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上来,才抬起眼,看着叶辰,不恼不怒,平静异常。“敢问叶总,世上还有多少女子知道您胸口有道疤的四个、五个、六个还是更多”叶辰微微皱眉。这个问题,他根本不必去回答,也无法回答,无论答案是什么,她都会更生气,所以,他选择不回答。“让我先看看你的衣服。”“不用了”寒衣避开叶辰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身后喊寒衣。是少爷“原来你在这啊”少爷小跑着过来,一把抱住寒衣。“咦,表哥,你也在。”和初灵订婚后,少爷索性就随着初灵一样叫叶辰表哥。叶辰瞥了眼少爷搂住寒衣肩膀的手,冷冷应了声,没说话。“少爷,带我去换件衣服吧。”“嗯你的礼服怎么坏了”少爷侧头看寒衣的礼服,却发现她的眼睛发红,头发微微凌乱。“你怎么还哭了”寒衣不回答,却向叶辰很有深意地看了眼,又慢慢把头低下,往威廉身后躲了下。“叶总他扯了一下”这一番欲说还休简直比说明白了还要清楚意思就是叶辰对她动手动脚了。果然,唯小人与小女子难养也。然而,叶辰却混不介意,双手优雅闲适地插在口袋里,毫不遮掩地、目光灼灼地看着寒衣,意思是我就对你流氓了,怎么着但少爷却不满了,他是个最绅士的人,怎么能允许叶辰如此胡作非为所以,当下看叶辰的目光就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直接由最初的崇敬变为鄙夷。“哥,你太过分了”“寒衣,走,我带你去换衣服”目送二人离去的背影,叶辰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远处,薛冷正向他走来。他似乎已摆脱了那死亡的阴霾,头发剪短了,也摘掉了眼镜,模样干净,恍如十几年前叶辰初次见到他时的模样。叶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但最终还是放下。薛冷似乎也注意到了叶辰的动作,眼睛里闪过一道讶异,但只一瞬便恢复原状,仍旧是满眼的漠视疏离。他走到叶辰面前,停下。“等你好久了。”叶辰首先开口。薛冷却不回答,望着刚才寒衣离开的方向。“你故意支开她的吧”“云彩的事,我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这恐怕不是叶总您能控制的。”薛冷转过身看着与叶辰,“为了她,还有我父亲,叶总,咱们的较量恐怕只得继续。”“随时欢迎。”叶辰平静地应道。忽而,话风一转,“最近有没有见过温清”薛冷冷嘲了声,“你们夫妻俩的事,竟询问我这个外人。”叶辰没理会薛冷的嘲讽,正色道:“宣布离婚后她就不见了。”见叶辰神色凝重,薛冷这才收敛起脸上的嘲弄,摇了摇头,“她没有去找我。”少爷带寒衣离开后,竟神奇地真的给她找了件小礼服。“竟然还会多备一套礼服。”寒衣在心里笑道。“初灵呢”寒衣四周看了下,都没有发现她的影子。“新娘请她当伴娘,现在应该在新娘化妆室里。”寒衣心里一紧,暗思,“这样可行吗”但面上却不说破,微笑道:“这个新娘请初灵当伴娘都不怕被抢了风头”“所以,我才让你穿这件衣服。”寒衣看了眼那件礼服,原来是初灵的伴娘服。“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不好看,你当伴娘也会抢了新娘的风头。”少爷急地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只是怕子陵到时候牵错人。”“少爷”寒衣简直为少爷的可爱而想发笑,于是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不会的,既然子陵决定结婚,就说明他已经处理好了。而且,今天这种场合,”寒衣略一抿嘴,想到李儒、薛梁、薛冷都会出现,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怵。“今天这种场合,子陵是不会出错的。”少爷摇了摇头,“只怕万一。”“好吧,我答应你,只别惹恼了初灵和新娘就行。”得到寒衣的答复,少爷这才笑起来了,“不会,她们都不会生气的。”等寒衣换好衣服再出现时,却见少爷正一脸疑虑地看着楼下。“那个女人是谁怎么和叶辰哥那样近”沿着少爷的指向,寒衣一看,叶辰正搂着一个女人,亲密异常。