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风尘> 分节阅读 10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分节阅读 10(1 / 1)

脚底一个打滑,差点摔一跤。好在他反应迅速,没有真个跌下去,但手上已勒出了深深的红痕。忽觉手上一轻,随即一阵水响,渔网已经出了水面。若儿抬头一看,只见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正是白玉堂。“多谢公子相助。”那渔妇在衣上擦了擦手,对展白二人作礼道。展昭忙拱手回礼,道:“不必客气。在下想请问一句,这条河流,是否汉水”渔妇道:“正是。公子若要过河,小妇人有条渔船,愿意相送。”展昭道:“多谢。不过我们是要去武昌,并非过河。”渔妇道:“去武昌吗若走水路顺流就是,要从这边走陆路,却是绕远了。”展昭喏喏应着,心下却起了疑。这渔妇谈吐颇不俗气,绝非寻常渔家女子。她的身段虽然已是粗糙不堪,却还能隐隐看出深埋在其下的一份风流韵态来。一双手早被渔网磨得起了老茧,但十指干净,指甲浑圆,必是时时细心护理的。再看看那孩子若儿的相貌莫非她是为花冲所害的众多女子之一若儿一直在好奇地看着白玉堂,不知他捡一堆石子干什么。正在努力思考要不要问,就见白玉堂对他招手。若儿跑过去,歪着头看。白玉堂道:“你会打水漂么”若儿自小在水边长大,怎么不会,当即点头;心想原来是要玩这个,脸上也露出了恍然的笑容。白玉堂道:“打来看看。”若儿从那堆石子里拣了一个扁平的,半蹲下身,用力掷出。那石子儿在水面上斜掠过去,弹跳了五六下,竟有三丈多远。他没什么玩伴,日日陪着母亲打鱼,这种消遣练得多了,也可算是个中好手。小脸扬起,颇有几分得意地等待着夸赞和惊叹。哪知白玉堂只是点了点头,道:“马马虎虎。”若儿不服气,道:“那你丢一个我看看。”白玉堂道:“好。”他却不挑拣,只随手摸了一个。也不半蹲,就随随便便地往水边一站。那石子有点过厚过圆了,原不适于打水漂。但白玉堂浸淫飞蝗石多年,手指功夫岂止了得二字;加之内劲辅佐,力道更是大得惊人。只听嗖的一声,石子紧贴着水面滑过,连弹了二十多下,直到八九丈远才沉入水底。若儿张大了口闭不拢来,好一会儿才跳着鼓掌叫好:“好棒你怎么做到的我也要学”白玉堂微微一笑,道:“你要做到比刚才好,那倒不难;但要做到我这个样子,至少得要十年功夫。”若儿不信,道:“难道你练这个练了十年”白玉堂道:“我自然不是练这个。不过世上万物之理原本相近,所谓一窍通百窍通,就是这个道理了。”听起来是这个理,要真正领会,却哪里是这七八岁的孩童能做得到的。若儿似懂非懂,迷茫的眼睛只是在白玉堂身上溜来溜去,一时之间对面前这个白衣青年有了说不出的崇拜。正不知要说些什么时,忽觉肚子动了两下,叫了几声,原来是饿了。若儿脸上一红,捂住肚子跑回母亲身边,还要偷偷看白玉堂可有笑话自己。渔妇刚刚收拾好了东西,见儿子扯着衣角,笑了笑,对展昭和白玉堂道:“小妇人家就在那边不远,可巧小儿又与这位公子投缘。此刻已近午时,二位如不嫌弃,请到家中用过饭再赶路不迟。”展昭看了看被绳子穿过鳃口拴在岸边木柱上的一网鱼,还未答话,白玉堂已笑道:“那就打扰了。”展昭牵了马,与白玉堂一起随他们往前走去。转过山坳,竟有个小小渔村,看样子总有十来户人家。但一路走去,见着的不是老人就是妇孺,没有一个男丁。渔妇见出他们的疑问,笑道:“男人们大多去江上了,有的一漂就是二十多天,因此村里静得很。”看到渔妇和若儿,几个老妇笑着招手致意。其中一个道:“阿枝啊,今儿我家媳妇熬了鸡汤,来端一碗给孩子补补呀。”另一个道:“我这儿没鸡汤,只煮了点鸡蛋,拿几个去吧。”渔妇一一谢过,又从怀里摸出几个荷包,笑道:“张婶儿,前几天应了您的,刚刚终于做好了,您看看可满意”若儿伸手就去摸那煮鸡蛋,被渔妇打了一下,缩回手不说话了。“哟,阿枝今天打鱼打回来两个年轻后生,这可真是奇了。莫非这江里龙王爷见你寂寞,特意派了龙子来排遣的不成”一个尖刻的声音从她们背后传来,一听便知是那等喜欢嚼人舌根的。白玉堂眉头一皱右手轻轻一动,却被展昭一把拦下了。白玉堂瞪他,展昭摇头,轻声道:“万一那毒蝎”他提到那蝎子,白玉堂登时冷静下来。若那毒物真是这村里人所养,则麻烦之处不问可知,受这两句言语,实在算不得什么。