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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2(1 / 1)

经老旧了,但料子的质地很不错,问云檀要不要,云檀想了想,问她能不能改制,老妇人答能。于是她带着这身嫁衣,跑去一家裁缝铺子,要人把它改成一条舞裙。裁缝店的店主是个打扮妖艳的女人,她对谁都一模一样地热情周到,笑容温暖得像要把客人的心都融化了似的。云檀偷偷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甜甜笑着走上去,热情地夸赞了一番老板娘的妆容,说自己喜欢极了,能不能向她请教如何梳妆打扮。妖艳的老板娘被夸得飘飘欲仙,立刻笑容满面地答应了。云檀很快便学会了如何化一个浓艳的妆,她换上了嫁衣改制的艳丽舞裙,脸上蒙起一条浅红纱巾,又想起朵雅公主留给她的一堆小玩意儿里有个花哨的铃鼓,从前她觉着它廉价,一直都没有当掉,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少女换好装,站到一面陈旧的铜镜前,她摇起铃鼓摆上几个柔媚的舞姿,尔后又绽开舞裙,旋转起来,同时回眸冲镜子里的人儿顾盼了几眼。镜中的少女散发出一股艳俗的美丽,云檀非常满意地笑了起来,然后抚了抚云髻,装出一副意态疏懒的样子,转身轻飘飘地走了出去。少女白日里在酒楼中给人端茶递水,晚上便跑到最热闹的街衢上卖艺,她的舞艺虽然算不得精妙,却足以迷惑人心,街上的看客很快便围成了一个圈,时不时抚掌叫好。云檀瞥见人群西南角立着三两个锦衣公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他们年方弱冠,显然是涉世未深,竟将舞者用脂粉堆砌出来的美貌当成了人间绝色。少女心下明了,她殷勤地向他们抛去几个媚眼,教他们傻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了受宠若惊的微笑。一曲舞毕,她摇着铃鼓求看客们打赏,碎银铜币像雨水似的落进了她的鼓中,待她走到那几位贵公子跟前时,他们竟是慷慨地取出了一整锭银子放在她的铃鼓中。云檀顿时喜上眉梢,她后退一步冲他们盈盈一拜,又故意抬起眼睛卖弄风情似的瞟了他们几眼,他们头脑一热,慌忙俯身作揖还礼,仿佛她是个高贵的公主而不是低贱的卖艺女,讨赏的少女只觉眼前这一切十分可笑,却又不得不摆出媚态来甜甜称谢。*********作者有话要说:女主依然在苦逼地求生存,既然自己选择了跑路,哭着也要跑完,作者菌是不会派深情男配来拯救她的,哼哼想了想还是把文名改成了铁衣上的檀香,这是第一版的名字,一直觉得它太文艺了,吸引不了读者,后来发现不管换什么名字都吸引不了读者,所以我就换回去了,嘿嘿,微笑脸、往事:开战一月方过,战火果然开始蔓延。正如朵雅公主所说,三王爷征兵屯戍边境根本是为一己私利,民间离乱不过是个幌子。由于苏昂继位后治世不佳,边境百姓早已离心离德,三王爷上下打点一番,叛旗方举,南方各城便纷纷响应。云檀很庆幸自己听了朵雅公主的话,如今雍州城里是一片祥和,这里冬温夏清,终年惠风和畅,她偶尔回想起破旧的尧城,只觉得它万分遥远,已经恍然如梦了。不知这一次,皇上会派谁上那儿去平乱呢民间对此议论纷纷,大街小巷,酒楼茶坊,随处都能听见人们高谈阔论的声音。战乱尚未波及此地,大家都安然自得,他们用雅谑的语调品评着战圈内的事,然后自以为是地编出一套战法来,逢人便夸耀,“若按我这般打法,不出一个月就能消灭叛军”云檀自从来到雍州后,听说了一些皇城中的事。她得知上颢成亲了,但新娘在新婚之夜就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一种传言称新娘子趁新郎酒醉,私自与情郎逃走;另一种说法则吓人一些,说是新郎酒后动粗,失手打死了新娘,因为不少仆人称当晚听见了新娘的哭声。云檀知道其中必有曲折,但她宁可听说上颢新婚燕尔,与夫人鸾凤和鸣,也胜过这模模糊糊的传闻,那感觉就好比将熄未熄的火苗,让人看得心里七上八下,不如给她一堆冷灰来得干脆。约莫又过了三月,南方尽数沦陷,白华帝终于按捺不住调动了兵马。未出数日,皇城内传来消息,上颢即将出征南漠。“这小子不是刚打完晔国吗那么快又跑去平乱,真是争功心切呀”酒楼中人声鼎沸,一个洪亮的声音拍着桌子大声笑道。