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叨咕着:都38岁了,身手还这么好颜路没有料到,这个孩子,居然给他带来一份噩梦般的报答。柳昔雨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的出现,会令原本幸福的化作虚有,仅仅是觉得这个孩子的服装很特别,猜想着是某个少数民族的孩子吧。果不其然。一个约摸20左右的苗女,身姿绰约。柳昔雨斜睨着,脑中闪出一个词“完美s”。那女子身着苗族特有的服装,却不似一般的苗女那么繁多的银饰品,简单的头饰及项圈。柳昔雨好奇地想着,苗族不都是会戴很多白银首饰么而且不是家庭越富贵首饰越多么不知怎地,虽然这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柳昔雨却自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小孩子扑进女子的怀中:“姐姐”纳尼柳昔雨与颜路皆是惊怔,继而,那女子踏着软步过来,对着颜路盈盈一笑,鞠了一躬:“多谢相救,感激不尽。”扶柳细腰,肤如凝脂,乳沟深显。颜路微微别过脸,拱手道:“小事而已,不足为谢。”颜路望着一旁静默不语的柳昔雨,而柳昔雨正打趣地望着尴尬的自己,更是觉得无奈。柳昔雨见着颜路面露难色,只好对着那女子轻声笑道:“姑娘,既然令弟无恙,我们便先行离开了”而就在颜路与柳昔雨转身准备离去时,迎面冲来一群人,手中是明晃晃的刀。为首的大喝:“快把小孩交出来”那个苗家女子似是受到惊吓,躲到颜路身后,眼底尽是哀求,楚楚可怜:“我父亲走得早,他们想夺取我家的寨主位子。如果没有了男丁,便没有了继续管理寨子的权利”柳昔雨好容易才抓住身边的树,站稳身子。她明白,苗族虽然是母系氏族的传承一些特别手艺,比如蛊术,但是毕竟以生男为贵,家中无男丁,便会被人嘲笑。当然,古代都这样。但是她不明白,那个女子为何如此对自己,分明是恩将仇报。柳昔雨怎么看这个苗女怎么不舒服,很莫名的感觉,就比如不是任何美女都会让人觉得喜欢。脑子一团浆糊颜路将她抱进怀中,语气带着些许责备:“在想什么”柳昔雨回过神,发现颜路的手臂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伤,鲜红的血液在阳光下分外刺眼。继而,是兵器跌落的声音,颜路负手而立,对那群不速之客凛然道:“你们走吧。”柳昔雨无奈了,这个菩萨心肠的男子,又放掉了那些“凶神恶煞”。同时,柳昔雨关切地望着颜路放在身后那只已经染满鲜血的左手,待那群人散去,苗女示意颜路与柳昔雨一同前往苗寨,为颜路包扎。柳昔雨虽然不乐意,无奈颜路那只可怜的为救自己而受伤的手臂,还血流不止。柳昔雨一边为颜路包扎一边道歉:“对不起。”颜路只是问道:“你怎么离我那么远,不是往日都会在我身后的么”柳昔雨敛眉沉吟道:“如果我说,是那个洛璃把我推到一边去的,我险些从那个陡坡上摔下去。你信么”颜路眉间显露着几许诧异,柳昔雨一眼便知他不信,转身走到窗边,眺望着远处,笑道,“你若不信,无需多问。”颜路沉默了,而后环住她的腰,轻声道:“你的每一句话,我都从未有过怀疑,只是理不清头绪而已。这样罢,我们明日便离开,如何”柳昔雨听得此话,兴冲冲地点头:“嗯嗯嗯”她的双手附在颜路手上,没缘由地胡乱问着,“离开梅林幽谷两年了如今我都31了,人老珠黄的,你厌烦了,会不会娶几房小妾啊而且,我们现在还没有孩子呢”颜路心里自然明了,轻声道:“我此生有你,足矣。至于孩子随命罢。”柳昔雨忽然回过身,额头撞到颜路的下颌,两人皆吃痛不已,柳昔雨双眼微微含泪地望着颜路:“你给我把把脉,说不定会有惊喜呢”颜路颔首应允,命她安分地坐下身来,将她的左手换成右手,神色不明喜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柳昔雨急了。