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德光玩味地勾起她曲线优美的下颌,“他对你不算玷污,我对你才是玷污了吗”他撕开她的领口,右手毫不怜惜地按在她胸前酥雪似的肌肤上,月理朵嫌恶地挣扎,德光愈发放肆,扬手撕开她的裙裾。他伏在她身上,像一只嗜血的兽。月理朵此时才知道极致的耻辱是什么样子。她扬手想要打他一个耳光,手腕却被德光轻松制住,他的舌探入她口中,月理朵毫不迟疑地咬下去。血腥气在口腔中弥散开来,不知何故,月理朵想到了从前偷嚼过的梅花瓣。那时梅林深处走出一个少年,少年笑道:“姑娘,所谓吹花嚼蕊,并不是这样的。”她本是一时兴起,不料被人看去当了笑话,故作镇定道:“你懂什么,梅花有灵气,是可以入茶入膳的东西。”虽说是全无根据的胡诌,倒也煞有介事。少年信以为真,“那还要向姑娘讨教。”她便有模有样地发起议论,当然,她自己知道,她话语中的主角,原本该是茉莉与荷花。月理朵记得,德光后来对她提到过那天的事情。他说彼时他眼前只有红梅、乌发、白衣胜雪的佳人,明知她是信口开河,却不想说破,只想看她神采飞扬的模样。那个少年郎,而今成了这样。述律德光恼羞成怒,月理朵在他终于放开她的片刻,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再喜欢如今的你,但我也从来没有爱过完颜思昭。背叛的人是你,不是我。述律德光,如果污蔑我能让你觉得好受,那么毫无疑问,你才是那个真正的懦夫。”她有些艰难地爬起来,拾起已经散落的衣襟,抬手护住自己的胸口。略微喘了一会儿,她对他绽开一个至为纯净的笑容,“从前我没有这样想过,但是现在述律德光,我很希望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你。”他狂怒的眼睛对上她寂然的眼睛。即便一切都已成过眼烟云,那份默契还在他在她眼中,看到一种彻头彻尾的厌弃。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月理朵已经撞向了廊柱。他只来得及接住她坠落的身体,而无法看到她留给他的最后的眼神。述律德光抱着昏迷的月理朵冲出延福宫,声嘶力竭地喊着太医。这是那些被士兵驱赶得如惊弓之鸟的宫人们,对于那个夜晚最深刻的印象。不同于那浑身血污,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男人,他们的元妃娘娘,圣洁而凄艳,如同暗夜中倏忽绽放的昙花。、脉脉此情谁诉永宁已经走得很急,但还是花了半个多月才赶到思昭所在的营地。长时间的车马颠簸,让她吃不下任何东西,每一次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她都会呕得直不起腰来。所有人都担心这位养尊处优的公主会忽然倒下,不住向她建议放慢行程,可是永宁一路坚持到了最后。她记得曾听人说过,思昭听到她丧子的消息,几乎是同样的路程,只用了八天。这样算起来,还是她来得太迟了。她几乎是从马车里跌下来,念蓉适时扶稳了她,又经历一回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折磨,永宁掏出手帕擦了擦唇边的污渍,向着闻讯赶过来的秋实问:“陛下在哪里”秋实迟疑道:“公主,还是先让军医来看看”“我问你陛下在哪里”永宁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秋实叹了口气,在前面引路,永宁一路跌跌撞撞地奔过去,好几次险些摔倒,念蓉和绮绣不得不在两边扶着她。自小养起来的风度仪态,此刻被她尽数抛诸脑后,永宁心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安慰,就是这营地之中的种种,没有丧礼的迹象。思昭还在昏迷之中,因为伤在背后,只能趴在榻上。永宁伸手碰到他的额头,只觉烫得吓人。“思昭,思昭,”她唤他,“我来了。你看看我好不好”思昭全然听不到,又好像是没有办法给她答复,永宁沉默了许久,低低道:“我知道,是我心急了。我等着你,不管要多久,我总会在这里,等着你醒过来。”她匆忙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轻抚他苍白的面颊,在他身旁坐下,用手理了理他凌乱打结的头发,侧过头吩咐道:“你们备些热水进来吧,他身上脏了,我给他梳洗一下。”念蓉道:“公主,要不要等一会儿,先吃点东西奴婢害怕公主的身子撑不住。”永宁嫣然一笑,“别再给他们添乱了,我没事,我守着他就好。”