云檀恰好端着菜走来,她笑容满面地放下了碟子,脆生生道,“将军不出去打仗,那做什么呀呆在家里享清福吗”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半不正经地笑道,“他若有个像你这样的俏媳妇,大概就不会那么喜欢打仗了”四周发出一阵哄笑,云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满面春风地走了开去。如此一天下来,她的脸都笑僵了,一咧开嘴,颊边就又酸又疼,当晚下工时,天气格外阴沉,像是要下暴雨了,云檀犹豫了一番,最终回到家还是换上舞衣,重新来到街边。雍州城的夜色亦是十分繁华,八街九陌,灯火辉煌,虽然比不上皇都醉生梦死,花团锦簇的奢靡景象,却也是人烟辐辏,铺锦列绣。光车骏马在通衢大道上轻驰来去,来往行人大多华冠丽服,有的踽踽独行,有的珠围翠绕。举目远望,歌台舞榭,碧瓦朱楼,闾阎扑地,远处巍峨的亭殿鳞次栉比,似要与天边的青云相接。云檀在人群中央舞蹈着,闪亮的灯火晃得她眼晕,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当眼睛陷入黑暗,耳朵就变得格外灵敏。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隐隐约约听见一种声音迢递而来它低沉而有节奏,像是浪打暗礁后的回音,又似万马奔腾的蹄声。少女突然停住了舞蹈,转头向城门的方向望去,围观的人群不明所以,脾气坏的看客见不耐烦地大声呵斥起来,但很快一匹飞驰而来的奔马惊散了人群。行人们惊叫着向大路两旁躲闪,云檀被人流冲向街道一侧。“怎么回事”“好像有军队来了”“怎么会有军队哪儿来的”“从皇城来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一边涌向街道两旁。未多时,天上汇聚的乌云中飘降下濛濛细雨,微风阵阵斜吹,远处的城门缓缓打开,黑色的大军徐徐入城,高举的旍旗在风中猎猎飘舞,放眼望去,人马肃静,阵容翼翼。当头的是一支骑兵队伍,领队的主将一身乌盔黑甲,几乎与夜幕融为一色,只见他按辔徐行,左右两旁各安了一名偏将,皆是沉腰坐马,虎视前方。队伍行过的地方,一股庄重的气氛悄无声息地笼罩下来,原本嘁嘁喳喳的人群忽然奇迹般变得安静了,百姓的目光不自觉地跟着队伍走,云檀很远就认出了军前的主将,虽然上颢带着头盔,几乎无法辨清面目,可她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他。军人的目光是肃穆的,既没有杀气也没有戾气,仿佛即将发生的并不是战争,而是一场浩大的,记录生命陨落的仪式。潮水般的大军井然有序地前进,他们铺天盖地,压境而来,将士们整齐划一的步伐,严阵以待的气势,仿佛已经听见了战鼓的雷鸣。她想他攻打晔国的时候一定也像这样,带着黑压压的军队云屯森立地行进,让经过的地方统统都变成了一片废墟。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百姓们好奇地探头张望,云檀心神摇摇,被人左右推搡着退到了街角,她步履踉跄,不住地往后退,失神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掌破了,殷红的血液淌了出来,强烈的刺痛令她热泪盈眶,她一咬牙爬起来,不管舞裙上的泥污,跌跌撞撞地拐进一条阒静的小巷。雨细细密密地下,她听见了水珠落在无数盔甲上的回响,还有渐行渐远的马蹄声。云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她用淌着血的手从腰间摸索出一枚通透的玉佩,紧紧握着。那是上颢给她的,她至今都随身带着,与之相伴的是一种幸福又羞耻的感情。玉佩上的花纹深深刻进了少女的掌心,夜间雨意涳濛,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西容城外的高山长河,还有他沉默不语时,仿佛能理解她一切的目光。一声惊雷滚过,大雨滂沱而下,她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提起裙子在雨里狂奔。待她回到住处时,浑身都湿透了,老妪正立在廊中等待,见她回来才安心地进屋睡去。云檀木然地坐在桌前,桌上的蜡烛静静地燃烧,少女的舞裙不断地滴着水。她抬起手将一缕湿漉漉地头发从脸颊上拨开,然后一动不动地坐着,凝视燃烧地烛火,她记得第一次在军营里见到上颢时,他也是像这样坐在桌边,安静地凝视着烛光,她不知道他那时的心境是不是跟她此刻一样,平静,宛如一潭死水。