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吓得又跪了下去:“实不相瞒,这事却是我病急乱投医,鬼迷心窍。是这魔兽告诉我他要脱困需要天下至刚之剑来完全破除此处什么结界。我听闻华大夫前段时间得了一柄上好的古剑,且无论去哪儿必将此剑随身携带,好些好剑成痴的人求而不得便起了祸心,打了些歪门邪道的主意还听说那些前去捣乱的魑魅魍魉什么的,因为受剑气所迫,都不敢有所动作。所以我想不妨一试。”华凌奇道:“前段时间确实有很多人上门要求借剑一观什么的。只是没想到,江湖还是个八卦江湖,消息传播速度可堪比现在发射卫星的速度了。”姜彧黑着脸插言道:“不会又是那个姓楚的干得好事吧。”他跟着华凌回来后,言行举止一直也还算是低调,华凌更是不会四处张扬炫耀宝剑。细细想来,除了那个罪魁祸首还会有谁华凌摊了摊手:“却有可能。我们毕竟是同去剑冢,兴许他是嫉妒你跟了我没跟他呢”姜彧:“”为什么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华凌再度扶起贺氏:“这事儿我不怪你。不过村民的债,理当是要还的。”贺氏低声道:“我知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逃避。那我就先回去了。”华凌点一点头:“好,万事小心。”贺氏走后,华凌悠然踱到蜚的跟前:“大牛,现在轮到你了。”蜚青筋鼓起,嘴里直踹粗气:“我说了本尊呃,不是牛”前半句尚有几分霸气,途中大脸被姜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踢了一脚,让他想起眼下处境,气势顿弱五分。华凌走到就算趴着也至少五米高的蜚身前,冲姜彧招了招手:“走,咱骑这大牛去遛遛。”蜚:“”姜彧纹丝不动:“你这是在唤谁呢”那招手的动作,简直就像就像在召唤宠物似的华凌:“”华凌换了个请的手势:“姜大侠,姜大神,能否赏脸陪小女子遛下牛呢”姜彧从蜚背上跳下来:“这还差不多。”华凌:“”姜彧在华凌腰间一揽,纵身一跃就回到了蜚的背上。华凌默默转过头幼稚。须时以教啊须时以教。被无视了很久的蜚:“去哪儿。”如果可能,真不想自己来说这种话。华凌红唇轻启,只说了两字:“魔源。”蜚浑身僵硬:“魔源,是什么”华凌斜睨他,毫不掩饰地展现自己的鄙视:“装什么装。不就是让你回趟娘胎。”蜚果然一激就上当:“胡言乱语什么娘胎本尊乃堂堂魔界西方镇山之兽,若不是当年轩辕老贼耍阴招,我能被困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这么久”华凌笑了笑:“所以你承认你是因为此地魔源突现,靠着魔气才醒过来的咯而且还想彻底破了封印出去”蜚:“”蜚有气无力道:“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华凌道:“你。”蜚:华凌:“管、不、着。”蜚:“”为什么他觉得,这两个人性格恶劣的各有特色呢姜彧让华凌坐在他身前,一手抓住凶兽头上的鬃毛,一手在蜚的背靠近屁股的位置轻拍了一下:“驾”蜚:“”、第陆札两人一兽默默在蜚皮厚肉糙的宽阔后背上度过了一段短暂而安静的时光。姜彧忽道:“你的见识远超我的想象。不论是对上古时代事物的了解,还是有关魔气、封印的事情。”华凌噗嗤一笑:“你憋了多久早就想问了吧”姜彧:“”华凌正色道:“先解决这里的事。回去之后事无巨细都告诉你,可好”见她难得态度诚恳,姜彧决定勉为其难地展示一下绅士风度:“依你。先处理这边的事。”骑牛直下十八层,一入深坑不复还。魔源原来是深埋在这山中央地带的正下方。虽然离魔源还尚且有些远,但已经能隐约看见下面的情况了。从上往下看,隐约能看见一个法阵,而那魔源就在法阵中央。看上去像湖面又像是镜面,泛着莹蓝色的忽明忽暗的光,感觉上倒是很有黑洞气质,但凡走近,就会被吸进去似的那阵法周围还能看见一层淡淡的稍微有些龟裂的结界,想来但凡这结界没有完全破碎,魔兽就不能完全从此地挣脱出去。