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安云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如此大胆强硬。听见安云的话,想到安云不知道这少年的身份,所以才会这么固执,连忙急急开口说道:“这是我们玄天宗的师叔祖青元真人,是青骅老祖的师弟。”这话一出,不仅安云茫然,就连登仙台上其他人也有些傻眼。青骅老祖还有师弟还这么年轻绿绮似乎并不奇怪周围人的反应,不怪众人没有听过青元真人的名字,实在是因为这少年来历极为神秘。十八年前,青骅真人曾出山远游,归来时怀里多了一名婴儿,这名婴儿便是眼前的少年。青骅真人将他带回玄天宗后,竟然来到了宗灵堂,在青骅真人师尊的灵位下代师收徒,取道号青元。然而奇怪的是,青骅真人自己却称呼少年为江流儿,少年自己也自称江流儿。清虚掌门曾严令玄天宗弟子不得随意向外宣扬青元真人的存在,否则宗规处置。玄天宗弟子深以为惧,对江流儿的名字绝口不提,是以青元真人一直不被外人所知。江流儿还是婴儿时期就被青骅真人日日夜夜以元婴灵力渡体,帮助他清理了身体后天的污垢,努力保留他身体的先天灵气。人在娘胎及落地之后三月,身体中的先天灵气才会渐渐消失,然后依靠后天的呼吸吃喝吸收营养。除非从落地起便被大能修士以灵力温养,才能持久的保存在体内。这江流儿好运道,居然由此造化,遇到青骅真人这等元婴期老祖,甘愿耗费珍贵的元婴灵液为他洗练身体,温固体内那一缕先天灵气。江流儿灵根资质极为出众,加上天赋过人悟性奇高,再加上体内先天灵气尚在,在修炼时内自动吸引天地灵气入体,是以修炼的效率极高。不到十岁,他就在青骅真人的帮助下筑基成功,成为修道界古往今来少有的十岁前筑基的修士。修道界从来不缺乏修炼天才,然而江流儿堪称是修道天才中的妖孽,这样的速度,快的让人匪夷所思。然而这江流儿却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大约是生下来后便受尽玄天宗一众前辈高人的呵护疼爱,性子变得无法无天。加上他辈分奇高,生性顽劣,又被青骅真人禁锢着不许出宗,只好祸害玄天宗一众弟子。玄天宗所有门人,一提起他,无不骇然变色,纷纷避之如虎。想想也是,对方辈分在哪里摆着,偏偏年纪又极小。能打过他的辈分没他高,见了面还得恭敬行礼。打不过他的更倒霉,不仅被他戏弄,还得陪着笑脸献上自己珍藏的宝贝,真是没处说理。如果说端木元珊是新晋的临海州瘟神,江流儿绝对是玄天宗所有门人的噩梦,一个连提都不愿意提起的正宗瘟神。绿绮模糊的解释了一句:“青元师叔祖是青骅老祖代师收徒,一直在宗内闭关修炼,所以外界不知。”众人见她言语支吾,想来有难言之隐,但她既然敢这么说,此事必然极真,一个三代女弟子哪里敢拿这种事开玩笑。既然相信了她的话,其他人便不愿意在此久留,渐渐离开了登仙台。“那么”江流儿眯起泛红的眼睛,用狼盯住猎物般的眼神看着安云:“你刚才说什么”他重复着那句话,话里尽含威胁之意。安云看着他,双眸泛起一层浅浅的冰霜,仿佛雪原上浮动的雪层,隐藏着汹涌澎湃的毁灭之力。她连金丹修士都敢为敌,何况江流儿只不过去区去筑基后期修士。想让她将白雪交出去任由他人打杀,那她还修什么道,求什么长生。无论是修道还是修魔,修的都是顺心意,心意不顺,谈何长生更何况,安云真的不怕江流儿,甚至连青骅真人她现在都不会怕。要不然,她便不会在进门之时被两小儿拦路,就选择如此强硬的手段逼沐阳等人现身。安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青玉般温润光洁的小剑,小剑在她素白青葱般的手指间把玩,散发着莹莹的光华。“我是说,我很喜欢你的金翅大鹏,你要给吗”她说道,声音无波无折。江流儿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被她手里的小剑吸引,看清楚那把小剑的模样后,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复杂。愤怒,仇恨,阴暗,痛苦,暴戾一一在他眼底闪过,最后转化为疯狂陡然之间,周围的空气狂暴起来,风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漫天遍地席卷四方。