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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他一年来苦苦寻觅的女子。曾经她是那样鲜活和美好。而如今,她任由御医在她右臂上插满了针,心如死灰地沉默着。她有一双漂亮又明亮的眼睛,马骢是个词穷的人,只记得幼时两人见面时,她总会眯起眼睛轻快地叫他“骢哥哥”,只记得那时她的双眸如同天空繁星,总是闪烁着清澈的光芒。此刻,这双通透的眼睛,却死死地闭着。长睫微微颤动,似乎在思索什么事情,又似乎只是在休息。反正就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哪里知道,李慕儿不是不想看他,完完全全是不敢看他。一想到自己不告而别,最后沦落到这种地步,李慕儿就恨死了自己,恼死了自己。这几个月来,她不止一次地回想过,而这些回想汇集成两个字,就是假如。假如当初她遵从了旨意,嫁马骢为妻,她的手臂是不是就不会残废假如马骢一家愿意接受她,银耳是不是也不会出事一切是不是都会好好的李慕儿冷笑了一声。自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变得这样自私。马骢凭什么为她承担这一切御医收完针起身,她才张开眼睛,抬首道谢。而这一抬首,便瞥见了马骢满脸心疼的神色。“凌老先生慢走。”他送御医至门外,转身凝着她问,“慕儿,你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从前可是什么事都会告诉骢哥哥的。”李慕儿躲避着他的眼神,转身折回床边,显然是送客的意思。马骢心急,“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十个月,整整十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在找你”十个月。整整十个月。李慕儿心口又有些痛。“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不怪你,我也不会强迫你。可你现在已经弄成这个样子了,为何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李慕儿没有回应。马骢亦默了半晌,最后重重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我先帮你疗伤,等你想通了再告诉我吧。”“不用了,”李慕儿坐在床尾,头也不抬,“你走吧。”好好坏坏就这样了,何苦再浪费他的功力。马骢刚跨出的脚步木木停下,看着她一脸排斥的表情,想到她伤了牟斌和锦衣卫的兄弟,不禁懊恼,“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话一摔下,转身便出了门。、第一五二章 青岩入宫边往乾清宫走着,马骢心里边升起了无限的后悔。也许是这么多日子以来的紧张情绪终于爆发,也许是怪她在外面遇了难处也没有想过找他,也许只是懊恼她的手不能动弹而自己帮不了她。总之他凶她了。居然凶她了。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殿门口,还未跨进门槛,马骢便觉得里头气氛不对。朱祐樘站在桌案前,双手支在案上,背影看起来有些不稳。一旁何文鼎正蹲在地上颤着手收拾打碎的茶盏。“微臣参见皇上。”马骢步到钱福身边行礼,侧头便发现钱福也是一脸的惊愕。这是什么情况马骢强装镇定,“皇上,凌老先生今日已为她施完针,似乎还未见什么效果”“马骢,”朱祐樘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她为何会冲破内力”马骢愣了愣,“臣也不清楚。如果气血受了强烈冲击,比如被人打伤,或是受了什么刺激,都有可能”“比如生产呢”马骢再次被打断,心里愈发吃惊,“生生产生产要耗费巨大心力,也许,也许会的臣封她内力时,没有考虑过这些”朱祐樘再不言语,转身大步冲向殿外。却被钱福叫住,“皇上,您现在前去逼问莹中,恐怕她也是什么都不肯说的。此事蹊跷的很,银耳失踪了,孩子又在哪里这些想必就是莹中的心结,如若贸然问起,微臣怕她再受刺激。”朱祐樘回头望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一丝茫然。钱福继续道:“皇上,恕微臣斗胆提议,不如宣青岩进宫陪伴。