那妇人见他们没反应,又走近了两步,颇为放肆地打量着他们四人。这妇人面色蜡黄,一双吊白眼凶光四射,却不似是故意为之,倒像是与生俱来的。上齿咬着下唇,唇上毫无血色,牙齿也是歪歪斜斜,被油烟熏得极黄。有一颗牙特别尖,几乎能反射出阳光来。白玉堂看着不免有点恶心,将头转了开去。那妇人却偏偏绕着他走了一圈,啧啧赞道:“阿枝,你眼光当真不错。这许多年一个人捱下来,也是值得了。”这语气加上表情,就是展昭也有了怒色,握剑的手紧了一紧。那妇人眼尖瞥见,掩口而笑:“哟嗬,这位公子哥儿生什么气呀。莫气,选到你,那更说明阿枝眼光不错。只是阿枝啊,你一个人可受得住若是承受不来,不妨匀一个给姐姐我。”她本来就有一副称得上是扭曲的长相,萝卜似的手指在嘴上这么一捂,极为刻意地想要憋出几分风情,显得更为下作了。白玉堂几欲作呕,展昭感到异动,忙捉住他手腕,助他平息。白玉堂吐纳几次,反扣过去,觉到展昭脉搏不太稳,显然正强自抑制着自己。渔妇终于忍不住道:“这二位是外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那妇人冷笑道:“奇了怪了,你一个寡妇带着孩子独居这么多年,怎么就忽然有了外客过来”渔妇道:“与你何干”那妇人道:“我当然懒得管你。但我们村子一向干净,当初容了你已经不错,现在你得寸进尺带了外面男人回来,哼哼,要我装作没看见,办不到。”提到当初,渔妇脸色瞬间煞白,颤声道:“你、你”那妇人道:“我怎样”渔妇指着她说不出话来,旁边一个老妇插口道:“莲儿,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当时说好再也不”那妇人打断她:“她要是安分守己,谁耐烦平白无故地提那档子破事”她似乎在村里很有地位,那老妇不敢再说话。渔妇气得全身发抖:“你不要太过分这二位公子帮了点忙,又和若儿玩得来,我不过是看到了这个时辰,请人来吃个便饭,怎么就不安分守己了”那妇人道:“嗬,帮了点忙这地方平日里鬼都不来的,忽然冒出这么两个人,正好碰到你需要帮忙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渔妇道:“你爱信不信,随便。”那妇人高声道:“尹语枝你胆敢这么对我说话当年要不是我婆婆,你现在在哪”渔妇尹语枝道:“救我的是你婆婆又不是你,你成天找我麻烦干什么”妇人道:“我婆婆好说话,合该被你欺负是么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让她帮你,就让你和这小杂种一起死了算了”只听一声闷响,那妇人大声惨叫。却是若儿见母亲珠泪欲滴,情急之下一头朝妇人撞去。他身材矮小,正撞中她下腹。那妇人大怒,扬手就是一个耳光,骂道:“小杂种你借了谁的胆子竟敢”“我的。”清冷的声音乍然响起,画影已指在妇人胸口。白玉堂的眼光锐利如刀:“你口里不干不净的说了这么久,若非爷见你不过是一无知村妇,你这颗脑袋早就不在了。”画影虽然没有出鞘,但剑气已逼得那妇人喘不过气。她不敢再乱动乱说,只一双眼狠狠瞪着尹语枝,似乎这一切都是她挑起来的。“走吧。”展昭拉了拉白玉堂,一手牵了若儿随尹语枝往她家走去。白玉堂见尹语枝背心耸动,显然极为伤心,哼了一声,撤剑跟上。走了大约三四丈,那妇人觉得危险已去,又在后面流水价般骂起尹语枝来。若儿虽然听不懂,却发现母亲脸色更白,不由又担心又生气,转头大声朝那妇人吐了口唾沫。那妇人一见更是变本加厉,许多地方脏话夹杂在一起,实在令人听不下去。展昭牵着若儿的手动了动,又垂了下去。白玉堂几乎在同时扣起中指向后弹去。风声劲疾呼啸,那妇人的大骂立马平息。若儿偷偷回头看去,只见妇人头顶发髻上插着一根不知什么东西,明显是刚刚还没有的;地上弹跳着一枚白色的圆石,似乎沾染着红色;妇人手捂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离得太远,看不真切。尹语枝对身后的动静全不理会,只是在前领路。没多久到了村子尽头,她放慢了速度,将人引进最边上的一间砖房里。这砖房虽然矮小,看起来倒结实,收拾得也很是整洁。尹语枝把煮鸡蛋放到桌上,道:“二位公子稍候。若儿,过来。”若儿很不情愿地缩回去摸鸡蛋的手,随她进了厨房。展昭有点不自在。