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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7(1 / 1)

者被送上法庭,法官宣判庭审结束,这起事件才告一段落。事件的发起人已经在现场被烧死,严重烧伤的人里有8人不治身亡,最后活下来的11个人中,轻伤能行动的6个人站在法庭上,等待宣判,其中就有盛小慧。盛小慧,因聚众扰乱社会秩序、利用迷信致人死亡、损毁大量人民币等违法行为,判处有期徒刑3年,自宣判之日起,立即执行。当日公开审判,很多媒体在现场,许桐也在,作为犯人家属,她记得法官和带着手铐的一行犯人刚离开,记者们就疯了一样一窝蜂朝旁听席涌了过来,把犯人家属围了个水泄不通,她们七嘴八舌地问,闪光灯闪个不停,许桐的表情是木然的,脑袋是空白的。她想起了二班的“张全蛋”,想起了班里的小八婆,知道那个学校,再也不能回去了。在案件审理结束后的第三天,已经到了2月,农历新年都过去了,负责案件的警察发现犯人盛小慧在x城的家人只有一个还在上初中的小女孩,这个老警官敲开了许桐的家门,他问,孩子,家里还有什么人吗“爸爸前年走了家里东北老家,东北老家有爷爷奶奶舅舅舅妈。”孩子答道,这段时间,她已经木然到完全想不起还有一个东北老家,直到被人问起。老警官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盛小慧东北老家的亲人,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舅舅大宝独自来的,老警官说,“她妈判了三年,暂时出不来,你把孩子带回老家吧,听她母亲说孩子今年中考,转学回老家上吧,我还有点权力,会帮忙把孩子的户口调回去,跟她爷爷奶奶放一个户口本上,既然她父亲已经走了,就让孩子跟母姓吧,嗯,叫盛桐,也挺好听。”吊儿郎当的大宝本想卖掉盛小慧的那套房子,转念又心头一软,还是留下点东西吧,等他姐出来的时候,好歹有地方住。自此,一个长在x城叫做许桐的女孩永远停留在了14岁的这一年,另一个继续成长的女孩,踏上轰隆隆火车远去s市,她叫盛桐。作者有话要说:前情完。、第一卷1大宝没舍得花钱买卧铺,带着盛桐坐硬座,绿皮火车的硬座是连坐,一边是三人连坐,一边是两人连坐,座位上包裹着硬质不透气的人造革,盛桐和大宝的座位刚巧是两人连坐,大宝靠窗,盛桐靠过道。上一次回东北,盛桐因为兴奋几乎没怎么睡,而这一次,是实在没法睡,坐硬座的人很多都是短途,每到一站都来来往往上下很多人,半夜也是,大宝趴在座位前方的小桌上睡着了,盛桐胳膊够不到桌子,座位的靠背又高又直又滑溜,没法枕着睡觉,只能仰着头用后脑勺磕着靠背才能勉强闭上眼睛,极不舒服。盛桐干脆不睡了,掏出书包里的语文课本,默背起文言文来,不管怎么样,学还是要上的,多读书才不会愚昧,才不会像盛小慧那样愚昧。出发回东北之前,大宝本打算带着盛桐去见一见盛小慧,结果等了很久,狱警出来说,盛小慧不想见任何人。那一刻开始,盛桐的心里生出了对这个母亲无比的恨意,恨她的愚昧,恨她的绝情,恨她那一句不想见任何人。她甚至恶向胆边生地想,如果盛小慧把自己点着了烧死了,是不是更好。这样她盛桐就能无牵无挂,无论长大以后活成什么狗熊模样,也没人管了,就算穿成个叫花子,也不会有人指指点点了。恨过之后又开始了无边的牵挂,妈妈在里面会挨打吗能睡好吗能吃饱吗生病了有人给看吗她怀着这种纠结无比的胶着着恨意与思念的心情度过了好几天,最终用两个词给自己接下来的人生定了基调读书和强大。唯有读书才能改变愚昧,唯有强大才能保护母亲。爱画画爱读书的人一般都定力十足,盛桐专心做事到了极致的时候,即使身边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她也能岿然不动仿佛深处静室之中,如果不是大宝被熏醒以后嚷嚷起来,她还真没闻到从过道对面的座位上传过来的酸臭味。“我说大哥,你那脚是泡在粪缸里发酵了九九八十一天吧,能有点社会公德把鞋套上吗哥们实在受不了了,再闻一会儿这车厢指不定有人得升天,你行行好吧。”大宝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冲过道对面的黑脸大汉喊道,他的语气挺客气,就是话损了点。