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跑得越远越好,孙家的希望就寄托给你了,照顾好你弟弟,日后就是你们兄弟相依为命”大儿子诺诺道,“娘”母亲一把将大儿子推进去,反身出了屋子。大儿子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掀开床幔,就抱着弟弟,坐在地上,听着母亲的话,不出去也不出声。弟弟在哥哥怀里睡得香甜,外界的一切与他无关。哥哥瑟瑟发抖,却仍然紧紧抱着弟弟。外面喊杀震天,透过床幔,穿过倘开的大门,他能看到自己家里的亲人下人,一个个被穿着黑衣服的坏人一刀捅死,跌在地上,再没有起来,地上满是献血。这一场屠杀持续了一晚上,待到黎明,才堪堪结束。五更的鸡鸣响起,将他惊醒,他小心翼翼的掀开床幔,透过缝隙看到满园的尸体,外面已经回归安宁。他抱着弟弟,慢慢爬出来,浑身颤抖的走到门口,入目的是满园的鲜血横流,尽是悲怆。他踉踉跄跄走过尸体,生怕踩到他们,看到自己的亲人倒在那里,他奔过去,扑在父亲身上摇着,“爹,爹,你醒醒”他抱着母亲冰凉的身体,哽咽万分,“娘”他只是一个孩子,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却见证了一场屠杀,在他记忆里,再也无法抹去。他想对母亲说,云儿再也不调皮,娘,你醒过来好不好。他抱着还在睡觉的弟弟,一步步离开这个本是他的家,如今却是屠宰场地方。昔日的探花郎,如今的落魄书生,郭书衡,缓步走在街上。因为不想辜负恩师的培育,他既然无缘仕途,便在京城里谋了个西席,教书育人,将恩师所教,悉数传给后人,以报答恩师的情分。恩师待他犹如亲子,将什么都教给他,还为他的婚事操心,就连恩师的儿子也没这般待遇,他又岂能辜负恩师厚望。他知,他与艳儿缘分已尽,也不奢求,他将这份感情长埋心田,从此,禁闭心田,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小子,你给我站住,偷了东西还敢跑”一声暴喝打断他的思绪,他抬眸望去,只见几个彪形大汉,追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不放,那孩子跌跌撞撞跑向他这个方向,一个不稳,跌在地上,摔倒时,痊起身子,一手抱着包袱,一手阻在包袱与地面之间,似乎不想让包袱触地,也许包袱里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一个大汉阴狠的走过来,一脚踩在孩子的身上,狠狠的碾着。孩子痛苦的扭曲了小脸,却不求饶。郭书衡走上前去,一把推开大汉,扶起孩子,拍了拍孩子身上的灰尘,对大汉道,“这孩子犯了什么错,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孩子”大汉嗤笑道,“小子,莫要多管闲事,这小娃娃偷了我们公子的东西,就要有受罚的觉悟”孩子恨声道,“我才没有偷东西,你冤枉我”大汉道,“你说你没偷东西,那你敢不敢打开你的包袱,让我们检查检查”孩子倔强的摇头,包袱抱得更紧。郭书衡看了眼孩子,看到孩子眼里的倔强与耻辱,叹了口气,对大汉道,“你说他偷了东西,有何证据有人证否有物证否他一个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偷你东西,你不能冤枉他”大汉哼笑,“证据留在他的包袱里,他不敢让我们看包袱里是什么,可不就是做贼心虚,我家公子仁慈,只要他将包袱交给我检查,我家公子便不会追究”孩子嚷嚷道,“你们分明是觊觎我包袱里的东西,而且,我根本没有偷什么东西,你们是大坏人”郭书衡问道,“你说他偷了你家公子什么东西”大汉道,“我家公子的玉佩,这小娃娃偷了玉佩,藏在包袱里了”郭书衡看着倔强的孩子,轻声道,“你要是真没有偷东西,就让他们检查一下包袱,也没什么的”孩子还是摇头。郭书衡无奈道,“那,我来检查行不行”孩子还是摇头。郭书衡对大汉道,“你家公子玉佩值多少钱,我替他赔”大汉看着郭书衡,扫视一圈,嗤笑道,“你看你那穷酸样,陪的起吗”郭书衡握紧拳头,隐下心中愤懑,“你说”大汉悠悠道,“一百两”郭书衡皱起眉头,一百两,他一年的花销也不过如此,若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孩子,可是看到那通红着眼眶,满是倔强的孩子,他觉得,他值得。