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这双眼睛就没了。”说完,白氏自己都笑了。韩世忠看见白氏笑了,自己也不禁笑了。冰沁,是有多久没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提笔,专心致志地描眉。有那么一瞬间,韩世忠多么希望时间能就此静止。白冰沁看着自己丈夫专注的表情,这一瞬间,心里也格外感动。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绥德当一个普通农妇,过上普通人家的日子。可能“悔教夫婿觅封侯”就是这个道理吧。咳、咳白冰沁突然猛烈地咳嗽了两声,雪白的衣服上,顿时就溅开了两朵鲜红的梅花。韩世忠心中一惊:冰沁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得赶紧再去寻医问药了。白冰沁倒是冷静,淡然一笑:“吓到官人了”韩世忠不语。白冰沁接着说道:“当年徽州的那件事,官人能不能原谅沅沅,他都是为了我啊”“好,听你的。”顿了顿,韩世忠又补充道:“当年的事,我早已忘了。他要是能医好你,我就让他回家。”“谢谢官人。”隔了一会儿,又说道:“那你和红玉姑娘,还好吗”西院那翠衣女子顿时浮现在眼前,韩世忠摇头:“她不过是暂时住在这里罢了,咱们韩府留不住她的,就由她去吧。”“那你呢,会舍不得吗”白冰沁追问道。“傻瓜,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妻子,别想太多。”“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做错事儿了,官人你会像原谅沅沅一样原谅我吗”韩世忠用手轻轻刮了刮白氏的额头:“你们都是我最亲最近的人,我当然会原谅”白冰沁这才放心地笑了笑,转了转眼睛,说道:“咱们今天叫上红玉姑娘一起来吃顿饭吧。”韩世忠一脸懵逼。虽然白氏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吃醋的样子,但是,红玉那样一个惹事精,还是能远离东院就远离吧。不过,既然白氏都这么说了,名义上的一家人也不一起吃顿饭,这在下人眼里都说不过去。“安叔,告诉红玉姑娘,让她中午一起过来吃个饭。”鉴于梁缨同学已经吃腻了这边的所有素菜了,一看到诸如黄瓜之类的心里就是一阵恶心,但是,又不能不解决掉。于是,梁缨女士采取现代先进工艺,将这些黄瓜切成片儿,然后,一片片敷在脸上,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贴面膜”。樱桃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梁缨暴殄天物,摇头叹息,无法理解。然而,梁缨又拉来樱桃,说要给樱桃也敷上一些。樱桃见了,连连摇头,奈何敌不住无敌力气王梁某人,于是,脸上强行被贴上了一片片黄瓜。刚开始的时候,樱桃只感觉脸上一阵黏糊糊的,大叫着“恶心”、“不要”,不过,等取下来之后,真的感受到了脸上清爽了不少。自此,这一主一仆没事儿就在家里敷面膜安叔过来叫梁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这一幕。当时,整个人都吓得不好了。梁缨立马起身,脸上的黄瓜片扑簌簌直往地上掉,衣襟上、领子上、脖子上、地上,全都是。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紧紧抓住安叔的肩问道:“你说什么将军和夫人叫我一块儿去吃饭”安叔一大把年纪了,禁不住折腾,吓得连连退步:“是,是这样的。”梁缨一脸疑惑。没道理啊,这两个人都不怎么喜欢自己啊不过,既然住在别人家里了,别人来请,总该赴宴吧。而且,肚子确实也饿了。这样想着,梁缨手上不自觉地就吃了一片黄瓜片。这一幕正好被樱桃看见。“咦,红玉姐,太恶心了,敷完脸的黄瓜片你还吃。”梁缨一看,吃的确实是敷过脸的。“哇”的一声,赶紧找地方吐去。吐完之后,发现胃更空了。樱桃开始帮助梁缨梳洗打扮,准备赴宴。但是,这一仆一主又展开了纠纷。起因是一件衣服。樱桃坚持要梁缨穿那件大红色的袍子,说是看上去富丽堂皇,免得被白氏压了风头。而梁缨嫌麻烦,就想穿身上这套翠绿色的衣服。樱桃劝说道:“你要是不换衣服,就显得太不重视了,夫人会不高兴的。”梁缨一想,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穿太华丽的吧,会压过夫人的风头,不好;穿太朴素的吧,会显得不太正式,也不好。哎呀,怎么这么麻烦呢找了半天,二人也没有找到达成共识的衣服。