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激动。”说完,上颢便顺着她的意思走了出去。“他真听你的话。”云老爷怪惊讶的,“看来我该多提些要求,檀儿,别犯傻,快去把他叫回来,这次我摸清他的老底了,他对你死心塌地,俯首帖耳的,一定会有求必应。”“谁说他对我俯首帖耳了”云檀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我不喜欢在女人面前卑躬屈节的男人,他迁就我是出于一腔真情,我若是横加利用,那便是买铁思金了。”“既然不能横加利用,那还要他的真情作什么”云老爷蛮不讲理地说道。。云檀吃惊地张了张嘴,一时竟无法反驳,她干脆心一横道,“爹,你若是要想要银子,直接跟我说就成,我不是靠他养的。”云老爷不以为然,“你虽然有银子,却没有门路,做任何一个行当,想要出人头地的终南捷径都是门路。”“爹爹,您都虚弱成这样了,还想着出人头地”“怎么不能只要有一笔银钱,凭你爹的头脑,还能赚一大笔家业呢”云老爷咧嘴一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太阳穴。云檀看他口出狂言的模样,想他大概还是没有真正清醒过来,只得嘴上先应承着,背地里照旧什么都不做。晚上用膳的时候,上颢见她神色间有些落寞,便放下竹箸,握住她一只手道,“你爹想要什么,你大可告诉我,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不会推辞。”云檀抬头嫣然一笑,她知道他是个心胸宽广的男人,不会为自己的付出能否得到她相应的回报而斤斤计较,可她并不想要求他做什么,于是摇摇头。“我爹是在说胡话呢,他看着清醒,实则疯癫,我心里难过只是因为他日薄西山,气数将尽,难免有些伤怀。”“你爹过去待你很好”上颢问道。这些年,云檀很少提及家事,他不想让她回忆关于晔国的往事便也很少问起。“不好也不坏,”云檀淡淡一笑,“他是个生意人,一心发财致富,很少回家,偶尔回来了,脾气也大得很,不过见着我总是笑嘻嘻的,我便当他是对我好了。”上颢点点头,他想到上铭过世时自己的无动于衷,忽然在想这在她眼里会不会显得特别冷漠无情,云檀见他若有所思,便将一张甜甜的笑脸凑了上去,“你在想什么呢”“没什么。”他微笑。“这些日子你总是早出晚归,方才又神思恍惚,真让人不安心。”“有什么不安心”“我怕你背着我养了一个小美人,”丽人俏眉俏眼地笑道,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坐到他膝上,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她相信上颢是不会有二心的,却总喜欢假装吃醋来逗他玩。“你又在拿我寻开心了。”可惜上颢如今已不会上当,他抱着她,低头吻了吻她柔软的发髻,云檀在他怀里咯咯轻笑着,扰人的烦恼就此变得微不足道起来。*******近来祸不单行,祭典之乱结束后,璇玑海岛国派使者觐见白华帝,声称祭典当日,雩之国船队趁乱劫走海姬公主,要求白华帝一月内彻查此事,并交还公主,否则便不得不兵戎相见了。白华帝当场大发雷霆,这分明是子虚乌有的事,怎么就赖到了雩之国头上可那使臣却斩钉截铁地说岛国国王亲眼看见插有雩字旗幡的战船劫走爱女,船上的士兵也穿着雩之国独有的黑色铠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日究竟有没有船只擅自出动”苏昂在空旷的大殿里踱来踱去,他厉声叱问,像一头被激怒的老虎,祭典的失败已经令他大感挫败,本想在这临海的行宫中靠美酒佳妇来安抚自己一番,谁料快乐还没享尽,棘手的事情便又来了。“陛下稍安勿躁,当日海怪成群,全场大乱,海姬公主极有可能是失足落水。”上颢当时冷静地回禀,“何况两支船队相距甚远,巨浪滔天,所有战船自顾不暇,如何逾越百丈之距,劫走海姬公主此事定有蹊跷,岛国国君怕是妄断了。”“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昂突然怒不可遏地大吼了一声,吼完那声后,空阔阔的大殿中一片寂静,他愣了一会儿,紧接着脸涨红了。白华帝对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只觉得这些年自己地治世本领半点没有长进,反倒是一年不如一年,好在上颢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军人的涵养一向很好,带着伤疤的面容麻木得像是蜡做的一样,。