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昨夜到冰沁房上飞檐走壁,我可是碰到了。”听到这句,梁缨的心里顿时一凉:她昨夜是爬上屋顶,可是她没有偷东西。他不信她,她还没有办法解释。放开了梁缨的手,韩世忠大声说道:“红玉姑娘是陛下硬塞给我的,就让她当这西院的座上宾吧。”转过头来,对阿绫说:“你们东院和西院,从此就井水不犯河水吧。”临走时,韩世忠又补充道:“偷东西这事儿,就让它过去了吧”作者有话要说:努力加更不弃文中嘤嘤嘤,觉得没人看先自我欣赏一把吧、看莲心心苦颜开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长扃。柳梢梅萼渐分明。春归秣陵树,人老建康城。感月吟风多少事,如今老去无成。谁怜憔悴更凋零。试灯无意思,踏雪无心情。宋 李清照 临江仙自从韩世忠说过,东院西院再不往来之后,梁缨和樱桃就开始了“另起炉灶”的生活。张然偶尔回过来,捎带上一些储备食物和菜蔬,东院的仆人偶尔也会送来一些。再加上樱桃的灵巧手艺,勉勉强强度日还是可以的。这一天,樱桃又要开始做饭了。梁缨在一旁百无聊赖。“樱桃,咱们每天都吃素的,真没劲儿啊。”樱桃叹了口气,回道:“红玉姐,这也没办法啊,咱们没什么银子买那些美味佳肴”看着樱桃面带难色,梁缨只得作罢。转身回屋,突然又不甘心地回问道:“东街口菜市场里什么肉类最便宜”“当然是五花肉啊,瘦肉价格最贵,五花肉最肥腻最贱,很少有人喜欢吃。”梁缨一跳而起,“那今天就买五花肉吃吧,五花肉咱们总买得起吧。”“好吧”樱桃过于极不情愿地走开了,其实,相比较肥腻的五花肉而言,她还是更喜欢素菜。回来时,樱桃已是提着满满一篮子五花肉回来了,边进门边嘟囔着嘴,说道:“买了这么多,你说怎么做吧”“切成方块,加调味和酒,少水,细火慢炖。”梁缨在一旁懒洋洋地说道。“红玉姐,你不是从来都不做饭的么你怎么知道这样做这样行吗”梁缨笑道:“那是自然。”说着,就过来给樱桃讲了下面这个故事:当年,苏大学士被贬到黄州的时候,只当了个团练副使,一度身无分文。自己带着全家去开荒种地,搭草棚住,还取名为“雪堂”。五花肉这种东西,一直都是最便宜的,富人不肯吃它,穷人觉得它不耐住,一煮就全化了,所以很少有卖出去的。于是呢,苏轼就让朝云买了不少这种肉,就采用这种做法,做出了传世的“东坡肉”,苏东坡自己在食猪肉中记载:“黄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慢著火,少著水,火候足时它自美。每日早来打一碗,饱得自家君莫管。”后来呢,这肉就有了一个名字叫做东坡肉。梁缨刚讲完,樱桃的眼睛里就泛起了小星星,崇拜地叫道:“红玉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那是苏轼可是我男神,能知道的不多吗”梁缨得意地说道。“男神是什么”樱桃追问道。额一不小心说漏嘴了,又用了现代词汇。梁缨赶紧解释道:“男神嘛,就是就是,就是你想嫁而不能嫁的那个人。”“我知道,素水公子嘛。”樱桃一副都懂的表情。这丫头梁缨赶紧白了樱桃几眼。西院里,小火熬着猪肉,香味越飘越远。梁缨馋的都快流口水了。在樱桃第七遍问好了没的时候,梁缨才点头说道:“先打开尝尝。”一块肉入口,色泽红艳,汁浓味醇,肉酥烂而不碎,味香酥而不腻。尤其是对于这种若干天没吃肉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极品。正当二人兴奋不已的时候,梁缨一抬头看到门外站着那个小屁孩。难道是被这肉香吸引过来的梁缨想着:既然想吃,就该自己进来吃。于是,假装没看到,继续和樱桃吃吃喝喝。良久,一抬头,小屁孩儿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梁缨有点郁闷了:这、到底咋回事儿于是,,跑过去问道:“怎么了”小屁孩用手指了指远方,不说话。梁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蹴鞠。走两步拾掇起来,递给韩彦直,问道:“是这个吗”小屁孩一把夺过蹴鞠,就要走开。看到这幅架势,梁缨就不高兴了,叫道:“慢着,谁让你走了”小屁孩停住。