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献的伤在胸口,那地方你来不合适,而且她伤得这么重,要找大夫才行”“驸马,你不需要操这份心。”说完门又被关上了。我呆呆地站在门口任泪水纵横,手背上的伤似乎又开始急隐作痛,回忆着刚才小怿那果断的眼神,我忽然发现自己变得可笑极了,若没有我,他们已是神仙眷侣。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之间己发展到了这种阶段“献”我忽然惊醒过来,只觉得后脑勺一阵疼痛。“这里是”我揉着后脑勺时才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四方方的房间三面都是土墙,中间那堵墙上有两个小小的方形孔,光透过孔照在石板上,形成两道光柱。房间内摆设极其简陋,一个石台上放了床被子,一套破木桌椅,桌上还放了盏快燃尽的油灯,一个铁皮茶壶连杯子也没有,而惟一那堵不是土墙的墙也用木桩拼成了一堵墙,稀疏的木头似乎暗示着这地方的名字大牢。那件套在我身上的囚服更是不可置疑地告诉我“我入狱了,现在是个囚徒。”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了搞清真相我开始竭力回忆:小怿关上门后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来又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路上也没碰到陌生人,除了走路也没干别的事到房门前时对了我刚想开门时被什么人打了一下,就觉得脑子很沉,后来应该昏过去了吧。可为什迷糊中还听到个女人的叫声呢还有我这衣服谁换的想着想着,我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的身份该不会暴露了吧“呦,醒啦”一个老狱卒拎了个食盒走进来,见我醒了招呼道。“”我着他往后挪了挪,脸上写满了戒备。“你大可不必那么防备我。”说着他向我靠近,打开牢门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在桌上。“杨大人是个好官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讲这一句,坐在原地没有动。“这是死牢。”他顿了顿,“我跟杨大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那会儿被方维整进这儿的我见的也不少,头一回见有他这样的,既不大喊也不吵着自杀,像是什么都看开了似的。方维你知道吧,就是那大贪官,最后还是被杨大人揭发了。”老狱卒说得一脸兴奋加崇拜。“你那会儿还小或许不知道。”他见我的表情补充道。其实我想说方维那货我知道,癞蛤蟆还想娶我五姐来着。我不解的是他跟初次见面的人都可以那么健谈吗“这么些年了,他升了官,而我却还是个小狱卒”他说着感伤起来。“大大爷”“唉,可惜了,你怎么就是个女娃子了呢”离去前老狱卒留下一句话,我立刻像触了电似的猛然惊醒:“女娃子身份暴露了”从未有过的不安忽然袭上心头,我蜷在角落,脑子里飞闪过身份暴露后的结果:欺君,斩立决诛九族“不”我失神地喊道。“瞎叫唤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个中年狱卒,他的态度就没老狱卒那么客气了。他走过来见到桌上丰盛的菜,生气地骂道:“快死的人了还吃那么多,我们干死干活都没吃那么好过,贱命的贼娃子,你还以为你是什么驸马杨大人,呸”我继续缩在角落任凭他把桌上的菜端出去。他端完菜后又扫视了下周围,最后朝我走来,“听说你个贱命蛋子是女扮男装还勾搭上了两个公主”听到他的话,我顿时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他蹲下伸过一只手拽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往后掰去,用力过猛,我一下子撞到了土墙上。狱卒脸上带着贱笑,“还真有些姿色,怪不得能迷住公主了,嘿嘿”“放放开,别用那脏手碰我”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哈,脏手老子今天就用这脏手碰定你了”“住手”一个发怒的女声打断了他的动作,狱卒立刻松开手,跑出去对那个女狱卒奉承。