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总是把我藏在身后。那时我就想,长大以后我要成为一个姐夫这样的盖世英雄;”“十五岁那年,梁将军剿匪失败,被朝廷满门抄斩,你答应照顾好他的小女儿。我看着你带着那个叫作红玉的小丫头,在清溪峒的油菜花地上跑来跑去;我看见你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温柔;我还听见你跟她说小尾巴,快过来,我心里就很愤怒后来,你独自一人走进清溪峒方腊藏身的洞穴,将其活捉。就在你进洞之后,我就看见方腊的党羽在其他洞口偷偷溜出,我告诉他们那个丫头是你最看重的人。然后,他们就把她抓走了”“你出来之后要打死我,是姐姐拦住了你。然后,姐姐便把我送到药王谷学医。可是,在药王谷的日日夜夜,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我学会了天底下最精妙的医术,却治不好自己的这种怪病。我一度无法接受,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正常人,我甚至开始去逛窑子,找最漂亮最善解人意的姑娘。可是,就算找到她们,我也只是和她们说说话,弹弹琴,喝喝茶,什么都做不了。”“我爱上你了,爱上的自己的姐夫。可是,我不想对不起姐姐,所以,我躲着你们,我想一辈子都不见你们就好了。然而,我做不到。”“我偷偷地看你。我看你去了镇江和乐楼,我就跟去了。你前脚去找的姑娘,我后脚就过去了。我在她那里喝着你刚刚喝过的茶,坐你刚刚做过的地方,看着你刚刚看过的姑娘对了,那个姑娘竟然就是当年在清溪峒被贼人带走的那个小丫头。这世上所有的事兜兜转转就是一个圈。我记得她。没想到,她没有被那群贼人杀了,却被卖到了青楼。只是,我很奇怪,她竟然对当年的事情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开始嫉妒所有可以和你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人,包括姐姐。我当初答应去药王谷,就是想学到一身本领为姐姐治病;可是,不知怎么的,我心底里又不甘心,我嫉妒她,嫉妒我的亲姐姐,就这样一天挨过一天直到,彻底耽误了给姐姐的治疗。”“姐夫,我忍不了了,我想你了,我过来看看你。我想把这所有的话都告诉你,可是,我不敢。我只能在你昏睡的时候才能说。我”那声音竟然越来越小,细如蚊蝇。梁红玉心中先是吃了一惊,最后竟是慢慢明了,这所有的一切,最终都渐渐明晰。一不小心拽住门帘,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声。“谁”素水顿时反映过来。人还未到,一支飞镖早已费了过来。梁红玉一转身,勉强躲过要害,那飞镖却在她脸上划过一道血印。顿时,有血丝渗了出来。飞镖刚过,素水已经翩然而至。梁红玉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凉飕飕的匕首便驾到了她的脖子上。素水凌然说道:“你本来不用死,可是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说着,便开始隐隐用力,那匕首便更加深入地刺进皮肤当中。血迹一滴滴滴在地上,素水忽然仰天大笑:“你看我是不是像个妖怪是不是啊”梁红玉脖子疼的厉害,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已经全身被缚,无计可施。眼见着素水血红色大眼睛一步步逼近,心里不禁哀嚎道:妈的,早知道是这样被这家伙杀了,他还不如不来救我呢忽然间,面前一阵凉风袭来。床上那人突然跃身而起,以闪电般的速度出现在素水身后,伸手便夺过素水手中的匕首吗,紧接着,反手便给了素水一巴掌。许是力道太猛,素水竟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脸上满是绝望和苍凉。“疯子你”韩世忠颤抖的手指向素水,愤恨地说道。“我、我今天,就要为你姐姐除掉你这个白眼狼你怎能一而错再而错”说完,竟然真的举起他平日在战场上用的大刀。眼看着那刀真的就要逼近素水那白白净净的脸上,梁红玉大惊,翻身挡在素水面前道:“不要”接着,一把抓起素水,说道:“你不是妖怪,你只是生错了时候。