梁缨谄媚地问道:“想吃这个吗”小屁孩不做声,但是禁不住吞口水。梁缨见状,笑笑,抓起一块肉就塞进小孩的嘴里,问道:“好吃吗”小彦直点头道:“唔,好吃、好吃”话还没说完,屁股又挨了梁缨的打了。“怎么有吃的就理我,没吃的理都不理啊”又说道:“叫你玩蹴鞠,蹴鞠是正经小孩玩的吗人家康熙像你这么大都亲政当皇帝治天下了”其实,本来没什么事,但梁缨一看到蹴鞠,就想起水浒里面的高俅就是靠蹴鞠成为奸佞之臣的,心里就觉得这小孩儿怎么就不学好呢韩彦直又“哇、哇”地哭了起来。“彦直,过来。”冷冷的一声叫唤传入耳畔。梁缨抬头,看见一位白衣妇人正看着自己,面带病容,威而不露。这、这位,不会是梁缨还没猜测完,韩彦直的一声娘亲就让梁缨证明了自己的猜想。眼前的这位女人,果然是韩世忠的原配夫人白氏。只是因为梁缨醒着的时候,韩夫人一直因病躺在床上,故而,梁缨虽已经来了好几日,但还不曾见过韩夫人。梁缨一时有点尴尬,虽然本意并不坏下手也不重,但被人看到自己打她的孩子这件事还是挺不好的,于是,梁缨讪讪地走过去,端着一碗东坡肉,说道:“姐姐,你要不要尝尝这个挺好吃的。”白冰沁看了一眼梁缨,说道:“不了,你们自己吃吧。”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姑娘还是叫我夫人吧。”然后,悄然离去。剩下梁缨一人在原地思索: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樱桃瑟瑟发抖地走上来,说道:“红玉姐,我怕她。”“韩夫人挺好的啊,又没像阿绫那样骂你。”“不是,她一来,我就觉得空气冷的吓人。”茶余饭后,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儿,梁缨就带着樱桃出府转转,打算再度感受一下东京汴梁城白天的繁华,以及,顺带在心中默默记下逃亡路线。这一天,这是宋相国寺开放的日子。来东京之前,张然已经跟梁缨说过:“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次,是东京汴梁城最为繁华的地方。”梁缨拉着樱桃兴高采烈地来到了相国寺门外,这边的生意人早已排起了一条长龙。门口,有卖各种飞禽走兽的,梁缨凑上去看了一眼,有小狗、小猫等常见家禽,也有兔子、狐狸、鸟等等,地上走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梁缨在心里暗自叹道:这就跟我们现代的花鸟市场似的。第二进山门,卖的就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了。有蒲草席、竹席、马鞍子、缰绳、嚼子等等,还有各种干果、腊肉。沿街的小贩大声叫卖着“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看着那诱人的通红通红的糖葫芦,梁缨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伸向兜里,这才发现没有钱。此时,梁缨忽然觉得自己来这里其实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没有钱来逛街,比有钱被关起来还煎熬。正在哀叹的时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是童承业童承业先开口道:“不想在这里竟然见到红玉姑娘,还是韩夫人”“韩夫人另有其人,童公子还是叫我红玉吧。”梁缨如实回答。童承业扫了一眼穿着格外朴实的梁缨和樱桃,说道:“二位姑娘如此容颜,穿着这般实在是可惜了。承业愿意到前面的布庄去帮而为置办一身。”梁缨在心里,极力劝说自己要抵住诱惑,正在挣扎着,没想到樱桃先开口了:“好啊好啊,红玉姐咱们去吧”梁缨瞟了一眼樱桃,说道:“不劳童公子费心了。不过,如若童公子真有这样一片好心,不如把银子交与我和樱桃,我们自己前去办置”童承业听罢,哈哈大笑起来:“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红玉姑娘,只有占别人便宜的份儿,一点亏都不肯吃。”