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成了弘承叔叔。”玉璧听完脸色稍缓,虽然有那么点点为顾弘承担心,但更多的绝对是庆幸,幸好不是萧庆之出事了,幸好他还好好的。玉璧忽然脸色一滞,表情立刻变得阴沉起来:“你爹从前是不是就是因为昨天晚上这件事而”只见萧桢轻轻点了点头:“伤了根本,加上落了残,身心都受了极大的损伤,在榻上躺了几年就就没了。”闻言,玉璧长出了一口气,这才知道为什么儿子非撺掇着她下药,她却忘了这是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虽然招儿臭点,但至少有效,这就行了。“现在还是要等你爹回来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居然有人敢伏击殿下,这些人是不要命桢儿,是弘宁殿下吗”玉璧带着几分不敢置信地问道。却见萧桢又点头又摇头:“有弘宁殿下的事儿在里边,但还有两位也功不可没,娘亲,你就别细问了,现在还不到该说的时候。”萧桢是怕他娘亲管不住自己的嘴,他从前不知道,现在可算是了解他娘亲有多碎嘴了,而且还不怎么能藏住情绪,一切等他爹回来再说吧第二一八章 能当皇帝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萧庆之是被抬回来的,其实他的伤真的不算很严重,不过就是怕扯裂了刚包扎好的伤口。没想到他一被抬到知趣园里,一家大小都吓得扑到他身上来哭,闹得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尤其是玉璧和萧桢,娘俩都以为萧庆之还是按既定的命运走了,娘俩哭得真是昏天黑地,连萧庆之听着都觉得心里疼得慌。看着萧庆之包得跟木乃伊似的,玉璧捂着胸口,想想萧桢说的那些,她现在才能明白后来自己为什么会消沉:“萧庆之,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的”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拍了拍玉璧,萧庆之略有些尴尬,其实他真没伤到要让一家上下为他哭得要死要活:“我没事,真的,就是身上伤口比较深,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不能再扯裂伤口,医官才让抬回来的。”看着院子里满是人,萧桢不好开口,急急地拉了拉他娘亲的袖子,示意赶紧把人抬屋里去。玉璧低头看了儿子一眼,这才省悟过来,大冬天的人还在外边儿呢:“先进屋里去吧。”抬进屋里安置好,把人都安排到二门外去,玉璧这才细细地察看,见萧庆之胳膊腿上包扎得都不是很恐怖,这才安下心来。萧桢则扑到萧庆之腿上看了好多遍,又用手戳了个够才说道:“爹,你这里没被刀砍到吧”萧庆之摇头说:“没有,一刀砍在背上,据医官说刀口很深,所幸我用剑鞘挡了挡,这才没伤筋动骨。只是我去得太晚了,殿下他比我严重得多,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医官们束手无策,只怕是嗯。腿桢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跟我说的”大感安心的萧桢瘫倒在萧庆之旁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说道:“嗯,如果爹没病,弘承叔叔一定会找爹一起去的,那爹会比现在严重得多。”听着儿子留了一半的话。萧庆之也能猜出个大概了,因为自己称病没有去,所以就算后来他赶去,也因为时间上有错开,他才没有因为为顾弘承挡刀子而落下残病。同样的。顾弘承因为没有了他挡刀子,而成了现在这样。拍拍躺在一边的儿子,萧庆之喟叹片刻后看了眼萧桢说:“盖被子。别着凉了。”闻言,玉璧心里也总算是安稳了下来,至于太子的伤咳,请容许他们忽略了吧给萧桢盖上被子,玉璧又细细地问了萧庆之当时发生的事,这才知道昨夜有多么惊险:“同去的勋贵子弟都伤得这么严重的话,就算陛下不想彻查,勋贵们也会要求彻查的吧。这样一来。陛下是不是就有理由收拾弘宁殿下了,陛下不是就想要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么。”