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惶不可终日,目光纷纷转向驻扎在城东的驻防部队,百姓盼望着倭寇打来时,驻防的军人不要丢下他们逃跑。会乐里迎来了自从经营风月生意以来,最萧条的一段岁月,连性命都朝不保夕,谁还有兴致来玩女人。常出现在玉琴楼的男人们都神神秘秘,不见人影。金碧整日撑着下颌望着门口发呆,自上次一别,潘曲觞再也没有来过,也不曾叫人带过一句半句的话。她没有心情摸骨牌,金绯要养身子,另外三人只好拉上韭芽凑成一台。红鸾边打牌边骂:“狗娘养的倭寇,不好好在自己老巢里趴着,到别人家里来撒野”“唉,”妈妈叹气,“也不知驻防团能拦住倭寇几日。”红鸾说:“傅团长那么厉害,定能将那群狗都不日的倭寇杀个片甲不留”韭芽眨眨眼:“红鸾姐,为啥狗都不日”红鸾啐她:“那是嫌那帮畜生臭呗”金绯靠在她们旁边的躺椅上观看,从上次被放出来,她一直有些无精打采,如今被逗笑道:“红鸾,你那张嘴啊,小燕楼怕是不知道吧。”红鸾得意的笑道:“我的嘴,小燕楼亲过那么多次,他能不知道”其余的人都笑起来,连发呆的金碧都跟着笑了两声。想到小燕楼,红鸾有些不解,“你说倭寇来,跟一个唱戏的有什么关系这几次我去找他,他都不在呢。还给我留纸条,说有要事。他能有什么要事”薇莺若有所思,忽然金绯说:“薇莺,你又出错牌了。”薇莺猛的回神,红鸾叫道:“嗳,可不作兴拿回去,我正好等这张黑六点呢。”红鸾高高兴兴的赢了牌,转头问薇莺:“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都是魂不守舍的”“那还用问”金绯说,“定是担心傅团长。”薇莺叹气,金绯又问:“薇莺,你这两次去驻防团都未见着傅团长”“他不见我,”薇莺又伤心又无奈,“我也没办法。”金绯说:“那你还去么”薇莺振振精神:“去,怎么不去”红鸾想起这几日疯传的流言,担心道:“薇莺,你这几次去军营,那些军爷都在做什么他们不会真的像外头说的那样,扔下我们跑了吧我听隔壁的春杏讲,倭寇在太平城里把黄花闺女奸了个遍,他们不是人,是畜生是牲口”妈妈低叹:“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你们莫听外头传的,没准还是汉奸放的假消息,专门祸乱人心。”薇莺微昂着头,“放心傅团长是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大丈夫,他哪怕不敌,也绝不会逃跑”薇莺第三次来到城东的军营。她从早晨等到中午,这次终于等来了赵中尉。赵中尉又恢复成最初冷冰冰的模样,他用眼角不耐烦的看着她:“我们团长没时间。”薇莺点头:“我懂,这个,请帮我转交给他。”她递上一个小信封,赵中尉没有接:“团长说了,给你的就是送给你,他既然能送出手,你就能接受”薇莺说:“我明白,但这不是你们团长说的那样东西,是另一样。”赵中尉接过信封,往里看了看,只有那条让他很熟悉带珐琅坠子的金项链,还是他听命用高价从当铺将这个很西洋的小玩意赎出来。他不解:“你这是”“看,”薇莺微笑,“我没骗你吧。”赵中尉捏着信封,有些呆愣。薇莺站起身:“好了,我走了。”赵中尉不由自主的也跟着站起身。薇莺笑容甜美,声音微微的哽咽:“中尉,你们,多保重。”直到她离开,赵中尉才被旁人拍醒:“人家都走了,你还看”赵中尉肩膀一抬,将那人的手杠开:“关你鸟事。”“那是你女人”那人问,“对你可真好,几次三番的来找你。”“滚,”赵中尉痛骂,“你他娘的的乱说,小心吃不了兜着走,那是我们团长的女人。”那人讪笑:“嗨,我就说你这挫样,还能有这样天仙似的的姑娘愿意跟你”赵中尉懒得理他,拔脚就走了。深夜时分,傅正襄将项链拿在手里,他“啪”一声打开坠子上的机括,里面露出小小的薇莺,面带笑容正看着他。他迎着外头照进来的光,一眨不眨的看了一会儿,“啪”的阖上。过了一晌,等他快要模模糊糊睡着时,他忽然一瞬间清醒过来,又拿起项链,打开机括,对着光端详。