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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8(1 / 1)

生,谢迁对此反倒十分满意,捋了捋胡须微笑颌首,末了还给了个地址,道:“女学士若是真想查个是非对错,可去此地找著此文集的毛澄。”说完他还举了举手中的其中一本书册,不屑地看了眼刘吉。这个小插曲似乎很快被人遗忘,众人忙着启程回去。朱祐樘出门准备上驾前,招过看起来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什么的李慕儿,轻声道:“先回宫换衣服,一会儿朕陪你去。”李慕儿这才笑开了怀,使劲点了点头。、第六十三章:润物无声换上百姓服装的两人,很快来到了毛家。毛家很小,只房片瓦,可室内堆满了书卷,一看便知主人有多好学。李慕儿和朱祐樘之所以顺利进入了他家,是因为朱祐樘自称吏部官员,仰慕毛澄才华,特来拜访。李慕儿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心里直想发笑。毛澄看起来斯斯文文,眉宇间却透着股傲然正气,李慕儿也不知是不是读了他的作品,对他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竟觉得他有几分像兄长,想必日后大有前途。毛澄见李慕儿微笑凝视,有些赧然道:“小地寒碜,让大人见笑了。毛澄并非京城人士,从家乡举家迁徙来此,也是无可奈何。”李慕儿摇摇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毛澄了然而笑。李慕儿想到正事,忙问道:“你可认识一个人,名叫孙少如”“少如”毛澄疑惑,“少如他是我的同窗至交,且我们当年就住在一个屋檐下。如今离开书院已久,我这甫来京城,倒也未去寻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怪不得了。李慕儿又问:“你是否著有一本三江文集”“两位是如何得知的”毛澄说着去翻出了那本书,“我这书集未得刻印,却是自己个儿抄录而成的。遇着人欣赏,便赠上一本,也是寥寥心意。”李慕儿翻看了几页,又递给朱祐樘看,随后哼了一声,道:“毛先生,你说的这位至交,可是拿着你的文集到处卖弄,等着谋个好出路呢”“什么”毛澄听闻此言满脸震惊,“怎么会这样”他想了想,又转头去挖出一堆手稿,解释道:“在下虽算不得才高八斗,可这本书,也是一笔一字细细斟酌,千辛万苦之作啊”李慕儿看着快铺满桌的手稿,心中百感交集。才真正体会到朱祐樘所说的,古人著书立说不容易,我辈应当珍惜。这挖空心思所得的成果,如今轻而易举就被好友易名套用,当真伤人伤心。朱祐樘注意到李慕儿脸色异样,也轻叹了口气,微微侧身问毛澄道:“毛先生学识出众,怎不去参加我朝的科举考试”毛澄望了眼这个进门之后都未曾开口的男子,他自称只是吏部小官,可毛澄却觉得,他那淡泊飘逸的气质,不怒自威的神态,让人有些不自觉地敬仰,又不觉得压迫。他诚实答道:“是准备参加的,谁料上回的庚戌科举,在下不幸在赴京途中染了重病,遗憾错过。所以,才想到谪居于此,他日再逢科举,省的奔波劳累。”“嗯,如此甚好,那我们便等着毛先生三年之后的好消息了。”朱祐樘的鼓励实心实意,算是对他的信任与肯定,毛澄自然百般谢过。李慕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朱祐樘拉回,李慕儿会意,再次激励道:“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今日也是因为仰慕毛先生才华,前来一观。十年寒窗,贵在坚持,毛先生励志冰檗,足以廉顽立懦。”“多谢大人夸奖。不知大人,怎么称呼”李慕儿身着普通女装,毛澄早已疑惑,女子不得入朝为官,她何以与吏部官员一同前来查探。李慕儿知他并无恶意,拱手笑答:“在下,宫中女学士。”回转马车,李慕儿心中尚有三分不甘,盯着朱祐樘道:“此事看起来分明,可真要处理起来,倒也不能拿那孙少如如何。”朱祐樘点点头,“剽窃一事,古往今来都不胜枚举,可谓代代有之,花样也是层出不穷。”李慕儿冷哼,“礼曲礼中就有讲过,毋剿说,毋雷同,这取人之说以为己说者,当真可恶。”“你懂得还挺多,”朱祐樘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宽慰道,“好了,你已经帮到毛澄了。”