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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届时臣伺候王爷时,王爷可莫怪臣。”“怪你什么”“没什么,”将那枚发簪别入发中,杜明谦刮了刮他鬓边的碎发,眸中含着深意的笑,岔开了话题:“王爷,你今日要上朝呢,别了发簪,如何戴冠”“急什么一会儿上马车了我再换回来,快快快,教我梳。”凌乱的发经由杜明谦灵巧的手一弄,很快便被整理得熨熨帖帖的,晏殊楼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发,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学会了,下次我帮你梳”“”杜明谦看向地面那被晏殊楼扯下的根根断发,突然头皮一紧,为自己的发担忧起来。晏殊楼走后,杜明谦也毫无睡意了。看时刻还早,去了膳房一趟,将昨日外出时,晏殊楼喜好吃的东西交代了大厨一声,让其学着做给晏殊楼尝尝。晏殊楼下朝后,均会去晏昭其处逗留至近晌午方会回,因此杜明谦一人待在府上也没劲,想着时刻还早,用膳后,便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去他的醉风楼瞧瞧生意了。一路东张西望,见到什么新鲜的玩意便买下来,等着晏殊楼回府了,给他把玩把玩。他兴致高昂地东张西望着,一个不留神,就与一位出神的女子撞了个正着。将女子扶稳了,杜明谦歉疚地问道:“姑娘,无恙否”女子闻声猛地抬首,讶然道:“公子,是你”红晕爬上脸庞,双眸一低,发丝低垂,半遮半掩间流出娇羞女子的媚态。杜明谦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这女子不是他人,正是昨日被他救下的方语嫣。原来昨日一别,方语嫣对杜明谦念念不忘,想着还欠着他一个人情,便带着婢女偷偷地出了门,顺着昨日相遇之地走了过去,不巧刚好与杜明谦来的方向相对,与杜明谦撞上了。“公子,多谢您昨日的救命之恩还未来得及报答,小女子在此谢过。”杜明谦不愿与她纠缠,退开余步,淡笑着道:“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姑娘昨日可曾受了伤”“一切安好,多谢公子关心。”“既然如此,那”“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公子非池中之物,若送寻常小礼回报恩德便是折煞了公子。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否请公子移步附近的酒楼,让小女子做东,请公子吃酒,以回报公子的救命之恩。”璟朝民风开化,女子请男子喝酒也不在少数,但杜明谦却无意同这一目光灼燃的方语嫣纠缠,僵笑着牵动了唇角道:“不必了,姑娘有心了,我喝不得酒。”方语嫣却不放过他,放大了胆跨前一步,拦了杜明谦的前路,绞着的手绢泻出了她的怯意:“公子,救命之恩焉能不报,若是公子喝不得酒,那我们便喝喝茶罢。”杜明谦大叹一声,人家如此相邀,他若再不领情便是不给面子了,想到昨日因自己之故而计划失败的晏殊楼,心口一悸,颔首应了方语嫣的请求:“姑娘如此盛情,那杜某便却之不恭了。”于是,两人便挑了最近的醉风楼,进了去。到了杜明谦常坐之地,点上了几样小菜倒了几壶茶,细声细语地攀谈起来。杜明谦不愿与方语嫣深交,只是想到晏殊楼的目的,便不得不捧出一张僵硬的笑脸,曲意逢迎地说上几句。杜明谦学识渊博,颇有见地,谈吐不凡,不过三言两语便让方语嫣的心都醉了。方语嫣不禁问了出声:“杜公子有如此学识,为何不入仕,为百姓谋利”杜明谦的嘴角上挑,弯出了一个算计的弧度:“我身体不好,家人不许我入仕,以免太过劳累心神。”“如此那还真是可惜了,”方语嫣双眸一黯,音调沉沉融着几分叹息,“若是公子为官,定能造福天下百姓。”“姑娘过誉了,杜某不过是一普通人,什么造福百姓,能不让家人担忧便是不错了。再者,”杜明谦眸中流光闪烁,“家父同家兄皆在宫中为官,杜某若再踏仕途,岂非引人非议。