顿了顿,又说道:“这样吧,二位姑娘陪我游玩一天,承业自当奉上银子。”梁缨又陷入纠结了。在主观上她是绝对不原意接受童承业这样的无理请求的,但是,客观上她又身无分文,想着以后要流浪他方,必须得积攒一些银子,于是,一咬牙,一跺脚,答应了。空留樱桃在原地目瞪口呆:红玉姐,你这好像有点不守妇道啊逛了整整一天,从相国寺的前门逛到后门,山门,走廊,大殿,连相国寺东门街巷都转遍了。天也终于黑下来了。不过,不负人心的是,她和樱桃趁机敲诈童承业储备了好多食物,解决了接下来半个月的吃饭大事。在前后绕着大相国寺走来走去的时候,梁缨会想起:如果在这之前的几十年来到这里,会不会在相国寺碰到展昭童承业自己驾驶马车把梁缨和樱桃送回韩府。梁缨两手提满了东西,回头,再三拜谢童承业的慷慨解囊,回头就准备大踏步回屋睡觉。不想,刚走几步,就被童承业叫了回来。“红玉姑娘,请慢”梁缨一时僵在那里。童承业走上前来,将一个东西插在梁缨的发髻上。梁缨拔下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发簪,而且还是刚刚自己在大相国寺随口夸赞好看的那根发簪。看着发簪上面雕刻的十分精致的碧玉琉璃花,梁缨一时竟不知道拿什么样的心情来对待童承业。于是,静静地怔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声,梁缨这才收回思绪。韩世忠见到眼前景状,拂袖便走。梁缨赶忙回屋,怎么办刚刚这一幕,外人看起来真的很暧昧啊梁缨头快炸了。怎么能这么碰巧张然在后面走上前来,责备道:“姑娘这么做终究是有些不妥吧,再怎么说你也是陛下赐婚给将军的,这样让将军颜面何存”半晌,梁缨才错愕地问道:“额张副将,你怎么在这儿”“两位姑娘也没有告诉下人需要添置什么,将军怕二位在此生活清苦,就和我一起过来看看,顺带送些饭菜。”额梁缨一时不知说些什么。额樱桃回过头来:“红玉姐,这么看来,你做的确实有些过分混账,这个叛徒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发现收藏多了一个初来乍到,多一个都让我感激不已么么、梧桐深院锁清秋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南唐李煜 相见欢酷暑之后,便是深秋了。第一阵秋风起,树枝上的叶子便开始了摇摇欲坠。秋风紧,雁南飞,枫叶红,菊花开。白冰沁撑开窗户,看着小院内一派萧瑟之景,不禁叹了口气。韩世忠赶忙起身,把窗户关上,将白冰沁扶往床边:“风大,当心身体。”回头,看了一眼白氏纸片一般单薄的身子,白纸似的憔悴面容,心疼地说道:“别看了,等来年春天,我带你去汴梁城外看山花。”白氏摇摇头,不语。心里暗自说道:官人,我怕是熬不到那个时候了。这天,韩世忠不似以往,没有去上早朝,而是专心地陪着妻子白氏。阿绫拿着梳妆盒子进来了,刚打算开口。韩世忠摇摇头:“阿绫,今天我来给夫人梳头。”白氏噗嗤一笑:“还是算了吧,你一个粗人,哪会干这些呢”韩世忠不说话,抓住一把头发,就开始细细梳来。一边梳,思绪一边飘飞:当年,他还是陕西绥德乡下的一个鲁莽武夫,十三岁的时候,家里还是一贫如洗。白冰沁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嫁给他。十三岁的少年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但是,那时候的自己已经暗自下决心:这一辈子都不要辜负自己的结发妻子。然后,就是参军入伍,一路南征北战。他不敢想象,这么多年来,白氏是如何一个人撑起这个家的;也不敢想象,冰沁每夜是如何独守空房辗转反侧的;更不敢想象,冰沁是怎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在门口翘首以盼的。韩世忠看着手里握着的头发,这黑发,与二十年前的初见相比,枯萎了不少,也掉了一半多。白氏见韩世忠久久没有动作,笑道:“怎么嫌我老了”“没。冰沁,对不起,这么些年,辛苦你了。”这么说完之后,韩世忠又接过眉笔:“夫人,让我为你描眉”“还是算了,我怕啊,等你描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