点点头,萧庆之讥讽地轻笑一声。眸光随之转黯淡:“是啊,陛下行事,向来如此。哪怕是要牺牲自己的儿子,也要求个光明正大,不给史官留话柄。”做为儿子,淳庆帝这样做,确实让萧庆之感到很寒心,至于伤心,萧庆之还来不及感受到这样的情绪。等萧庆之睡下后,玉璧就开始琢磨着放什么样的消息出去,反正萧庆之本来就病得很“严重”了,眼下受了伤更好传。使劲挤出眼睛来,伸手把眼睛揉得通红,玉璧决定扮一扮伤心欲绝。萧庆之睡眼惺松间还叮嘱了一句:“别瞎折腾啊”结果他刚叮嘱完,玉璧就在外边哽咽成一副萧庆之就快不行了的模样,吓得桑儿和俭书都快跟着她哭出来了。“怎会伤得这般重,令武也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怎么样了。”俭书才真是那个急得团团转的,一边要忧心伤病,一边还要去处理钟山书院的日常事务,何况还有个下落不明的令武。“明明病得那么厉害了,听到太子遇伏,连坐都坐不住”玉璧说完又嚎了几嗓子,桑儿和徐妈不敢让她太伤心,连连劝了好一会儿才扶着她进屋里去歇下。俭书见状转身离去,他还要去书院安排一下,回头肯定会有人上门探病,也得他来接待。黄昏时分,萧庆之醒来的时候,哭笑不得地听萧桢跟他说里里外外的情况,差点没把玉璧叫来抽一顿:“你娘真是个不着调的,我还叮嘱了一声别瞎折腾,她就是不听。”只见萧桢支着小脸,嫩生生地说:“娘亲要是能听,那就不是娘亲了。不过,爹,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吗,这样皇爷爷才会真正动怒,就冲弘承叔叔和爹的伤,皇爷爷也不会放过弘宁叔叔。”“那倒是,那我就继续装着吧。”萧庆之现在也看开了,顾弘承已经伤了,他也不会去扭怩悔恨个什么。他可没那种宁可自己受伤损命,也要去救太子的伟大情怀,虽然太子受伤他觉得很愤怒难过。至于淳庆帝,就像萧桢想的那样,很愤怒,因为一个儿子搭进去俩儿子,而且其中一个还是让他一直觉得有些愧疚的,另一个怎么说也是他的太子,寄予着承继江山的厚望。听着医官一遍一遍来报,太子伤情如何,又听着宫外的消息,说萧庆之也伤了根本。想想之前萧庆之就病得很重,淳庆帝有种要同时失去俩儿子的痛楚。“东宫那边如何了”苏德盛躬身道:“回陛下,殿下还没有醒过来。”“知趣园呢”“萧大人已经醒过来了,不过传来的消息不大好,伤得很重,医官去换了药回来,说伤口没有好转。”苏德盛心肝儿一阵一阵发颤,今儿这事,苏德盛就算不知道是谁做的,也能猜到是什么身份的人做的。连苏德盛都能猜到,朝中有数的几个老狐狸谁能猜不到,于是乎旧疾复发的旧疾复发,上折子说身体不适闭门调养的闭门调养去了。淳庆帝哪能不明白,好在也就那么几个人能号准脉,否则不得全乱了套。萧庆之在知趣园里倒是挺乐呵,天天好吃好喝供着,玉璧换着花样给他炖补血愈伤的汤水,如果不是形势需要,伤口不能好得这么快,他身上的伤估计早开始愈合了:“玉璧,不能再这样吃下去了,伤口总不好,得显得消瘦吧,你这样汤汤水水让我喝下去,怎么也得长几斤肥肉出来。”“就是,娘亲,你好好歇着,别忘了小妹还在你肚子里呢。”萧桢就担心他娘因为太忙碌,而损了自家亲亲小妹,要知道因为上一回他爹早早那啥,他娘又整日里伤怀,小妹是他和他哥一手一脚带大的。“放心,梧儿不会有事的,再说我在厨房现在也就能动动嘴,就是想动手桑儿也不能让。”玉璧说着顿了顿,又说道:“庆之,要不我进宫去看看殿下吧,殿下那边似乎还是不太好,到现在还没醒呢。”“嗯,你去看看吧,我现在也确实动不了。桢儿,你给配的什么药,居然让伤口这么难愈合。”萧庆之琢磨了很久,都没琢磨明白,自家儿子日后难道是个医官,可医官没把人往反了治的吧。看着萧桢凑到萧庆之耳边笑眯眯不说话的样子,玉璧觉得老顾家混蛋越来越多了下午玉璧拿了牌子进宫去,到东宫一看,虽然井然有序,但仍然能看得出来,一股沉郁之气笼罩着整个东宫。太子妃周氏主持大局,但双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飞扬:“娘娘,保重。”周氏强忍住眼泪,拍拍玉璧的手背说:“你也是,亏了子云于敌人包围中把殿下救出来,否则现在不说这些丧气话,子云可好些了”这下轮到玉璧强忍眼泪了:“还是没有起色,原本就亏了身子,伤口天天换药也不见愈合,医官已经换了方子,只盼着太子殿下和庆之都能早早好起来才好。”