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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1 / 1)

眼睛酸涩。乔然闭目默哀。“今天早上小狼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乔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蔓延了血丝,“若不是旁人无意间三言两语,我还真没想到。”“旁人”小虎暗暗生气,究竟是谁在背后乱说。“上午我遇到范阳卢氏的少爷卢温玉。他说他之前听说过我。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与他素昧平生,他怎么会知道我”“这个”“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呵他说很多人都已经知道,清河崔氏的二公子从黑水沙漠带回来一个替身,替齐王杨景琉的身。我问缘由,他说是皇宫传出来的消息。崔砚本想借我平息齐王失踪的风波,却不想皇帝知道了经过,反咬崔砚企图谋反。在管城的时候,有个叫崔锋的暗羽要带我回京复命,崔砚不肯,原来他早就知道,事情暴露,皇帝要治罪,崔研的大哥要拿我当替罪羊。我何罪之有欺君犯上的又不是我”乔然越说激动,“崔千雪跟我说,最开始崔砚不走漏风声,是怕黑水部落发现杨景琉的真实身份就是齐王,之前崔砚屠杀了他们一个部落分支,崔砚担心因此引起战火。崔姐姐这样说我便这样信了。现在却弄得我稀里糊涂,哪天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乔然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把小虎听懵了。“公子,你、你慢点说,我实在是实在是为难。”小虎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矮子坐高凳,上下为难,真不知该怎么解释,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万万不能说。“你去把崔砚找来。”乔然指着房门口。“二公子现在真的不方便过来。”“为什么他是不是又打架去了”小虎:“”“不是说头几天像崔砚那种段数的人不用出手吗”“公子,要不,你先吃点饭平常你不是一顿不吃就饿得慌吗吃完饭走几圈消消食,然后再睡个午觉。”乔然忍无可忍,“你们都当我是三岁小孩啊算了算了,不指望你们。我自己找他。我就不信了,翻遍整座范阳宅我还找不出他死变态,给我等着。”小虎望着乔然一溜烟冲出去的背影,不住地叹气,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范阳卢氏的小姐,能容得下二公子的这些个“冤家”吗小虎默默地收拾饭菜,心有耿耿。他不是没有理由继续瞒着乔然,只是,于情于理他都不忍心再搪塞乔然。绿荫廊,曲径通幽。乔然穿过各个院落,有的富丽堂皇,有的精巧雅致,看上去却都像无人居住,冷冷清清。只要崔砚在宅内,那肯定在有丫鬟等人进出的最多的地方。乔然步履匆匆,内心不忘给自己聪明机智点个赞。思虑万遍终有一得。正当乔然如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小月出现了。这个小胖丫头不知从哪里拐出来,正好到了乔然门口。乔然躲在香樟树后,听到小月跟另一个小丫头说,“玉芽茶已经送进去了。”另一个丫头应该是从没见过崔砚,按耐不住地问小月见着崔砚没。小月提起崔砚也很激动,“崔二公子名不虚传,惊为天人。”乔然内心打出一串省略号。花痴的两个丫鬟叽叽喳喳走远了。乔然顺着小月拐出来的地方拐进去。一条云步石梯绵延向下。四周垂下苍翠的奇藤仙葛,越往下走越觉得冷,忽闻一阵易香,前头入了一条红香绿玉的花道,走到尽头,青砖雕翼墙之间挂着一块牌匾。藏娇坞。金屋藏娇吗乔然心有愤愤。难怪这地方这么隐蔽。乔然蹑手蹑脚地从茶花丛外的青石小路往里头走,但还是被门口的守卫发现了。刚好那两个守卫不是范阳卢氏的府兵,而是认识乔然的清河崔氏的暗羽。其中一个吃过乔然的方便面,每次看到乔然就好像看到了方便面,无限回味,“乔公子,你怎么找来这里”“嗳,我随便走走。你们别管我啦,继续站岗啊,乖。”乔然笑眯眯地就要往里头冲。