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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必要。左右永宁很快就是他的皇后,他有足够多的时间了解她,他若当真在意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呵护她。敕使及夷离毕率执事郎君上殿,将盐和羊膏置于预先准备好的火炉中点燃,巫祝们围着火跳舞,口中唱着契丹语的歌谣。永宁看得有些怕,但也觉得新鲜,等他们唱完跳完,思昭起身,在火炉前恭敬行礼,满室之中的契丹人也叩拜如仪。永宁和周康不必太过入乡随俗,鞠躬而已。思昭先前都坐在大殿最高处的龙椅上,看不真切,此时才离永宁近了些。通天冠、绛纱袍,这般与大景极为相似的服装,穿在他身上,让人觉得也算合宜,而其余臣子穿着,就颇有些失之粗莽的意味,更衬出思昭的好相貌。永宁偷偷觑了一眼他的侧脸,但觉他的目光冲淡平和,周身光华更盛,当真是王者的风度,心中不禁微微地一喜。永宁对她的皇兄靖和帝尽可以有千般怨恨、万种不平,然而这桩亲事的结局,竟也让她觉得满足和欢喜,甚至于要她几乎想要感谢那位无情的皇兄。她此刻不愿意将思昭与董彦做比,不过此时映在她眼里的思昭,是比其他驸马都更耀眼的存在。她不能忘却思昭带给她的国恨,可是此刻她宁愿去相信董彦的话,相信她合该与这人过得幸福美满,如此方是实现了那些将士共同的期待。永宁知道这是她有意回避自己的困局,然而她不愿意总是清醒。祭礼既毕,乐工奏雅乐,舞姬上前,共计六十四人,排作八佾,跳景云之舞。辽地的乐工舞姬不比大景的高明,永宁微微一笑,并未多言,待得曲终舞罢,也和众人一道鼓掌称好,只是这点心思终究没逃过思昭的眼睛罢了。而后就是开宴,旁人面前放的都是大块的烤牛羊肉,连周康也不例外,只多放了一只瓷碟、一副筷子,唯有永宁面前,摆上精细些的菜肴。周康拿着割肉的匕首,却也学不来辽人大口吃肉的样子,还是削下来,切了块,擦净手取筷子夹食。永宁看着新鲜,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把筷子伸到周康的盘子里,默默咽了咽口水,仍去与自己面前的几样青菜较劲。却在此时,有位锦衣宫人捧着一只银碟来到她面前,走近了才认出是秋实。秋实把银碟放下,又施了个礼才走。那碟中正是切好的烤肉,大小均等,火候也上佳,犹带着热气。再去瞧周康那碟,顿觉不忍卒睹。永宁向思昭处看了一眼,见他手里的匕首放在一旁,也正瞧着她的方向,心中会意,起身遥遥一揖,算是道谢,思昭亦向她回礼。待她坐下的时候,连周康也不禁低声道:“想不到辽国的国主是这般人物,公主可算是有福气了。”永宁听他语意微涩,心中了然,唇边若隐若现的一丝笑意,随即消散无痕。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那些契丹名字,都是辽史里面翻出来的,我挑了除去观音最好接受的。另外叫观音的好多,从前还以为萧观音是独家的。那个诡异的围着火跳舞也是辽史里写的。另附言:设定基本是把大景当南宋,疆域用北宋,燕云十六州归大景,大辽就是大辽,但不是很严格。、结发为夫妻辽国的冬季,果真又冷又长。永宁畏寒,镇日缩在昭阳殿里,月理朵偶尔会来与她商量大婚的事情,燕哥不懂汉话,来了也是大眼瞪小眼,索性便不过来了。月理朵的性情让永宁觉得捉摸不透,她处处退让,恭敬的态度之中却是不加掩饰的疏离,永宁不懂大辽的礼制,时常要向她发问,月理朵答得十分详尽,除此之外,并不多说一句话,事情谈完,就起身告辞。她的汉话非常流利,从言谈之中可察,对永宁也并无敌意除夕那天夜里,燕哥嫉妒的眼神几乎带着火光,让永宁心里都是一颤永宁不指望月理朵会对自己亲近,只是这态度多少显得奇怪,仿佛她从头到尾都是个无关的人。大婚的日子定在二月十六,其时天气已转暖,出门时不再感觉寒风砭骨。永宁提前一日移居宫外驿馆,晨起细细梳妆,身着那日离开临安之时所穿的华服,描长眉入鬓。吉时将近,永宁收拾停当,坐于正堂之中,迎亲使入内谒见,叩拜之后,向永宁、周康等人敬酒。惕隐夫人上前四拜,请永宁登车。永宁面向南方,郑重焚香四拜,算作辞别故土和父母,而后向周康一揖,亲自敬酒。周康饮尽,复又敬永宁一杯酒,永宁微微一笑,仰头饮尽,方才上了重翟车。一路雅乐高奏,周康及金吾卫众人皆随行相送。