女狱卒一脸嫌弃地离他几尺远,看了看我又转头对那狱卒说:“你可够大胆的,这人也敢碰。”“小小人哪敢啊,只是她出口中伤,小人这才这才想要给她个教训。”他立刻辩解。“行了,这里归我们管了,你可以下去了。”“是,是。”狱卒乖乖退下,身后的另外两个女狱卒关好门后也退下了。“现在我该称呼你什么呢杨大人杨驸马杨小姐”“你为什么要帮我。”我精神开始恍惚起来。“帮你我还没那么热心,只是奉命办事而已。”她站在外面回答。“奉命谁的”“你可真好命,欺骗了公主,她居然还替你求情,让宫女替你穿好了衣服再进牢房,还派了女牢的女狱卒来看管”“公主哪个啊”我努力克制自己别昏,先问清楚再说。“钦乐公主。”“为什么会是她啊”“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实话说了吧,公主本打算生米做成熟饭,这样就可以有把柄来接近你了,可哪知道你居然是个女人,皇后知道此事,下令将你打入死牢,若不是公主要求,你光着身子就被皇宫侍卫抓到牢里了”“这么说是安陵涵派人打昏我,再把我从公主府带到皇宫的”“是。”听着她的话,我心里出现一种不知是什么的情感,正将我拖向漆黑的无底深渊作者有话要说:啊啊上十万了\啦啦啦、狱中“那我家人,皇后打算怎么办”“自然是连坐罪,一同打入死牢了。放心,你们马上就会见面了。”她说完正准备走,我叫住她,说出今天最后一句话:“若是关在同一地方,千万别告诉他们我也在这”说完这话我只觉得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后来那女狱卒是怎么回答的我没听清,只是当我第二天醒来时,隔壁牢房变得很热闹。我就这么缩在墙角,静静地听着那边的动静。“夫人,你怎就这么犯傻”这是爹的声音,有些责备,有些懊悔。“老爷,这都是妾身的错,还请您千万别怨恨恩儿。”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哭了吗那怎么行。娘马上要生了,住在牢房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你们全知道了,就瞒着老夫一人,何必啊”我听到爹捶墙的声音,脑子中幻想着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对我厌恶极了吧。“若非老爷执意要男孩儿,妾身也不会出此歪策了。”“是老夫的错”爹忽然大喊道:“若非当初思儿心切,又怎会生出今日的事端”听着爹暴怒的声音,我把头埋得更低了,要不是我,他们怎么会受到牵连。我这样的人,还是消失了比较好吧。此时我的手背又开始隐隐作痛,虽然已经被包扎好,可还是渗出了几滴血来。“可是夫人,我虽一心想要个男嗣可以传宗接代,但毕竟同是自己的孩儿,分男分女有这么重要吗老夫可曾亏待了女儿们”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老爷对女儿们都视若珍宝。”娘回答。我听着他们的对话眼泪不停的流下来,却不敢哭出声来。“女孩儿就女孩吧,这让老夫倒安下不少心来。”爹忽然说道,“以前就一直担心恩儿身量较一般男孩矮小会影响他健康,喜欢侍弄花花草草怕他玩物丧志,做事轻浮怕他日后不正经,如今总算松口气了。”“爹,我跟本不配得到你的关心。”我默默地喊着。“也不知道恩儿现今在何处。”娘悲伤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娘,我就在隔壁,只是在隔壁啊“娘你不用担心,六妹妹应该也在这里。”大姐温柔的声音劝着娘,娘算是放下了心,声音也平静了许多。“怀谷睡了”娘问。“是,总算哭累了,现在和蓂荚睡得正香呢。他啊在家里少爷惯了,脾气耍完就没事了。”大姐笑着说。怀谷是大姐的儿子,原本在太学呆得好好的,却因为我要受牢狱之苦。我在墙边听了半晌谈话,知道有哪些人被关进来了:大姐一家,二姐与小蓂荚,七妹还有爹娘。还有些家人没在,我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担忧呢“老爷,他们应该只抓我们就够了吧,其他人会放过他们的吧”娘焦虑地问。“我朝对欺君之罪用刑甚重,诛九族是免不了了。”爹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那怎么办”娘担忧地问。“要能抓他们早去抓人了。”