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双冷目看着皇帝,只把皇帝看的浑身不舒服,“是吗皇上的太傅,却不知道,大宋太傅什么时候成皇上一个人的”皇帝恼道,“你莫要咬字,今日,你若不给朕一个说法,这凤印,朕看,你也不必掌管了”皇后淡淡道,“既然如此,皇上就拿走好了,于妾身并无所碍”皇帝愤然拂袖道,“你,你莫要无理取闹,你是皇后,一国之母,怎能跨过皇帝抓人,后宫不得干政,皇家祖训如此,你难道忘了”皇后笑道,“皇上想知道妾身为何撇下这大宋国母的名声越权抓人,那,妾身便告诉皇上,让皇上明白”皇帝看向皇后。皇后起身,走到皇帝面前,一字一顿道,“钱桦以色侍君,本宫身为一国之母,岂能容他祸乱朝纲”“什么”宋书载:“帝后杨沐艳,乃翰林院编修杨俊之女,后嫁于景帝,为一代贤后,杨氏为后,后宫和睦,帝后和睦”蓝颜泪11昏暗的地牢里,尸臭刺鼻,哭喊声不断。钱桦被绑在十字桩上,昏迷不醒。身上伤痕累累,一看便是受过大刑。狱卒一盆冷水泼上去,将钱桦刺激而醒。钱桦睁开眼,看到面前不远处一脸冷漠的皇后,愣了愣,苦笑道,“皇后娘娘好大手笔,先斩后奏,屈打成招,大刑伺候,没想到,皇后娘娘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翻云覆雨”皇后并不理会钱桦的讽刺,只是淡淡道,“皇上已经知道”“知道什么”钱桦一愣,觉得莫名其妙。皇后从袖口抽出一叠书信,甩在钱桦身上,“钱大人与昭王勾结,参与谋反,后因为种种原因,临时反叛,前不久,本宫收到一则消息,却不知是真是假,有人说,钱大人以色侍君,钱大人,请你这个当事人告诉本宫,事情的真相如何”钱桦刚开始听时,毫无反应,后听到以色侍君四个字,浑身一颤,一脸惊愕看向皇后,颤声道,“你听谁胡说”皇后淡然道,“宫人亲眼所见,皇上亲口承认,钱大人,你好有什么好说的”聪明如钱桦,此刻已经知道,自己是落入皇后所设的陷阱之中。“皇后好计谋,怪不得那日皇帝那么奇怪,原来一切都是皇后在背后掌控”“不然,如何拿下太傅大人”皇后冷笑道,“凭那些无中生有的东西,扳不倒太傅,可以色侍君那是宫人亲眼所见,皇帝亲身经历,光凭这一点,太傅大人便要面临世人的唾弃,即便是皇帝也保不住你,自古佞臣没有那个有好下场,钱大人还是多多贪恋一下这活着的滋味”翌日。关于太傅钱桦以色侍君的说法传遍京城。朝堂之上,右丞左相各持一词,右丞力保太傅,左相誓杀太傅,两人言语间针锋相对。这是左相李长在,“太傅乃昭王所请,若非旧识,谁人相信”这是右丞方怀,“本相也是昭王所请,难道本相与昭王也有勾结”“可太傅乃昭王亲自去请,方相只不过是慕名而来,亲自上京,何谈昭王所请”左相一党太保古始绘淡淡道。“帝师苏穆不也是昭王亲自去请,难不成帝师与昭王也有勾结,不若你们也去抓他”右丞一党司徒沐元青道。苏穆真是躺着也中枪。“何言以色侍君空口无凭,皇上岂能容他人随意污蔑当朝太傅”右丞方怀愤然对皇帝道。皇帝托着头,为难道,“方相”“皇上,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皇上岂能姑息养奸”左相李长在对皇帝道。皇帝无奈道,“李相”“皇上”“皇上”皇帝恼了,“够了,太傅钱桦以色侍君,今已下狱,谁再求情,与他同罪,好了,没事就退朝”“退朝”方相愤然拂袖。李相悠然抚须。听到昭王谋逆未遂被人追杀的消息,段默匆匆赶至京城。“怎么会失败”段默摇着折扇,满是焦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待郭思进屋,扭头便质问郭思。郭思跪在地上,神情悲伤,咬牙切齿,“若非太傅大人,公子岂会失败”段默神情疑惑,“他们认识本公子怎么不知道”“不知,从未见公子与太傅见过面,也不知为何公子会因为太傅而手下留情,而害得自己逼宫失败”“接下来怎么办,你可找到你家公子”“未曾,这么多月,属下没有公子一点消息”“悬崖下尸骨无存,本公子不信他会死,哪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属下自然不会放弃”时花楼后小院。