华凌伸手戳了戳忽然出现并包裹在身体四周的一层薄金色的结界。她稍稍侧了侧脖子,抬头看姜彧:“用自身元神作成结界,是种很危险的自杀行为。”姜彧脸上闪过一丝不被领情的恼怒:“你道术修为再精深也不过是个人类,下边魔气胜于地表千倍,肉体凡胎如何能够承受。”华凌感叹道:“哇这难道就叫舍身护主我对你有所改观了。虽然脾气臭了点,到底还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剑灵。”姜彧:“蹬鼻子上脸,不过暂时借你一用罢了。”华凌:“是,是,多谢您的心胸宽广,善良大方。”姜彧:“哼。”距离魔源大约还有近百米时,下面突然刮起一阵强风,直吹得人睁不开眼。华凌用手挡了挡:“啧,看来我们还真不受欢迎。”姜彧:“”华凌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姜彧:“没事。”华凌转头看他,姜彧一脸漠然。华凌问道:“真没事”姜彧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啰嗦。”蜚:“”毫无预兆地,那凶兽突然加了速,直向魔源俯冲而去。华凌厉声道:“你做甚么别忘了你的命还握在我们手中。”蜚仍旧是一语未发,直接冲向了魔源中心“嗙”“姜彧”那一声巨响,不是魔兽撞上了结界,或者魔源,而是姜彧直通通从魔兽背上摔倒了法阵中。华凌顾不得其他,翻身从魔兽背上跳下,奔到姜彧身边:“姜彧”姜彧:“唔。”头痛,剧烈的头痛,伴随着晕眩。这种痛和眩晕从靠近魔源时开始,离魔源越近,疼痛也随之极速加剧。华凌伸手,轻轻摇了摇他。姜彧似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快走。”忽然,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成一缕轻烟,回到了他一直背在身后的古剑从渊之中。原是他陷入昏迷之后,神识会自动回到剑中休眠。通体黝黑的重剑哐啷一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华凌:“”一个阴影,突然出现在华凌头顶。华凌看都没看,反手伸指轻轻一弹“嗷”魔兽痛的狂啸,被那道劲气冲得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滚最后重重撞在岩壁上。魔兽头破血流,前肢力撑着地面艰难地慢慢爬起:“你”不过一瞬,华凌已经出现在它身前,手指轻轻点上它的额间:“孽畜,果然是凶性难改。”魔兽莫名其妙,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又被弹飞数丈连续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撞上了周围的岩壁才停下,这次确实连爬也爬不起来了。蜚甚至都没看清华凌是怎么出手的它只清楚一件事,眼前看到的华凌,和之前那个华凌,简直判若两人。它被华凌的气势压得完全抬不起头,只能匍匐在地上:“女,女侠饶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华凌居高临下,漠然看着它:“你自己选,死,还是活”魔兽战战兢兢答道:“自然是要活。”华凌看了它一会儿,突然伸手,在它额上画了一道符。金光一闪,那符咒眨眼间融进魔兽的头。蜚:“这,这是什么”华凌收回手:“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过你再若妄动杀念,哪怕一丝一毫就会魂飞魄散。你以后就跟着我,做我的使役,可慢慢磨去你身上的凶性。总比坐等被神界赶尽杀绝好,你说呢”蜚还是不敢抬头,趴在地上乖乖地:“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上天入地,唯主人之命是从。”华凌左手轻轻一挥,一本古籍出现在她手中:“你暂且待在这里。待回去洗清你身上疫气,再放你出来。”