苏昂轻咳了一声,好缓解几分尴尬的气氛,然后竭力让自己显得从容不迫,道,“将军近日恐怕要多多留心近海海域,若有异常,随时禀报。”上颢领命后,便离开了皇帝的行宫。海姬公主失踪一事十分蹊跷,不管它是真是假,璇玑海岛国都目的不纯,上颢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岛国国王是想借机发动战争,拿下雩之国的一片土地。毕竟,海水日深夜涨,璇玑海诸岛总有一天会消失不见,岛国国君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想要征服一片稳定的土地,让子民们安生养息,而公主的失踪正是一个发动风尘之变的好借口。时至今日,一个月的时光就快过去了,海姬公主依然没有下落,两国的战争一触即发,上颢不得不每日召集幕僚议事,加强水军部署。镇洋王苏烈也时常莅临水兵营,在所有人中,他是最为烦恼的,毕竟十年一度的祭礼大典在他管辖的地盘上出了岔子,他的皇兄虽然没有直言怪罪,可他心中有数,因此即便拖着一条病腿也格外卖力。云檀的爹爹经历回光返照后便一蹶不振,未过几天就离世了。云老爷走得十分安详,夜里睡着之后便再也没有醒来,上颢在天水城外寻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墓地将他厚葬了。云檀心中百味陈杂,她望着爹爹落葬,忽然想到多年前曾经救过她性命的老妇人,一时竟也说不清自己在怀念谁,云老爷与她的感情并不深,有时,她感到自己只是在为一个逝去的生命哀悼,并非因为这生命曾经属于她的父亲。女子立在坟墓边,红着眼睛转过身去,而上颢就站在她的背后,他伸手将她搂进怀中。军人的胸膛坚实又温暖,他没有说话,却仿佛理解了她心中不可告人的情感,对她而言,人生中最大的幸福莫过于被一个人理解与包容,而他无疑满足了她所有的要求。云檀紧紧回抱住他,不敢想象有一天他的生命也会像普通人一样陨落,只剩下一具埋葬在泥土中的躯壳,一天接着一天地腐烂。********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温馨向日常姐姐下一章出来、空章直接看下一章、盲目崇拜次日,上颢便带着云檀去了镇洋王府邸,面见她的姐姐。他称自己的夫人爱好音律已久,听说王府中有绝色歌姬,一心想要请教一番。镇洋王爽快地答应了,只是末了又好奇地问了一句,“上将军是何时成的亲本王竟是从未听说。”“此事说来话长,往后再提也不迟。”上颢回答,他并不想跟人解释那些曲折过往。苏烈很识趣地不再多问。说话间,下人已前去传唤云裳,未过多时,重重帷幔后传来一阵衣裙窸窣的声音,一名云髻高挽的女子款款走了出来,她照旧穿着一身飘逸繁复的宫装,深红色的留仙裙下摆很长,徐徐地拖曳在地,轻柔的飘带自腰际上垂挂下来,随着女子媚行的脚步轻轻飘拂着。“听说王爷为妾身找了一位多才多艺的夫人作伴,想来就是你了。”叙礼毕,云裳缓缓向云檀走去,她的音色很美,说起话来顿挫分明。等她走到云檀跟前,约莫一臂远时,忽然停了下来,她仔细地端详着她,许久,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云裳并不是一个亲切爱笑的女人,这个笑容对她而言已极其富于感情了。“不知夫人该如何称呼”她用一副金嗓子开口问道。“妾身姓花,单名一个容字。”云檀怕引人生疑,未用真名,谎称自己叫花容,跟姐姐的名字恰好登对,云裳与花容,恰是那云想衣裳花想容嘛。“花容”红衣美人轻声重复了一遍,她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却又不好展现,面上的笑意欲露还敛。云檀不胜歆羨地打量着她,如果云檀的美在于一种甜蜜妩媚的,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风致;那云裳的美便是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她的乌发,她的肌肤,她的身段,她的面容,无一不是巧夺天工,精美绝伦。镇洋王打量着这两个女人,心里很是得意,自从见过云裳后,云檀这种程度的美貌在他眼里便不足为奇,他见自己宠姬的姿色完胜上将军的夫人,一颗虚荣心便欢快地膨胀了起来。云檀回过头看了上颢一眼,上颢也正望着她,他微微一笑,她立刻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睛。