行至宫门,大辽宰相耶律兴传思昭敕令,赐永宁御酒,遍及众人。惕隐率皇族众人奉迎,再拜。永宁乘车至元和殿便殿东南七十步处,惕隐夫人请永宁下车,履黄道而行。道上置有一马鞍,永宁跨过,取平安之意。思昭的皇叔完颜宗平当奥坐,为主婚人,思昭已赐下圣旨,完颜宗平向永宁及周康等人宣旨,永宁拜过、接旨,在惕隐夫人的引领下,入元和殿。大辽百官立于元和殿前及殿中东西两侧,各作四列,肃立恭候。永宁踏着殿中铺设的红氍毹,一步步行至思昭身边。这是册后的大典,她无需蒙盖头,凤冠上垂下数串金珠,略微遮蔽了她的视线,以至于看着一切都带了金色的光影。她的步子迈得极稳,裙摆不扬,大衫背后金线刺绣的九尾飞凤随她的步履烨烨生光,展翅欲飞。思昭前两次见到永宁,她穿的都是淡色,显得清雅出尘,如世外仙姝,他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她穿艳色会这样好看,雪肤、黛眉、红衣,相衬得分明,皇家女子浑然天成的优雅和高贵,被这朱红大衫镀上一层雍容,他眼前清瘦的少女,便散发出华贵而端庄的气韵,当得起“母仪天下”四字。这让思昭觉得惊喜。永宁步上玉阶,思昭起身相迎,在完颜宗平的主持下,二人拜过天地和先祖,各自从鬓发中分出一绺剪下,合放在一处,就算是礼成。思昭授永宁以大辽皇后的金册金印,永宁伏拜,接过印绶。她站在他身边,因为身量未足,一时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能垂目,视线流连在他玄色袍袖刺绣的金龙之上,那般张扬的纹饰,也被他穿出几分沉静,这让永宁感到欣喜,却又生出几分惴惴来。一个人的言语可以伪装,但气韵很难骗得过旁人。早在那场宴会之上,他冲淡的神情就已经让永宁意外,她能够觉察,他的沉静并非伪饰。身边这位赫赫威名的统帅、高高在上的君主,仿佛有一种比文士更恬淡的心境,这让她捉摸不透,然而毕竟愿意得知,自己的夫君是温和的性情。自然,那时的永宁并不知思昭的温和是从何而来,也不知日后这温和会是她一世的罂粟。及至一切尘埃落定覆水难收,她仍怀念这一刻。思昭给过她很多刻骨铭心的疼痛,却也给过她此生最好的时光,一切由此时开始。乐声之中,群臣向思昭及永宁叩拜,那长长的队列直到永宁视线所不能及之处。大喜之时、繁华盛极之时,她心里忽然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从今往后,她就是辽国的人了。一念及此,永宁不禁感到黯然,头上凤冠好像此时才有了重量,沉沉地压下来,让她头昏脑涨,几乎站立不稳。永宁唯恐失仪,勉力招架起这一身沉重衣饰,不愿让人看出端倪,哪怕身边这人亦不能例外。此间礼毕,永宁移驾延福宫。内外命妇早已在外恭候多时,永宁在凝和殿升座,月理朵与燕哥先对她见礼,永宁回礼,随即命妇向三人行礼。会说汉话的不多,众人纷纷向永宁道贺,月理朵在一旁翻译,永宁一一答谢。好容易敷衍过去,那发冠早已压得她脑仁生疼,月理朵和燕哥告退之后,念蓉搀着永宁回了昭阳殿,永宁在书案边坐下,将胳膊支在案上,用手控着头,暂且闭目养一养神。思昭此刻正在大宴群臣,一时半刻是不会来的了,永宁也就暂且偷一会儿懒。念蓉在她身后,替她按摩肩颈,轻声问道:“公主累坏了吧。”永宁笑道:“幸好我是嫁到辽国,若是在大景,公主下降的规矩更多,只怕比这还要累些,那就真是可怕了。”念蓉听她言下之意,猜想她对思昭该是满意的,于是打趣道:“公主,等等陛下来了,公主也是要这样说么”永宁脸色一红,双目圆睁,假意薄责道:“你这丫头的胆子是愈发大了唔,你轻一点。”念蓉问道:“公主既然累了,先把这冠子摘下来可好这样沉的东西顶在头上,可不是遭罪么。”永宁心里何尝没有这个念头,只是不能罢了。“你说得轻巧,万一陛下来了,这冠子搁在旁边,成什么体统。我们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界上,还是不要太任性得好。”她这样解释道。念蓉吐吐舌头,也就不再多说。午膳是错过了,此处有些点心,可以勉强垫一垫,只是怕弄脏了衣服,不敢多吃。永宁仔细补了双唇的脂膏,看着没有破绽了才罢。冠子戴得久了,也就不觉得如何沉重,她坐到床边去等,与念蓉随便说些闲话消磨时间。前面的宴会应该已经结束了,不过任何成婚的礼仪,总要到入夜时分,新郎才能入内,是以思昭索性去了勤政殿看奏折,让秋实来传了话,告诉永宁不必拘束。