江流儿就站在狂风中央,头发被狂风吹的乱舞,衣衫却紧紧的贴在身上,犹如风中之王。安云将白雪一卷,收入了灵兽袋中。她不知道为什么拿出了青冥执法堂执法剑令,对方居然还敢动手,而且看上去似乎失去了理智。正当她准备施展五行遁法时,一只五指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掌,自虚空中伸出,破开了江流儿身周的狂风,拍在他的额头上。s:这段时间出差在外,手机码字更文,所以都没有来得及看回复,也没有感谢亲们投的粉红票和打赏。在这里一并感谢了,亲们么么哒。另外,如果亲们有粉红的话,看在我手机码字这么敬业的份儿上,扔几张给我呗。i580、第177章 玄机青色身影随之显露出来,简单朴素的旧袍子洗的有些发白,却被来人穿出了仙风道骨般的飘逸之感。那只手掌轻易地拍散了江流儿身周肆虐的狂风,万物归于平静。江流儿疯狂的眼神在那只温润的手掌安抚下,渐渐趋于平静,柔柔的叫了一声:“师兄。”青色身影“嗯”了一声,收回手掌转过身来。他的脸极长,额头到下巴的距离比常人长出了三分,额头宽大,有三道深深的皱纹。一双眼睛又细又长,鼻子竖直狭长,方唇宽阔。五官单独分开来看,每一样都不完美,然而组合在一张长脸上,竟有种古朴的沧桑感,并不给人难看的感受。安云前世曾听人说过玄天宗有位太上长老,有古人之相,更有古人之风。她却没想到,这人居然就是青骅真人。青骅真人目光平和,眼神里有种智慧的光芒,视线在安云身上轻轻一过,便落在她指间的小剑上。他伸出手,仿佛摘下路边一朵无人问津的野花,从安云手里摘走了那枚青冥执法堂执法剑令。安云没有阻止,任由他自然至极的动作,好像她本来就是要将剑令给他一般。“我记得,青冥的执法剑令,原本是在上汤宫宁向直手里。”他开口,声音有金石之音。“是。”安云言简意赅。“可是我没有在执法剑令上感受到他的气息。”他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眼皮忽然跳了跳,瞬间睁开眼睛,眼神亮如明月。“嗯。”安云依然神色淡淡:“因为宁首座已经仙逝。”青骅真人又闭上了眼睛,确认般抚摸着执法剑令光滑莹润的剑身。好半晌才睁开眼睛,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执法剑令是由天道盟执法堂分发给苍梧洲,青冥大陆以及临海州三界分堂首座的执法令。每一枚执法剑令都需要各堂首座印下一丝灵魂印记,执法剑令才会认主。一旦执掌执法剑令的三界分堂首座出了意外身殒,执法剑令会自动飞回天道盟执法堂本部。没有谁能够强行拦截,除非他的修为高过当初炼制执法剑令的那位天道盟盟主。而那位天道盟盟主,是天道盟第一届盟主。也是将苍梧洲。青冥大陆和临海州三界修道界联合起来的人,一手开创的天道盟存续至今。他的修为深不可测,据说早已突破了化神期。晋入了传说中的渡劫期。不过,执掌执法剑令的分堂首座死后,执法剑令仍然不会飞回总部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那种情况很少,几乎没有发生过。那就是执法剑令遇到了曾经的主人。也就是以前的分堂首座。青冥执法堂前一任首座是谁这个问题修道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那人的名气实在太大了。大的连北冥魔族和南疆百万妖族听后都会心惊胆颤。他执掌青冥执法剑令之时,青冥十三宗同气连枝,势力膨胀到近乎于取代了天道盟的存在。他就像是一个传说,一个修道界高阶修士人人想要忘记。但修道界低阶修士却时时提起的传说。他是乾元子。青骅真人此时的心情何止用震惊来形容,简直可以说是震撼。乾元子竟然真的还没有死不仅没死,他居然出山了。重新踏入了修道界。他这一出山,修道界还能像今日这般平静吗临海修道界会不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洗礼三百年前那一场卑鄙的阴谋。乾元子到底知晓还是不知晓若是知晓,修道界岂会如此平静若是不知,他又为何悄无声息的出山,一出山宁向直便告身死青骅真人脑海里念头翻涌,许久没有出声。“师兄”江流儿从小便被青骅真人养大,对他的反应可谓极为熟悉,只一眼,便看出他那了不得的师兄,此时竟然惊呆了。