难得秋实寻到了皂角,永宁耐心地给思昭洗头发,先前也不是没有做过,现在或许是因为他不会与她打趣的缘故,她的动作更加专注,眼角眉梢,都盛着满满的柔情。她小心地移开他的被子,这才发现他整个上身都被绷带缠着,脊背正中,有一道清晰的血痕。永宁被吓了一跳,半晌才反应过来,伸手触及那道血痕,眼中一酸,心里疼得如同刀绞,泪水再控制不住。秋实和念蓉在一旁扶着她,也没有别的话安慰,轻轻唤着“公主”,永宁道:“你们不必插手,我自己来。”避开那些绷带,仔细替他擦过身子,而后在他身边发呆,好一会儿没缓过神来。到了晚间,念蓉端了饭食进来,永宁简单吃了一点,端着粥想要喂给思昭。医官端着参汤和药进来,秋实也在一旁帮忙,永宁撬开思昭的牙关,先喂了两勺粥,才喂参汤和伤药,一点点确认都顺下去了,这才重新扶着他趴下。而后她问医官:“陛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官垂着头不说话。永宁微笑道:“你抬起头来,不必顾虑,与我说实话就好。”医官对上她那双闪着殷殷期待的眼睛,没来由地也觉得心中一涩,“娘娘,微臣也说不好时日,但总是快了吧。”永宁道:“军报传到京城,差不多要十天,我来这儿又用了很久,这样算起来,陛下昏迷了快一个月了,是不是”医官道:“娘娘,陛下刚受伤的那几天,硬撑着定下了后面的所有战略,这才能有今日。”见永宁还有些恍惚,再解释道,“照着陛下的安排,周将军把庞特勒所部杀得片甲不留,庞特勒阵前自刎,那西夏的李元度也被打败了,现在是高昌和西夏要跟大辽求和了。”永宁觉得自己应该高兴,面上就浮现出一点微末的喜色,不过也很快就散了。她温柔地打理着思昭的头发,淡淡道:“陛下总是会把事情想得很周全的。”那声音像是扶风杨柳,妩媚之中牵出一抹眷恋,医官听在耳中,忽然就想起了自己远在京中的的妻子,心里一软,自己也勾起了唇角,忽又明白过来,觉得亵渎了永宁,忙不迭地收敛了几分。他抬头看过去,这位大景的公主、大辽的皇后,容颜美得像画一样,她的目光在思昭身上缱绻流连,专注得仿佛其他都不必入眼了。念蓉从包袱里拿了件披风给永宁披上,轻叹道:“公主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让奴婢想起三年前的陛下了。”永宁浑然未闻,转头问那医官:“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没有危险了吧。我记得从前听人说过,只要是一心求生,总能挺过来的。”医官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娘娘说的这个理,微臣不曾听过。不过陛下龙体一向康健,微臣想,陛下是能醒过来的,兴许就在这几天呢。”永宁便甜甜笑了:“那借先生的吉言了。”医官忙道了声“不敢”。到了晚间,秋实和念蓉都劝永宁去休息,绮绣用了一个下午的工夫,已经把营帐收拾妥当,也过来相请。永宁道:“秋实,你很久没歇过了吧。今晚我守着他,你们都好好歇着。”绮绣道:“公主使不得,还是奴婢来吧。”永宁薄怒道:“莫非在军营里,我说话便不顶事了”秋实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微臣感激公主的好意,只是公主的身体要紧,不然只怕陛下醒过来也还是要担心。”绮绣也随声附和。永宁转头看着念蓉,念蓉道:“既是这样,让奴婢陪着公主吧。”永宁点了点头,就算这么定下。次日午时换药,医官面有难色,请永宁暂且回避。永宁不依,医官也只得在她面前除下思昭的绷带。那道伤痕深可见骨,大约有半尺多长,虽是用针缝合了伤口,也仍是触目惊心。因为天气还热,伤口处渗出脓血,医官把脓血一点点挤出来,饶是思昭处于昏迷,身子仍会微微地发抖。永宁极力压抑着哭声,拿手帕擦去思昭额上渗出的冷汗,她想起自己生先前那个孩子时候的疼法,她情愿再忍受一次,只要那样能减轻思昭的痛苦。好容易换完了药,永宁的眼泪早已打湿前襟,医官不禁要为她庆幸前些日子,换药的时候还要用竹签刮去腐肉,要是让永宁看见,只怕她非心疼得昏过去不可。“娘娘保重。”医官嘱咐了一句。永宁道:“我省得的。”不是旁人都不妥当,只是永宁不放心,仍坚持自己守着,秋实劝道:“公主可不能这样下去了,好容易才把前些年的亏空补回来,公主不在意,陛下还在意呢。”永宁道:“左右我也睡不着,真是累了,在他身边趴一会儿就是了。你们也太小题大做,身体哪里就是说坏就坏的”秋实无法,在永宁的饭食里搀了点安神药,才算让她好好睡了一觉。当然,永宁睡醒之后,换过衣裳,就直奔思昭的大帐而去。而后京城兵变的消息传过来,永宁因为已经顾不上关注而显得异常沉着。