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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7(1 / 1)

会有冲突,见他两人对彼此的初次印象都还不错,暗地里松了口气。不过陈守逸久未远行,终究不比姚潜等人,连日奔波之后略显疲态。韦裕察颜观色,稍微寒暄几句就着人带他去馆舍休息。送走陈守逸,韦裕才有机会和姚潜叙谈。虽然姚潜在京时,和西川的书信从未中断,但出兵之事千头万绪,就算频繁传书,仍有隔靴搔痒之感。且姚潜离京之前已和朝廷议定出兵之期,深感时间紧迫,因此婉拒了韦裕稍作休息的提议,要求立刻开始奏事。韦裕稍作考虑,将他请入了私室。因是单独对谈,许多讲究都可免去。这无疑是韦裕体贴之处。姚潜坐下后略进了些食、水,便把都中见闻以及争取朝廷支持的经过向韦裕一一道来。韦裕听完,颇为感慨:“虽然早知你此行必定不易,但没想到还要你以身犯险,和戎人对抗。若是球赛之时有个不测,西川岂不是要折损一员大将”姚潜笑道:“幸而不辱使命,说动朝廷收复维州,否则当真无颜来见西川诸位同僚。”韦裕一笑,却又关心起另一件事:“和你同来的这位陈监军”姚潜立刻道:“此事是某自作主张,请求太后临时换人。使君若是觉得不妥,某甘愿领罚。”韦裕抚须笑道:“知道峰鹤是一心为西川打算,我又怎会怪罪不过你刚才说他是徐太妃的人”“是,”姚潜回答,“太妃对他很是倚重。此外他还是神策左中尉陈进兴的养子。”这消息让韦裕又喜又忧:“若他肯与西川合作,这身份自是极大的便利。可是若一个不慎,开罪了他,他和徐太妃、陈中尉的关系反而会成为西川的阻力。”“某正是担心监军擅权才向徐太妃要人,”姚潜道,“一来太妃为西川出力不少,此举可向太妃显示西川投桃报李的诚意;二来若他真的与西川不睦,我们也可以通过太妃牵制他。不过某仔细观察,觉得此人颇识大体,并非跋扈之辈。才干、人品也都可以信赖,应该不至出现那样的情形。”韦裕点头:“那就好。起居饮食方面,我会让人特别关照他。”姚潜略微迟疑,随即吞吞吐吐道:“关于这一点,某其实有些不同的想法。”“哦”韦裕温和道,“且说来听听。”“某觉得,是否可以安排他在军中和将士们同吃同住一段时间”“这如何使得”韦裕大吃一惊,断然否决。监军背后是朝廷,权威尤胜于节帅,他岂敢如此慢怠姚潜忙道:“使君莫急,且听某细细道来。此次出兵虽以西川为主,却并非一镇之事。兵马、粮草、军械都需要朝廷调度支援。若是朝廷中途有所动摇,拖延本来答应好的物资,必然影响前线战事。某想监军既是明理之人,不妨多让他参与西川事务。他参与得越多,越容易理解西川的立场,将来向朝廷奏事,也会更愿意站在西川的角度考虑。就说催要钱粮之事,把他放在军中,军士们的每日消耗,他看得到、查得明,又怎会不知朝廷及时拨付的重要性他背后又是徐太妃和陈中尉,足以左右朝廷的态度,岂不是比我们自己斡旋容易得多”韦裕思忖片刻,颇有欣慰之色:“这上面确是峰鹤考虑得周到,看来这一年着实长进了不少。”刚来西川时,姚潜处事还稍欠圆融,如今却已独当一面,足以托付大事了。“某也是受他人启发。”姚潜笑道。来西川前就被徐太妃震惊过一次,这次见过陈守逸设计赞松后,姚潜不免重新思考自己的做事方式。他是不是也应该更灵活一些“就按你的意思做吧,”韦裕笑着做出了决定,“不过让他和将士们同吃同住未免太过明显。我看你多带他走动走动也就是了。我这边也会配合,议事时会尽量请他列席。希望他真如你所说,是个明白人。”韦裕比姚潜老道,想得也更深。做到他这位置,再想往上升就只能入朝了。不管愿不愿意承认,朝中北司渐渐压制南衙已成事实。要在朝中有所作为,必须慎重处理和北司的关系,至少要留有回旋的余地。西川这位监军如此年轻,已有徐太妃、神策中尉为其后援,若是再有成功收复维州的功勋,日后怕是不可限量。于公于私,他都应该与此人维持密切的关系。姚潜也觉韦裕的建议甚是妥当,欣赏领命。休整两日之后,陈守逸走马上任,立刻就接到了无数邀约。