“还没有结果”穿着麻布衣服的男子为花未言沏茶。“是”花未言苦闷的揉着头,“将近一年,派出去一波波的人,找遍大江南北,连半点消息也没有,让人不得不往坏处想,可是,以他之本事,我不相信,也不想相信,他会落得如此结局,即便逼宫未遂惨败而归,我也不愿相信他会死,他若死了,我真想象这大宋还有多少时日可活”“你莫要忧心,一个可翻云覆雨的大宋昭王,岂会真的出事,即便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麻衣男子拉住花未言的手,真心实意道。看着面前男子真切的信任和忧心,花未言笑道,“我总算知道,为何公子会留下你,还会不遗余力的信任你,锻炼你,你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明明他是你的弑母仇人,又夺了你的一切,你却并不怨恨,真是让人佩服”“你也说了,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锻炼我,况且帝王家又有什么亲情,当年,若他不出手,死的便是他与蓝相,若想活下去,必须要狠,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可他对你不也仁慈了一把”“所以,我放下仇恨”“可是,他不单单是对别人恨,对自己更是残忍至斯”花未言面露不忍。公子真是天生薄凉,这世间若是谁能入了他的心,必定很是幸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麻衣男子坚定看着花未言。我虽做不到他那般决绝,却也能狠则狠。近日,皇后手脚越发放开,越来越不顾忌皇帝颜面,皇帝与皇后几欲翻脸,却因为顾及皇后肚子里的皇种,皇帝才容忍非常。朝中大臣不少被皇后打压拿捏的。外戚专权的奏折已经呈上桌面,皇帝看了越发苦闷。一方是自己的皇后,一方是自己的臣子,此次,自己一着不慎,入了别人精心设的局,被砍掉一只有力的臂膀,怨不得旁人,如今,朝中仅剩左相右丞伫立不倒,却又如何,皇后这是仗着皇长子亦或是皇长女与皇权作对,她已经把生命置之度外,只为放手一搏。皇帝知道自己的皇后不喜欢自己,也是不心甘情愿嫁进帝王家,可是又怨得了谁,身处这个位置,身不由己,身为大宋皇帝,更多的是责任,由不得自己任性,罢了,就当自己补偿皇后,谁让自己生生拆散了她的姻缘,迫她独守一生。想那孙家儿郎,左相门生,今科探花,曾经意气风发,本来金榜题名时便要提亲,却因为自己而生生没了一段好姻缘。如今,这么多年,昔日的探花郎,如今的司空大人,至今孑然一身,一身孤寡,不曾娶亲,京城里多少大家闺秀等着嫁他,他却无动于衷,痴情至斯,可是,自己这个九五之尊,又岂容臣子觊觎自己的妻子,更何况还是自己一心爱着的结发妻子,差点就被人娶跑了。没错,皇帝当年绝不是突发奇想看上杨沐艳,更不是因为杨家家势,只是因为那一次回眸,一见倾心罢了。曾经,皇帝还是景王的时候,他与杨沐艳曾在人海里见过一面,也许她并不记得,甚至当时没有看到他,可他就是那般一眼看到那个在树下静静立着的恬静女子,一眼定情,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话语,只是那么顺眼,便看上了,爱上了,于是,景王登基为帝之后第一件事便是立后,开恩科,先下手为强,抢娶了她。哪怕她此生一生怨怼,他也不悔。宋书载:“景帝十三年,昭王反,败死”宋书载:“景帝十四年,帝后诞下一子,赐名鸿辜,为皇太子,后皇帝大赦天下,太子鸿辜年不满周岁即死,帝忧思成疾,身体日渐衰颓,一月后,帝薨,轩帝即位,帝后悲伤过度,三月后不治而薨”陌上玉1“天机阁阁主有麒麟治世之才,得天机阁阁主者,可得天下。”听雨轩轩主白听雨站在听雨轩楼上负手道。这是方相奉皇帝之命花了千两黄金,买来的消息。听雨轩是江湖中最负盛名的茶馆,并不是因为他卖的茶有多贵,而是你花多少钱的价格可以买到多少质量的消息。听雨轩曾有一本笔录在世留名,名为江湖客卿录。