莹中一向喜爱敬重青岩,况且臣以为,此时她也需要有个闺中密友从旁引导。”“可是朕的孩子流落在外,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怎么办”朱祐樘的声音很小,可马骢却听得一个激灵。生产孩子她和皇上的孩子“皇兄,”一直沉默的兴王此时也上前一步附和,“钱大人所言甚是,臣弟觉得,既然莹中姐姐没有要急着回去找孩子的意思,那孩子或许在她很放心的人手中。”也或许兴王不敢转述嬷嬷那句“不许在她面前提起孩子”,这句话无疑让他内心有一股很不祥的预感。朱祐樘思忖了半晌,在脑海中权衡了所有利弊,终于点头应是,派钱福去接何青岩入宫。钱福与何青岩同乘一辆马车,往紫禁城的方向行着。光影打在马车窗户纸上,细碎婆娑,一路上气氛恰到好处,两人却相顾无言。自从李慕儿失踪后,他们二人信中交谈最多的,便是她的下落。此刻人终于找着了,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尤其是何青岩,一想到兴王娶亲那晚,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钱福看在眼里,知她内疚,宽慰道:“青岩,莹中她不会怪你的。她那晚心狠手辣,任谁看了都不会相信是我家那个善良忍让的妹子,你不必介怀。”听得何青岩反而眼角湿润了起来。钱福忙道:“青岩,莹中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若是这个样子去见她,更要惹她伤心了。”何青岩深深吁出一口气,“我是真的心疼她。我不能想象,她独自在外,怀着身孕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她一定很无助,可我们却都不在她身边。现在她还弄坏了一只手,使不了双剑,跳不了舞,她心里的苦,我都明白。”“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她的手臂一定能医好的。”钱福说完眼神黯了黯,突然想起一桩事情,“青岩,那凌云凌老先生,精通针灸疗法,擅治疑难杂症,为何莹中曾求皇上派他为你看病”何青岩怔住。“青岩”直到钱福开口提醒,她才遮遮掩掩地回答:“哦,没什么大病。你知道,我也懂些医术,凌老先生是大家,我自然借故向他讨教一番。”钱福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马车也恰时在宫门口停了下来。这是何青岩第一次进宫,寻常民间女子进宫,多少都会不受控制地左顾右盼。这紫禁城对在其间者是牢笼,对遥遥望着的女子,却是梦想之处。可何青岩目不斜视,丝毫不为这宫中壮丽所动。钱福对她这淡然的性格,半是欢喜,半是无奈。何青岩却突然停步,极不淡定地说道:“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人”“谁”钱福疑惑。“皇后。”何青岩瞪大了双眼,“如果说莹中离宫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那皇后她知不知道”钱福低头思索了片刻,恍悟道:“你的意思是,皇后早就知道她怀上龙子是了,这样的话,离宫前皇后对她百般刁难,也就说得通了。”“是呀,皇后千方百计要害她,虽然最后她是自己逃出宫的,却恰恰遂了皇后的意。”何青岩似乎刻意将声音压得极轻,“可是如今莹中回来了,若是她将孩子也带回宫,那皇后能不能容下她们”“这”钱福蹙眉,“皇上总会想办法权衡吧”男人的想法果然和女人的不同,何青岩摇了摇头,“皇上若能权衡,莹中不至于此。所以,我倒希望孩子永远不要进宫,甚至,莹中也不该再被关回这宫里。”眺望着不远处高耸的乾清宫殿,她又叹息道:“你看这宫墙深深壁影朱红,哪里有一丝人情味”两人走进雍肃殿时,刚好看到一个宫女提着食篮出来,而朱祐樘只身站在院中,紧张问道:“怎么出来了不是叫你伺候女学士用膳吗”那宫女被他吓得跪在地上,“万岁爷,是女学士叫奴婢出来的,她说不需要奴婢伺候。”何青岩忙上前作礼,为她解围,“皇上,让民女和钱大人进去试试吧。”朱祐樘如逢救星,点头答应。推门的时候,何青岩余光瞥见他眼中的雀跃,堂堂天子,此刻低声下气只为哄她开心,何青岩心中不免感慨。早知今日如此放不下,当初又何必苦苦将她推开呢。现如今两败俱伤,真不知是谁的错。、第一五三章 银耳不在李慕儿正在用膳。听到开门声,她抬了抬头。