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人去了皇宫附近,方守平大太监的府邸周围。这对夫妻,正是谢言酌和顾木蓉两人,他们正准备寻着机会,进入皇宫。谢言酌在方守平宅邸附近寻了一个小宅子,他们便在此处歇脚。“那人可是要带咱们入宫”洗漱之后,顾木蓉换下外衣,坐在床头拿着木梳梳理头发。“自然不是。”谢言酌摇摇头。“那人虽爱财,却也没有胆子带着外人进入皇宫。”若是被人抓着,那可是要砍头的,那些太监爱财,也爱命,再者说进宫这事怎能让外人知晓他收买那位也只是说家中有亲人陷在宫中,想要寻着机会一面,询问有个什么好法子罢了。至于进宫,这些太监有个什么法子他按着原来的计划,偷了工部尚书的皇宫修缮图,自己临摹了一幅。说着,谢言酌便将自己临摹的那副图地图拿了出来。顾木蓉拿了地图,细细的瞧了起来,正研究着,便见许久未出现得元绵绵飞了出来,她绕着地图转了一圈,在一处停了下来。却是皇城中的一处湖。顾木蓉的手指点到此处,以此为轴心,四下探寻。是护城河她指着护城河,元绵绵点点头。“你也发现了吗”谢言酌看着顾木蓉指着护城河,若有所思,便知她已经发现了秘密。“你也知道”顾木蓉有些惊讶的抬头。“谢氏藏书甚多,我皆有涉猎,其中我外祖母曾写过只言片语藏于书中,其中便隐约提及,那位是如何秘密出得皇城,虽然只是零星片抓,但是有心人细细探究,却隐约能得出一个结论这皇宫,应该有一处密道。”谢言酌摸着下巴,声音很轻。“这地图我研究了甚久,便觉得这处护城河最是可疑。”“嗯。”顾木蓉左眼突然发热这种情况许久未曾出现过,空白的纸上,线条清楚流畅的复制皇宫的构造,每一处都清晰可见。这个构造,怎么有点熟悉这片湖的位置明翠湖畔,扶柳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株大树后,她握紧手里的纸条,满心的忐忑不安。她从树后探出头来,四处看了看,却一个人也没见这人真的会来吗自己会不会是被人算计了可是诱惑实在太大了,她想要冒着个险。她缩回身子,抱着胳膊,跺了跺脚,春寒料峭,她穿的不多,好冷,这地方是宫中一处禁地,传闻淹死过许多人,要是被人见着她来了此处,又要搬弄是非了。也许真是有人戏弄她刚转身,便吓得险些坐在地上,她的身后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人“你”扶柳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你想要为家人报仇”那人一身太监装束,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黑夜之中,让人惊恐万分。扶柳点点头。“什么都愿意做”面具后的眼睛,带着冷冽,紧紧的盯着她。“我愿意”扶柳扶着身后的树,缓缓地站起来,她面色坚定。“很好,我会帮你得到陛下的宠爱,得到尊贵的地位,然后,你就会拥有报仇的能力。”“你,想让我做什么”扶柳看着对面的人,虽然对方口中说着无比诱人的前景,但是她无端的全身升起一阵寒气来。“你可知道九皇子”那蒙面太监再度开口。扶柳点头。“不要再接触他。”扶柳不由瞪大眼睛,她没有想到自己偷偷照顾九皇子的事情,竟然被这人看在眼中。“想要做大事,便要狠下心肠,不可给敌人留下把柄。”那人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递了过来。“杀了他。”扶柳呼吸一滞,神情不敢置信,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所谓的报仇是假的还是你一辈子都只想在宫中做个卑微的宫女若是顾阁老泉下有知,也不知会如何伤心。”