“我哪里帮了他”“你从一开始便坚信他才是正主,便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了。”“可那孙少如,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惩戒。”“不,你想想,刘吉因为他,被你贬低,被同僚嘲讽,可谓受了一肚子气,待回去了,怎么可能还会重用此人怕是不将他打压一番,也要派人轰出门去了。”李慕儿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禁笑开,“也是,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朱祐樘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笑道:“小时候怀恩跟我讲过永乐年间的一个人物,他叫晏璧,曾任任山东按查司佥事,以精通作诗而名于一时。有一回他从好友手中得到一本元人吴澄所著的三礼考注,便起了歹心,想掩为己有,冒称为自己所著。于是呢,他就用粉涂了旧字重新书之,将书中原称澄曰,都改作先君曰,有称澄按,都改作愚谓。”李慕儿听了不禁大笑,“先君那他不是将吴澄认作自己亲爹了”“嗯,”朱祐樘继续款款道来,“这位晏璧先生为了窃取前任著作,可不就是妄认了回亲爹嘛。然而机关算尽,还是未能如愿。大学士杨士奇钞传此书时,发现其掩盖之迹隐然可见,便将其改正了。”李慕儿欣慰点头,笑道:“不知晏璧在九泉下见到这个所谓的先君时,该何以自容。”“朕不知道晏璧该如何愧疚,可朕知道,杨学士九泉下见了吴澄,必能受到厚待。你也一样,女学士,毛澄现在最缺的便是赏识,你已经给了他最好的帮助。”朱祐樘也笑起来,马车缓缓行驶中,烈日的光影从车窗上的糊纸中偷偷潜入,打在他的脸上斑驳溢动,李慕儿被晃得有些走神。他总是这样,润物细无声地灌输她做人的道理,慈悲也好,宽仁也好,李慕儿从他身上学到了太多太多。李慕儿就像突然开了窍,凝视着他,坚定道:“阿错,我知道,近来你我陷入一个怪圈,彼此都很尴尬。我也曾怀疑过,现在这个样子,留在宫里到底有何意义。今日谢先生和毛澄却让我明白了,没错,当初我是阴差阳错做上了女学士,可如今,我很喜欢这个职位,喜欢这个称谓。虽不能助力朝堂,但希望一字一句,皆能奉上一份心力。”而后她拱手低头,正色而语,“承蒙皇上不弃,臣今后必当倍加珍惜,以我学识,表率宫人。”时光仿佛回到她殿试守宫论的那一天,“掖庭沈氏琼莲,得朕亲试,才华横溢,擢为女学士,赐居雍肃殿,给事御前。”朱祐樘欣慰一笑,以君臣之礼,扶手搀她。、第六十四章:彼此彼此李慕儿在乾清宫看到马骢的时候,以为他来汇报什么公事,挤眉弄眼地与他打招呼。不料他行完礼竟自然地退到了一边。李慕儿诧异,看看朱祐樘,他也不问话,顾自看着一本题帖。再看看马骢,当真没有一丝要奏事的样子。这才猛地发现,他今日穿的这身衣服,冠红缨,铁盔帽,披铁甲,不是和乾清宫门外值守的侍卫一样吗一番细细思量,李慕儿再忍不住,扯扯朱祐樘衣角问道:“为什么降骢哥哥的职”朱祐樘头也没抬,轻语:“没有啊。”李慕儿眉间轻皱,“怎么没有他好好一个从三品的锦衣卫同知,被贬来做个大汉将军了”所谓“大汉将军”,听来威风八面,实际上只不过是区区一个殿廷卫士,锦衣卫属下低得不能再低的官职,与马骢原本的同知职位,当然不能同日而语。朱祐樘听她不爽快的语气,才真叫有些不爽,放下帖子冲底下问道:“马骢,你当真心甘情愿放弃大好前程,屈就一个小小的殿廷侍卫”马骢嘴角一挑,却是看向李慕儿,拱手答道:“臣自己上奏所请,自是无怨无悔,谢陛下成全。”李慕儿眼角突突地跳了跳,真没想到,她傻,还有人比她更傻。可是她怎么狠得下心,看着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呵她护她,对她言听计从的人,陪着她一起犯傻呢“你怎么想的”她低沉了声音在朱祐樘耳边说道,“他愿意,你可以不允啊你知道,我定是不会高兴的”朱祐樘却闭了闭眼,略有些无助地低语:“我只是觉得,也许他能做些,我不敢做,不能做的事。也许,他能帮我护着你些。”李慕儿被哽住。原来,马骢这个御前护卫,不是护天子安危,而是为了她这女学士不受人迫害。而马骢,不知舍弃了多少权势地位,又如何违逆了马文升他们两个的良苦用心,怎能不教她湿了眼眶。她是修了几辈子的福,造了多少七级浮屠,才换得此生如此幸运再深深看了一眼马骢。他穿着这身铁甲红缨的衣裳,也是一样的英武不凡。