另一个暗羽作势拦一下他,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乔公子,你进去不适合。”“进个屋子还有什么合不合适这又不是女厕所”乔然心急,转移目标,朝最先说话的暗羽求助,“暗羽兄弟,我有急事找崔砚,真的,十万火急。”“并非我们故意刁难。”那位也很无奈,“只是,范阳卢氏的小姐也在里面。”卢温玉说过他有个妹妹叫做明珠,原来她妹妹就住在这里啊。“那我更加要进去了。”乔然铁了心往里面闯。沉迷方便面美味的暗羽朝另一个暗羽使眼色,算了吧,拦不住他。好吧。另一个暗羽放下手臂。乔然随着抄手游廊朝里头走,四下张望。芭蕉滴落水珠,廊檐风铃晃动。乔然随着风铃的声音望去,有什么动静透过半圆花窗传过来。乔然走进去趴望窗,窗后是个盆栽园。有个女人拿着鎏金錾珍珠的剪刀,全神贯注地修剪着松树盆栽。乔然努力地左右看,眼睛都要看斜了,终于看到一双脚。这双脚的主人应该是坐着的,乔然认得那双水纹绮皮履。崔砚。你果然在这里。乔然再顺着望回廊末端望去,弯弯曲曲不见尽头,该怎么绕过去呢山风轻灵,铃声清脆。乔然无奈地后退几步,离开窗前。总不能顺着廊柱爬上廊顶吧哎如果爬树的话不是比翻廊顶方便吗乔然几步跃出回廊,拍了拍眼前这棵看上去有个二三十米的大树。也不知这是棵什么树,或许是什么珍稀品种,反正在现代是没见过。管他呢,先爬上去再说。这棵树又粗壮又高大,而且枝叶茂密,最好藏人。乔然抬头仰望,脖子很酸。他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好咧,乔然,上吧就当有威亚,怕什么”乔然嘴里念念叨叨,手脚并用,尽管姿势很奇葩,但结果还是很令他满意,他呼哧呼哧地坐到一处树叉上,“天啊,看来我真是该减肥了。”乔然休息了一分钟,又顺着分叉出去的树干横向爬行。树干越来越窄,再爬过去就是树枝了,乔然停了下来,调整好坐姿,往下瞧,正好在崔砚与卢明珠上面。卢明珠还在那悠然自得的修剪松树盆栽。崔砚背对着乔然的方向,坐在黄梨木玫瑰椅上。乔然看不到崔砚的正面,猜测他的表情,是如平常一般淡漠,还是温情脉脉地注视着他的未婚妻。想到这,乔然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胸口堵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特别难受。他一手抓着树干,一手在自己胸口摸来摸去,没哪痛啊,那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底下那两人一静一动,好像时间凝固,又好像无限循环的画面。乔然越等越不开心,越坐越无聊。一条青绿色,头部有着黄色大眼睛花纹的虫子蠕动着肥肥的身子,爬了过来,被乔然的大腿挡住。乔然随手就把虫子弹飞了。结果那可怜的虫子好死不死地掉在卢明珠的盆栽上。拿着剪刀的卢明珠动作停顿,僵了几秒。乔然听到崔砚的声音。他在问卢明珠怎么了。果然他一直在注视她,不然这几秒的空白,他怎么就察觉到了。乔然胸闷气躁,扯松了自己的衣襟,希望时不时吹来的凉风,能把他吹得冷静些。耳边仿佛传来卢温玉的声音,乔然,你与崔砚萍水相逢,君子之交,仅此而已吧呸,谁跟他君子之交,他就是个小人。卢明珠抬头看了看从廊壁外延伸过来的树木,声音柔情似水,“越是枝叶繁茂,越是虫蛀鸟宿。”卢明珠仰望着大树。乔然看清楚了她的容貌。虽身姿妙曼,但容颜略逊,跟崔千雪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即使是跟她哥哥卢温玉比,也是差太远。卢温玉虽谈不上多好看,好在眼角眉梢天生韵味,也算仪表堂堂,这妹妹卢明珠就是张路人脸啊崔砚居然与这么普通的女子订有婚约,难怪老大不小了还不娶回家。乔然想着想着居然发觉自己有些平衡,又有些不平衡。唉,我到底是怎么了。乔然苦闷地继续窥视他们。这时崔砚已经起身,与卢明珠并肩站立,一同抬头仰望着参天古树。乔然心惊肉跳地别过头,他不想看到这个画面。已经入了十月,山上的风,也就午后这短暂的时光,借着阳光有点暖意。树叶沙沙,悉悉簌簌。“人也一样。”卢明珠放下剪刀,提着樱草色的裙角,走到石桌边,在青铜舆盆里净手。崔砚递上明黄色绣着鸳鸯的手帕。乔然看到卢明珠接过来擦手是那么自然而然。“一个人越是优秀,喜欢他的人就越多。讨厌他的人也不会少。”卢明珠擦干了青葱十指。卢明珠意有所指,崔砚没说什么。还是卢明珠在说话,“你从早上陪我到现在,其实我都明白。”乔然竖起了耳朵,生怕听漏了什么。