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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太阳从东方的山坳里跳跃而出。在骄阳的照耀之下,地震造成的巨大创伤裸的大白于天下。虽然做过心理准备,但踏上县城的主干道后,林晏还是陷落在难以形容的震惊中。这里原本是巫中最繁华的地段,现在一派衰败凋零之相。环顾四周,满目苍夷,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有些建筑如银行,还剩下半边结构,只是cbc的标识孤零零的悬挂着,有些建筑剩下断壁残垣,依稀能辨认出当初的形状,更多的建筑物已经完全坍塌,废墟连成片。林晏觉得自己走在一片巨大的坟场上,耳边回荡着死神狰狞的笑声和那些被压在地下求救无门的受难者的呼喊哭泣声。防水鞋的橡胶底踩在碎石瓦砾上,踩在玻璃渣子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她的心难受的直抽搐。“林晏”吴涯见她双眼通红,面色苍白,很担心。“我没事。”林晏侧过头,偷偷擦拭在眼窝里翻滚着热泪。吴涯瞥见她的小动作,不知该如何安慰,况且自己也感到压抑难受。两人一路无语,步伐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起来,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疏解心里的忧伤。刚走进县医院大门,迎面就看到了医疗队儿科大夫华容。林晏赶忙向她打听丁丁的情况。“那孩子的手术,主刀的是石头。我正好要上二楼,带你们去吧。”“截肢手术不是在废墟下已经做了吗难道丁丁身上还有其他部位要动刀他身体吃得消吗”林晏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手术是已经做了,但不知道做得干不干净。如果有坏死组织残存,就还要往上截。在前面6个多小时里,医疗队做了三例这样的截肢手术了。唉,怎么说也算保住了一条命吧。”三人一阵沉默。是啊,在巨大的自然灾害中,保住命是不错的结局了,有多少人连命都不在了。华容是医生,病患见得多了,情绪也恢复比较快,问道:“吃早饭了吗”“没有呢,不过包里有饼干。”“那就不请你们了,我这里也只有饼干。”到了二楼,手术室门口有不少媒体在守候,估计都是负责在医院蹲点的记者。不过奇怪,没有袁首和应俊的身影。“华医生,手术室还有别的门吗”林晏观察到县医院大楼呈“凹”字型,手术室设在“凹”字的里面,应该不会只有一扇大门。华容会意,带着他们绕到了侧门。丁丁的妈妈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候着。令林晏意外的是那位叫秦之岭的少校竟然也在。满是尘土污血的作训服被扔在一边,他只穿了件迷彩t恤,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有两处明显划伤,看到林晏他们走进来,眉头不可觉察的皱了一下。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林晏的眼睛,也让她有点挫败,加上之前被少校教训过,心里的阴影更重了,虽然理智告诉她得抓住机会搞定采访,但眼前这人的气场太过强大,仅仅是端坐在那儿,一脸“生人勿近”就让她的心像钟摆一样,来回摆动了好几次,就是不敢开口。最后她暂时决定按兵不动,其实就是先当一会鸵鸟。手术室亮着红灯,显示手术一直在进行中。丁丁的妈妈神色哀伤,一脸凄苦,焦虑地看着那盏红灯。林晏打听过她叫朱蓉,超市售货员,丈夫生前是基层电管所的职工。丈夫已经不在了,儿子又生死未卜,外加两夜没有合眼,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处在精神奔溃的边缘。林晏克制住自己想要走上前安慰她的冲动,默默地坐到一旁。因为她明白此时任何人的任何言语都无法舒缓朱蓉痛之入骨的悲凉。那是与至亲之人生死离别的哀伤,牵着筋连着骨。手术室外寂静无声,所有人的心悬在那盏红灯上。瞥见朱蓉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双唇,林晏马上把自己仅有的一瓶水递了过去。朱蓉这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她手里拿着一瓶400毫升的矿泉水。