“说起来你们顾家人不都是有些神道,难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我怎知你能做到那孩子不过是个可怜的人”扶柳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镇定了下来,眯着眼睛问道。“你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吗这个宫中,你这样的宫女,我能找出无数个。那位皇子断了腿,早与皇位绝缘,你待他再好有何意义”那人语带戏谑,完全不将扶柳的威胁放在心上。扶柳看着也夜光下冰冷的匕首,嘴唇微微的颤抖着。“你以为你不动手,那位还能活的下去入宫这么多年,竟还是这般天真吗”那人将匕首藏如袖中。“你只有一次机会,若是把握不住,我便另寻她人。”扶柳垂下眼眸,好半晌方才缓缓地点点头。同福宫靠近冷宫,人烟稀少,凌晨更是冷清,扶柳拢了拢身上的外袍,手中的食盒仿佛有千金重,压的她肩膀疼痛。齐妃身体柔弱多病,缠绵床榻久矣,早已不得圣宠,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何况顾及他人。扶柳很顺利的进了同福宫,竟是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见到,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这些年她暗地里来过许多次,并不畏惧。偏殿残旧,走进殿中,寻着寝室,便见榻上躺着一孩童。小童七八岁年纪,身上裹着残纱帷帐,如同一个蚕茧一般。扶柳将残纱帷帐卷开,床上孩童穿着单薄,蜷缩做一团,左腿小腿处明显可见与平常不同。将那孩子抱起来,便感到一阵冰冷,扶柳将人搂在怀中,就像抱着块寒冰一般,若不是微弱的呼吸显示这孩子还活着,她险些以为自己抱着个尸体。也许不需要她做什么,便只是放下不理,这孩子便自己去了。她便给他吃上一顿饱饭吧,起码去了地下,做个饱死鬼。她将人放下,拿过食盒,轻轻的揭开,食盒中只有一碗粥,却已经她尽自己最大能力留下的。想到此处,她有些心酸,宫中这样的地方,她这样的身份,若是无人帮助,一辈子只能做个罪奴,永无出头之日,红颜老去,任人践踏,只要这样想着,她便深深的恐惧,恐惧的无法入眠。这孩子本是她唯一的指望,待他年长,便可以出宫开府,一辈子做个闲散的王爷也是好的,可是她隐隐的感觉,这孩子也许活不到那个时候。这些年,她看着这孩子被诸多折磨的长大,这宫里虎狼遍地,他便如一毫无自保之力的绵羊,那些人又怎会允许他平安长大等敌人安然长大,回来复仇吗“不要怪我,换做别人,你怕是会死的更惨。”扶柳拿起碗,用汤匙轻轻的搅动碗中米粥,她转头看着床上孩童,眼泪不由掉了下来。将碗放在床上,一手将孩子扶了起来。“若是再度投胎做人,千万不要进帝王家。”扶柳舀起一勺,颤抖着送到孩子的唇边。她手抖的厉害,一勺汤洒了一半。方送到唇边,手腕一阵酸楚,全部洒了个干净。她赶忙收回手,想要查看手腕的情况,更没想到许是动作太莽,不小心撞到了床上的碗。清脆的声音响起,瓷碗在地上摔做两瓣,汤水洒了一地。扶柳赶忙起身,她提着食篮寻了个地方躲了起来,许久也没见人进来,她松了口气。今日这事算是不成了,只能再等明晚了,扶柳想了想,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匆匆而去。第二日她提着食盒前来,却没有想到偏殿寝室空无一人,那位小殿下,不知去了何处。难道又被哪位带走折磨去了扶柳一时心中情绪复杂,竟不知心中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担忧多些。、117章因着这件事情,扶柳忐忑了两三日,她日日晚上都来看望九皇子,又希望他活着,却又觉得这样备受折磨的生活早些结束才好,死去对那孩子而言方才是一种解脱。