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签字画押。原件在哪里,想必不用我说。”静默。“其实,也不算是外人。”苏虹挣开赵珏的控制,退到一边,“你的王妃与我父本是远房堂亲,算来还未出五服。因此妹妹虽不是你亲女,却实实在在是我表妹。”“若非长平盐行官私皆有运营之道,我也不会去请苏道明。”赵珏咬牙道,“种下这般祸根。”“祸根分明是你自己种下。”罗鹊把着白玉堂的脉,头也不抬,“你冒岐黄叟之名,是想讨个彩头吧岐黄骑皇,可骑于皇家之上你莫忘了,岐黄一音,亦有凄惶之意。”赵珏哼了一声:“我倒不知你何时变成教书先生了。”罗鹊道:“随便你如何想,我做我愿做之事。”赵珏道:“你就这么自信,凭你们几个拿得住本王你凭什么认定我府中别无高手”罗鹊道:“我当然自信。”她微笑起身,“你自己就是高手,若有人胜过你,你怎信得过他若人胜不过你,你要他保你作甚”赵珏道:“好、好、好赵德芳手无缚鸡之力,难怪也只能依托于你。”罗鹊注视着手上的指环,摇头道:“依托不,你不懂的。”赵珏看了她半晌,忽然大笑道:“你莫非有意于他,这才心甘情愿替他办事”罗鹊嗤笑一声:“你心中情爱早已消磨殆尽,所剩尽是龌龊之念。我何必跟你解释”她一句话没说完,突然身子一晃,脸色也是一变。苏虹急忙扶稳她,连道:“鹊姨,你怎么”她话也没能说完,已觉一阵头晕,不由自主侧摔下去。赵珏努力站直,喝道:“既然到了,还不滚进来”“是。”随着应声,季高佝偻着身子趋进房,递给赵珏一粒丸药。赵珏赶忙服下,气息渐稳,扫了对面三人一眼,眼神中净是狠决和杀意。“王爷,怎么处置”季高也扫了他们一眼,等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赵珏揉着手腕,慢慢坐下,道:“不急,先看场好戏再说。哦,你去把展昭叫来。”季高道:“是。”退出门去。赵珏冷冷看着罗鹊,道:“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是处子”罗鹊道:“是又怎样。”赵珏微笑道:“不怎样。阳阳,你也是吧。”苏虹勉力撑起身子,朝罗鹊靠近几分,一语不发。赵珏瞥了一眼白玉堂:“这小子号称风流天下,今晚便宜他了。”“你要干什么”罗鹊搂住苏虹,暗觉不妙。赵珏道:“不干什么,就教你个乖。我府中除我没有高手,却不代表你胜过我就能怎样,下次莫要太自信。哦,恐怕已经没有下次了。”罗鹊道:“不错,季高本是什么毒书生,我忘记了。”赵珏道:“你看,他中了我的阴寒内劲,已经冷得发抖了。想要取暖了”只见白玉堂全身打颤,头脑虽然还算清醒,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行动。身边唯一的暖源是罗鹊与苏虹,寒意催促他凑近靠拢。苏虹抬头看他,心中害怕惊慌,又有几分不自禁的期待。她知道赵珏想要看到什么。“他要是能选,肯定不会选鹊姨吧”苏虹想,自己也唾弃自己,竟有这等肮脏企望。但是中毒之后自制力消散,全身都在宣泄内心深处早就自知却被强行压下的欲望。罗鹊却笑得很轻松:“王爷,妾身早是人老珠黄,你这是赏我还是罚我”赵珏笑得更开心:“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白玉堂缩成一团,努力离二女远一些。几次想要举画影刺自己一剑,或者在桌角上撞晕过去,却始终抬不起手臂。“死猫,死到哪里去了,难道一直在那后门外傻等吗”白玉堂紧紧抱住肩膀,丹田中一口热气还好未散,尚能保住一线清明,不由开始暗骂起展昭来。赵珏见他嘀咕不休,就是不靠近,倒有点佩服起他来:“白玉堂,你可真能挺啊。”白玉堂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多谢夸奖。”“白玉堂”三字钻入苏虹耳中,立时激起心头一阵巨浪。苏虹睁大眼睛,心念百转:“白玉堂白玉堂我真笨,早该想到的这般品貌,这般本事,还能有几个人方才让季高去叫展昭原来他就是展昭,只在宫里远远见过几次果然是他。那、那他化名熊泽,是何用意”“王爷,展护卫到了。”季高敲了几下门。不知怎的,这声音有些发抖。赵珏以为他是怕动作太慢被自己责怪,也不在意,道:“来了就行。还好这锦毛鼠撑得住,不然岂不是错过了。”“王爷半夜召卑职前来有何吩咐”展昭立在门边,向赵珏作了一礼。赵珏招手道:“来来,你不是说白玉堂被扣在殷府吗不知怎么逃出,竟来行刺本王。