最后,梁缨灵机一动,想到了现代宴会上的晚礼服。虽然没有现成的合适的衣服,但是自己可以改造啊。“樱桃,剪刀”樱桃只好乖乖地把剪刀送上来。梁缨要改造的是一件蓝色的襦裙,将上面繁琐的花边减去,想了想,又将袖子和领子全剪掉。樱桃在旁边看着直吐舌头,“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安叔第二遍来催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梁缨换上衣服推开门的时候,樱桃整个人都惊呆了。“小姐,你这衣服,这”“这怎么了太开放了”梁缨笑嘻嘻地问道。本来想改成吊带的,怕这边的人受不了,于是,就做了一个保守款的,没想到樱桃还是反应这么大。樱桃摇头:“算是吧,不过,好特别、好好看啊,回头你也给我做一件呗。”走进屋里,其他人已经就坐完毕,就等着梁缨了。今天的白氏,果然很重视这次饭局,特意画了一个浓妆来遮盖脸上的病色,穿上了大红色的华服,头发上带上了步摇,一副主母气派。幸亏没听樱桃的船上大红色的衣服,不然撞衫了那可就尴尬了。不过,再一看自己,梁缨还是觉得跟白夫人一对比,就像是凤凰面前的丑小鸭,她无论如何都养不成白氏的那种气场。韩世忠回头的时候,正巧看到梁缨假装正经地走进来。其间,她的脚还踩了一下裙裾,不过,很快就又直了起来。梁缨穿着那件蓝色的衣服,就像是一个小精灵正慢慢出现在眼前等等,这种景象,好像似曾相识韩世忠再想,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到的了。“呸,狐狸精”阿绫在旁边小声嘟囔。“正经人家的女儿,哪有像她这样穿衣服的”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梁缨正准备开吃,韩世忠的声音传来:“姑娘不是说,你们那儿丫鬟是上桌吃饭的吗樱桃,那就坐上来吧。”樱桃听了,欣喜地坐在了桌子边。“阿绫,你也坐上来一起吃吧。”韩世忠转过去又说道。“不了,阿绫自知长幼尊卑有序,不愿做此等不讲规矩的事。”说完,阿绫就退下了。“你”樱桃听完这句话,满腔热血,就想起身。梁缨一把抓住她,耳语道:“她说她的,咱们吃咱们的。”樱桃这才气呼呼地又回到座位上。白冰沁这才开口道:“红玉姑娘,别客气,这几天蜗居于此,辛苦你了,多吃点儿。”说着,往梁缨碗里夹了一些菜。梁缨简直受宠若惊,连连致谢。韩世忠回过头去,宠溺地说:“冰沁,你对红玉姑娘不用这么客气,她可以自己夹菜。”白冰沁转头说道:“红玉姑娘,以后你在这韩府待着的日子比我要长。彦直他还是个小孩子,有些事儿请你不要计较,帮我好生看着他,他”梁缨一开始还是一本正经在听,但听到这儿了,就觉得有点不对经儿了,白冰沁她,怎么像是在交代后事韩世忠也发现了这点儿,于是,急忙打断:“彦直是你自己的孩子,当然要你自己来看,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白冰沁温顺地点头一笑。梁缨心里暗叹道:这顿中饭,是专程为了给我秀恩爱来的吗可是,我也不想做什么啊貌似,自己有点理解了现代的单身狗和fff团的心理了。然后,为了弥补自己心灵受到的伤害,梁缨努力加餐,更大口地吃肉。“我们来敬官人一杯酒吧。”好吧,在你们家,按你们说的做。梁缨听此,赶紧倒了一杯酒,送到韩世忠面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白冰沁的酒也正巧送了过来。韩世忠看着面前端端正正放着的两杯酒,一时有点尴尬。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将手伸向白氏那边。唉,意料之中。梁缨将酒收回,兀自喝了。“咳、咳”突然间,白冰沁又咳血了。这一次,隔着大半个桌子,直接溅到了梁缨的碗里。看着那鲜红的骇人的血,梁缨一时竟吓呆了,一动不动。韩世忠起身,拿起斗篷,就要出门,边走边说道:“等我,我这就去药王谷给你求药。照顾好她。”话毕,消失在梁缨的视线里。后半句,“照顾好她”,是说给自己的吗梁缨心里自问道。作者有话要说:有想看的求收藏、求评论,么么十三写的好寂寞、香魂一缕随风去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海仙时遣探芳丛。道挂绿毛幺凤。素面嫌翻粉涴,洗妆不褪唇红。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宋 苏轼 西江月药王谷里。这里是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溪水叮咚,岸芷汀兰,虽已是清秋,却依然郁郁葱葱。