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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中衣,裹上一件长袍,来到潞络园。取了一卷书,边看边思考。困意缓缓袭来,眼皮沉重,只得将儒简搁置在一旁,卧倚石榻休息。颜盏自伏念处归来,手握竹简,有一句怎么都不明白,又不想问伏念,便去寻颜路。转悠许久,均不见其人,于是信步来到后院。竹梅交辉倒映水中,波光潋滟。水汽氤氲间,依稀可见石榻上侧卧着一人,右臂支撑着头,双眸紧阖,似乎尚在沉眠之中,一袭白衣宛若天人。颜盏好奇地穿过了树林,顺着通向水塘的显现出的石头,一步步跳到安置石榻前的巨大岩石上,望了望清澈的水波,继而抬眉望着榻上依旧阖眼沉睡的人。颜盏呆呆地望着,心中感慨着: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不,榻上她小心翼翼地立于榻前,方才还有一句话不明白呢,到底要不要叫醒他思量一番,伸手轻轻触碰到颜路的衣衫,一股热气自指尖传来,吓得她立刻缩回去,还未开口便屏住呼吸。望向颜路,他依然面容沉静吐息沉稳,似乎很是疲倦,睡得很沉,并未觉察到周身有人。颜盏望着英秀的眉眼,有些贪恋,想着是要找兄长解惑,即刻收了目光,欲摇醒他。而再次碰到颜路的身体时,衣襟散落开来,怔怔地望着颜路好看的身形,羞得脸红。埋头思索,要不要把衣衫给兄长“盏儿”颜盏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满是疑惑与惊讶的眸子,脸颊更是羞得绯红,甚至红到了脖子根,只望了一眼他便即刻低下头去。颜路有些莫名,起身时方发觉自己一副宽衣解带的不雅模样,遂迅速整理好:“抱歉。”颜盏红着脸,望着坐于榻上的兄长,这才发现,白衣上有暗纹,甚美。颜路轻咳一声,以缓解方才的尴尬,问:“可有事”颜盏回过神,拿起书简,凑到颜路跟前,指着不懂的地方:“这一句,我不明白。”“可明白了”颜路讲解后,问道。却见颜盏瞅着书简发呆,轻唤一声,她不予回应,再唤一声:“盏儿”颜盏一惊,望向颜路:“兄长,我身不适,先回房了。”书简亦丢在一旁,神色茫然悲怆,应并非方才之事。那么,会是何故颜路拾起了竹简,翻了翻,朝前院走去。张良来找颜盏去庄外玩耍,拦着回屋的颜盏:“一个时辰,可以么”颜盏有些不解:“伏兄长不会责怪你下山,为何拉着我一同去再者,兄长必定不放心,我不去。”张良有些怨念:“你有未婚夫,我明白但那是及笄后的事情,为何现下便生疏了”颜盏皱眉:“勿要提起后溪,我厌恶。你回房罢。”张良低眼,行礼,冷然道:“呵,多有打扰。”回身,却闻背后一阵哭泣之声。张良慌张地望着她,急忙安慰:“莫哭了,我不再说起便是了。”颜盏蹲在地上哭起来,也不说究竟为何。张良心里没了底,只得拍着她的背轻声道:“盏儿不哭啊”颜盏望着张良:“不怨你,一个梦而已。”颜盏不等张良问及,便开始讲述昨夜奇怪的梦境。那是一个噩梦,却似乎永远醒不过来。直至一年后,颜盏才明白,那不是梦,是现实。一年后的自己,确是终于深刻地明白了,何为爱而不能。而四年后的自己,终于放弃了这个沉迷的梦,虽然不甘心张良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并非不明白,而是很好奇,或者说不大相信。自后院而来的颜路听罢,却有了几分疑虑与担忧。他很早便觉察到,盏儿似乎与妙菡公主一样,虽说人还是那个人,但思维与灵魂,似乎并非是原来的,或者说,是两者结合的。颜路说不清这是什么原因,更说不清这是真是假。这乱世中,又有何可说得清道得明的他喜欢幼妹,没有任何外界原因,他就是这样喜欢将她视若掌中宝口中玉般呵护备至。只因不管何故,她均是自己仅剩的亲人,自己必须疼爱她,这原是自己欠家人的。颜路心下思量颇多,猜度后,空余叹息。