展护卫,你看该怎么处置才好”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道:“卑职杀人嫌疑未脱,该交知州定罪,不敢妄言处置。”赵珏一愣,笑道:“那好,那就本王处置了。怎么处置,你都不反对吧”展昭拱了拱手,来了个默认。苏虹大急,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忽听罗鹊道:“展昭,那个丫头是我杀的,我给你脱罪。”赵珏道:“奇怪奇怪,这杀人罪名也有争的。可不能你红口白牙一碰就算是你的了。我看展护卫知礼守法得很,究竟如何,还是由知州评定的好。”“叔王,父亲手中握有名单,你毫无忌讳了吗”苏虹不及考虑,脱口而出。赵珏哈哈一笑:“他握了这么多年也没动我不是吗这次是等你消息吧。你要是没消息给他,你猜他会不会随随便便参我”苏虹道:“这么多年没动你是没有其他证据,可如今李鹤轩苏青都在开封府。”赵珏道:“笑话,他们两个算什么证据。要说起来,李鹤轩替我做那么多事,想扩充自己势力,这关系可脱不了。我瞧他未必就敢多说废话。”苏虹道:“那现在展、展护卫在此听见,可算得证据”赵珏道:“什么证据展护卫,你知道这丫头在说什么吗”展昭道:“卑职不知。”赵珏笑道:“你看,别多话了。展护卫,你就在这见证一下本王是怎么处置刺客的吧。”“王爷,”季高忽然插口道,“他三人眼下行动都不由自己,倒成了无辜的借口。倒不如学生助他一助。”“噢”赵珏挑起眉毛,“你如何助法”季高道:“我这里有三颗药丸,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就是上次给小蝶的那种。”赵珏一笑,道:“好。本王倒要看看,心甘情愿之下是何姿态。想必与小蝶不同。你去喂药。”“是。”季高掏出三颗药丸,分别喂予他三人。罗鹊哼了一声,想也不想一口吞下。苏虹眼中珠泪盈然,望了白玉堂一眼,心道:“便当作一场大梦,醒来自裁也罢。”咽下了药丸。白玉堂牙关打颤,本想避开,却被季高一手拂了穴道,强行送入。白玉堂咳了两声,干呕起来。晕眩中只觉两道温和坚毅的目光一直追随,仿佛在叫他不必多疑。白玉堂心一横,放弃了运功抵抗,随它去了。第39章 第39章赵珏等了一阵,不见白玉堂动作,不禁奇怪:“怎么回事”季高道:“想必是药效冲突,需要时间缓和。”赵珏嗯了一声。又过一会,白玉堂颤抖渐止,站起身来,转向苏虹。赵珏抓住椅子扶手,紧紧盯着他,显然颇为兴奋。苏虹向后缩了缩,被罗鹊护在怀里。白玉堂走到她们近前,眼光来回扫视。赵珏动了一下,眼神流露出迫切,丝毫没注意到身边展昭悄悄做了一个手势。白玉堂仿佛在犹豫。但没过一会,他的手就伸向苏虹领口。纨绔子弟常见的轻佻,在他做来却显出别样风流来。苏虹脸上发烫,难以避开,不禁小声叫道:“鹊姨”她终究还是不敢自己去面对。罗鹊右手拍拍她胳膊,左手却攀上她肩膀,径与白玉堂手掌相握。白玉堂身子一震,原本还有些混沌的眼中蓦然射出两道精光来。两人对视一眼,罗鹊道:“你怎样”白玉堂道:“足够了。”赵珏等得有些不耐,听了他们这没头没脑的两句,愈发烦躁起来,骂季高道:“都是你多事,怎么这反应”季高唯唯诺诺不敢应声。白玉堂却忽然长笑道:“王爷莫非忍不住了”“王爷”二字出口时,白玉堂与苏虹同时跃起,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刹那间封住了门户退路。罗鹊身法迅如闪电,一纵便逼到赵珏面前,五指成爪,轻按在他心口。待到赵珏反应过来,“忍不住了”余音犹在回响不休。“妾身一天没吃东西,还真有些饿了呢。”罗鹊言笑晏晏,慢慢拨开赵珏因惊吓而散落在额前的头发,“不知曾经位高权重的襄阳王爷,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罗鹊食人一事赵珏自然知道,这话内中含义不言自明。赵珏稍稍后仰一下,立时感到心口五点一阵刺痛,心知避无可避,急怒之下叫道:“展护卫,你亲眼见人行刺本王,怎么一无动静”展昭在白玉堂身边低声说着什么,听到这话,直起身子作礼道:“回王爷,卑职是戴罪之身,不敢妄动。”白玉堂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方才被罗鹊内力压下的寒毒受到牵动,顿时反扑,直冷得他一阵痉挛。展昭急忙运功替他缓解,不再理会赵珏。苏虹本来看着罗鹊,听见响动,一双妙目凝视着白玉堂再也移不开去。见白玉堂得展昭之助后脸色渐复,芳心颇慰。正在想要不要过去问问,就见白玉堂睁眼笑道:“好多了。”