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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1 / 1)

话要说:、二十七即使过了很多年,江湖人再提起最后一届武林大会,亲历者仍然心惊肉跳,后辈们添油加醋,更加神乎其神。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徒增说书人里一段又一段的传奇罢了。自此武学泰斗,非一人莫属,此人陆燎。世人仅知他的名字。这个名字,是江湖的禁忌。有人说,陆燎已经不是人。有人终其一生,寻找一座雪灵山。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对于乔然来说,这一切犹如前尘旧梦,明明亲身经历过,可是每天醒来,都半天回不了神,这是哪里,我又是谁。武林大会结束后几天,果然如田允书所说,骤雨不歇。朋来客栈的人日渐稀少。江湖人,如浮萍,聚散两匆匆。霍离看出乔然的心事,一直没提要走的事。乔然时不时假装经过崔砚的房门口,一听到动静,就立马躲开。终于有一次被小狼逮到,“乔公子,幸好你还在这。”小狼死死抱住乔然的胳膊不让走,“好几次我都想叫住你,可是二公子有过吩咐,他”小狼突然止口,好像打消了说完后话的念头。乔然心里酸楚,苦笑道,“他说什么了”“没没什么。”“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十之。”乔然沉着脸,“我还没怪他过河拆桥,他倒先嫌我碍事了。”小狼泪眼汪汪,“二公子他是担心你,你现在跟着我们不安全。”乔然抚了抚小狼的背,“别替我难过。”小狼抹掉眼泪,瞪着大眼睛道,“我是替二公子难过。”乔然:“”小狼破涕为笑,笑着笑着又抽了抽鼻子,“你放心,公子他没多少皮外伤。”“那,内伤呢,重吗”“唉”小狼说起来就来气,“好歹也是师叔与师侄关系,那个陆燎简直不可理喻。”“好了好了,打都打完了,人活着就好。”乔然凡事都愿意给自己一点希望,所以总是往好处想。“也不知道青鸦大哥到底怎么得罪了那个陆燎。陆燎治好了他的腿伤,就非要带他走。青鸦大哥不肯跟陆燎走,二公子肯定护着青鸦大哥,就这样他们才打了起来。”“崔砚和青鸦,还有崔陵,再加上盛临涯,四对一竟然落败,看来崔砚的师叔真有一手啊。”乔然说道,“我一直觉得单打独斗没人能打败崔砚,哪里想到蹦出个终极boss。”“终极不死”小狼张大嘴巴惊讶的盯着乔然,慌慌张张地把他拉到走廊拐角,“你哪里听说来的”乔然:“啥”“我也是听别人说,陆燎好像是不死之身。”“呵呵。”大概从乔然脸上看出了轻蔑与质疑,小狼神秘兮兮说道,“你没见过陆燎,他看上去很年轻,比齐王大不了几岁的模样。任谁看,都会觉得他不过二十。”“这个嘛或许他保养得好。”“哎呀,你认真点嘛。我没跟你开玩笑。”“好好好,你接着说。”于是小狼接着说道,“陆燎原本是苏州陆宝荣的后人,陆宝荣当年引狼入室,害得全家惨死,传世宝刀也被夺去,唯有陆燎被圣无名师父救下,然后被太师父收入门下,成了关门弟子,但是不知何由,陆燎走火入魔,杀人成性,于是太师父就把他押上雪灵山,浸入清性池,他就在冰冷的池水里沉睡了很多年,那时候圣无名师父都没收徒呢,算起来几十年了,可是他看上去一点也没老。”“等等等等”乔然扬手道,“中国哪里有座山叫雪灵山啊而且,一个大活人泡在水里几十年没死那是水啊还是福尔马林啊哦或者他其实是美人鱼南海鲛人”“二公子和青鸦大哥都知道。”“他们亲眼见过吗”“”“你看”乔然语重心长,“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小丫头”“是你说的啊,眼见为实。”小狼指着乔然趾高气扬道,“你不信我,总该信二公子吧那日泰山之巅,二公子,青鸦大哥,陵大哥,还有盛临涯和他的相好,他们亲眼所见,二公子与青鸦双剑合璧,陆燎全身上下多处被剑所伤,但是流血不久后就很快自动愈合,最后连伤痕都不见了。”“”乔然脑子里浮现着x战警金刚狼的画面。小狼轻轻推了一把乔然,“欸你在听吗”乔然抵着下巴,蹙眉半天,“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这跟读书有什么关系”小狼不解。