这瓶水在她工作的超市以前也就卖一块五,但现在却成了紧俏商品。因为地震造成路面损坏,国家救援物资一时半会无法大批量运进巫中,食物和水在这里非常紧缺。“我还有水。”林晏看出她在犹豫,毫无压力的撒了个谎。“谢谢。”声音嘶哑干涩。因为伤心过度,朱蓉这两天几乎滴水未进,但终究抵不过人体的生理需求,接过水大口喝起来。一瓶水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林晏知道自己此时开口不会太过突兀。“给丁丁动手术的医生叫石博远,是南方军区医院骨科第一把刀。他在天禄市的名气可响呢,市里的名人富豪都找他开刀的。”事关儿子,朱蓉听进去了,忙转头问道:“真的”“当然啦。骨科主任的接班人。”林晏语气笃定。“那太好了。”朱蓉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一丝希望。林晏并不知道,她与丁鸣母亲的这席对话让坐在对面的秦之岭重新审视起她来。目测165左右高,身材苗条,短发,穿着红色冲锋衣,和那些活跃在巫中的女记者们没什么不同,唯一特别之处是那一双杏眸明亮爽朗。初次打照面,林晏留给他的印象是个只顾抢新闻的冷血记者,现在看来,她不仅贴心而且聪明。短短几句对主刀医生的介绍就让朱蓉的情绪平稳了很多。不能怪秦之岭对媒体有偏见,实在是这两天与记者打的交道让他非常恼火。这群人就像嗅觉敏锐的猎犬,哪里最紧张繁忙,他们出现在哪里,妨碍救援进度不说,还不停追问遇难者家属的心情,惹得他手下的兵好几次想动手揍人。在他心里,记者这种生物出现在震区简直是浪费本已紧缺的资源。现在嘛,他看了一眼因林晏的出现而情绪好转的朱蓉,不能说自己彻底扭转了对媒体的看法,但至少不会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了。手术室的红灯熄灭,电动门打开,石博远一边摘口罩一边走了出来。守候在外的人都站了起来,紧张地盯着他。朱蓉一阵头晕目眩,林晏赶紧扶助了她。石博远冲着朱蓉微笑点头。“不负重托。孩子没有性命之忧,麻药过后就能醒过来。多亏这位少校之前给他做的手术很成功,否则要截掉大腿了。”朱蓉扑通一下跪在秦之岭面前,少校大惊失色,连忙把她拉起来,“大姐,你别这样。救人是解放军的工作。”朱蓉不肯起来,固执地要磕头。“你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如果丁丁也走了,我真不想活了。”说着嚎啕大哭起来,此时所有的压抑与悲愤如火山般爆发出来。秦之岭当然不可能接受丁鸣母亲的叩谢,紧紧地托住她的双臂,又不敢太用力,脸色窘迫。眼见场面僵持不下,林晏塞了包纸巾到朱蓉手里,让她擦擦泪水,然后劝说道,“丁丁被推到病房了,你快去看看他。以后总有机会谢谢解放军的。”被她这么一劝,见秦之岭又死活不肯受她一拜,朱蓉到底记挂儿子,便也站了起来,朝秦之岭深深鞠了一躬。秦之岭如释重负,感激地看了眼林晏。林晏微微颔首。“丁丁什么时候醒”秦之岭转向石博远,问道。“半小时之后。”秦之岭听一时半会醒不了,对朱蓉说道,“我们部队这两天在和平街道居民区救援,有事的话你可以去找我。如果丁丁醒了,告诉他,我一定会找时间来看他的。”说罢朝大家略一点头,就大步离开了,下楼梯后直接小跑而去。眼睁睁看着少校火烧屁股般飞奔而去,林晏知道自己又失去了采访他的机会。整理了一下思路,林晏抓住了石博远做采访。石领队很配合,用他的话来说,就当是休息,连做了3台手术,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结束后她和吴涯又去了病房。丁丁还没有醒,不过朱蓉心情不错,接受了她的采访,翻来覆去说的最多的就是谢谢解放军,谢谢秦少校。该拍的都拍了,该采访的都做了,两人结束在医院的工作,往外面走。这时,华容追了过来,“石头让我给你们的,随便问个当地人就知道在哪儿。小王已经把大家的东西运到驻地了。”林晏低头一看,纸条上写着住宿地址,还有联系人。“谢谢。”华容忙道不客气,又跑回了门诊大楼。现在才早上八点半,肯定不去驻地。站在医院门口,吴涯问道:“今天的头条应该是丁丁获救吧多大的一枚。”“嗯,被埋40小时得救的少年,清醒后却要面临失去父亲和右腿的噩耗,件件都是。”“手术室外那一大段,还有病房里的镜头,数咱们是独家。”吴涯交待完自己拍的内容,又不怀好意的调侃,“你说hbc那个潘学会不会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特别看不上那些功利心强的同行。