对面黑脸大汉长得虎背熊腰,一人占了两人的坐,快把旁边的瘦小伙和小姑娘挤成烧饼了。听见有人朝他喊话,嘴都没张开,只斜了斜眼瞪了大宝一眼,想用充满杀气的眼神把对方吓退回去,可他脸上肉太多,眼睛被挤成一条缝,压根看不出杀气,大宝以为他没听清,又喊了一句:“嘿哥们说你呢,赶紧把鞋套上,你那脚味儿贼大了,熏死个人”黑脸大汉仍是一副听不见看不见的样子,大宝也没辙了,他虽然整天吊儿郎当,但也没啥出息不是爱惹事儿的人,只好起身到车厢连接处透透气,顺便抽根烟。盛桐被大宝一嗓子喊醒,就闻到了那一股直冲天灵盖的酸腐味道,见那黑脸大汉不搭理大宝,旁边的人貌似是惧怕黑脸大汉的体格,也没人感吭声,都捏着鼻子装睡。恰巧这时,列车员过来了,盛桐见他走进,柔声道,“叔叔,你能帮我开下窗吗我晕车,想吐。”绿皮火车的车窗可以开关,但在冬天都是锁住的,只有列车员能打开。“小姑娘,听过晕汽车晕飞机晕轮船的,就没听过晕火车的,大冬天的,外边风大,不能开哎呦妈呀,我滴个娘亲诶,这什么味儿这是”列车员冲着盛桐说话,但盛桐没看他,眼睛向着另一个方向,列车员循着她的眼神扭过头,就看见了脱了鞋一脸悠哉的黑脸大汉。“我说,这位乘客,车厢里不准脱鞋,请你把鞋穿上。”列车员也快被这味道熏懵了,一刻也不想待,平时遇到这种没公德心脱鞋吐痰乱扔垃圾的,也是见机行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天偏偏被个小姑娘给堵住了,他不得不尽快解决。黑脸大汉还想用刚才那一招,无奈列车员不是吃素的,见对方不吭声也不穿鞋,列车员怒了,“检票,把你们车票都拿出来。”周围一众乘客都掏出了车票,大汉也跟着递出车票,列车员看了看大汉的票,是到终点站的,转而用平静的口气说:“再过10分钟下一站要停车,你要不马上把鞋穿上,我只能请车站协警把你送出了。”大汉怔了一下,把脚蹬进了鞋里,弯腰用手指勾了下鞋后跟,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结束了罪孽深重的熏人大作战。全程一句话没说。中午的时候,盛桐才听见大汉说了第一句话,他冲推着售卖小车经过他身边的列车员说:“两盒泡面。”盛桐噗嗤一声笑了,捂住嘴想遮掩一下,没成功。她斜着眼偷偷瞧黑脸大汉,大汉听见那笑声,也看向她,隔着一条窄窄的过道,黑脸大汉明明白白的知道盛桐在笑自己,他被笑了不止这一次了,他想骂一声,还是没张开嘴。黑脸大汉的声音和形象实在是,怎么说呢,一个像白云,一个像黑土。光从长相上看,黑脸大汉皮肤又黑又糙,眼睛本是心灵的窗户,结果被满脸横肉挤成了一条细缝儿,不仔细辨别根本看不出眼白和眼仁,更别说辨认出是澄澈还是浑浊,一眼望过去,至少看起来是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眼神不好的估计还能把他认成三四十岁的杀猪屠户。结果他一出声,彻底颠覆了旁人的这种判断,黑脸大汉的声音又细又软,带着娘娘的腔调和浓重的鼻音,不看人光听声,还以为是个婀娜多姿的聘婷少女。盛桐笑了一阵就停下了,大宝舅舅跟盛小慧有一点挺像,就是能睡,一路上除了吃饭抽烟上厕所,就是睡觉。盛桐看了一晚上书,还是睡不着,想干点别的事来打发时间,没桌子不能画画,盛桐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准备找个人聊天。对面坐的是刚上车的老两口,互相之间呜哩哇啦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斜对面是一对小情侣,正头靠头手拉手亲昵的沉浸在二人世界,离她最近的,就是过道旁边的黑脸大汉。那大汉五分钟吃完了两碗泡面,正打着饱嗝儿百无聊赖地抠指甲。“那个你是不是有鼻炎”盛桐面朝大汉,刚才大汉一说话,她先是没有了最开始面对庞然大物的恐慌感,又立即听出来大汉绝对有鼻炎,她自己小时候得过鼻炎,对那个印象太深刻了,而且这一路上,大汉已经擤了n次鼻涕。黑脸大汉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很少有女孩子主动找他说话,尤其是这么好看的女孩,他又惊诧又紧张又娇羞,但是所有的心绪都被他的厚皮黑脸和眯缝小眼给挡住了,他手足无措、呆头鹅一样愣了2秒钟,而后表情庄重地点点头,细声细语地回答:“嗯,你怎么知道“我也得过鼻炎,能看出来,不过后来治好了,我给你说个治鼻炎的办法,特别管用。”