那张小小的脸,他百看不厌。看了许久,他微微一笑,凑上去轻轻的吻了吻。本卷完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星期二,谢谢、第十六章倭寇在农历八月中旬逼近永安城,那时临近中秋。永安自盛唐以来一直保有中秋夜赏灯放灯的习俗。去年中秋,战火还在扬子江以北蔓延,永安城仍是那个古老秀丽的人间天堂。城里的大户集资在城外曲微湖上放了一座巨大的宝塔水灯,中秋夜里吸引了许多人,甚至还有特意从山南城来的人,到湖边赏月放灯。那时,放眼望去幽静的湖水倒映着一盏盏玲珑精致的灯,灿若繁星,美不胜收。今年中秋夜里,城内城外风声鹤唳,曲微湖上更是一片黑暗死寂。玉琴楼里的几人草草吃了顿饭,就各自回房了。薇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无睡意,便披上单衣去了前院。为了方便几人摸牌,广玉兰下的桌椅一直没有撤去,薇莺坐在自己惯常的位置上仰头望月。万籁俱寂,夜凉如水。长空万里,高悬了一轮明月,几点星辰。薇莺想起刚才吃饭时,妈妈感慨:“我们几个都是天涯飘零人,也算难得能聚在一处吃顿中秋团圆饭。虽说你们都是我买来的,可我自诩未亏待过你们。如今战事就在眼前了,谁也不知日后会如何。若是日本人打进来,你们能逃便逃吧。”金碧抽泣着低声问:“那妈妈你呢你不逃”妈妈摇头:“我不逃,我是早就死了的人,却在这世上挣扎求生这么些年,虽然富贵享尽,可也丢尽了我爹娘的脸。我不怕死,就是不晓得到了黄泉路用什么颜面见爹娘。”薇莺劝道:“妈妈,莫要说这样的丧气话。”红鸾抹着眼泪:“可不是谁说妈妈你不会长命百岁呢”“长命百岁”妈妈笑道,“我上无高堂,下无子嗣,零落半生,要长命百岁有何用”众人皆是无声。沉默了一晌,妈妈招呼大家说:“来,来,喝点花雕,今朝有酒今朝醉。”薇莺也端起酒盅:“但愿我们都长长久久。”“长长久久,长长久久”大家都附和着。这乱世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怕是最难实现的心愿。“薇莺,”金绯也披着衣裳走过来,笑道:“你这是今日输了钱肉痛,夜里睡不着觉么”薇莺接连几日在牌桌上输的惨不忍睹,她也笑了笑,对金绯说:“夜里凉,你身子不好,怎么还出来”“白日里睡的太多,”金绯说,“这几日倒是将原来不能睡的辰光都补足了。”薇莺笑道:“那正好,我们两人一处赏月。”金绯转身去厨房找了一碟瓜子:“没有酒,就吃点瓜子吧。”两人嗑着瓜子,又觉口干,薇莺回自己房里倒了两杯茶。夜色浓重,天上圆月,寒光飒飒。金绯拢了拢衣裳:“这才八月半,不该这么凉啊。”薇莺劝她:“冷就进去吧,别在外头受了风。”“进去也是睡不着,”金绯说,“我们说说话。”她提起个话头:“薇莺,若是不打仗,你想做什么”薇莺想了想:“大约是去念书吧,你呢”“我想开家小食铺,”金绯笑眯眯的幻想,“就卖些汤汤水水的,嗯,也要卖点小笼包,金碧爱吃。还要卖鳝鱼丝面,最好还顺便卖卖小菜。”“卖的可真不少,”薇莺边吃瓜子边笑,“开小食铺一定辛苦,从早忙到晚。”“忙好,忙一点才好呢。”金绯说,“忙才踏实。”不知为何,金绯说着便流下泪:“忙才是活着。”薇莺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的安慰她:“你怎么了说着说着就哭,像个小孩一样。”“薇莺,”金绯忽然抓住她的手,“我欠你一条命,若是哪日我还上了,不求别的,只求你看顾着点金碧。”薇莺大骇:“你说什么呢”金绯镇定下来,抹掉眼泪:“我就这么一说,这世道,万一呢。”薇莺被她一吓,精神都有点萎靡:“你别吓我啊。”金绯见她的模样,笑起来:“你才像个小孩一样。薇莺,你和金碧都像是小孩,都该好好的,在亮堂堂的学堂里念书,穿着青布旗袍去看电影。”“谁说不是呢。”金绯瞟了她一眼,忽然神秘一笑:“薇莺,你是不是喜欢傅团长”薇莺一惊,拿眼望了望她:“没有。”