话是这样说,永宁总不肯随意的。等思昭终于出现在延福宫的时候,永宁已是又累又饿,有几分萎顿地坐着,手指间绞着手绢,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她听得响动,看见是他,强打了精神起身见礼。思昭扶她起来,问道:“这冠子怎么没摘,也不嫌沉么”永宁扁扁嘴道:“陛下不拘礼,但我总不能自己没了规矩,摘下来毕竟不太像话。”思昭笑道:“这可不是作茧自缚么。你这样较真,自己白白受累。真照着书上写的,皇后的常服还要有六支金步摇呢,头上整天戴那么沉的东西,该长不高了。”永宁心情原本有点沉重,也难免被他逗得一笑,道:“原来陛下是嫌弃我个子小。”思昭道:“也不是嫌弃,不过你再长高一点就更好了。你坐下,孤替你把这劳什子摘了。”永宁顺从地坐在妆台前,思昭取下那几支固定用的金簪,把凤冠搁在一旁。永宁对着镜子看了看,不禁道:“哎呀,好乱。”取了玉梳休整鬓角。思昭在背后笑吟吟看着她,永宁的目光在镜中与他相触,双颊登时红了。思昭没想到她这样容易害羞,没再打趣,转而问她:“你吃过什么东西没有总不会就照着那个规矩,饿了一整天吧。”见永宁良久未答,也就有数,叹气道:“月理朵跟你说的那些,旁人看得见的自然是要照做,他们看不见的,也不妨懈怠一点。这宫里有她一个道学先生也就够了,你可别步她后尘。”而后就叫了秋实进来,吩咐传膳。永宁怯怯道:“陛下虽是这样说,但毕竟不合规矩。”思昭无奈,只得退一步道:“孤看了一下午的奏折,现在也饿了。你的规矩是规矩,孤的五脏庙也有规矩,你且陪着孤祭一祭。”他这样说,永宁就不好推脱了,秋实很快摆了一桌酒菜上来,式样不算太多,难得都是永宁比较喜欢的。宫里的规矩,再怎样喜欢的菜肴,每顿也最多夹三次,有时候碰上满桌的菜只有一两样合口味,就十分的遭罪,永宁以为这是巧合,暗自庆幸,也的确是饿了,虽然吃相矜持,用风卷残云形容也不算太过分,倒是思昭吃得不多,更可见先前说的是假话。待永宁吃饱了,思昭才与她喝过交杯酒。夜色渐浓、红烛高烧,房中的颜色喜庆得很,永宁隐约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事情,零星有些期待,不过总体还是害怕的。思昭看破她的心思,笑道:“累了一天了,你早一点睡。日久天长的,有些事不急在今晚,总要等你养足了精神才好。”永宁的脸腾地变成五月的榴花,连耳根都红了,张口结舌的模样可爱得很。思昭捧起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一啄,永宁脸上红霞更盛,一双亮得星辰一样的眼睛,刚对上他的视线就赶忙躲开了去。思昭心想,她都十六岁了,难得还这样怕羞,不禁觉得好笑。他自己的十六岁,早就不知道单纯为何物,每日学的是拼杀、念的是韬略,晚上自己展开书去读,又是满篇的筹谋算计,长久熏陶下来,一颗心硬得磐石一般。幸而他没有真的变成铁石心肠的人物,不过这单纯是不会再回来了。思昭觉得有些可惜,又分外庆幸,毕竟单纯不够让他在皇家活下去。然而他羡慕她的单纯,他喜欢她的单纯。作者有话要说:、朝朝暮暮那一晚在平静中度过,他们的圆房是三日之后的事情。永宁单纯得近乎笨拙,几乎自始至终都是瞪大了眼睛,满脸警惕地看着他,盯得思昭心里都微微发毛。因为紧张,她的手足都显得僵硬,对于那个晚上的记忆,只有疼痛而已。思昭自认举止已经足够温柔,看她缩成一团簌簌发抖的样子,意外之余,也难得有些怜爱。他伸手揽住她,轻声问:“是孤弄疼你了”永宁下意识地点头,又慌忙摇头,低声道:“没有的。”思昭听她言不由衷,笑道:“第一次总是疼的,以后就好了。”永宁略带惊恐地看了他一眼,颤声问道:“以后”思昭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半是安抚,半是引诱,“是啊,以后。别这样害怕,不会再这样疼了。”永宁不安道:“真的”思昭笑道:“真的,孤答应你。”她就顺从地埋首在他怀中,展臂轻轻回抱他,手指触及他结实的身躯,脸上愈发觉出烫来。忽而有一处异常粗糙的皮肤引起了她的注意,约略是在左肩后方的位置,很大的一块,永宁手指微颤,正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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