马骢的突然出现,果然让李慕儿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德延将东西递给李慕儿时总是故意趁她还没触上就松手,每每都被马骢倏地接住。皇后要差使她,也总被他生生替了。他不笑的时候一脸的冷酷无情,再加上与朱祐樘一唱一和,李慕儿总算过上了几天清静日子。当然,坏处也是有的。这一日皇后邀朱祐樘去西内冰嬉。太液池玉河桥下,水面冰冻,此时以木作床,下镶钢条,遣人在前引绳,名曰拖床。皇后与朱祐樘共坐拖床之上,行冰如飞,而李慕儿和马骢并肩在岸边望着,只听到皇后银铃般燕尔笑声。马骢突然斜眉盯住她,问道:“你还说你过得好,这叫过得好”李慕儿侧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苦笑轻答:“骢哥哥,我们彼此彼此。”马骢冷哼,拗口说道:“皇上可没像皇后打击你那般打击我。”李慕儿失笑,真是个缺心眼,果然是彼此彼此。朱祐樘只坐了一轮,便觉冰上寒凉,身子不适。可皇后非要再玩,朱祐樘咳了咳,回到了岸上。李慕儿见他回转,投以轻松一笑,晃着脑袋吟道:“琉璃新结御河水,一片光明镜面菱。西苑雪晴来往便,胡床稳坐快云腾。”朱祐樘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女学士虽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可这文才,谁要是敢质疑,朕倒是要罚他们的。”身后有几个宫人扑通跪倒在地。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皇后看着岸上温馨场面,却失了游嘻的兴致,猛地站起身来,似突然间想到什么,冲岸边朱祐樘喊道:“皇上,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儿冰嬉那时你才刚登基不久,我在这儿为你跳过舞”说罢,她莲步轻移,翩翩起舞。李慕儿倒也乐得欣赏。眼前美人舞姿,袅娜腰肢温且柔,身躯辗转缠而绵。天公作美,空中仿佛天女散花,无穷无尽的雪突然从天穹深处飘落,与冰上婀娜的裙角衣摆相汇相融,煞是好看。眼角余光瞄瞄朱祐樘,只见他亦望着冰上,似沉浸在回忆之中,又似带着三分愧疚与惋惜,眼波浮动间,仿佛经历了一番挣扎。遏云歌响清,回雪舞腰轻。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呵。”李慕儿想到这首诗,自嘲一笑。朱祐樘回神,愧疚望她一眼。李慕儿更是想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你不用这样看我。我都明白。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朱祐樘嘴唇蠕动,皇后却已一曲舞罢,站在雪中,伸手唤他:“皇上,对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李慕儿尽力保持笑容。朱祐樘摇头叹了口气,还是迈步踏上冰湖,亲自去接皇后。马骢眉眼纠结在一起,看着李慕儿低下头抿紧唇的样子,真恨不得拉着她立刻拔腿离去。自古男子三妻四妾份属寻常,他们马府也有好几任姨太太,何况帝王马骢知道,若李慕儿他日为妃,这样的场面不知还要经历多少,宫里头的女人个个厉害,也不知她是否能够招架得住。可眼下能做的,也只有拍拍她肩膀给她些许力量吧。他贴近她几步,正欲安慰“她跳的可没你好”时,便听到她继续喃喃自语着:“若是能早些遇见,该有多好”马骢再没忍住,拽了她一把道:“女学士,皇上吩咐的差事还没做完,我们还是回乾清宫去吧,省得又惹人怪罪。”说罢大步而去,李慕儿也顺势跟了上去。刚走过乾明门,马骢就猛地掰过她肩膀,低沉着声音道:“慕儿,够了,真的够了这破差事有什么好当的你去收拾东西,我现在就带你走”李慕儿叹了口气,就知道马骢迟早会看不下去,可没想到他爆发得这么快。“好啊,骢哥哥,我马上就跟你走。”马骢定住,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李慕儿勾起唇角,声音越来越低:“连你自己也不相信对不对我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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