而那个女人,少爷或许不认识,但寒衣却一眼认出了,她不是别人,正是新闻里和叶辰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员工冷寒衣感觉自己的血一下子冰封住了,稍一动,就能听到碎裂的声音。看到新闻时,她还可以安慰自己那是假的,或者那只是他的曾经,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再也找不到自我安慰的理由握紧的手心也渐渐潮湿了起来。话说与薛冷分开后,叶辰又仔细想了下温清的异常,却还是想不出原由。正走着,却发现卫凝居然也在婚礼现场。“我知道牧总监结婚您肯定在这。”卫凝的声音是颤抖欣喜的。“叶总,终于见到您了。”“杂志社给你多少钱”“没有”卫凝拉着叶辰的胳膊,“叶总,难道您还不明白我的心吗现在您和温清离婚了,你不用再把我推远了。”叶辰冷冷摔开卫凝。“即使和温清离婚,我也不会在一起。”“叶总,我是真心喜欢您的,我想和您在一起。我知道您不喜欢温清,所以我才费那么多功夫,逼着温清和您离婚,您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逼温清和我离婚”叶辰猛然警觉地看着卫凝。他和温清早已协商好离婚,和她又有什么关系“您肯定不知道,原来那个温清是个彻头彻尾的婊子,她被很多人强”另一个字还没说完,叶辰已一把拉过卫凝,身体一个旋转把她包裹在怀里,紧接着手掌便掐住了卫凝的脖子。“你最好不要再对另一个人说起,”叶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似乎下一秒就要掐断卫凝的脖子。“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卫凝大惊,恐惧着去掰叶辰的手,脸色因呼吸不畅而憋得通红。“明白我的意思没”叶辰弯下腰,附在卫凝耳边低声威胁道,见卫凝艰难地点了点头才放开她。一脱离叶辰的桎梏,卫凝立刻不停地咳了起来,看着叶辰的眼睛满目哀怨。“她那样的人凭什么做叶家的女主人”卫凝依然记得自己找到温清时她眼中的不屑。“如果没有你,我便会是叶家的女主人。”她开门见山地说。温清根本不欲理会,毕竟只要叶辰回来了,她就和他没了关系。但是面前的卫凝却她心生厌烦,上下打量了下卫凝,冷嘲道:“就凭你”或许这一句话确实说到了卫凝心里,她立即就愤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温清。“是,我是不如你,玉臂千人枕”“你什么意思”温清显然没想到卫凝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什么意思”卫凝转怒为喜,得意地笑了下,“还能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当年你被好多”“不要再说了”温清突然大声嘶喊道,“别再说了”纤柔的身子因恐惧而猛烈地颤抖着,一个不稳,便跌坐在地上。红色的长指甲立即掐进了掌心。这是她唯一足以至死的秘密,是她最恐怖的噩梦。她曾试图推开那些人,她咬住他们的手,却被他们更加牢牢地抓住,反抗不得;她哭喊,但直到嗓子沙哑,都没有人来救她卫凝似乎还是不满意,低头看着温清继续说道:“我还知道,当年正是你父亲把你的踪迹告诉了他们,才把你掳去的。”“你说什么”温清猛地拉住卫凝的手腕,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是的,她讨厌她的父亲温志恒,因为他肮脏,卑鄙,可即使如此,她也不能相信他会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卫凝费力地摔开温清的手,慢悠悠地说道:“都说虎毒不食子,你父亲真比虎还厉害,得罪了黑道的人就出卖你来赔罪”“不可能的他是我父亲,生了我的人,他不可能这么做的。”“那如果他根本不是你父亲呢”卫凝蹲下身子,慢悠悠地欣赏起温清精致容颜下的痛苦。“你不回答看样子已经也猜到了。也对,一个同性恋,又哪来的女儿呢”那天,卫凝记得自己离开时是胜利的,得意的。果然,第二天,温清就独自宣布了和叶辰离婚。此刻,叶辰的表情冰冷恐怖,眼睛蹦出的寒光几乎要谋杀掉卫凝。她无处可逃,索性大胆抱住叶辰。“叶总,我不求名不求份,只求您让我呆在你身边吧,我会好好听话的。”“卫凝,”叶辰忽然变得温柔,轻轻抚摸了下卫凝的头发。