他正想说话,却被身后人打断。“一块子虚乌有的玉佩,也值一百两,真是可笑”他回头看向那个说话的人,一身蓝衣,面若好女,尽管语气不好,却也让人生不出厌恶。那大汉被戳穿目的,满脸通红,恨声道,“哪来的娘们,不滚回家看儿子,跑这干嘛”郭书衡为祸从口出的大汉感到默哀,长了眼的,都能看出来,眼前人虽然比女子还要好看,却绝对不会被人认作女子。果然,蓝衣人撇了眼大汉,慢慢道,“你是谁家的狗,狗都出来咬人了,自家主子也不出来牵走”大汉恼羞成怒,正要反击。却被从他身后走出来的公子哥打断,“美人说得对,这畜牲不会说话,你莫往心里去”公子哥对大汉呵斥道,“混账,美人也是你能调戏的,还不退下”大汉愤愤不平的退到公子哥身后,充当背景板。公子哥摇着扇子,走到蓝衣人面前,调戏道,“不知美人芳名”郭书衡感到四周空气一冷,蓝衣人眼里闪过一丝杀意,不待他提醒,一声惨叫就响在耳边。再看去,那公子哥一只手臂掉在地上,还在不停的冒血。大汉扶着惨白了脸的公子哥,公子哥恨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本公子打”一众家丁蜂拥而上,郭书衡拉过孩子躲到一边,看蓝衣人对敌。也不见蓝衣人出手,那些健壮的家丁便仿佛被气流冲击,一个个跌在青石板上亦或是地摊上。公子哥见打不过讨不到好,忙领着家丁灰溜溜跑了,临走还记得让大汉捡走他的断臂。郭书衡拉着孩子跟着蓝衣人走进附近的酒楼,上了二楼,进门便看到里面坐着三个人。右边人,一身红衣,容颜艳丽,仅次于蓝衣人,脸上也是淡漠。左边人,一身白衣,模样俊俏,温文尔雅,一看便是好人。正对面那人,一身玄衣,面无表情,端的是高贵。几人之中,能看出以玄衣人为尊,白衣人心善,红衣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蓝衣人即兴而为,却又不会为他人左右。蓝衣人走过去也不招呼,直接坐在玄衣人面前,对郭书衡道,“坐下说话”郭书衡若是没有脑子,自然不敢逾越,在坐的不是权贵便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人物,既然人家给面子,不遵从,岂不傻冒。于是,郭书衡坐在红衣人身侧的位置,他本想将孩子也拉过来。可那孩子却一下子跪在蓝衣人身前,“请公子为我报仇”蓝衣人只是淡淡道,“你可知我是谁”孩子点头,“江湖谁人不知蓝田山庄庄主一身蓝衣,腰别碧箫,公子,小儿乃山西太原虎屯镖局大镖头长子,二月初八,家人惨遭灭门,近日,又有不同门派遭此祸事,公子久不经江湖,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公子应连通各派掌门查明谁人作案,诛杀其人还惨死之人一个公道”蓝衣人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可还有活口”“小儿孙云,还有弟弟孙武”说着他将一直护着的包袱打开,几人便看到包袱里裹着一个婴儿,睁着圆润润的大眼,好奇的看着眼前人,唆着手指头,不哭不闹,好不安静。郭书衡惊讶不已,没想到包袱里竟然是一个婴儿,怪不得他这么宝贝包袱,不愿让别人看包袱,是为了护住弟弟,不想让弟弟遇险。婴儿也许喜欢蓝衣人,竟然伸手想让蓝衣人抱他。孙云期待的看着蓝衣人,蓝衣人笑了笑,接过婴儿,婴儿被蓝衣人抱在怀里,高兴的手舞足蹈,小手一上一下的摆动,小脚踩着蓝衣人的腿,一蹬一蹬的,更是吧唧一口,亲在蓝衣人脸上。蓝衣人笑着刮了刮婴儿的鼻子,“小家伙不认生啊”孙云道,“雨儿与公子有缘”蓝衣人拍了拍婴儿的脸,“他是生来便不会发声,还是后天形成。”其他几人皆是惊讶,没想到这么小的婴儿,竟是哑巴,难怪被裹在包袱里那么安静,这么久也不出声,不会笑也不会哭。孙云听到被问及弟弟之事,默默道,“雨儿自生下来便不会笑也不会哭,即便是有人打他,他也没有感觉,大夫说,雨儿没有知觉,声带尽毁,只怕一辈子也不会笑出声”蓝衣人抚着摆弄他身前发丝的婴儿,对孙云道,“你可愿拜我为师”孙云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劲爆之话,一时间呆愣住,无法言语。天大的好事,竟然会降临在他身上,真是难以想象。