任职西川的官吏对他都很热情,常常邀请他一同出游。节度使韦裕对他也极尊重,不但大事小事都特意和他说明,甚至议事时也会把他请去。陈守逸觉得这情形略有些怪异。虽说监军权重,但也不至事事都要参与。有些节镇巴不得监军什么都不管才好。何况各级文武官吏,虽然不少惧于宦官权势,也往往只是表面恭敬,心里还是看不起他们。西川这些人这么积极对他折节下交是为何故“想必是他们仰慕监军人品,故而倾心结交。”陈守逸向姚潜询问时,得到这样的回答。陈守逸失笑:“奴婢有什么人品值得他们仰慕”“监军过谦了,”姚潜微笑道,“西川饱受戎人侵扰,光是马球赛力克戎人这件事,就足够他们钦佩了。”“三球全是都使一人所进,奴婢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姚潜正色道:“话不是这么说。若无监军相助,某一个人也对付不了他们。说到这个,近来军中也常有球赛,正好明日某要去查看军械的准备情况,监军可愿随某同往,给他们指点一二”姚潜虽然担任的是彭州兵马使,目下却包揽了西川大部份兵事。他一直怂恿陈守逸和他一起往各地军营里跑。陈守逸不免怀疑他是否在这些邀约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他审视了姚潜的时候,后者却泰然自若地回视,似乎一点不心虚。最后陈守逸到底没能拒绝姚潜,被他拖去了营中。姚潜在西川军中显然甚有人望。入营之后,遇到的所有兵士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陈守逸小时候出入过军营,他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真心尊敬姚潜。“都使看来很受军士爱戴。”陈守逸评论。算来姚潜来西川也不过一年多,竟能建立如此威望,不由得他不服。“军中流行击鞠,”姚潜笑道,“擅长此技的人很容易赢得他们的喜爱。我们先办正事。之后监军若愿意露上一手,某敢打赌,到时他们也会如此爱戴监军。”陈守逸但笑不语。姚潜没听到他的回答,抬头看了一眼,也没多说。很快就有人来引他们去看军械。出兵在即,西川上下都在积极备战。维州地势险要,除了粮草,攻城器械便是头等大事。姚潜非常仔细地查看了这些器械,箭弩等物更是亲自试用,不时还与工匠探讨改进的方案。他们聊得火热,陈守逸却只是冷静旁观。偶尔姚潜征询他的意见,他往往摇头表示不懂,再不就是微笑不语。姚潜也不强迫他,继续和人讨论。谈完正事,姚潜才领着他走向球场。比赛才刚开始,但是场上已经热火朝天。看见姚潜过来,看球的兵士们纷纷为他们让出道来。击鞠不但讲求配合,对骑术的要求也极高,是以各处军营往往以此作为练兵之法。陈守逸随姚潜看了一阵,觉得这日打球的军士骑术固然不错,但是控球却远不如宫中的马球供奉。姚潜自然也明白这点,看完比赛后不住地提点他们技巧。兵士们都佩服姚潜的球技,此时更是纷纷起哄,要他下场示范。姚潜笑着转向陈守逸道:“监军可愿随某一显身手”陈守逸一笑:“那就献丑了。”姚潜朗声向众人道:“便由某与监军和你们比试一下吧。”并不是所有人都听说了陈守逸对抗西戎球手一事,因而不少人都有些懵,这监军看着文质彬彬,和他对阵似乎有些胜之不武偏偏姚潜还在旁边激将:“先不托大,我与监军两个对你们四人。若我们胜了,你们再往上加人如何”此言太过狂妄,众人听了都纷纷鼓噪起来,大有不服之意。姚潜却是毫无惧色,含笑看向陈守逸,从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第63章比赛的结果毫无悬念。姚、陈二人皆是此道高手,对于局势的判断都极精确,且有过前次的磨合,配合时十分默契。两人上场几乎是所向披麾。对阵的人数由四人增加到六人,却依然无法阻挡他们的攻势。这次球赛不同于和戎人那次,对阵的双方虽也看重胜负,却并不敌视彼此,更不必担心有人下手暗害,因此赛事虽然热烈,气氛一直轻松。