入仕为官,凭杜某的身体,杜某不敢奢求,只能寄望家父、家兄,望其能承我之志,造福百姓。只是可惜,杜某的这心愿怕是至死都无法圆了。”“公子此话怎讲“唉,“杜明谦一声哀叹,三分做戏七分真意,”家父、家兄为人老实,不知曲意逢迎,在这宦海多年,都未曾能爬上高位,得人赏识。“方语嫣痴痴地望着杜明谦受伤的神情,神色哀戚,如娇花临谢,看着他便生出伤春悲秋的感慨。心事都浮到心上,杜公子对她一避再避,若是她能让她爹提拔杜公子的兄长,那杜公子是否会对自己上心看方语嫣若有所思,知晓自己目的已达,杜明谦意味深长地一笑,举起茶杯,向方语嫣敬了一敬:“罢了,这等不开心的事我们便甭谈了,来,姑娘,便让杜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姑娘请。““公子客气,公子请。“茶香悠然,不觉已随着时刻而逝,荡至了下朝的时刻,杜明谦生怕归晚晏殊楼责备,当先一步告辞了。而方语嫣送他出了酒楼,一瞬不瞬地凝注在他的背影之上,心若浮萍,起伏不定。今日一见,除却能从那位公子的自称中得知他姓杜外,其余信息皆得不到,看此人言辞有度,不会刻意讨好,倒也是个知礼的君子,若是能让爹爹帮他一把正出神间,方语嫣突然与一人撞个正面。、第二十七章 升官“姑娘,你无恙罢”同样的问话,杜明谦的闻之彬彬有礼,而这撞到方语嫣之人的,却带了几分轻佻的味道,让人一听浑身都不舒畅。方语嫣一蹙眉,不悦地看向撞自己的人,一身贵气,样貌俊朗,看着倒也养眼,但却莫名地让人不想接近:“我无事。”正欲错开那个人走时,那人跨前一步挡了她的去路,笑眼眯眯:“姑娘,方才无意触碰,还望姑娘原谅则个。”方语嫣修长的眉尾一横,正想说上几句,身后忽然一声轻扬,一人接着并弯腰到了近前:“参见淮阳王爷。”说着,拉着愣怔的方语嫣跟着行了一礼。撞着方语嫣的男子正是晏品城,他的目光深锁在方语嫣的身上,身姿曼妙,音若莺啼,正中男子的心头好。他笑着挥挥手道:“这是宫外,不必多礼。”方千昀迈前一步,遮住了晏品城射向方语嫣的视线,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便以家中有事为由,带着方语嫣告辞了。灼然的目光一远离,方千昀的声音便提了几个调:“语嫣,你怎会同他碰上了。”方语嫣委屈之至,将同晏品城撞上的事情始末道出,方千昀吁了一口气:“日后你若遇上他,能避则避,不要同他有所接触。”方语嫣点了点头,顿住半晌,迟疑的心思在心中兜兜转转,最后顺着呼吸涌了出口:“爹,你可识得一姓杜,名铭玉的公子”“又是他”方千昀暧昧的目光,在羞红脸的方语嫣上转了几转,笑吟吟地摇了摇头,敢情他家闺女是开了心窍,看上一位杜公子了。方语嫣羞色一生,攥着手里的丝绢低声形容,却不知她道出的信息越多,方千昀的脸色越沉:“你所说的公子可是喜穿白衣,样貌绝美,堪比女子,且体弱多病 ”方语嫣方因娇羞而低下的头赫然抬起,笑容满面:“正是,爹你可识得他”“果真是他”方千昀脸色难看,他挥了挥手道,“闺女呀,你便放弃这人罢,他并非你可销想之辈。”方语嫣追问道:“爹,你此话何意,他究竟是何人”方千昀长叹一声,犹如惊雷轰下地吐出了几个字:“燕王妃。”晴天霹雳都难形容方语嫣此刻的感受,她木木地瞪大了眼,难以接受这事实。半晌,福至心灵,她双眸一低,带着几分叹息地喃喃自语:“这样的男子,为何甘愿嫁与他人为妻”“皇家之事,岂是你我一言一语道得清的,走罢,甭想了闺女,我们回家罢。”家已归,心未归,单相思的心搁在了杜明谦的身上,再难收回。方语嫣不甘心,试着出门了数次,在相遇之地等候,可几日下来,她再未见过那一抹白净的身影,仿佛当日的人只是梦中的过客。她也是个识趣的人,求而不得,是命中注定没有缘分,她渐渐放弃了心头的执念,可爱恋虽减,救命之恩始终未忘,她想起当日杜明谦提及的家兄不得拔擢之事,便在明里暗里同她爹道了出来。方千昀倒未直接答应,考虑再三后,决定先打探打探杜御恭的品性。这么一查,发现杜御恭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不因受上头欺压而低伏,正对着方千昀的胃口。