乔然摆摆手,“算了,管他是终极boss还是终极金刚狼,只要崔砚和青鸦他们没事就好。”“乔公子,你以后跟着华山派也好。华山是名门正派,霍掌门亦是正人君子。不如趁此机会,学点功夫,将来也好保护自己。”乔然汗颜,“我怕苦怕累,还是请别人来保护我吧”“二公子要保护太多人,有时候会顾不上你。”“咳咳咳”乔然呛了起来,“我又没说要他保护,我有钱了可以雇保镖啊”“可是你哪里来的钱”“对哦,崔砚他也不付我工资,这铁公鸡,万恶的资本家。”乔然骂完,又拉过小狼说道,“小丫头,上次我告诉你行李箱的密码你还记得吗”“记得。”“你打开箱子,再打开我的药盒。左上角有个正方形,就是四个边等长的那种透明小盒子,里面有几片咖啡色的含片,那是补血补气的。有病没病吃了都好。无需吞咽,含在嘴里直到化掉,听懂没”小狼点点头,乔然又重新嘱咐了几道,“一天一片,不能多了。”“乔公子,你的情深意重,小狼替二公子记下了。”小狼红了眼睛,“你放心,二公子不会真的弃你于不顾。”“别别别。”乔然抽身跑了,“他还是赶紧抛弃我放弃我byebye我吧后会无期”小狼傻眼,一阵凌乱,理了理自己头发回房找药去了。连接几日的雨天。雨不大,也不小。断断续续一直下。草木黄落,蜇虫咸俯。三秋已过,立冬至。初冬的雨落下来,已经很冷。乔然摊开掌心,任凭窗外风吹雨淋,“其实我很喜欢冬天,冬天下雪,特别有fee。”“乔然。”“嗯”乔然回头笑脸吟吟地看着蒋冬生,“你叫我”“崔氏他们要回程了。”乔然哦了一声,趴在窗台上,依旧笑着说道,“我知道啊,喏,我都看到他们的马匹了。”蒋冬生走到窗边,看了一眼楼下崔氏暗羽们进进出出的身影,沉默了一会说道,“不知你与崔氏有何羁绊,崔氏的二公子派人送来了一本书给你。”乔然擦干刚才淋湿的手,从蒋冬生手里接过书来,是孙子兵法。“这是国子监今年才印出的藩本,多得是存货。你稀罕什么”“你懂什么,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是镇国之宝作为中国现存最早的兵书”回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自己多傻,一个劲摸老虎屁股,没被打死也算自己走运,乔然忍不住想笑,待他真正笑出来,又是那么苦涩。乔然翻起书来,想翻到当初在马车里,崔砚看到的那一页。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谿;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就是这里乔然停了下来,他眼眶湿热,鼻子发酸,喉咙堵得难受,好像有什么翻涌上来,他指尖都在发颤,很小心地很小心地抚摸夹在书页里的徘徊花。那是在管城的时候,自己亲手摘来送给他的。没想到,他一直留着。鲜艳的月季夹在书里已经脱水,却完整地保存下了外形和颜色,一如当日的灿烂。崔砚,你不是跟我说你知道了吗你不是跟我说你会保护好我吗乔然合上书,霍然起身,在房里走了几圈,脑子发懵,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他停了下来,问木在一边的蒋冬生,“冬生,我们什么时候走”“师父说,等你问起我们什么时候走我们就什么时候走。”“那我现在问了。”乔然走近蒋冬生,按着他宽厚的肩膀,把他往门口推,“我们马上走。”“乔然,你没事吧”“对不起。你让我静一下。”乔然往前推了几下蒋冬生,自己反而往后退了几步,扶住花架,撞得一盆墨菊摇摇欲坠。蒋冬生不便多问,替乔然续好一盏热茶,合上门就去找他的师父霍离。窗没有关。楼下全是清河崔氏的人。他们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搬东西的搬东西,牵马匹的牵马匹,井然有序。然后崔砚和青鸦出来了。最先出来的是青鸦,他看上去浑身完好,一点伤痕都没有,可是面无血色,整个人就像加急做了个美白sa,白得很不自然,有点像以前港片里扑粉过度的鬼。可这天气,风雨交加,再多的白粉哪有不脱妆,可见青鸦是真的失血过多。乔然很担心地往下望,他探出身子,任凭雨水打湿上半身。