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素水起身,看了一眼面带杀气的韩世忠,又看了一眼面容莫辨的梁红玉,跃马离开。看着那白色身影的离开,梁红玉叹了一口气,转头对韩世忠抱怨道:“都怪你,下次受伤了,看谁还来救咱们”、红玉擂鼓战金山下黄天荡中,四周水雾弥漫。金人的船只在这里已经一连几个月了。每天,只看到日出日落,潮来潮往,金兀术心中不禁慌了神。这天,他派来一船金兵,驶到离宋军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朝韩世忠喊话:“韩将军,此番如若能够放我一马,他日相见,某必定回报。”韩世忠站在高高的楼船上,冷笑道:“四太子竟然也有今天啊好啊,韩世忠可以放你,但是,我又一个条件还我大宋河山,还回二圣”“你”金兀术气的双手直颤。自从靖康之乱到现在,他虽是金国四太子,但一直带着部队南征北战,所向披靡,这是第一次吃这么大一个跟头。好不容易低声下气向人求饶,竟被奚落至此,这让他怎能不气金兀术正要发作,身后的士兵忽然上前道:“王爷,王妃就要生了。”金兀术与其王妃感情甚笃,自以为征战南朝就好如游览观光一般简单,便一路征战一路把妃子带在军中,还可以缓解其常年征战心中的孤寂苦闷。小船乘风破浪,划破千层波浪,疾驰而反。然而,当金兀术掀帘而进的时候,却只看见妻子横尸床上的惨景,身上满是血迹一旁的仆人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翎儿”一声惨叫划破天际,震得人耳膜都快碎了。金兀术已是满脸泪水,踉踉跄跄地走到妻子的床边,一把抓住妻子早已冰凉的手,小心摩挲着,并拿来纸巾让人细细擦拭着一边擦着,一边盯着自己妻子的眼睛,仿佛她并没有死去,而是睡着了而已。金兀术站起身来,俯在王妃的身上,蜻蜓点水般地贴了一下王妃的嘴唇。继而,擦干自己的眼泪,一挥手,叫来身后的士兵,道:“把这群人都砍了,给王妃和我那可怜的孩儿陪葬。不是让你们去找神医了吗,要你们何用”“将军,饶命饶命啊”下面跪着的一个大汉突然嚎啕起来,“我们乔装出去,是要去镇江找寻王神医。可是刚刚上岸,就被韩夫人扣押住了,这才耽误了王妃的生产。我是拼了命这才逃回来的”“那个韩夫人”“就是就是宋将韩世忠的夫人,叫作梁红玉的那个”堂下,那汉子战战兢兢说道。一个杯子突然就被打碎了。杯子刺耳的破碎声似乎要震透人的耳膜。堂下跪着的仆人均是一惊。金兀术仰天叹道:“梁红玉,我誓要将你五马分尸,方能解我心中之恨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说完,朝自己妻子的床铺方向跪了下来,将头埋于地上。入夜时分,士兵叩开金兀术的舱室。他正对着月亮怆然饮酒,自言自语道:“莫非真的是天要亡我”哈迷蚩突然朗声大笑道:“四太子为何伤春悲秋咱们这是顺应天意啊”说着,往后一转身,引进了两个人。进来的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乃是一位落魄书生的模样,姓王。因为自负有才学,但又屡次应试不中,故而对这南宋朝廷有了怨言。如今,看见金兀术被围于黄天荡,认为这恰恰是自己大展才学的机会。那女子身材窈窕,面上化过妆,看不清楚模样。金兀术对这那王秀才说道:“你说你有计谋献上”那秀才微微一笑,他那张瘦削的脸上便露出狡黠的目光。王秀才伸出手,在自己那破破烂烂的兜里掏了好久,终于,掏出一个泛黄的地图。然后,像宝贝一样地摊在地上金兀术只看了一眼,便冷笑道:“不就是一张地图吗我们行军打仗还缺这个”没想到那王秀才并不能恼火,而是继续笑道:“四太子,您再细看看,这张地图跟您的那张有什么区别”金兀术满腹狐疑,这才仔细看这地图上面的一笔一划。看了好久,指着其中一道印记说道:“这、这”王秀才将地图拿到众人面前,得意说道:“没错,我这地图比你们的只多了这一道黑迹。然而,只这一道黑迹,足可以救你们。”顿了顿,又说道:“这道黑迹便是老灌河,因为年久失修,这条河道渐渐干枯了,也就被弃了好多年。只有老镇江人才知道它。”金兀术仔细盯着那老灌河看了半晌,之间那老灌河果真是一头连着黄天荡,一头连着长江北岸,正好可以错过韩世忠苦守着的布袋口。顿时,眉开眼笑,仰天长拜:“翎儿,定是你和孩儿在天保佑我保佑我们大金”说罢,身后的士兵已经抬来一箱黄金。王秀才看着那金灿灿的黄金,眼睛里满是笑意。又补充道:“除此之外,不才研究过大宋的楼船。虽然高大,却不灵活。