“师兄”张良抬眼对颜路唤了一声,有几丝讶异地望着一袭白衣的二师兄,“你方才沐浴过”颜路显然未回过神,然后,眼底有明显的尴尬。张良权当做未看见,又问了一遍:“师兄只有沐浴才会换上一身白衣的,方才,你”颜盏想起了方才之事,红着脸跑出了风雪小筑,不理张良和颜路。颜路脸上亦有些许红晕,张良好奇地望着颜路,希望他可以给一个解释。结果,颜路并未开口,而是回身去看书。张良唤他:“师兄,你不担心盏儿不识路,万一”颜路抬眼望着张良,眼神中的意思,张良已然读懂,却道,“师兄,我与盏儿现下很尴尬的你不知”罢了,还是自己去找她回来罢颜路恐盏儿遇到那群调皮的学生,会受欺负,来不及换衣服,急急出门去“咦那不是随我等一路同行的女孩儿么”一行弟子堵住颜盏的去路。为首的指着颜盏:“小圣贤庄不收女子,你如何来此,如实交代”说着,一把推倒了颜盏,“出去否则,我必禀告师父”颜盏利落地起身,折下树枝挑到那人脖颈:“恰可试试我剑法练得如何了”那个少年嘴角露出不屑,折下一根枯枝与颜盏比试。颜盏忽闻身后有匆忙的脚步声,怎的像是兄长心下好奇,回首。交手之人却收之不及,或是一心想要得胜,不留情地将树枝刺到颜盏胸口,颜盏吃痛。身后之人接住即将倒地的颜盏,两指折断了对方的树枝。颜盏倒在来人怀里,痛得泪流不止。身侧的张良趁势一个扫腿,勾到了欺负颜盏的少年:“子瑞,欺负女孩子,算什么”子瑞站起身,欲开口。却闻抱着颜盏的人轻声道:“子瑞,盏儿乃我幼妹,今日之事,我自会向师兄请罪。至于你,去罚抄十遍宪问罢,申时交与我。”子瑞方看清了这白衣之人,居然是惊吓后结巴起来,扑通跪倒:“二师叔,子瑞”颜路抱起颜盏,轻声道:“去罢。”张良一旁愤愤道:“师兄,这惩罚过轻罢”颜路不语,转身离开。张良无奈,只得尾随其后。来至风雪小筑,颜路放下颜盏,拭去颜盏脸颊的泪滴,柔声问道:“还痛么”颜盏点头,指着胸前,道:“兄长,这里原本就痛,方才扎到,更痛了。”颜路皱眉,关切地问着:“痛了几日”颜盏摇头:“不记得了,怕是要按年份算了。不碰亦会痛,且,似胀痛我以为生病了,恐兄长担忧,并未开口。”此刻张良与颜盏站在一起,颜路才发觉,颜盏已然高出张良一个头了。这丫头在这两年的时间,窜得好快张良与颜盏望着有些失神的颜路。颜路俯下身,摸了摸颜盏的脑袋:“不碍事,日后仔细勿触碰便好了。”颜盏不明白,追问道:“为何会痛呢”张良的眼神亦尽然是纳闷,回眸瞅着颜路。颜路柔声道:“因为盏儿总是要变成巧笑倩兮的女子啊”颜盏仍旧不明白,望着颜路,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是否会与妙菡姐那般甚美”颜路点头:“嗯。”张良却道:“我以为,盏儿与公主不可相比,两人脾性气质皆不同。且,公主并非以美貌夺人之眼,其人心善,性烈。”张良说到此处,仿佛回想起什么,盯着颜路,“二师兄,公主好似喜欢大师兄罢”颜路淡笑道:“我不知。”不知开玩笑你日日与大师兄同行,我皆怀疑了,你何等耳聪目明,岂会不知张良对颜路这般保密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举,颇感郁闷,白一眼颜路。颜路自是瞅见张良扔给自己的白眼,叹道:“良,有些事,心知即可,何必言说”颜盏却问:“那伏兄长喜欢妙菡姐么伏兄长似是甚为冷淡,仅是待之以礼。为何呢”颜路蓦地回想起师兄那日吟出的蒹葭,想来,亦是有情的罢颜路抚着颜盏的头,道:“无结果的情,太深,只会更伤人,何须徒劳呢”颜盏与张良一齐反驳道:“无论如何,试试方知晓究竟是否有结局啊若不付出,便愈加无望了”颜路不由惊讶万分,来至风雪小筑的伏念亦是颇为讶异。颜盏与张良默契地互相瞅了瞅,继而脸颊绯红,低首不语。伏念的眼神掠过两个孩子,望向颜路:“路,我有事与你商谈。”颜路绕过张良,径自与伏念离开。张良望着颜盏,道:“你亦不便去往山下嬉耍了,我去藏书阁了。”