随后眉毛一立,骂道,“死猫,你够狠的说,在外面看五爷笑话多久了”展昭无辜地看着他:“我没在外面看你笑话是季先生去召我才来的。”这“季先生”三字触动了赵珏。扭头看时,季高早就缩在墙角不发一言。赵珏深吸一口气,道:“季高,你给他们服的什么药”季高没回答,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罗鹊笑道:“王爷聪明过人,竟会看不出来”赵珏道:“没问你,少废话。”罗鹊沉下脸色,道:“你架子倒不小。行,我不跟你废话,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就上路吧。”赵珏一怔:“上路上什么路”罗鹊道:“同庞煜一起回京受审。”赵珏道:“笑话,凭什么官家可有旨意押解我你想这样递我进京,可是犯了律条的,你自己不怕,难道也不怕牵连赵德芳”“王爷竟然还记得律条二字,妾身真是意想不到。”罗鹊冷笑道,“我可是个天不收地不管的,我做事和八贤王有何关系”赵珏道:“你以为你不认,我就不能指证了么”罗鹊道:“王爷莫不是被妾身吓得傻了你猜官家是乐意调查我与八贤王的关系,还是调查你谋反一事我的情况只有你一面之辞,而你可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赵珏闭了嘴,不再说话。罗鹊道:“天快亮了,你们去客栈吧。那两个校尉在那里等着。五爷可认得路”白玉堂道:“啰嗦。”反身就走。“季先生,展某确实不会解救,还得烦请你跟随上京,寻公孙先生去。”展昭走到季高面前,行了半礼。季高哼了一声,依旧没说话,跟着他一道出门。苏虹闪身让他们过去,注视着白玉堂背影。只见白玉堂偏头与展昭说话,侧脸上笑容时现,似乎这一天劳累受罪全无妨碍;展昭专心听着,偶尔问些什么。两人视线虽不常交汇,可是那种气氛,却容不得旁人插进。走在他们旁边的季高,竟似被完全隔离在外。忽然展昭不知说了什么,白玉堂大笑跳起,一掌劈去,被展昭轻轻松松接下。两手互握,再没分开。恍惚间仿佛心上受了重击,他们的背影已看不清了。苏虹以为是他们走得太远的缘故,无意间一抬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泪水迷了双眼。“安阳郡主起驾”马车缓缓启动,赶车的还是刘瑜。他自被白玉堂下了药之后一直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白玉堂说正好带他回去找公孙策治治,展昭自然听从。苏虹却对一切都表示没意见,只是一个人坐在车里发呆。罗鹊“陪同”赵珏和庞煜坐在后面一辆马车里,由阿砚驾车。阿瑶则控着最后一辆车中的阎正诚季高等人。柴心农骑马伴在一边,几次想问展昭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虹去了哪里,以及为何要去汴梁,但每次都被赵虎的架势吓得不敢多口。马汉倒是来同他聊过几句,却也对这些事绝口不提。一路行去,相安无事,可展昭不时后望。白玉堂同他说话老见他心不在焉,当然不满:“看什么呢”展昭道:“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白玉堂道:“那又怎样”展昭道:“不怎样走吧。”如此到了半夜,旁人都歇息了,即便是满腹闷火的赵珏也熬不住困意。展昭却睡不着,坐在树下发呆。白玉堂靠在他头顶的树丫上,双脚在他旁边晃来晃去。“玉堂,你说那龙袍是蓝色的”展昭忽然问道,声音不大,仿佛自言自语。“嗯。在苏虹那里,要看找她去。”白玉堂闭着眼睛答道。展昭道:“我没想再看。就是想,为什么是蓝色的呢官家龙袍不是朱红的么他若意图谋反,怎么”白玉堂道:“我原先也想不明白。后来罗鹊说他冒岐黄叟之名取骑皇之意,可见他于口头吉利一事还是在意的。”展昭皱眉道:“你是说他不过图个口头吉利”白玉堂道:“我猜的。红色尚火,蓝色尚水,水克火你总该知道。”展昭苦笑了一下,又道:“但凡起事,总不能单凭自己。他招揽李鹤轩等江湖势力,虽然不能说完全没用,却总不可能靠他们。”白玉堂道:“你看过那份名单没有”展昭道:“没有。苏姑娘不给。”白玉堂道:“她给襄阳王看时我从背面瞟了一眼,隐约见到几个名字。瞧那长度,都不像是汉人的。”展昭一惊,道:“你说他勾结外邦”白玉堂打了个呵欠,道:“你本来是追捕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