这样的船只,最好的办法便是火攻,咱们老祖宗在赤壁之战中已经提及”金兀术心里大悦,叫道:“再赏”于是,又一箱黄金被抬到那王秀才的面前。那姓王的羸弱秀才转过身去,对自己身边的女子微微一作揖:“多谢姑娘带不才来到这里,简直赏了我一个发财路。”身后,那女子稍微咧开了嘴唇,并不说话。然后,转身便走。“你还要回去”哈迷蚩问道。那女子停住了正要离开的脚步,回头说道:“还需要我帮你们获取情报,不是吗”说完,再不做片刻停留,便匆匆离开。是夜。梁红玉转战反侧,老是睡不安生。终于,还是忍不住做了起来。眼前,是一望无涯黑漆漆的夜色。说不出的安静和不安。“怎么了”韩世忠半梦半醒中,打着哈欠问道。梁红玉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什么,良久,还是无所得。然后,揉了揉太阳穴,摇晃着韩世忠的肩头说道:“相公,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这么多天了金人还没什么动静,要不然咱们现在就打进去吧”韩世忠好不容易睁开了睡意惺忪的眼睛,依旧是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抬头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正是半夜三更时分。韩世忠摇了摇头,拍拍红玉的脑袋,轻声说道:“没事儿,睡吧,咱们已经胜券在握。天亮了再说吧,现在半夜三更的把将士们叫出来也不是办法啊。”说完,捂上被子,又睡着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阵火光从窗外袭来,紧接着,便是叫喊声、火药声、杀声。梁红玉和韩世忠从床上跃起的时候,已经晚了。几条主要的楼船全都着火了。满天的火箭像流星一般地,带着长长的火舌,划破苍穹,照亮人的眸子,密密麻麻地设了过来。在这漫天火光当中,梁红玉身披铠甲,手握绣蛮刀,一双眼睛隐隐闪烁着杀气。对成闵、解元二位大将说道:“朝廷楼船建造不易,你们带两队人用火舌、抬水,总之,把火扑灭。剩下的人,跟着我和将军,杀进黄天荡”顿时,写着大大的“韩”字的旗帜,逆风而行,破风而上。江面上又是火光四射,杀声四起,这火光,映照着天空都成了一片通红,两岸的树木也都一一显现。韩世忠梁红玉立于船头,率先进入黄天荡。一进去,就把里面的帅船牢牢包围住。紧接着,梁红玉带着宋兵,跳入敌船。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断箭突然射了过来。韩世忠眼疾手快,赶忙拉过梁红玉,于是,断箭过处,红玉的几缕头发飘落搜索完所有的船只过后,依旧没能找到金兀术本人。梁红玉一脸怒色,叫道:“再找”成闵推门而入,叹了口气道:“夫人,不用再找了。我们刚刚发现一条水路,是才凿通的。金兀术已经顺着这条水路上岸了。”梁红玉颓然坐在地上,紧抓着衣衫。韩世忠走了过来,用自己的手握住红玉的手,安慰道:“都怪我没关系,我们还有机会”韩世忠带着红玉走了出去,船外,齐刷刷地跪着的是这次战役的俘虏。刘宝指着其中一人说道:“苏德生部将抓住了这位龙虎大王,他乃金兀术的女婿。”又指着另外一个头颅说道:“霍武将军斩杀的金贼番将何黑闵的首级。”此外,夺得船只兵器者,擒得番兵番卒者,不计其数。黄天荡大捷过后,难得悠闲,韩世忠、梁红玉等人竟来到镇江城中闲逛。此时,战事刚过,城内的货物贸易不是很繁荣,倒也有几分烟火气。走着走着,一行人便来到江口处的和乐楼。这教坊,原本本是梁红玉和樱桃所待的地方,也是梁红玉印象中自己第一次见到韩世忠的地方。如今,因为朝代变迁、世事动荡,这个楼,早已颓坯。院内,已是芳草萋萋。推门而入,房屋上便是蛛网灰尘。梁红玉信步走到二楼,那里本是她以前的房间。站在房间内,推开二楼的窗户,梁红玉忽然回头笑道:“当年,我就是在这里见到元宵节的铁树银花,见到宋朝的大好河山的。”韩世忠笑道:“当初,我也是第一次见面被你砸晕之后从这窗户里逃出去的。”刚说完,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只笑道眼泪都流了出来。梁红玉忽然叹了口气道:“相公,如果我要你现在解甲归田,跟我一起饱览这河山秋色,你可愿意”韩世忠愣道:“夫人何出此言如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