跟周氏说了会儿话,周氏眼神里已见了绝望,顾弘承能不能治好且在一边,那条腿落下残疾是肯定的。所以太子之位是保不住了,周氏也知道自己这太子妃做不长了,曾经以为终有一天将母仪天下,如今从东宫出来,玉璧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暖阁一趟,怎么也要见一见淳庆帝,然后刺激刺激这位。玉璧在暖阁外见到曲公公,曲公公连忙进去禀报,苏德盛出来接她,小声问道:“子云有起色吗”玉璧摇摇头,唉声叹气地说:“没有。”“别这副样子见陛下,陛下已经很伤心了,你打精神来。”苏德盛说完领着玉璧进暖阁里去。行了礼,淳庆帝就问道:“子云怎么样”连着被问了好几遍,玉璧现在的伤心模样装都不用再装,揣了一路了。一摇头,眼泪就落下来了,她嘴里却说:“陛下不用忧心,庆之会好起来的,倒是东宫殿下那边子云若是能再去得早一些,殿下也不至如此。”“胡话,都是朕的爱子良臣,损了谁朕也不好受。”淳庆帝听着玉璧的话,又看着她的模样,就知道萧庆之还是没好起来,心头又是一阵发疼。玉璧觉得不够,又“伤心欲绝”地强忍着眼泪安慰了淳庆帝好一通,才面带“悲伤”地告辞。出了宫门,玉璧回头看了一眼,心道:陛下,我就不信,这回理由还不充分。快点动手吧,难道陛下非要俩儿子都死彻底了才觉得能光明正大要另一个儿子死吗能当皇帝的,果然都不是好东西第二一九章 老顾家遗传真不好因为萧庆之觉得萧桢还有太多秘密,他又觉得儿子很有可能不会向他吐露,所以萧庆之悄悄跟玉璧说了,让玉璧问他去。萧庆之是觉得,既然已经开始有改变了,就不要再让萧桢因为原来的结局而忧心忡忡,不管萧桢内心的年龄有多大,对于萧庆之来说都是儿子,他不希望儿子在应该享受一家人在一起的温馨时总是不能真正高兴起来。萧庆之认为,这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责任,而不应该全部让一个孩子来承担。被委以重任的玉璧摆了一桌子点心,看着萧桓这吃货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萧桢却只是每一样尝一尝,满怀欢喜地称赞。看着这样的对比,玉璧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萧庆之非让她来盘问儿子了,太鲜明了嘛“桢儿,人不能总是活在回忆里对不对,其实你不说,娘亲也知道你心底对娘亲和爹是有怨怼的。从你不多的言语里我能想象得到,在你的记忆里,我没有很好地承担起母亲的职责,而是一味的伤心忧思。你怨你爹走得太早,怨娘亲不争气,只知道抱着回忆不肯放下。这样既然是不对的,你为什么不能放下,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是一切都会不同的。”玉璧怎么可能看不出萧桢眼里偶尔浮现的幽怨,不多,只有那么一点点,更多的是对她和萧庆之的孺慕之情。是高兴的,但并不代表心中全然没有怨,老顾家遗传真不好她这么一说,萧桢就僵在那里,是啊,他是怨的,甚至可以说是愤世嫉俗。经历过那样的人生之后,怎么能不怨,怎么能不恨。重新回到父母健在,且都平安喜乐的时候。他可以放下恨,但怨念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因为仍然对那样的结局存有畏惧,所以,我无法放下心中怨念。娘亲,我曾经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一个一个离开我,我一个人看着空荡荡的家。像孤魂野鬼一样活着,活着和死了没有区别。”面对玉璧,萧桢还是能把心里话说出来的,至于面对萧庆之时为什么不能说出来,那只能说他跟他这爹真的不是很熟。就算是眼睁睁看着萧庆之那么疼爱他。那么鲜活地在这个家里,他还是有种已经失去了的感觉,并没有重新找回来的欣喜。轻轻揉着儿子的头发。玉璧心里酸酸的:“本来,你爹是让我来问你,你后来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是,桢儿,我更希望你放开它忘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