幸好上颢没被云裳的美貌迷惑,其他男人盯着她姐姐看,她会非常自豪,但上颢若是敢多看一眼,她便要觉得受到冒犯了。“这位夫人瞧着很是讨喜,妾身十分乐意与之为伴。”云裳转过身,向苏烈施了一礼。“那就好,”苏烈朗声一笑,冲上颢道,“既然两位夫人投缘,让她们府中相伴几日也无妨,将军放心,本王定会派人好生照料夫人的。”“多谢王爷美意。”上颢道。“将军不必客气,让女人家下去好好说话吧,本王尚有要事与将军相商。”镇洋王说着,让人将这对姐妹花送了下去。云檀走过上颢身前时,轻声道,“三天内我就回来。”“好。”他迅速回答,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镇洋王找上颢无非是商议近在咫尺的战事,最近海里的东西也越来越不太平,不断地涌出水面,骚扰沿岸百姓,白华帝相信这是发生离乱的预兆,屡次下令加强戒备,在镇洋王面前也不再假装是个温和的皇兄了,直截了当地开始向他施压。这一回,苏烈又提起了自己的儿子苏虔,问他是否见到过他,上颢军务繁忙,原本已忘了这回事,未料镇洋王再次提及,于是他不得不匀出时间来好好会见一下小世子了。离开王府后,上颢径自前往水兵营,派人打听小世子的所在之处。去而复返的手下称小世子现下不在营中,这让上颢有些意外,因为镇洋王曾说苏虔沉迷兵法,终日呆在营地里不肯出来,可事实似乎并非如此。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小世子才出现在了营地里,他一听说上颢要找他,立刻兴高采烈地去了。他在堤岸上恰好撞见巡查归来的上颢,两人见了礼,又寒暄了几句,便开始心平气和地谈起话来。盈盈海水在朝阳下焕发着跳跃的金光,一排排白花花的浪潮向岸边涌来又快速退去,停泊的船只在海浪中上下浮动,洁白的细沙上,几个娟秀的少女脱下鞋袜,卷起了裙子,赤脚在沙滩上奔跑嬉闹。镇洋王的小儿子对上颢有一种不切实际的崇拜之情,他自从知道世上有那么一个人后,便以他为目标,奋发图强,恨不得将他的人生轨迹给原封不动地印下来,铺在自己跟前。“上将军家世雄厚,年轻有为,我曾听说将军十岁便入了军营,十五岁正式出战,二十岁时攻下晔国,一年后痛斩叛王苏涵,从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谓云程万里,日转千阶,如今已功高不赏,皇上唯有将金枝玉叶许配给您,方才安心。”苏虔口中说的人似乎真的很厉害,活得很辉煌,可上颢却觉得那人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小世子仰慕的是雄伟山峰的高度,却并不知道高山中是不胜寒冷的,他没有见过他遍体鳞伤,倒地不起的模样,没有见过他因为饥渴交加而嚼树皮,喝泥水的样子,也不知道被人用铁枪从马背上挑下来,摔在地上时火辣辣的狼狈与痛苦。上颢耐心地听着小世子说话,等到苏虔一口气表达完了自己的崇敬之意后,他们才聊起了正事。“听说海姬公主失踪,璇玑海岛国要进攻天水城了”小世子有些激动地问道。“多半会如此。”上颢回答,他与苏虔缓缓走在沙滩上,浪涛滚滚而来,浸湿了洁白的细沙。“太好了,我终于能上战场了”少年一脸热望,“这些年,爹爹总是将我护得死死的,我到哪儿都施展不开手脚,没劲透了。”“镇洋王担心世子安危,世子应当体恤父亲心意。”上颢侧头看了他一眼。少年生得又瘦又高,一脸聪慧相,笑起来的时候热情又坦率,只是一双眼睛分得有些开,让人想到某种鱼类,却并未给人愚笨呆板之相,反倒充满了灵活劲儿,仿佛两只眼睛能各行其事一般。“这我知道,可将来我总要继承爹爹衣钵,独当一面的,他如今一味护着我,只会让我少了历练的机会。”苏虔露出苦恼的神色,“上将军恐怕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亲手杀过一个敌人。”他说着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好像他没杀过人很丢脸似的。“世子是下不了手,还是没有机会”上颢问道,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苦恼的问题。“嗯下不了手,”苏虔皱起眉头,“其实机会一直有,但我只是伤人,从不下杀手,近来听说天水城会开战,我心下激动,却也十分担忧。”上颢看着少年忐忑不安的模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