颜路瞥了一眼她,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却仅是道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来:“急什么”柳昔雨颓丧着脸,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些日子身体各种不舒服,是因为有了孩子呢,结果颜路似乎“良心发现”,不忍心再戏弄她,柔声道:“给我们的孩子想个名字罢”柳昔雨呆住,眨眨眼,然后抱怨道:“你故意把脉这么久,还半天不告诉我答案。我不要了”颜路带着歉意安慰道:“此话怎能乱讲往后我不捉弄你便是了。”柳昔雨见他一脸诚恳,只道:“名字日后再想吧,不着急的”翌日,柳昔雨睁开双眸,却不见了颜路,出门恰好迎上浅笑的洛璃。洛璃告诉她,颜路去往另一个苗寨救自己的姐姐。柳昔雨先是怀疑,而后是担忧。洛璃告诉她,她喜欢颜路,在一年前颜路在山崖边救下自己,便喜欢上了这个男子。昨夜柳昔雨熟睡中,与颜路交谈,颜路依旧是婉然拒绝,她指明要颜路去往死寨之称的蛊王谷,若他可以救姐姐回来,她便给颜路情蛊的解药。柳昔雨一听情蛊二字,心先凉了半截,继而觉得可笑:“情蛊无解药,你是在利用他,还是在利用你自己所谓的爱情”洛璃显然惊讶于柳昔雨对蛊毒之了解,却只是笑:“其实,我亦是昨夜才知道,自己偷偷跟踪了爱恋了一年的男子,原来亦是贪生怕死之人,而非什么英雄。你可知道,他如何会同意去蛊王谷的因为我拿你做人质。”柳昔雨愣住,不是民俗课老师讲关于苗族的情蛊时说过,苗女因为单纯活泼敢爱敢恨才会给爱的人用情蛊,以得到爱的人么好吧,的确是敢爱敢恨,这个单纯活泼是不是应该改成阴险狠毒啊洛璃知道柳昔雨愤恨,话挑得明白:“我喜欢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他。”“你有恋父情节”柳昔雨气得只想骂人,蓦地,笑了,“你是在利用他而已,这样,也算是爱”洛璃蹙眉,似乎回想起什么,脸色即刻如怨妇般,转身离去。柳昔雨身旁响起一个好听的男低音:“我亦曾对她如此劝慰,她从不领情。”柳昔雨回眸,身材还算中等的男子好吧,除了身高,还算是帅哥了立在她身边,不等自己询问,那个男子淡淡道:“我叫搬山,很古怪的名字罢我是洛璃的邻里。她父亲死于背叛,对她母亲的背叛,而她母亲杀了她的父亲便自尽了,留下他们姐弟三人。她从来不相信爱情,心中只有控制欲与占有欲。”柳昔雨心中各种滋味,叫做搬山的男子为她解释了所有的迷惑原来,这个寨子苗人是自滇黔流落至此的,蛊毒尤为厉害,洛璃的姐姐幽璃被抓亦是因蛊毒。原来,所谓的蛊王谷却是由克蛊而来,谷中的人均是隐世高手搬山深爱着洛璃,却无法接受利用情蛊来表明心迹他想用行动证明,真正的爱情,根本不需要这种方式。搬山想过阻止,却担心洛璃用别的办法,无奈,便柳昔雨打断了他的道歉,这样混乱的故事与背景,柳昔雨只觉着头疼,没有心思多思量,想去蛊王谷,却无法离开这处处是蛊虫的楼阁。三日后,颜路带回了一名满面风霜的女子。洛璃并不怀疑颜路的能力,只是,她未曾料想,原来,支撑颜路的,居然是爱情么“我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柳昔雨抱住颜路。颜路回抱着她,叹道:“我不忍你等得太久,便回来了。”她没有看见,颜路眉头紧锁,安静地拭去唇角沁出的鲜血。搬山愕然,欲开口,颜路递上一个眼神,他只得作罢。这一幕,几乎打破了洛璃所谓的信仰控制远胜于感情的稳固。颜路眉间略有隐晦,沉静地对洛璃吐出憋在心间的郁闷,便牵着柳昔雨离开:“我之妻,只一人,柳氏昔雨也。于情蛊,我并非不知,自知除娶妻外无解。然即便如此,我亦去意已决。你只记住不曾欠我,我不曾助你便足矣。”此话已然极其明了,甚至不需要你记得我,只求莫要再令我夫妻二人如此分隔了罢。我之东行,原是要去拜访医仙端木蓉,为救幽璃身受重伤,此刻的五脏六腑,只怕不禁心中生出无限歉疚,想必此生都无法还清昔雨了。那些日子几近荒诞的事情,折腾得两人了无闲心,柳昔雨发现颜路异常沉默,却问不出所以然来。