拍救援还挑成功率,良心大大的坏。林晏停下脚步,望向吴涯,表情为难,欲言又止。“得,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吴涯心里发毛。因为每次林晏露出这种表情,都意味着有一个坑在等着自己。“学海兄,如果你拍的这些独家内容不能出现在电视上,你会一巴掌拍死我”立刻,吴涯眼睛睁得滚圆,嘴巴张成一个o型。抢头条的指令深入每个记者的骨髓,她竟然要放弃。林晏咬了下唇,缓缓道:“我不能把一个失去父亲又失去小腿的孩子的痛苦和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的悲伤裸的呈现给数以万计不相识的观众。”呼了一口气,又道,“我们总是因为知道观众想看什么样的新闻,所以去放大这些热点,却从来没问过当事人是否愿意卷入新闻旋窝。如果今天的重点报道是丁鸣母子的苦难,那么他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会受到媒体的狂轰滥炸,然后伤口被一遍遍的撕开。”“好,我同意。”林晏惊讶的看向搭档。、为独家采访展开谈判“以你的性格,我以为起码会跟我探讨一下新闻价值和道德伦理之间平衡。”林晏吃惊的问。“如果在天禄,我肯定会那么做的。”吴涯望着街道的满目疮痍,摇了摇头,“但站在这里,反驳的话我根本说不出口。”他看向林晏,很认真地说道:“换做我,肯定没有勇气放弃这么好的新闻点。不过我虽然没你那样的思想高度,还知道好歹,所以支持你”“谢谢。”林晏由衷道。搭档之间的价值观直接影响工作效率。“不过你打算怎么做丁丁获救是个大事件,网络上肯定已经有画面了。如果新闻直击里没有深度解析的话,我们会被邱主任骂的狗血喷头。”林晏狡黠一笑,“走,咱们去找秦之岭。”“刚才在医院为什么不直接采访他”吴涯不解。“嗯,我是这么想来着。”林晏为自己不作为有点难为情,“开始是不敢开口,后来是没时间,你没看到人家一溜小跑回去参加救援了”吴涯深表同情,那个”黑面金刚”也让他心有戚戚焉。“那现在去和平街道”他记得最后少校对朱蓉说的话“嗯,连线重点还是丁丁获救,但我打算把他们母子弱化处理,而是突出秦少校不惧危险下废墟救人,如果有他的独家采访,这条新闻也是丰满的。”又一次踏上满目疮痍的主干道,林晏的情绪无法避免的再度陷入低潮。“吃点东西,我饿的胃都抽搐了。”吴涯从背包里拿出饼干,分给林晏一盒。他们已经有十二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之前不是摸黑徒步赶山路就是在拍摄工作,精神高度处于紧张的状态中,一旦松懈下来,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林晏胃里空空,一直在咕咕叫,却拿着饼干没动。“哎,总得吃点,你这一脸菜色的。”吴涯一边囫囵吞咽,一边口齿不清地劝说,“还是海苔味的。”林晏闷声不响,低头往前走。吴涯着急了,“哎,咱们只来了头一天,你可别精神上就垮了。”“等做完秦之岭采访就吃。”“你搞得定黑面金刚”吴涯语气很不确定。想起在医院时秦少校感激的一瞥,林晏觉得可以试一试。秦之岭并不知道自己被记者们取了个”黑面金刚”的绰号,此时,他正站在一片居民楼的废墟上。八十年代的居民楼全是砖混结构,完全不具备抗强震能力,近十幢多层全部被毁。秦之岭所在团接手的第二个救援任务就是负责这片区域。他从县医院直接赶到了这里。副营长陈志昂赶紧过来汇报工作进展,“秦营,挖掘非常不顺,目前一个被埋者都没有找到。”秦之岭看着脚下连成片的废墟,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地震发生在白天,待在家里的人不会多,从十多栋居民楼的废墟里找生还者犹如大海捞针,这不比实验小学,被埋的学生相对集中,而且掩埋点坐标清楚。“你去找一营长章涵,看看搜救犬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营使用。”目前在巫中进行救援的各兵种中,只有一部分消防队伍配备了生命探测仪。他们属于野战部队,赤手空拳突击进巫中的,昨天上面紧急调了搜救犬过来,一个团六条,每个营轮流使用。很快陈志昂就来回话了,“章营长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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