崔陵撑着伞,崔砚就在这把水墨山川画的油纸伞下。小狼接过伞,踮起脚举得高高的,崔陵替崔砚披好油帔。崔砚走出伞下,停了停步伐,仿佛感受到乔然的目光,他抬起了头,雨水打下来,顺着头上所戴的箬笠,形成一道珠帘。他们目光相遇,隔着那道水做的珠帘,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绵延不绝的雨声。乔然捏紧了双手,指甲掐进肉里,他都没有知觉。“二公子。”崔陵一身蓑衣,牵马过来,他顺着崔砚的方向也看到了乔然,崔陵抿了抿唇,五味陈杂。崔砚翻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十分矫健,不像是有伤之人。他的那匹马,是名贵的赤焰火骢。配着崭新的鞍辔。他手中的马鞭是乌木金柳,把手上嵌着一颗珊瑚色的明珠。白玉为堂金作马,马上的人又是如此风华绝代。乔然摸着自己湿哒哒的头发,湿淋淋的衣服能挤出一摊水,他失魂落魄,有些茫然,有些难受,又有些气愤。可笑的命运,从没问过我愿不愿意。我与现实艰难共处,却无法与你徒手告别。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此刻,就是我与你。作者有话要说:油帔:古代较为高级的雨衣、二十八剩下的岁月还有那么久,可是乔然却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力气往下走。霍离跟他说,若徒翫日愒月,转瞬之间已成耆耋,可惧也。趁年轻,应该多闯一闯。乔然不知道在这里,在这个大阳王朝,他怎么活才有意义。种田,他不会,经商,太复杂,只剩下考科举了,一大把年纪还要念书,又是些四书五经之类,太绝望。乔然一路跟着霍离往陕西走,好几个地方都贴着通缉令,虽然画上的人乔然自己都不认识,但是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他还是认得的。“就这种画像水平”乔然由衷地叹气,“哪怕当着衙邑的面走来走去也不要紧啊。”唉乔然又叹了口气,莫非我要进监狱去闯一闯吗蒋冬生以为乔然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人,并没有把乔然的反常当做反常。反而是霍离,一直觉得乔然哪里不对,一路上有机会就假装不刻意的劝导。乔然很抑郁。以前他也有过这种情绪,分手失恋,父母吵架,长时间没戏拍,没通告,连深更半夜的电视广告都没人找他,他可以一连几个月不出门,不拉开窗帘,一睡就是两天一夜,或者两夜一天,饿了就吃点方便面,喝点白开水,手机关机,电脑通讯软件也不上线。差点逼疯他的经纪人赛姐。如今这种情绪又来了,铺天盖地,无处可躲。假设一个人,一辈子不能出门也不能上网,他能坚持多久不疯鲁滨逊漂流在荒无人烟的孤岛,幸好还有“星期五”陪伴。而他呢,他不是勇敢的鲁滨逊,只是倒霉的犯了“死罪”的乔然。所有习以为常的生活到此为止,以后生存在这里,除了吃饭睡觉,没事走两步,还能干嘛那么久的时间,头上都能闲得长草。最关键的是,没钱。跟着霍离一路向西,乔然才发觉崔砚是多么有钱。以前路途上吃穿用度无不是最好。现在嘛乔然仰面躺在牛车上,头枕双手,腿翘着腿。风和日丽,难得大晴天,躺着沐浴在阳光下,身子都暖和起来。霍离说,有牛车已经算很不错了,别奢望有马车坐。马车啊,马车啊车轱辘碾过坑坑洼洼的地方,乔然眯着眼睛,摇摇晃晃,昏昏欲睡。“乔弟乔弟”咦,这不是卢温玉的声音吗牛车停下,蒋冬生回头推搡乔然,“乔然,是范阳卢氏的人。”乔然揉了揉眼睛,柔和的光线下,他看到了马车“乔弟,我终于等到你了。”“卢兄,你怎么你不是欸,我我一时激动,哈哈,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乔然热情地拉过卢温玉,“义父,冬生,他是我的朋友卢温玉,卢兄,这是我义父霍离,这是大师兄蒋冬生。”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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