“没有,你为何那么担心傅团长”“傅团长是英雄,我作为被他保护的永安百姓,就该担心他。”金绯“扑哧”一笑:“你啊,和金碧一样,这不过是刚碰上梳拢自己的男人,就陷进去了。瞧瞧你和金碧最近掉了魂的样子。都说婊子无情,也不想想,若有情了,我们怎么活”薇莺涨红了脸,金绯站起身,打了个呵欠:“我是管不了你们。”薇莺发了会呆,突然跟针扎了似的起身,慌乱的回房了。倭寇农历八月二十开始攻城。起初城里的人只听到远处一阵阵隆隆的炮火声,震的大地微微颤抖。傅正襄与何寿魁的遭遇极为相似。他拍了紧急电报,说明他驻防团满打满算的三千人绝不是一万多装备精良倭寇的对手,他要求上级紧急派兵支援,哪怕再多给他两千人,也能多撑一时半刻。上级要求他守住永安城,答应从淞北给他调拨一千人。“一千人”赵中尉眼睛里全是血丝,“一千人够个屁啊”傅正襄放下电报:“就算是这一千人,也不是立刻能到的。”赵中尉问:“那我们”傅正襄说:“死战到底”城里到处是惶惶然的百姓,炮声过后不久,战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从远处朝永安低空飞来。“是飞机”人群中有个小童叫道。大家仰头看着飞机盘旋了两圈之后,朝城东丢下三枚炸弹。三枚炸弹中有两枚立刻爆炸,城东火光四起,尖叫声,哭喊声伴着建筑物的倒塌声,城里各处的百姓都静静的听着风里传来这死亡的声音。过了一晌,第三枚炸弹爆炸,形势雪上加霜,从城东逃窜出来的人没有一人完好,有人逃着逃着便倒地不起。战机再次盘旋而来,开始对地面不分目标的扫射,迅猛的子弹带着巨大的杀伤力直穿人体,许多人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子弹穿膛而过。永安大街小巷血流成河。第一拨三千倭寇在战机的掩护下,向城东发起猛烈攻击,距城东不远一个叫樟树里的地方很快沦陷敌手。驻防团趁形势未稳,倚靠前些时日一再加强的防御线,在傅正襄率领下发起反击,他们端着汉阳造或是中正式与倭寇奋战,武器不敌,只能靠着不怕死的劲头冲,子弹打入肉里,眉头都来不及皱一下。倭寇在太平城占了大便宜,一枪未发就白白得了座城。他们似乎没想到来到永安会遭遇这么顽强的抵抗。没有心理准备,气势上就弱了,厮杀了五个多小时,驻防团夺回樟树里。驻防团以牺牲近三百人的惨烈代价胜了第一回合。黄昏时分,残阳似血,硝烟中的永安城迎来了短暂的宁静。傅正襄肩头中弹,奥地利老医生因着和他的交情,暂充军医帮他手术。血淋淋的子弹被镊子从皮肉下面生生的扯出来,傅正襄始终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一旁的护士替他轻轻叫了一嗓子。等到医生将伤口包扎好,拎着医药箱离开后,赵中尉才上前:“团长,今日死战牺牲二百九十八人。”傅正襄皱了皱眉,嘴唇狠狠的抖了抖,他习惯性的去摸烟,摸到了绷带。他命令赵中尉:“烟”“团长,”赵中尉为难,“刚才医生说”“你他娘的少废话烟”傅正襄抽了一口烟,问:“今日永安城的情况,怎么样”“今天中午倭寇用战机轰炸扫射永安城,里头伤亡情况不详,但应该很惨烈”傅正襄的肩头倏然一阵剧痛,他抬手想去捂,又放下。这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战争,是一场必输之战,但他仍然会全力以赴打下去,直到打光最后一颗子弹。谁也未曾料到,驻防团得以三千人将倭寇挡在永安城外半个月。随着时间的推移,倭寇越来越疯狂,耐性也越来越少。倭寇战机出动的架次陡然增多,永安城在炮火连天中饱受蹂躏。会乐里被炸弹毁了一半的房屋,所幸玉琴楼不紧挨着街面,损毁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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