心思矛盾至极,却再没有见着那孩子一面,她反倒松了口气,那人让自己杀了九皇子,如今人已失踪,也算是完成了交易的一部分吧三日之后,扶柳又按着约定来了湖边,她背靠着大树,望着平静的湖水,心中只觉得莫名的伤感。妹妹不在了,如今九皇子也消失,她在这个皇宫中越发的孤单无助,隐隐的心中升起几分悔意,若是九皇子活着长大,也许她的人生还有几分希望。这般一想,又立刻否定掉这想法,那些贵人是不会允许那孩子平安长大的,在那些人面前,他们如同蝼蚁,没有力量,谁又护的住谁呢正想着,便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转过身,月光下,那蒙面的太监便站在不远处。“让你做的事情,你可是做成了”“是的。”扶柳战战兢兢的点头。“尸体呢”扶柳一愣,她不知如何回答,望着平静的湖面,她灵光一闪。“在湖里。”说着,便低下了头。她口中虽然这般说着,心中却忐忑的很,九皇子不过失踪三日,若是被人又送了回来,这谎言被戳穿又该如何是好那人,沉默无言。虽然带着面具,但是扶柳也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在她身上刮过,她越发的胆战心惊,唯恐被人揭穿。“这般也好。”好半晌,那人突然出口叹道:“你既然做到了,我自然也会实现我的诺言。”说罢,便摘下了面具。“庆喜公公”扶柳微微一愣,这太监她自然认得,乃是陛下身边新晋的红人,方大太监的干儿子。那年轻的太监眉目清俊,气质温文如玉,若不是穿着太监服侍,一眼看去,便是一位温润的世家公子。这样的人竟然会进宫,扶柳在宫中远远见过他一面,当时心中还觉得有几分可惜,可她原本也是世家贵女,不也沦为阶下奴婢吗“既然你依约行事,我便也要完成自己的许诺。”庆喜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眼中带着无尽的嘲讽。扶柳低下头,无言以对。待两人离开,附近树林中人影一闪,也消失不见。黑色的人影左转右挪,来到一处废弃的宫室,他非常熟练的摸进其中一间屋子。屋中一身穿黑裙的妙龄女子抱着一小儿,正在喂食。那妙龄女子正是顾木蓉,她怀中小儿却是失踪的九皇子李济。“可好些了”黑衣人掀开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正是谢言酌。“这孩子身子根基受损,还需慢慢调理。”顾木蓉皱着眉,搂着怀中熟睡幼儿,面容一片肃杀。“没娘的孩子活着不易,更何况是在这深宫之中。”谢言酌在顾木蓉身边坐下,看着她怀中幼儿,面带怜惜。“九皇子已死,这孩子自此和这宫廷再无瓜葛。”顾木蓉的目光自那幼儿面上移开,看向身边坐着的人。谢言酌伸出手臂,将人揽在怀中:“娘子做主便是。”“嗯。”顾木蓉头靠在谢言酌肩膀上,心中升起的怒火慢慢平息。“咱们既然寻着了这孩子,可是要离开”谢言酌轻声问道。顾木蓉直起身子,面容坚毅,沉默了半晌:“虽然还有一事未了,但是时机未到,也只能如此了。”她的目光瞥过注视着怀中幼儿的元绵绵,那位皇后看着孩子的表情,委实让人难言。许是感受到顾木蓉的目光,元绵绵抬头看来,她摇摇头。顾木蓉沉默,时机未到,可是何时才到呢“那位姑娘,你可也要带她出宫”谢言酌又问。“方才可是出了事”谢言酌便将那两人所说告知顾木蓉。“她既然暂时已有出头之法,便如此吧。”很多事情可以理解,却未必能够接受。顾木蓉摸着怀中幼儿稀疏的头发,心中涌起难言的复杂情绪。谢言酌看着她略带伤感的脸色,又将人揽入怀。“咱们要回顾家,这孩子却是不能带在身边的。”“这孩子身体根基太差,而且他的腿也许赶紧医治,也便是我有法子可让他少受些苦楚,其他人怕是不成。”“嗯。”谢言酌点点头,自家娘子既然做了决定,他便如何也要帮着她圆了才是。九皇子居于深宫,并未曾被外人所见,想个法子弄个合理的身份倒是不难。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