“其实,你身上曾有我很熟悉的无助,你不像别的同事那样精致自信,你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活着工作着,而这正是我当初找到你的缘故。”“叶总”卫凝感动地往叶辰怀里靠去。“但如今,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叶辰握着卫凝胳膊的手猛然加大了力,疼得卫凝吃痛地叫了起来。“今天我放你走,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下一次,我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了。”“我”“滚”叶辰狠狠地甩开卫凝。作者有话要说:冬天打字手冷。。。呜呜、婚礼下当初灵看到穿着伴娘服的寒衣时,有过一瞬的错愕,但很快便明白过来,佯装恼怒地瞪了眼站在寒衣身后的少爷。“你太漂亮,不适合给人当伴娘。”少爷急忙解释,并悄悄抵了寒衣。寒衣会意,立马跟着附和道:“少爷说的对,你穿粉色太过漂亮,当伴娘会抢了人家的风头。”“是吗”初灵瞥了眼少爷,又看向寒衣,“那你是承认没我漂亮了”眼神狡黠而得意。“你不回答就是承认了”趁着寒衣思索的余地,初灵立即抢断。“我暗自里和你比较了好多次,都没个胜负,好在今天终于有了结果,果然我是最漂亮的”初灵得意地甩了下头发,然后轻快自然地挽起少爷的胳膊看着他,“你算是有福了”少爷皱眉,捏了下初灵的鼻子,“好的坏的都让你一个人说了”然后又一脸歉意地对着寒衣,“不用理她,小孩子家不懂礼数,是我没教育好。”初灵气结,伸手狠狠掐了下少爷的胳膊。寒衣在旁又陪两人说了些热闹的话,待他们二人离开才慢慢往新娘化妆室走去她就要陪着新娘一起走上那条已洒满玫瑰花瓣的地毯了。新娘潘雯也算名门之女,父亲是清云内德高望重的教授,和牧仁清也是世交好友。子陵上次出差国外时遇到了同样在国外读书的潘雯,两人便渐渐走到了一起。其实,潘雯也算是非常漂亮的女生,只是比起衣、灵二人,总归是要差一些,但胜在大方得体,和子陵站一起也是郎才女貌。牧仁清对这门婚事很满意,叶蓉也觉不错,只是她为人心细,总在隐隐担忧着什么,但见子陵神色如常,便只好把心放下。见寒衣穿着伴娘服进来,潘雯却释然一笑,“谢天谢地还好是你。”寒衣明显不明白她的意思。“我以为你会生气。”“怎么会呢”潘雯提着婚纱走到寒衣面前拉起她的手。“没人比初灵那丫头穿粉色衣服再好看了,我怕被她比下去。”潘雯边说边笑了起来,“就像你,穿白色也是无人能及,将来穿婚纱不知得多漂亮哎,你们这两丫头,美得都不像话”“哪里”寒衣眼中闪过一丝内疚,脸上一红。“你是最美的新娘。”婚礼现场,宾客已渐渐落座。遵从两家父母的意思,婚礼宴请的宾客并不多,都是两家的亲朋好友,叶老太太作为辈分最长的老人,自然是坐在最显贵的位置,华贵高雅,精神奕奕,时间都不能打败她半分。叶辰陪着她坐在一旁,而叶辰的旁边,则是薛冷。至于薛梁和李儒,则坐在另一桌。“你们俩打算就这样冷着个脸陪我老太太喝喜酒”叶老太太看看叶辰,又看看薛冷,这两个人竟都是一样的冰块脸“再这样冷着脸,都离我远远的”叶辰和薛冷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离开座位。“真是不像话”叶老太太气道。“来,威廉,你和初灵一起到外婆这儿坐。”还是这两孩子瞧着喜庆热闹“我说过,我没有放弃她。”薛冷的眼里带着坚定,而叶辰,则一脸的怒意。就在刚才,当寒衣急着为潘雯寻找结婚戒指时她的戒指不知丢哪去了,却遇到了薛冷。“不是很讨厌活在众人目光下吗怎么当起伴娘了”寒衣立在原地,看着剪短头发拿掉眼镜的重生了的薛冷,心里像是涌起了百味的潮水,脚步往前踏了一步又折回,又往前,又折回,如此来来回回好多次,才慢慢走向他。她好想告诉薛冷,告诉他,谢谢你终于走出来,谢谢你终于好了,可她不敢说,生怕说了便会夺走这片刻的复苏迹象因为就连她自己,也始终无法忘记菲儿的死亡,心里只要念及,便是窒息的难过。寒衣尚且如此,又何况是薛冷但是,即使不说什么,寒衣还是慢慢红了眼,她反而先薛冷一步想起了菲儿,她最热闹最亲爱的朋友。“真好”寒衣抱住薛冷,就像之前薛冷抱她一样。可她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是喃喃地说着,真好、真好、真好薛冷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