没有后顾之忧,陈守逸显得挥洒自如。姚潜本是有意让陈守逸显露锋芒,因而并不像上次那样积极进攻,反而频频传球给陈守逸,为他制造机会。在他的刻意配合下,陈守逸果然得心应手,连进数球。他的球风与姚潜迥异,极少与人进行力量对抗,而是灵活地使用技巧,神出鬼没,无孔不入,往往能从极刁钻的角度出手,让人防不胜防。姚潜的打法在场之人见过多次,俱已熟知。陈守逸这风格却是初见,且他还是个宦官,更让大家添一层好奇。看到精彩之处,众人也忘了计较姚潜之前的挑衅,纷纷为他们叫好。比赛尚未结束,陈守逸已收获了大量的好感。姚潜担心陈守逸消耗太多体力,见目的达到,也就叫停。众人意犹未尽,却不敢违背姚潜的命令。有些人按捺不住,等陈守逸走到场外,就把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夸赞,也有几个人热切地向他询问控球的技巧。陈守逸似乎不太适应被这么多人瞩目,面对他们时的神情甚是茫然。在他有意退缩的时候,却有人轻轻按了一下他的肩膀。陈守逸回头,却是姚潜。“大家都很佩服监军球技,”姚潜微笑鼓励,“还请监军不吝指点。”姚潜发了话,陈守逸不便拒绝,只能针对大家的问询一一作答。姚潜看得出他有些勉强,不时为他补充两句。有他圆场,陈守逸略减尴尬。说到关键之处,姚潜又拉着他当场示范,引得众人赞叹不已。大约是被他们的热情感染,陈守逸神色渐渐缓和,话也流利多了。他本是玲珑八面的人,一旦适应这样的氛围,不但与诸人有问有答起来,还时不时和大家开个玩笑。众人很快发现,这宦官不但球技高超,言语还很风趣,对他愈发喜爱。虽然有人问他何处学艺的时候,他语焉不详,似乎并不愿意透露,不过大家也不甚在意,反正宫中高手很多,他私下拜过师也说不定。姚潜对于今日的成果非常满意。他带陈守逸来,就是为了让他和大家打成一片。试想他与西川将士朝夕相处,日后西川需要他支持的时候,他还能无动于衷吗“都使故意的吧”回程的路上,陈守逸问姚潜。他虽未明说,但姚潜知道他已猜到了。既被戳破,他也不否认,坦坦荡荡地承认:“确是有意为之。使君再三嘱咐不要做得太过火,没想到还是让监军瞧出来了,看来某的功夫还是不到家。”陈守逸心道果然如此,又微笑说:“近来那些邀约想必也是都使安排的”他出身卢龙,又在宫中浸润多年,姚潜这点心思并不能瞒过他。就算之前还有疑惑,适才营中,姚潜那么积极的怂恿,也足以让他获悉真相了。“有一些是,”姚潜笑道,“另一些则是听某说过监军的事迹后,对监军十分好奇,因而想与监军结识。”显然姚潜一回西川,就把他们和戎人的那次比赛四处宣扬,为他造势了。陈守逸哭笑不得,这姚潜看着正直,没想到也一肚子的心机。不过此人虽对他用了心机,却不是为了私欲,姿态上也算得光明磊落,倒不令人反感。因此陈守逸笑道:“都使用意,奴婢已经尽知。收复维州不但是西川夙愿,也是朝廷根本利益所在,奴婢自会尽力,还请都使放心。”这一路上姚潜明里暗里对他开解劝喻,又想方设法让他融入西川,可谓苦心用尽。他又不是木头,岂能感觉不到其中厚意今日军中之行,也让他恍惚记起当初在卢龙的岁月。父亲第一次带他到校场看操演时的热血仿佛重新燃烧起来。也许他真的还能做一些事姚潜虽然不知道他具体的想法,但见他神色似有触动,便知自己的计划成功。这位监军应该不会再借故推脱,而会与西川同心同德了。之后两人一路无言,骑行返城。行近使府的时候,却有一人匆忙而来,差点与他们撞上。姚潜勒马,定睛一看,发现是使府一名参谋。因见其行色匆匆,他不由问上一句:“可是出什么事了”那人看见他们,却露出一脸喜色:“某正要去找陈监军和姚都使呢。使君刚刚接到南蛮国主的信,说是南蛮愿恢复朝贡”南蛮虽已有意离绝西戎,但在对中原的态度上仍有些犹豫。韦裕一直在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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