蜚:“这是”只见那古籍封面写着三界异闻录几个字,却不知华凌是何用意。华凌笑了一笑:“进去就知道了。放心,里面空间足够你肆意蹦跶了。”也不等蜚答话,华凌唇角微掀吐出一句咒诀,书页自行翻开,蜚瞬间被吸了进去。一覆手,那书又消隐无踪了。华凌走回法阵,在古剑从渊前蹲了下来。她手指轻轻抚上从渊,专注地凝视着剑身,眸光数转。过得片刻,像是下定什么决心,她将剑移到了魔源中心,而后自己退到了法阵之外。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指如剑,轻轻在右腕上一划。鲜红的血滴滴答答自伤口落在法阵上,瞬间,法阵像是活过来一般,开始源源不断地吸收血液,而后金红色的光沿着符咒印记爬满整个法阵华凌一手掐诀,口中轻轻念诵着咒诀刹那间,地面光华乍现,而魔源被从法阵中剥离出来,慢慢浮到空中而后,一丝一丝地涌了进阵眼中心的从渊之中直到整个魔源完全融入剑中,法阵发出的异芒才消失。收了势,华凌明显是有些精疲力竭地样子,脸色惨白,额上全是冷汗,还虚弱地退后了一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了她的肩。“你太急了,怎么不等我来。有我在旁协助,你也不至于这么辛苦。”男人身着玄色云纹广袖袍,墨色长发披散开来,顺如绸缎,一双墨瞳微含笑意,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华凌拂开他的手,笑了笑:“还敢说。殿下不是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吧早给你传信了,怎不见回复”男人摇了摇头:“我那边,确实是有些事走不开。你知道的,我也是分身乏术。”华凌强忍不适走到法阵当中,慢慢将从渊拾起,小心翼翼地裹好,背在背上。男人跟了过来,低头看她动作:“解封可还顺利”华凌点一点头:“还好,无甚阻碍。你来的正好,这边还有一事需要你处理。”华凌抬头往上看了看,这“天井”已经深得看不见出口了。“来来,送我一程。能省不少力气呢。”男人斜睨她一眼:“你是真的太久没活动了吧这就力竭了”华凌皮笑肉不笑:“下次换你试试。”男人倒没继续调侃,径直走上前扶住华凌。他悄悄地朝华凌手腕脉门处探了一探,皱眉道:“你”华凌飞快地抽回手:“闲话少说。”男人摇了摇头,皱眉道:“你未曾同我说过解封如此凶险。”华凌似是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疲懒地挥了挥手:“走吧。”男人:“去哪儿”华凌:“村口南坡往上数第一家。”男人:“你不知道现实流行坐标这个说法还用这么古老的指路方式。不与时俱进,可是会被淘汰的哟,亲”华凌又笑了那么一笑:“提醒的好。我怎么忘了,楚江殿下好像素来都很路”路痴的痴自还未脱口,两人已经到了贺氏家门口。楚江一甩袖,径自走了进去。贺氏见华凌归来,身边还跟着一名气场只强不弱的男人,当下不敢多言,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华大夫。”华凌微微点一点头,直言问道:“你说话可算数”贺氏知她意思,点头道:“决不食言。”华凌一指男人:“那你随他走吧。你先生我定会救治,你放心。”贺氏:“这”且不论贺氏莫名其妙,华凌身旁的男人似乎也对这安排略显不满:“什么乱七八糟,尽往我这里扔。”华凌莫测一笑:“你自己的烂摊子你不收难道别人替你收”、第柒札且不论贺氏莫名其妙,华凌身旁的男人似乎也对这安排略显不满:“什么乱七八糟,尽往我这里扔。”华凌莫测一笑:“你自己的烂摊子你不收难道别人替你收”楚江莫名其妙,看了贺氏一眼,然后又多看了贺氏第二眼。“原来如此。”楚江似是有些无语,“这又不归我管,人是秦广那边弄丢的。”华凌挑了挑眉:“最近正闲,我想约小初喝茶,顺便说说”“停”楚江举双手作投降状,“我叫人来将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