爹停了停,“游陌常年在异国经商,与当地贵族相交甚密,他们还不敢去异国抓人,现在皇上又病重,是最不宜挑起战火的时候。景岩与璇儿都是立过战功的,皇上特赐免罪令牌。还有他们两个南宫与贺兰,偌大的山庄要是连人都保不住还有脸在江湖上称霸武林吗其实七妹是可以免受苦的”“爹,我要跟你们在一起”七妹立刻反驳,“他要保我,就让他把你们也保出去”“这是难为马邑臣吗”娘略带责备地说道。“最痛苦的应该是恩儿吧。”爹忽然提到了我,我又往墙边靠了靠,仔细地听着。“九族中妻族包括妻子,妻子的娘家,与妻子娘亲一家,恩儿娶了公主,皇后虽不是生母,但照诛不误,她为自保一定会让公主与恩儿和离”“我可没听说过诛九族诛到皇帝皇后头上的,这也算开天辟第地,史无前例吧。”慧琳感慨万分。“与献和离”又是和离,如果可以我真心希望别再听到这个词了。可是如果不答应,献不也要受诛连我抬起头看了看那两个小方孔,心里想着不知道献现在有没有挺过鬼门关,有没有好些了,知不那道我入狱了呢“唉。”我轻声叹了口气,肚子觉得好难受,空荡荡的,我连早饭也没吃呢。“吃饭了。”昨天那个女狱卒在门口很及时地喊了一句,我忙凑到牢门前,眼巴巴地看着她和身后的女狱卒每人提了两个食盒进来。因为爹娘他们的牢房靠着门,所以先给他们送了。“呦,今天状态不错嘛。”她走到我牢房前说道。我点点头,看着她把饭菜摆好,关上门又给其他的死囚送饭了。待她出来时,爹无意地问了句:“隔壁还有人吗怎么都没什么响动”我努力摇摇头,示意她别说,女狱卒看了眼我说:“是个哑巴。”“真可怜。”爹感叹说,“即使有冤情也申不了。”听着爹这么惋惜,我真庆幸自己不是个哑巴。哑巴好想听听她的声音。我一边想献,一边靠到墙角睡了会觉。我不知道醒来是什么时辰了,只是通过方孔我知道现在已经天黑了。看着桌上那两碗饭菜,我没有了中午那样的兴趣。走到桌边摇了摇水壶,里面估计有半壶水。我将饭碗里的饭倒进菜碗里,空出个碗来倒了一碗水,这水是苦的,一点也不好喝。勉强灌下一碗,觉得肚子很难受,喉咙也有些痒,这是干净的水吗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我忽然觉得喉咙干得难受,还火辣辣的疼。起身去倒水,才喝了一口就喷了出来,我这是怎么了我缩在地上喘着大气,喉咙像是针刺般。也许是我动静太大,隔壁传来了娘的声音:“喂,隔壁的人,你怎么了”“他是哑巴怎么可能回答你,或许是半夜起床喝水撞到桌子了。”爹说。“不是啊,爹,我好难受。”我跪在地上想喊,可是喊出来“出什么事了”每隔一个时辰狱卒就会过来巡视,那女狱卒的声音又响起。“隔壁那人似乎撞到桌子,很痛苦的样子。”娘说。“没事,发病而已。”女狱卒轻描淡写地说。发病可我没什么病。我挣扎着抬起头看她。女狱蹲在门边笑着看着我:“小哑巴,谁让你乱吃东西,发病了吧。”吃东西我没吃什么呀。我一阵激灵,难道水有问题“别瞪我,我只是奉了上头的令给你送药来的,哑巴就该乖乖地呆着不是吗要是出了意外你也喊不了人呀。”她的话让我有些毛骨悚然。“别想耍花招,我看着你呢。”她说完站起身,消失在了拐角处。“”我试图发出声音,却是徒然,连个简单的“啊”也发不出来。恐怖和绝望紧紧包裹住我,我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了。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呢大约一年前我不小心娶了个公主,公主虽然长得倾世可好凶,第一次面就让我睡地上,第二天还感了风寒,好在皇帝人好,封了个官给我。我在公主府认识了小怿和云清,在那里拥有了丰富的经历。可是在那次游园上我杠上了安陵涵,从此开始了另一条人生。相处时间久了我发现自己总要对献脸红。后来献知道我是女的,却没有揭发我,最后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可是,我却轻易放弃了她。最终献抱病找我,我很感动,决心永远不再与她分离,但这次,我好像又要食言了“哎,哑巴,起来了。”我感觉有人在踢我,睁开眼晴看,可刺眼的阳光让我又不得不闭上了眼,我怎铺地板上了还正好是有光射进来的地方。“你的遗书给你写好了,看过后签字吧。”女狱卒手一挥,一个女狱卒拿了一卷纸过来,一摊平放在桌上,第三个女狱卒递过来一支笔,我看了眼所谓的“遗书”,上面却赫然写着“和离书”。在左下角的署名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