因为思昭早有军令说按兵不动,二十余万人长途奔袭也太不切实际,大军权且于此处观望。等思昭醒过来的时候,永宁的衣物已经有些单薄了。她大约是倦极了,裹着毯子在他身边睡一会儿。思昭睁眼就看到她的睡颜,她眼下的乌青隐藏在睫毛的阴影里,一时并不分明。思昭如往日一般,伸手轻触她的脸颊,牵得背后伤口一阵剧痛。永宁惊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跳起来去倒了水给他,服侍着他喝下。思昭哑着嗓子道:“嗬,现在真是不顶用了。”永宁道:“疼得厉害吧,你慢一点,小心一点。”思昭问她:“你来了多久了怎么穿得这么少”永宁道:“我算不清日子,总也不短了。秋天的衣服没带过来,也没事,等天气冷了,讨你的衣服穿就是,反正先前四季的衣裳都给你收拾过了。”思昭道:“你这样说,是京城出事了吧。”不待永宁回答,又道,“你不必担心,我先前多少想到过这个,再等等就没事了。想来他们不会为难月理朵,也该不会为难几个孩子。毕竟老族长还在,他们不敢放肆。”永宁其实没心思去想他说了什么,只是一味点头,扬声唤道:“念蓉你去请军医过来,陛下醒了再去熬碗粥,热热地拿过来”念蓉欣喜道:“当真么”秋实已进到帐子中来,见思昭半倚在永宁身上,虽然虚弱,神智却很清醒,喜道:“是真的,念蓉你快去吧”军医再诊过脉,查看过伤口的情况,就准备着换药。思昭坐直了身子,咬牙忍着疼,拳头几乎攥出血来。永宁当即捧起他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上去。她小心翼翼,而他因疼痛显得焦躁不安。思昭的手不自觉地揽住了她的肩,在极致的疼痛之中品尝劫后重生的喜悦。他由衷地庆幸自己在永宁心中有足够的分量,不然京城那场灾难,她一定在劫难逃。彼时思昭的心头掠过孩子们和月理朵的影子,他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如自己预想之中一样平安,只能在心中祈祷,让思彰尽快结束这场战乱。作者有话要说:、水随天去秋无际思昭换过药之后,披上战甲,在军中巡视了一圈。陛下的恢复是最能鼓舞人心的事情,先前那些私下流传的谣言不攻自破。他回营帐的时候已是汗湿重衣,永宁因为怕冷,搭了一件思昭的披风,见他回来了,忙帮着他解铠甲。绷带间又能看出血迹,永宁不确定他的伤口有没有再次裂开,但思昭不让她去找军医,他说最多不过是受上一天的罪,要是这时候找军医,先前那出戏就算是白演了。永宁见他坚持,无奈只得扶他侧躺在榻上,绞了帕子给他擦汗。思昭握住她右手,拿起来反复瞧了瞧,道:“看着是没事了。”永宁想了一会儿,才知道他所说的是出征前夜她手指被挤伤的事,笑道:“都多长时间过去了,早就好了。你别动,那么重的伤,可经不起你再折腾。”思昭道:“好了好了,是你少见多怪,我心里有数。”永宁想起他身上那些疤痕,明知思昭这样说是为让她放心,还是止不住地流眼泪,“你还说,要真是有数,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天天盼着你醒过来,可你一直不醒,我”她的尾音湮没在他怀里,思昭道:“我错了还不成么。”永宁哭道:“我真的受不了了,思昭,你身上再多一道伤疤我也受不了了。”他没再劝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她宣泄这些天的担忧和心痛。永宁哭了多久他不清楚,不过到最后,他胸前的绷带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不得不重新换过。永宁红着眼睛拆开绷带,再涂了一层药粉,轻叹道:“怎么会这样,这伤都有一个多月了,怎么还在流血,思昭,你从前也是这个样子吗”思昭不由一怔:“你说什么”永宁道:“伤口没有结痂,思昭,你怎么了”他问她:“真的没有兴许是又裂开了,你没看错”永宁道:“我怎么会看错,先前军医也说奇怪,你你别吓我,这是怎么回事”思昭记得自己的伤口一向愈合得很快,虽然这一回的伤应当是麻烦了些,但断然不至于弄成这样。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遂问永宁:“这几天都有谁进过这个帐子”永宁道:“就只有我、秋实、念蓉、绮绣,还有几个军医。你怀疑什么么”思昭道:“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过,我怀疑是药里被人动了手脚,再不然就是有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