于是,为了让自己赏识之人,不受人欺辱,方千昀暗中着人关照了杜御恭,稍微改善了其在宫中的地位。而另一厢,自打那一日同方语嫣见面后,晏品城的心都丢了,虽然他已有两位容貌秀丽的侧妃,可毕竟看久了都会腻,这新鲜的人一见,便贪了鲜,总想着能再多接近接近。晏殊楼可不会让其得逞,他着人日日监督晏品城,只要其想接近方语嫣,他的人便会百般阻扰,气得晏品城火冒三丈,又不知那些阻挠的人从何而来,于是,接连一段时日,他连方语嫣都亲近不了半分。而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又一落千丈,万般无奈下,晏品城将重心转回到了那人之上。一个月后,杜御恭擢升为从六品下的侍御史,负责奏弹。一人提拔,全家高兴。杜侍郎乐得胡须都飞了上天,说他家长子终于有出息了,虽然只升了一品,那也是好事一桩,日后有一必有二,定能步步高升。蒋氏也是眉开眼笑,拉着杜御恭的手,拍了又拍,激动得道不出话来。杜侍郎笑意满满,决定要在府上大摆宴席,邀晏殊楼同杜明谦两人回来同聚。晏殊楼闻讯时,嘟囔了几声,想到要见杜御恭那张黑板的脸,他就高兴不起来。这段时日,杜明谦隔三差五便会回娘家,给双亲带些东西,而每次晏殊楼均找借口不去,唯一一次去的,还是因杜御恭外出不在家,他方过去。说到底,他还是生怕直脾气的自己同杜御恭起冲突,让夹在中间的杜明谦难做。杜明谦深知两人矛盾极大,也头疼得紧。将他爹送来的书信放好,他侧首问道:“王爷,家父难得邀我们回家同聚,你”“去”晏殊楼拍桌站起,扬声将晏新唤了进来,“前阵子父皇赏了不少补药,你去挑几个好的装好,稍后一并送到爹的府上。”晏新乐呵呵地下去了,杜明谦心头一暖,上前去给晏殊楼捏了捏肩,把自己的脑袋搁在他的肩头:“王爷,多谢。”“自家人谢什么若当真谢我,呶,”晏殊楼敲了敲自己的肩头,“多捶捶。”其实若非为了他,晏殊楼焉会拉下脸去见一个他不喜欢的人呢。杜明谦但笑不语,依言给晏殊楼锤了几拳,但半晌后,自己的拳头就被晏殊楼温暖的手包裹起来了:“到我给你锤了”一下一下,不知掌控力度的手敲在肩头,让杜明谦心中坚冰尽数打碎。许久未曾见过晏殊楼,杜侍郎一家兴奋不已,再次相见,少了前几次见面的拘束,多了几分亲和之感。杜御恭一如既往地板着个脸,眉宇间傲气不减,但兴许是因升官之故,脸部线条柔和了许多,微微上扬的嘴角让他的锐气磨掉了几许。杜明谦看晏殊楼同杜御恭气氛缓和,大松了口气。他同晏殊楼赶来时,已近晚膳时刻,于是就直接移步至膳厅用膳了。彼时天气寒凉,已是临冬时分,一家人没有太多拘束,吃起了火锅,喝上几口热酒祛寒。杜明谦喝不得酒,只拿着一小碗的药酒,意思意思地陪着酒,而晏殊楼一人喝没劲,热酒一下肚,脑子一热,就豪迈地举酒面向杜御恭,意思很明确,要同杜御恭拼酒。杜御恭毫不推辞,唤人换上了两个大碗,豪气地倒了满满一大杯,敬了一敬,同时与晏殊楼一饮而尽。觥筹交错,把酒言欢,新燃的宫灯火光闪烁,倒影着两人红透的脸,分明交错,杜明谦将晏殊楼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窝,看他还不死心地端起一碗,歪歪斜斜着手要往嘴里灌,无奈一笑,他给杜侍郎使了个眼色,杜侍郎便站起身替喝麻的杜御恭认输,请晏殊楼准许他带杜御恭离去。晏殊楼打了个酒盹,咂咂着嘴睡得正酣,挥挥手让两人走了,杜明谦给晏殊楼拭了拭唇边的水渍,唤晏新将晏殊楼抬起,同蒋氏告辞了。翌日一早,杜御恭神清气爽地挂着一抹笑容,同杜侍郎上朝去了。蒋氏无事可做,看今日艳阳高照,便到了杜御恭的房内,给他拿被出外晒晒这些事本该由下人来做,但她自己亲手来做,便多了几分亲切的味道。杜御恭的房间如同他人一般,布置得一丝不苟,连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让蒋氏看着都觉得自豪,若非他仕途不顺,凭他这爱整洁的习惯,定引得众多女子的青睐。蒋氏会心一笑,大致理了理床单,扯平四角,却听咔的一声,不知她碰着了什么,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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