蓝公子也不催他。回过神来,孙云立刻行拜师礼,“师傅在上,弟子孙云叩见师傅”蓝公子道,“孙家已经被人屠杀殆尽,自此孙家再无后人,为师赐你陌无双之名,你可愿意”他立刻从善如流,“无双愿意”蓝公子道,“今日你拜我为师,为师便送你一件礼物你弟弟这病,为师会为他医治,而且,从此以后,你们二人再无瓜葛,形同陌路”陌无双听到弟弟能治,高兴不已,却又闻他与弟弟再不能相见愣了愣,最后,终是点头,“是,师傅”又问道,“师傅,弟弟他”蓝公子道,“你可放心,为师必不会亏待与他,日后,他的身份,必是无人能及天机阁11“书衡,你成天待在府里,像个大家闺秀是为那般她都说了与你无缘,你又何必执着”这话听着像是好友间的劝告。但真正看去,你会大跌眼镜,说这话的人,面前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左手鸡腿,右手烤鸭,嘴里也满是食物。郭书衡坐在那人对面,看着好友的吃相,不敢苟同,无语凝噎。“书衡,你也吃啊别光坐着,只是一个女人,你又何必为她绝食”郭书衡看了眼满桌美食,没有丝毫胃口,倒不是为情绝食,而是对方那吃饭的神速,和他每道菜都不放过的精神,桌上一片狼藉,任谁也没有吃饭的欲望。眼前人,乃是左相独子,他的同窗好友,可谓是青梅竹马。他,杨沐艳,李渊三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在私塾念书,一起去河边捉鱼,三人关系很好,小打小闹,惹人艳羡。他是左相好友之子,当年家中巨变,父亲将他托付给左相,于是,他便入了京,见到了杨沐艳。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八岁的杨沐艳,在除夕宴上毫不胆怯的当着众人的面吟唱千古名曲,流传佳话,印入他的心田,那也许就叫做一见钟情。自此,他对她百般好,恨不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可不知为什么,李渊与艳儿总是不合,那一天,李渊不把艳儿弄哭,就是奇迹。李渊是家中独子,自是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不愿意做的事,从未有人逼他,他要做的事,那怕不合世俗,也没人阻止。左相家中有七位夫人,对李渊是好的不得了,什么好东西都给李渊留一份,有时候左相斥责李渊,七位夫人也是一起哭闹,非要与李渊一起受罚,最后左相只能不了了之。说不羡慕是假的,可是,左相待他胜似亲子,而且各个夫人也是对他很好,他若不知足,便是良心被狗吃了,就连被众人宠的没型的李渊也是处处以他为上,说也奇怪,李渊连他老子的话都不听,却偏偏他一说话,李渊便言听计从。自从十四岁那年梦遗,李渊知晓他喜欢艳儿,便在也没有招惹艳儿,而且,李渊也不再怎么与他和艳儿在一起,而是与京城那些公子哥有得近,却又不失亲近,若他有事,李渊自然第一个帮忙,无怨无悔。李渊不像其他纨绔喜欢仗势欺人,他只对美食感兴趣,这么多年,他从未听过李渊去过青楼女支院,在街上强抢民女。几个夫人自知道李渊对美食情有独钟,便想尽办法,给李渊变着花样做饭,有时,更是亲自去酒楼跟着大厨学做菜,只为了满足李渊的肚子。说也奇怪,今年,李渊也二十有三,家里却没人催促他娶妻生子,按理说他是家中独子,长辈们更应该急着抱孙子,而且,李渊身无功名,若是左相致仕,他又该如何养家糊口。金榜题名那天,第一个知晓的是李渊,他冲进来,一把将他拉出门,到了门口,便听到街上敲锣打鼓毫不热闹,报喜的官员到了门前,告诉他这一喜讯。“郭举人,不对,应该是探花郎,恭喜探花郎金榜题名,名中三甲”那个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有他中了,别的都被他抛掷脑后,他立马跑来,去找早就商量好的媒婆,准备去杨府提亲,却将报喜的官员当做空气。那时候的举子,没有几个敢招惹报喜官员,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即便你是状元郎,若是惹他们不快,凭他们那小人之心,三寸不烂之舌,便能让你日后仕途不顺,乃至与官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