江湖客卿录上载并不一定是江湖人,有点是游离于江湖与朝堂之间的朝廷鹰抓,有的是义薄云天的大侠,有的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有的是毫无武功的官员,有的是贪财好利的商人,这些人唯一的共通点便是他们都是人。江湖客卿录上前十名皆是江湖上朝堂上有头有脸的人,白听雨、方志怀、苏穆、段默、祁商、唐公卿、言公梓、客轩、方怀。江湖客卿录上名列第一的那个人,没有名字,没有家世,没有武功套数,一切成谜,只知道他是天机阁阁主。如今帝后交手,皇帝多番忍让,皇后步步紧逼,帝师苏穆遍寻无迹,太傅仍在狱中,方相紧守皇帝。皇后与左相联手,把持朝政。皇帝不愿与皇后反目,却又被逼无奈,只好出动方怀,让他去招揽贤才,应对皇后。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采莲女驾舟于西湖之上,俯身采莲,嘴里唱着小曲。从舟蓬里走出一个人来。白色长衫,脖子上围着狐毛围巾,头上红绸随风飘扬,手里拿着金股折扇,一双丹凤眼,真真是个俊俏郎,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蓝儿,进来吧,一会儿就要下雨了”俏哥儿开口唤船头的采莲女,声音温柔细腻,好听得紧。“哎知道了”被唤作蓝儿的采莲女返身入舟蓬。外面闷雷轰轰,被蓝儿晾在一边的俏哥儿苦笑连连,摇着头跟着采莲女进了舟蓬。俏哥儿看着在舟蓬里鼓捣的采莲女,摸了摸鼻子,笑着坐在采莲女身旁。采莲女看都不看俏哥儿,将采来的莲花小心翼翼挑拣一番,放入早已备好的茶壶之中。俏哥儿也不打扰她,只是看着,静静看着采莲女烧火煮茶。细雨飘飘落下,俏哥儿收回视线把玩着手里的金股折扇,嘴角噙笑。“听雨”采莲女讨好般的将手中茶杯递给白听雨,知道自己冷落了人家。白听雨也不怪她,接过茶细细品味。白听雨,听雨轩轩主,年二十八,十岁接管听雨轩,曾因与花家三女关系名动江湖。花家三女,花慕姌,因恋慕白听雨而对白听雨下药暗结珠胎,后,白听雨怜惜花慕姌,答应给她一个名分,却没想到花慕姌归家后被家主发现,怒气冲天,家法伺候,逼问之下,花慕姌泄露白听雨,家主愤恨白听雨毁了女儿声誉,便想要打掉胎儿,却因花慕姌以死相护而罢手,白听雨依约前来,被花家家主言语侮辱,乱棍赶出,并将花慕姌关在家里,一生不许外出,花慕姌曾试过偷跑,皆被抓回,便死了心。白听雨也不再入足苏州。即便花慕姌将自己的喜爱强加给白听雨,下药,逼他就范,迫他娶她,他也不曾说过什么,怨过什么,可花家不该不该欺人太甚,白听雨若只是白听雨,任你欺凌绝不说什么,可他不仅是白听雨,更是听雨轩轩主,所以,他忍不得,于是,花家与听雨轩彻底决裂,老死不相往来。说实话,白听雨并不讨厌花慕姌,虽然她很任性,强势,可这世间没有那个女子能做到她这一步,未婚先育,将名声弃之度外,虽然白听雨对花慕姌没有男女之情,却一直将她当做妹妹,再者,他也没有喜欢之人,既然有人愿意嫁给他为妻,他又何必拒绝,既免去相亲,又有人管理家务,何乐而不为,却没想到花家做事这么绝。竟然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落了他白听雨的面子,与听雨轩翻脸。小女便是死,也绝不会嫁给你这个畜生。花家家主那一声恶毒的话缠绕白听雨多少个日日夜夜,经久不忘。既然你花家绝情至斯,我白听雨又何必自找没趣,从今日起,听雨轩与花家再无瓜葛。白听雨带着蓝儿返回听雨轩,瞥见一楼临窗的那个人,白听雨脚步一顿,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扶着蓝儿上楼。“公子可是花未言”白听雨下了楼,直接走到临窗那里坐下,问对面之人。那人将视线从窗外拉回来,笑道,“正是,阁下想必就是此间之主”“公子好眼力”白听雨笑道,“在下便是听雨轩轩主白听雨”“在下当不起公子二字,轩主还是称呼在下一声楼主即可”花未言叹道。白听雨一愣,花未言接着道,“这世间除了那人,还有谁当得起公子二字”白听雨心知花未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