白玉堂看看厨房,轻声道:“你有没觉得她有点奇怪她一个人打鱼为生也就罢了,陌路相逢,就请我们过来,这可不是寡居妇人的正常行为。”展昭道:“所以你一好奇,就答应了”白玉堂道:“别说你没好奇,那孩子和花冲长得太像了。但她不可能知道我们识得花冲,为何轻易开口相请呢”展昭摇头道:“或许真的只是感谢帮忙”白玉堂道:“不会。寡妇门前是非多,她为了这么一个小忙徒然惹人口实毫无必要。况且她刚才虽然气得厉害,但一点后悔或尴尬都没有,好像是宁愿被全村人看轻,也要我们到这里来。你说,她会不会认得你”第14章 第14章尹语枝热情好客,又弄得一手好菜,虽然用具简单,材料粗陋,也仍是宾主尽欢。但展昭自听了白玉堂的疑问后一直在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否可能见过她,因此面上神情总有几分恍惚。白玉堂为免两人都心不在焉,便去逗若儿,谈谈说说,也算轻松愉快。“饭菜粗鄙不合二位公子口味,小妇人还请多包涵了。”尹语枝含笑道。展昭回过神来,忙道:“哪里哪里。只是在下有些心事,这才冒犯。”尹语枝道:“公子不必客气。若儿,去江边围子里拣条大鱼,给村头陈婆婆送去。”这陈婆婆正是刚刚那妇人的婆婆,家里离江边又不近。若儿哪里肯去,只噘着嘴不动。尹语枝笑道:“快去。去了回来妈妈给你做风筝。”若儿道:“当真”尹语枝道:“妈妈何时骗过你”若儿一喜,一颠颠地跑到门外去了。展昭和白玉堂见她将儿子打发走,想是有话要说,便都收敛心神抬头看她。尹语枝看看门外无人,关了门,道:“二位公子可是疑惑小妇人贸然相请”她若有话直说,倒也罢了,但这句话一问,分明更显出几分不寻常来。展白二人对视一眼,既不好承认,也不好否认,只得沉默。尹语枝也不待他们答话,道:“小妇人不绕弯子。是在江边见到这位公子身有中毒之像,因当时不知二位身份来历,不敢直接询问,便想借请二位午饭之时不声不响地解了便罢。谁知公子中毒过深,小妇人家中材料不齐,没法解尽,这才叫若儿去陈婆婆处。怕二位公子见疑,又见二位谈吐举止如此人品,心想也不必再瞒了。”她说到“这位公子”时,指的是白玉堂。两人越听越惊,白玉堂几度想插话都还是忍了。好容易等她说完,立即问:“你说五我中了毒”尹语枝点头道:“不错。公子来时可见过这么大的蝎子么”她右手食指绕着左掌划了一个圈。白玉堂道:“见过。它叮死了我的马,可是没有碰到我。”尹语枝道:“这就是了。这蝎子毒性厉害,并不是要碰到才行。想是叮到公子马上时离公子过近,因此公子沾染了毒气。但也因马吸去了大部分毒性,公子才一直未觉异样,也未过到这位公子身上。”展昭与白玉堂面面相觑。展昭问道:“不知这蝎子”尹语枝道:“这蝎子本是陈婆婆养来取毒液治病的。陈婆婆年事高了,又住在水边,长受风寒,蝎毒可驱风祛湿,是以养了这蝎。许多年来本也相安无事,数日前听说他家儿子拣了些去襄阳城里卖作药材,在路上不慎弄翻了背篓。虽然多数抓了回来,想必还是漏了一两只。陈婆婆为免误伤村民,替每个人家中都常备了些解毒的药物。她家离我这里最远,因此我家中的也就最少。这些年来,总也用了一些,今日没能直接替公子解毒,还请见谅。”白玉堂想了一想,问:“若那陈婆婆是为治病而养蝎,养些寻常蝎子也就罢了,何以这蝎子毒性如此厉害”展昭几乎在同时问:“夫人让若儿去取鱼,方才又说是为了解毒。不知送鱼和解毒有何关系”两人的问话夹在一起甚难分辨,尹语枝显然是没听清楚。白玉堂道:“你先。”展昭便又重复了一次,白玉堂随即重问。尹语枝顿了顿,道:“不瞒公子,当年我落难奔逃,到这村子时已经临产,是陈婆婆救了我。否则我和若儿,都早死了。陈婆婆为何养这么毒的,我不知道,公子若有疑问,不妨去问她。她家媳妇不喜欢我,二位方才也都见了,因此我不敢上他们家去。偶有所求,便都要若儿送鱼去聊表谢意。莲儿她虽然厌我,总不致和孩子过不去。若儿。”若儿的脑袋从门边探出来。尹语枝见儿子回来,道声抱歉,先去照顾他了。白玉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问展昭道:“我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可是她说的好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