姐姐做动作左弓步左手下格挡”“真的我没骗你”小不点歪着脑袋,就是不听话,不过紧接着她看见后面的黑脸哥哥冲自己比了个嘘的动作,随即眼珠一转,咧嘴一笑,赶忙摆好姿势,“嘻嘻哥你真聪明,被你发现了”白启找了两个小板凳,和盛桐悄无声息地靠墙坐在门边。10分钟以后,动作教完,杨景瑞转身去拿水杯,才发现门口默默无闻的俩门神,他先看见白启,心想这货怎么来了也不吱一声,傻逼呵呵地坐在门口守门,正要发作,却见白启斜眼递了个眼神,顺着白启的眼神,他瞥见另一边托着下巴瞪大眼睛一脸痴呆相的盛桐。“盛桐你怎么来了”太惊讶太激动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变了调。其实盛桐看杨景瑞有板有眼地教孩子们练习,已经完全呆住了,心想,这也太帅了期间又见杨景瑞被孩子们捣乱闹腾,觉得这一幕幕也是妙趣横生温馨可爱,果然答应白启过来玩没错。杨景瑞操着变调的声音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还沉浸在刚才的情境里,压根没听见。直到杨景瑞走进她,蹲下来在她眼前摆摆手,她才猛然惊醒,差点一个趔趄从凳子上摔下来。杨景瑞眼疾手快抓住她的小臂,才稳住偏移的重心。他离得很近,直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问:“怎么了睡着了”“没有没有没睡着”盛桐连忙摆摆手,脑子短路脱口而出,“你太帅了我都看呆了”说出这话的一刹那,她就尴尬了,怎么听起来自己很好色的样子。杨景瑞却依然平静,只是轻轻扬起嘴角:“那你喜欢吗”“喜什么”盛桐瞪大眼睛觉得脸烫的要命。“喜欢跆拳道吗”杨景瑞问的不徐不疾。盛桐赶忙回答:“当然喜欢,特别喜欢。”而后悄悄地舒了一口气。“那等你伤好了,我教你”盛桐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白启在旁边自觉隐身,还识趣地阻拦了想上前捣乱的小不点们,只是听杨景瑞一副轻声细语的温柔口气,贼贼地笑着,心说,这货技能满分啊看盛桐乖巧的样子,杨景瑞心都化了,这才站起来,说道:“你俩别坐这儿了,跟我到里面坐着,门口太冷”盛桐闻言站起来,瘸着腿跟在杨景瑞身后,晚上小腿抽筋,直到现在腿还疼。杨景瑞转头看过来,皱起眉头:“你不是又摔了吧怎么更严重了”白启适时地出现在旁边:“是啊,怎么回事我今早就发现你走路还不如前两天顺当”杨景瑞斜了他一眼:“发现了还让她跑这么远过来”白启回他个白眼,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摔的。”盛桐连忙解释:“昨天晚上腿抽筋了。”“哦这是要长个了我说你也应该再长一点,现在有点矮。”白启说的一脸真诚。“什么矮不矮的,女孩长那么高干什么”杨景瑞活像个护女心切的老爹,紧接着又转向盛桐,用严肃而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这是肌肉痉挛,缺钙就容易这样,坐那儿我给你捏捏。”他指了指道馆中间的地垫。盛桐从令如流地乖乖脱鞋坐到地垫上。白启也跟着脱了鞋挨着盛桐一屁屁股坐下来。“你昨天洗脚没”杨景瑞和盛桐几乎同时脱口而出。白启又翻了个大白眼:“啧啧啧嫌弃人倒挺有默契放心吧您二位我已经改邪归正了”杨景瑞盘腿坐在盛桐对面,抻过来她抽了筋的小腿,低着头细细地按。白启凑过去:“哎呦挺专业啊你慢点,让我学一学,以后没准能用上”杨景瑞也不看俩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平静地说:“这样可以放松肌肉,很多人抽筋以后腿会疼好几天,像我这样按,腿就不疼了。还有,如果下次腿再抽筋了,就用手扳着脚尖,朝脚面的方向扳,像我这样。”盛桐看着杨景瑞一丝不苟地低头给自己按摩小腿,听他在旁边平静地说话,感觉心里的温暖的小火苗蹭地跳动了两下,那股温暖窜上脸庞,在两颊染上红晕。“杨景瑞,你干什么呢”一个稚嫩的童声毫无征兆地窜进三人的耳朵。那个刚才在课上捣乱的小不点不知什么时候猫到了杨景瑞身后,正好奇地伸长脖子盯着盛桐的小腿看。、第一卷10小不点看起来有七、八岁,那皱着眉头的模样和杨景瑞还有几分神似,只见她伸出肉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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