盛桐拉开了话匣子。“什么办法”黑脸大汉问。“药店里有卖洗鼻盐和洗鼻器的,买回来按照说明书上的用法,每天洗一次鼻子,坚持半年保准就好了,你要吃药的话就吃中成药,那个什么千柏鼻炎片。”盛桐说的十拿九稳,黑脸大汉听地深信不疑。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聊开了。“我看你拿着初三课本呢,你也上初三吗”大汉问。“我也你”盛桐被大汉惊到了,说话间她觉得大汉年龄不大,但实在想不出这幅长相竟然也上初三。“额不像么我也上初三,真的。”大汉明知故问,除了他家里人,谁还能把他的模样跟初三学生联系起来。“真不像,刚开始我以为得叫你叔”盛桐跟大汉聊熟了,实话实话。“切人家都说小时候磕碜长大了俊,指不定我长大了还是个大帅哥呢”大汉从小就被嫌弃,早习惯了,靠憧憬未来聊以自慰。“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也住s市吧,指不定上高中了咱还能上一个学校,到时候你可别假装不认识我。”“哈哈哈,s市那么大,哪能那么巧,我叫许哦,我叫盛桐,你呢”她还不太习惯自己的新名字。“我,我叫白启,黑白的白,启蒙的启。”大汉早已经预料到自己说出名字的时候对面的一阵笑声了,他也跟着笑起来,“这不能怪我,这得怪我爸妈,把我生这么黑还非得姓白,恰到好处地诠释了何为混搭。”盛桐被白启自损的玩笑逗地捂嘴狂笑。“还有我这声音,忒娘了,我都不敢说话,医生说还得两年,等换声以后就好了。”对好看的女孩,白启很是坦白,话越说越收不住,越说越兴奋,“哎呀,咱要能上一个高中就好了,我有个贼好的哥们,肯定也能跟你合得来,到时候咱一块玩儿。”盛桐初中时很少跟男同学说话,跟这个叫白启的黑脸大汉聊了一路,嘻嘻哈哈还真觉得挺有意思的。“你哥们,不会跟你一样吧”盛桐看着白启高大雄伟的体格,不禁天马行空地想象起来。“哪儿能啊,我站在我那哥们旁边就是为了衬托人家的玉树临风。”白启大言不惭地吹嘘道。“那你何必呢给人家当人肉绿叶心情还那么好”“这你就不知道了,我那哥们人仗义,我俩发小,我小时候被高年级的混混欺负,他帮我打跑了那帮子混混,而且后来他越长越俊,我们年级那些女孩给他送礼都过我手,嘿嘿”白启吐露真相,一脸奸笑。“敢情人家的礼都被你这个程咬金半路截胡了啊哈哈哈哈,你哥们不怪你啊还有,你这体格还得玉树临风的哥们帮你打混混”“嘿嘿,他丫的挺坏,说女生送的吃的喝的一律留下让我吃,那些女生都以为有希望呢,贵重的礼都让我给人退回去了,后来那些女生发现只有送吃的他才收,都各个改送吃的了。”吃货白启好像想起来什么馋嘴的,用肥厚的爪子抹了抹嘴角,接着说,“被混混堵学校的时候我才4年级,就稍微胖点没啥体格,杨景瑞那小子虽说也4年级吧,但他爸是跆拳道教练,他那个时候都到红带了,牛逼得很,打几个混混跟闹着玩儿似的,哦,我那哥们就叫杨景瑞”一路上有了聊伴,时间便过的飞快。盛桐从白启的口中认识了一个叫杨景瑞的少年,也知道了白启是在父母的指派下独自出门,去探望外地的亲人,知道了s市最好的高中是一中;白启知道了盛桐从小在x城长大,爷爷奶奶住在s市管辖内的乡村,她以后会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关于盛桐的爸爸妈妈他不敢多问,怕踩到雷区。白启没再脱鞋,盛桐佯怒地告诫白启,不准再在公共场合脱鞋了,也委婉地劝他,勤洗洗脚吧,别掩鼻放屁以为自己闻不着别人就闻不着。临到站时,白启要了盛桐的电话,把自己家的电话也写在纸条上递给了盛桐,盛桐留了爷爷奶奶家的电话号码。两人道了再见,约定就算以后没上一个高中,也会经常联系。那个时候的孩子,简单而纯粹,没有怀疑猜忌,只要聊得来,就能坦诚相待、成为好朋友。像上次和盛小慧过来时一样,s市的冬天依然银装素裹,在一片白雪皑皑里静谧而辽远,只是这次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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