每每担忧地望着他,他皆是回一抹微笑,以示无恙。吴县,终于见着了嵌在城门上的字,颜路心下松了一口气,极力压制的气血开始翻腾,亦是再压制不住,血如泼墨般,浸染了颜路的衣襟。柳昔雨不明所以,颜路只觉着身体再无力气,一名过路的男子见状,随即上前相问。颜路撑着一口气,道:“谢家劳烦带我们去吴县谢家,找端木蓉”路人见柳昔雨身子单薄,便向不远处喊了一声,街上即刻围了许多人,两个男子将颜路抬至一辆草车上,送至谢家。而此刻端木蓉正在为伤患者包扎,忽闻叶之然惊慌地喊:“蓉姐姐,快来”端木蓉出门,淡漠的神色多了几分凝重。亦是待端木蓉为颜路诊过脉一切安妥之后,柳昔雨才自端木蓉口中得知,颜路的伤,已撑了半月。叶之然闻之亦是哑然,这需要多坚韧的意志力故事讲到此处,柳昔雨回首望着叶之然,轻声道:“就是如此了,后来诸事,你们都知晓的。是否很似无稽之谈,荒诞无比”叶之然一时间对不上话来。柳昔雨问着叶之然:“你怎么与伏念师兄分开了出了什么事”叶之然低眉叹息:“焚书后,他总是自责着。我将子路留下的竹册给他之后,他便沉默了。后来,小渔村被秦军查巡,我们失散了。我带着孩子遇见了蓉姐姐,不久便碰到了暮烟。一路向南,便至了吴县谢家。我欲待到天下稍稍安定,待到孩子再大些,再回桑海。”柳昔雨默默地出神,原来都不是多么幸福啊叶之然一个人带着孩子,这多年来,想必亦是吃了不少的苦吧她望着伞外的世界,朦胧的春雨,淅淅沥沥、如泣如诉。45、十一年前梦一场叶之然猛地记起什么,道:“还记得你拜托子念的那幅画么焚书令下达之后,陪着子念一起忙于庄内之事,久久未能忆起。我一直悉心保存,现在我卧房的匣子内。”柳昔雨眉间尽是疲惫忧容,轻声道谢后,问起张良。叶之然只道娶了水暮烟的姐姐水淑子,如今在刘邦麾下。水夫人么柳昔雨蓦地笑了,原来幸福之人,真的不多。她这才了解到端木蓉住在谢家的原委七年前,她们与盖聂张良等人失散。而恰逢嬴政暴毙,胡亥即位,接连着大泽乡起义。她终于未能与众人重聚,亦失却了众人的消息,便往南方走,途中遇见了叶之然,又遇见了水暮烟,告知了一些事。仅知道数年前,秦亡。而后楚汉相争。在途中见过颜路而已一路流亡,来到谢家,谢家是水暮烟外祖父的故居,虽然败落,还可住人,三人便定居在此。后来,不知听谁说起,剑圣死于一个后起之辈手中,西楚霸王与汉王刘邦相争渐处劣势流年换,楚汉界。项羽,乌江自刎柳昔雨回想起了在小圣贤庄的岁月,那时,意气风发的子羽,和天明追逐嬉戏的子羽,对范增的训诫无奈之至的子羽历史的巨轮,碾压了多少的生命与鲜血啊人说年少轻狂,人说力拔山兮气盖世,人说火烧咸阳一笔霸王。可惜,不得善终。这就是王道么流年匆忙,滚滚红尘战场,月下心悲凉。一席鸿门宴,胜负已定,成王败寇。英雄当年,也不过是一卷竹页,被堆在史库的角落。史书,果然只是胜利者的纪念碑而已柳昔雨不禁唏嘘,感慨着历史,同时感慨着岁月无痕。掐指算来,自己已经留在这个世界十一年了。等到明年的清明节后,就是十二年整了。这梦,追逐了十一年了。她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才七个月而已,瞧着倒像是十月怀胎一般大了。渐渐地,柳昔雨觉得肚子有些沉重,坐在木椅上歇息。轻抚着肚子,笑得晦涩。水暮烟从不远处跑来,贴在柳昔雨的腹部,听着里面的动静。忽然欣喜地叫着:“小家伙在踢我呢”叶之然的一对儿女摸着柳昔雨的肚子,女孩好奇地睁大双眸,瞅着柳昔雨:“婶母,这里面真的有小孩儿么”柳昔雨微笑:“是啊”男孩蹙着淡眉:“可是,为什么婶母的肚子比母亲生小妹的肚子大呢”柳昔雨笑得开心:“因为婶母腹中是两个孩子啊”那对孩子惊奇地叫了一声:“两个啊”叶之然担心两个调皮鬼撞到柳昔雨,让水暮烟带走了他们。看着三人离去,柳昔雨轻声说:“之然,你真的很不容易呢两个孩子,这么多年,一个人熬过来”叶之然叹息着:“总归,已经熬过来了。前些日子,我已经打听到了子念的下落。说是还在桑海城,等到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