颜盏望着张良默默然地转身,蠕动着嘴唇,终是开口:“去山下玩罢在酉时前回来,以免兄长担心”张良牵着颜盏,一路小跑,笑道:“日前,我发现有一处山林煞是好看,奇花异草宛若仙境,且似有人家”待颜路与伏念细细谈论一番回至阁楼,却未见颜盏,想着应是去了张良处玩耍,不作思量,取来儒简细看。趁着阳光明朗,回至潞络园,卧于石榻上,此次,谨慎地将衣衫整理好,方安心看起书来。对于盏儿的事情,他心中有甚多疑虑,至于良,又是一番纠结罢了,未来之事,如何谈及至于师兄与公主的事情,显然,两情相悦。若公主非齐国公主,不知师兄可会将心事说与其这样想着,颜路猛然感觉到,似乎将有什么事发生,且,关乎师兄。仅是转瞬即逝的感觉,抑或,是错觉罢僻静的山林,偶有莺啼,隐隐有瀑布声自远处传来。一路上,皆是安静异常。而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悠扬婉转的琴声,起伏转调不似中原之声。张良心下疑惑,牵着颜盏一步步寻去。山路难行,张良一直未曾松手。终于来至一座庙宇前,远远便望见一位老者,须发皆白,颇有仙风道骨之感。一曲罢,张良先行礼道:“老人家,不知方才曲名为何”老者捋着胡须,浅笑道:“我信手而作,无名。”颜盏亦行礼。老者望了望张良,又望了望颜盏,笑道:“我近日闲散无趣,不知两位小友可否陪我对弈一局”下棋颜盏只觉得听着这两个字都头疼,望向张良。张良躬腰行礼:“前辈如若不嫌弃小辈之愚笨,晚辈愿陪同。”颜盏在一旁的池子边发呆。一局棋罢,老人笑道:“棋手原本便是少年成才,十叁岁不成国手,终生无望。不知你师承何处”颜盏张了张口,又合住。她想说:张良早已14岁了不过,记得兄长说过,张良13岁就赢过他们传说中的荀师叔了,故,自己还是闭口的好张良行礼,道:“前辈承让了。晚辈儒生张良。”老者专注地望着张良,轻声道:“后生可畏啊”老人转身朝庙宇走去,不久即归,将一个狭长的匣子递与张良,“你与我有缘,这件小礼物,赠与你罢”张良忙弯腰行礼:“前辈抬爱,晚辈受之有愧。”老者却道:“一件薄礼,莫非你嫌弃”张良只得双手捧着,接下匣子:“多谢前辈。还未请教前辈尊姓。”老者轻笑着转身离开:“我仅乃俗人一个,你不必得知。至于那件礼物,你出山后会用到,那时,再打开罢”张良与颜盏离开了山林,颜盏好奇地望着匣子:“会是何物呢”张良心下已有猜量,不敢肯定,便未回答。出山后会用到莫非那位老人可以预料我出山后之事好生奇怪颜盏猛地抓住张良的衣襟:“张良,有人”张良望着一群马匪,现下想要躲避,已来不及了,老人说打开这个匣子,莫非是此时张良打开匣子,华光四射,灵秀之气自匣中迸出,匣子上刻着“凌虚”二字。张良抚着剑:“凌虚应是这柄剑之名罢”颜盏有些着急:“张良,如此紧急的情况,还走神”张良回望着颜盏:“勿要担心。”颜盏笑了:“你有实力,我自当放心。不过,若是走神便无从得知是何下场了。”为首的马匪大喝:“把这两个小孩抓起来,定能卖个好价钱”张良取出剑,将匣子递与颜盏。在七个马匪一齐纵马奔来时,张良身子轻盈,速度极快,只短短一瞬,青光乍现。收剑时,七人已纷纷倒地呻吟不止。为首的男子骇然,随即策马,绝尘而去。回庄的路上,颜盏好奇地问:“手法这般敏捷,为何上次演一出戏却失了准头”她还记着那次打赌的事情张良眼底有深深的尴尬,低眉道:“许是,关心则乱罢”回到庄内,已是申时。颜盏偷偷摸摸遛入风雪小筑,却未见兄长去何处了不会又是在那里看书罢绕到潞络园,亦不见颜路的身影。正漫无目的地在丛林中闲逛,忽闻林中传来温和的声音:“回来了”颜盏仔细瞧着,才发现到丛林深处有一座小阁楼,跑过去,便望见仍旧一袭白衣的颜路,正浅笑着望着自己。颜盏欢喜地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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