见是何青岩与钱福,她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样,忙低下头继续吃。她左手握着双箸,随意地扒拉着碗中饭食。偶尔有一两颗饭粒落在桌上,还会用筷尖夹回碗里。明明她用左手也已经很熟练,可何青岩的心头还是泛起一股酸意。她看起来有些紧张,差点噎到。于是放下筷子想拿勺去舀口汤喝。那双筷子却不听话,其中一只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钱福几步走到她身侧,蹲下身帮忙拾起来,递还给她道:“莹中,兄长和你青岩姐可也还没吃饭呢。”故作轻松的口气。李慕儿侧头看他,却看见了他满眼的心疼。对她而言,却是同情,是讽刺。心底莫名的躁动又油然而生,她回头垂下眼眸,低低地说:“不用了,勺子对我而言更顺手。”紧接着舀了汤泼在饭上,一勺一勺地往嘴里塞。钱福起身,尴尬地立在原地。何青岩望着她倔强的小脸蛋,觉得她此刻就像一只刺猬,把身心全都缩了起来,用浑身的尖刺冲着外头。勉强压下泪意,她挪到钱福身边接过那只筷子,拍拍他肩膀道:“吃饭吧。”钱福愣了下,展颜笑道:“好”桌上却没有多余的碗筷。何青岩轻咳了声,指着正要落座的钱福道:“等会儿,先去叫外边那位,给我们添置几副碗筷。”钱福震惊,“啊”“唔”何青岩眼睛扫了一圈桌上,“再让他去加几个菜。”李慕儿怎会不知朱祐樘就在院子里,看着钱福下巴都要掉下来,讪讪地往门口走去,她突然不再烦躁,甚至几不可见地歪了歪嘴角。何青岩便在这时摘下了面纱。还是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李慕儿瞥了一眼。又忍不住再瞥了一眼。何青岩笑,“你老看姐姐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李慕儿想了想,是见过,不过统共不会超过两面。“咦”何青岩起身,走向了琴案,“你房里怎么会有一把琴”李慕儿眼神转到琴上,便不由自主地黯了下去。何青岩了然,“是皇上的”笑了笑,“他经常给你弹吗”李慕儿看着她提腕拨弦,觉得愈发亲切,轻轻答道:“不经常。”何青岩得到她的回应,心里已是高兴的不行,轻轻唤她:“莹中,你过来。”李慕儿没有犹豫,缓步挪了过去,走到她左手边站定,甚至还随意地挑了下琴弦。“莹中,你喜欢听姐姐弹琴吗”李慕儿点点头。“你喜欢听皇上弹琴吗”李慕儿点点头。“那你还喜欢皇上吗”李慕儿点点头。点完又抬了抬眼,弱弱地摇了摇头。“怎么会不喜欢呢喜欢一个人,无论相隔多远,无论多久未见,只要他再一次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会发现,”何青岩顿了顿,“你还是喜欢他喜欢得要死。”李慕儿低下了头。“莹中,我喜欢你兄长喜欢得要死。我和你兄长,也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你理理我们,好不好”李慕儿半晌没有回音,看似发着愣,眼底却泛起了水花。终于,她仿佛鼓起了巨大的勇气,道:“我”门突然被推开,钱福端着一个托盘跨进门来,在看到何青岩面容的时候手一松。手上托盘跌落,发出了好大的声响。李慕儿皱了皱眉,赶紧抬起左手,用袖摆猛地遮住了何青岩的脸。她还知道为别人考虑,何青岩感动极了,却还是轻轻推开了她,道:“莹中,我躲了这么久,躲累了,我,不想再躲了。”李慕儿望着她绝美的容颜,听着她温柔的话语,又转头看了眼震惊失色的钱福,突然觉得心安。至少,这些人都重新走到了她身边。何青岩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趁势握住她手道:“莹中,回来就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没关系,我们陪你一起面对。”李慕儿眼泪止不住地溢了出来。钱福也已奔到了她身边。他没有再多看何青岩,而是虚虚地拢了李慕儿入怀,轻拍着她的头安慰,“妹子,乖,回来就好。我们都在,所有人都在。”“不,”李慕儿啜泣着,语气却平淡,“银耳不在。兄长,我把银耳弄丢了。我把那么好,那么好的银耳弄丢了”朱祐樘刚才被钱福的动静惊到,此刻也来到了房内,默默地注视着她。等听完她说银耳的下落,他还是一言不发,转身出了门。朱祐樘唤人宣了牟斌和马骢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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