他看不到崔砚的表情,只听见崔砚语气平和地说,“只是好久不见,难得相聚,便愿与你多相陪。”卢明珠依旧温柔地说道,“你真愿与我多相陪,就不要再拖延我们的婚事。”两人沉默下来。再开口的还是卢明珠,“从小我爹娘就告诉我,珠儿,等你到了金钗之年,就将嫁给清河崔氏的二公子。可是十二岁那年,你没有来。豆蔻年华过去,转眼及笄,也不见你来迎娶。爹娘又跟我说,珠儿,你的夫君肩上挑着千斤重的担子,你要学会等待。我哥哥却跟我说,傻妹妹,别等了,他是和我一样的人。碧玉桃李的年纪皆已付水东流,如今我都过了花信佳年,哥哥跟我说的话,我早就明白了,哥哥他喜欢你也喜欢不过没关系,真的,天下人把我当笑柄,说我是嫁不出去没人要的老姑娘,我都不在乎。我喜欢哥哥,也喜欢你,无论你喜欢谁,无论谁喜欢你,你身边那个暗羽,你的师兄,或者昨晚你抱进来的那个男人,我都不在乎。”“明珠,其实你”“你听我说完。”卢明珠温柔地把手心贴在崔砚脸上,“我对你并无男女之爱,我长你几岁,一直把你当做弟弟。所以,你与谁纠缠不清,我都不曾在意。但是,崔砚,我是范阳卢氏的小姐,你是清河崔氏的公子,我们不仅仅是我们自己,我们代表了两大家族,你还记得王谢两家是如何衰亡的吗如果你记得,就应该吸取前车之鉴,我们必须喜结连理,我们必须举案齐眉。”最后,卢明珠问他,“崔砚,你做得到吗”崔砚握住了自己侧脸上卢明珠温暖的柔荑,“我们会喜结连理,我们会举案齐眉。”卢明珠桃腮莞笑,滑出了手,“此次武林大会,我是为你而来。谢谢你,终于没再让我失望。”卢明珠走了。崔砚没走。他坐在盆栽园里,玫瑰椅上。乔然肆无忌惮地晃悠着腿,也不怕崔砚看见。之前有两次偷听,都被崔砚抓了现行。只怕自己在半圆花窗那偷看的时候,崔砚就已经发现了吧。乔然撩开树叶,让视线更加清明。远处风光无限,峭壁生辉,云峰巍峨。古人盛赞泰山“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乔然坐在高处深有体会,呼吸宇宙,吐纳风云,眼界开阔,心胸便宽大起来。刚才烦闷的情绪消失不少。突然就想起来之前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望岳最后两句: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千山万水阅遍,抵不上伊人相伴。他等着崔砚,等着崔砚说“过来”,等着崔砚说“乔然,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然而这次,崔砚什么也没有说,仿佛真的当乔然不存在。泰山岩岩,清风长啸。这万里长风,从哪里吹来,又将吹到哪里去。虽然乔然并不擅长数理化,但是也听说过热力学三大定律。其中第一定律就是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能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所以说,若干年后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我,和现在穿越到大阳王朝的我,本质上没有不同,穿越就像转化的过程,我还是我,既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产生。可是,崔砚,此刻的我,和此刻的你,近在眼前,却相隔千年。物理学并不能拯救我。乔然叹了一口气,又看见跟刚才一样的毛毛虫,他捏起虫子,把它转移到另一根树枝上。“这下你也穿越了。”乔然对着虫子说,“好好享受能量转换过程吧。”作者有话要说:玫瑰椅在宋代名画中曾有所见,明代更为常见,是一种造型别致的椅子。为什么会叫玫瑰椅,这在中国家具史上是一个无解的谜,因为典籍中没有参考文献,目前尚无定论。玫瑰椅只是北方匠师对这种椅子的称呼,而江南一带多称之为“文椅”。、二十二范阳宅的疱厨里,厨娘伙夫们热火朝天地准备着晚膳。难得小姐和准姑爷团聚一回,说不定这回还能把婚期定下来。小狼也在其中,拿着银针每道菜一一试验,验过之后再由下人放进食盒端去范阳宅的主院丰泽厅。小月也在一旁帮忙,她个性开朗,喜欢与人聊天,这不,又缠着小狼说起话来。“小狼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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