有蝴蝶在谷内翩跹起舞,侍女来来往往,欢笑声不绝于耳。素水正卧在药王谷里的仕女瀑布下,他的额头上、脸上,全都沾满了瀑布溅下来的点滴水珠。仕女瀑布,之所以有这么一个名字,是源于一个传说。说是很久以前,有一位仕女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躺在药王谷的回乐峰上,再也不起。久而久之,经过风吹日晒雨淋,仕女的头发垂落处就形成了这么一个瀑布。不管传说是不是真的,听起来总是比较唯美的。自从师父走了,他每日就这样惬意地躺在这里,不问世事。这天,素水突然纵身跃上了回乐峰上。向下一看,发现有人乘一匹黑马,身披斗笠,急急忙忙地闯入谷中。“是他”素水心中一念:“不行,我得赶紧离开。当年那事儿自己根本无法跟他解释”这么想着,素水脚底抹油一般,忙发动轻功,向三山五岳奔去,离药王谷越远越好。谷口。韩世忠急切地问道:“老谷主在吗就说故人韩世忠求见。”门口的姑娘看了韩世忠一眼,回道:“老谷主归天已有半年了。”“你是说许清扬老谷主已经仙逝了”韩世忠不相信地再问了一遍,潸然泪下。小姑娘又回答了一遍:“是。现在药王谷的事儿都是我们少谷主管着。”沅沅韩世忠又急着问道:“少谷主也行,麻烦你去通告一声。”“这”小姑娘面露难色。“怎么了”“少谷主行踪诡异,可能在谷内,也可能不在。即使在谷内,这么大的一个药王谷,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看见韩世忠一脸的焦急神色,小姑娘迟疑了一下,又补充道:“既然相公跟两任谷主都是故人,烦请在谷口留下宝刀,便可和我一起进谷找人。”韩世忠感激地谢过那黄山姑娘,就急匆匆地冲进了谷里。然而,找了一整圈,哪里还找得到素水东京城里。韩府。自从韩世忠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一个大院里又只剩下了白冰沁和梁缨两个女主人。看样子白冰沁又危在旦夕,梁缨一时感觉很不好。掐指一算,这天又该轮到雪里一支蒿发作的时候了。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梁缨欲哭无泪。为了避免让樱桃看到自己毒性发作,梁缨一大早就把樱桃打发出去了。樱桃手里拿着梁缨塞给她的一幅字画,悻悻地前往安坊。心里不禁抱怨:平时都是红玉姐和自己一起出去浪,今天怎么就自己一人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字画,临出门时梁缨的叮嘱还萦绕在耳际:“一定要把这幅字画交给安坊状元楼里的李师师。”可是自己是个路痴,安坊要怎么走啊还有自己从来就没见过那个叫李师师的,又怎么给她樱桃无奈,只得奉行。打发走了樱桃之后,梁缨开始悉心准备:把门窗全都糊上,免得被人看得发作时的模样吓坏了;打上一盆水,以备不时之需;拿上湿毛巾,太疼了就用毛巾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号出声来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梁缨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感受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等待着行刑时刻的到来。正在出神地发呆的时候,门忽然响了。“噔噔噔”三声,梁缨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开门。樱桃已经被自己打发走了,现在过来的又是谁呢开门。等梁缨看到门外面的竟然是白冰沁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白冰沁笑笑:“仆人们今天回家省亲了,红玉姑娘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梁缨受宠若惊:“好。”白冰沁在前,梁缨尾随着她,爬上了一座梯子,坐在韩府的屋顶上。梁缨跟着爬上来之后,反而有点不淡定了,韩夫人大病在身,爬到放顶上来,这、这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正准备出言劝说,白冰沁却说道:“也许只有在这高处,才能擦开一切浮云,真真正正地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吧。”什么意思这是,没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