这个发现几乎让他也惊呆了,这世间居然还有让师兄惊呆的人或者事他不由朝安云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断然是没有有这样的本事。那么,原因便是在师兄手里的执法剑令上了。一见到那柄散发着青芒的晶莹小剑,他的眼神又开始泛红。“嗯。”青骅真人淡淡出声,朝他说道:“不是得,这是青冥执法堂的执法剑令,不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但奇怪的是,江流儿听了这句话后,神情奇异的安静下来。“你是”青骅真人看着安云,温和问道。“青翼十三楼安云,拜见青骅真人。”安云微微躬身行礼道。青骅真人神色一愣,讶然道:“青衣十三楼恕我孤陋寡闻,从未听过贵宗派。”安云解释道:“青衣十三楼,前身是快意门,想必青骅真人有些印象吧”青骅真人恍然,捋了捋尖长下巴上的一缕山羊胡子,思索着说:“快意门啊,那个散修创建的门派,竟然还存在吗”“快意江湖事,逍遥天地人。”安云轻声说道:“散修既然还在,快意门又岂会不存”青骅真人轻轻点头笑道:“说的也是,散修既然在,快意自长存。有时候我也想加入快意门呢,修道修道,修的可不就是快意行事吗可惜老夫深受师门恩典实多,岂能任由独自逍遥。”这话安云不好接,只好选择沉默。“师伯此话怎讲难道在玄天宗内,师伯过的不快意若是如此,师伯请一掌拍死师侄我吧。”登仙台外,一行人站在七色青栾背上,还没踏上登仙台,为首的老道便委屈的开口说道。安云看了过去,只见这老头满脸褶皱。头发眉毛胡须全白,身形消瘦的仿佛只剩下一层皮,应该就是玄天宗的掌门清虚道长。声音传来,青骅真人听在耳中,眉头不自然的深深皱了起来,额头上那三道深刻的皱纹已然深不见底。他平和的眼里闪过一丝烦躁无奈,不转身的喝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也是一宗之长。说的却是什么话”那老道跨出一步。一步便落在青骅真人身后,与江流儿站在一块儿,只听他满是自责的叹道:“师侄身为玄天宗的掌门。却让师伯过的不快意,这岂不是师侄之错师侄既然错了,师伯请立刻拍死我吧。”说着,那老道竟将白发冉冉的头颅递到青骅真人的面前。请求他速速拍死自己。青骅真人长脸上眉毛胡须一阵抖动,嘴唇哆嗦着。手掌一张一合,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当真将面前这个白发头颅拍的稀巴烂的想法。江流儿俊美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自在的神情,身体悄悄地往后挪了几步,似乎很不愿意和这名老头待在一起。能让玄天宗内人见人怕的小祖宗也这么畏惧。这老头也算是本事惊人。“啊师叔,原来你也在这里。真好,你来客观公正的评判一下。师侄我这个掌门做的当真这么失败吗”那老头却不肯放过他,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要他做个评判。江流儿脸色大变,盯着抓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枯瘦的手爪,好半晌才涩声道:“那个师侄,我刚才在走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没法评判。”“没事,师叔既然不知,那我说给你听。”那老头一边将一颗白发苍苍的头颅向青骅真人拱去,还偏着头朝江流儿说话,脑袋几乎旋转了180°,动作难度极大。江流儿毫不犹豫的说:“对不起师侄,我刚才练功出了岔子,耳朵聋了,听不见。”那老道依旧不肯放弃:“那也没关系,师叔看着师伯拍死我就行,以便警告后人,老道就是让师伯过的不快意的下场,让他们引以为鉴。”“对不起,我瞎了。”江流儿双手捂住眼睛,朝青骅真人叫道:“师兄,我忽然想起还要大事要办,我先走了一步。”话音还未落下,他人已经跃上了金翅大鹏背上,脚下重重一顿,金翅大鹏也不张开翅膀,直接就带着江流儿跳下了登仙台。过了一会儿,空中重新浮现金翅大鹏的身影,却已是三百丈外。老道随手将手里那一截从江流儿身上撕下来的衣袖扔掉,哼了一声看向青骅真人。青骅真人不等他开口,怫然道:“闭嘴,堂堂一宗之长,如此作态成何体统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