闪电接二连三地划过阴惨惨的天空,暴雨如瓢泼,檐角下水流如注,老妇人见云檀坐着不动,轻轻催促了一句,“早些休息吧,别发呆了。”“好。”她看着窗外的大雨,忽然伸出手,将掌心对着烛火,然后按了下去,熄灭了蜡烛。*******数月来,久经干旱的南方大漠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润,滋润它的不是清冽的甘霖,而是鲜红的血液。宁襄王苏涵为人暴虐无道,豺狼成性,先帝当年将他远调南漠,本意是教他用这股酷烈劲儿抗击蕃兵戎狄,未料有朝一日,他竟犯上作乱,在雩之国南方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直教遍地生灵涂炭,百姓们纷纷骨寒毛竖,闻风逃亡。自从苏涵高举叛旗,南方虽有数城响应,却也遭到了不少抵抗。天狼古城,名央城,赤璋城与周边二十四郡县联合拒敌,可惜未出两月便疲态大显,三月后陷入重兵围困,只得紧急向皇城请求援兵。上颢率军八万一路南下,中途接二连三地遭遇宁襄王大军拦截,他当即下令分兵而行,八万人马迅速拆分成十几支队伍,宛如溪流一般顺着起伏的枯黄沙漠涌向南方的尽头,途中乍分乍合,随机应变,遇上关隘要塞,速战快攻,未出一月便收复了两座主城。雩之国南方一带共有五座主城,尧城,洛城,名央与赤璋二城,以及最遥远的天狼古城。三王爷屯兵足有二十万,分散驻守各个据点,上颢率军逐一击破,虽已夺回尧城与洛城,但毕竟只有八万人马,如何要与二十万大军相抗衡白华帝苏昂甚少动用皇城精兵,此番派出八万军马,心下已是十分不安,无奈战事紧急,他又不得不下令,命雍州,中嘉二城各分兵两万,前去支援。苏昂从未有过率军亲征的经历,关于战场上的一切,他全靠翻阅兵书来遐想,并坚信自己的皇城精兵皆是能以一当十的劲旅,八万大军加上四万援兵,足以对付宁襄王的乱兵莽将。可惜宁襄王并不如皇兄想象中那么愚蠢,苏涵的伏兵神出鬼没,上颢率领的八万大军一路过关斩将,待到入境时人马已有少量折损,而那四万出自中嘉,雍州的援兵更是尚未与前方主力相接,便被打得落花流水。皇城之师虽然兵精将锐,势如破竹,却也敌不过头顶烈日,粮尽援绝的困境。连续夺回两座城池后,这支队伍也渐渐力不从心,即使连连大捷也阻挡不了日益低落的士气,中暑的士兵东踅西倒,天天宛如行走于火山汤海,与此同时还要忍饥受饿,可谓艰辛备尝。此时南方之境已然暮云四合,凄艳的夕照染红了天边的晚霞。远方的云彩宛如无数道平行的血痕,一行接着一行缓缓消失在天地的交汇处。深沉的黑夜即将淹没苍凉的大漠,乌鹊在凄清的暮色中发出喑哑的嘶叫,一阵大风卷起满地的泥土与砂砾,血腥气弥漫在空中,伴随着灼热的气流四处乱窜。战火随着苏涵的长鞭燎原而过,古朴宁静的南方城邦如今只剩下倾圮的城墙,倒塌的楼阁,以及将熄未熄的火光,干燥的沙地被鲜血浸润,尸体遍布狼藉,有人,有马,还有弓箭,断矛,以及染血折戟当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后,莽莽黄沙地上,出现了一支骑兵队伍。它从远处的山包后陆陆续续地绕了出来,约莫二十骑左右,在平地上一字排开,形成一条长长的散兵线,缓缓向前移动。队伍中央的军官骑在一匹高大的栗色战马上,当他抬起右手时,整条散兵线便停止了前进,骑兵们井然有序地开始向中心围拢,最后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半圆。这支队伍很安静,除了马匹偶尔打几声响鼻,几乎悄声无息。从此处举目远望,入目一片凄凉。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皆遭屠戮,许多人死状极惨,肚子被剖开,血淋淋的肠子垂在外边,不少死去的妇女,身上刀痕遍布,还有血淋淋的残肢,这儿一段,那儿一截 。宁襄王的军队素来不以章法取胜,而以凶暴闻名,为了激发将士的斗志,苏涵允诺全军,只消攻下一座城,便可纵兵大掠三日。夜风渐冷,围拢成圈的骑兵没有移动,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未过多时,远处一匹流星报马飞奔而至,马上的小将一跃而下,低声禀报数语,骑兵队复又前行。三里外是一处破旧的村落,村里死人遍地,在夜色里阴气森森。黑盔黑甲的军官一马当先,他借着月光看见村口有一具没了脑袋的死尸横在鸡院篱笆下,一滩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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