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了对身子不好。听我的,好好在屋里歇着,回头我把宴席上的事跟你细说了还不行吗”萧庆之真想拎着玉璧绑起来才好,可他要是敢绑,回头玉璧就能收拾他。“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医官不是说过我好好的吗,还交待了可以开始走动了呢,你要是让我老躺着,到时候生产的时候要是又”玉璧还没说完,萧庆之就把她的嘴给捂了。眼神狠狠地瞪着她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萧庆之哪还拦得住她:“行了,你小心些。席上的吃食就着暖和时吃两口,不许吃凉掉的。要是饿了,回来的时候我再给你做,别看见什么都馋。”一听能跟着去,管萧庆之说什么,只管答应了:“是是是,我听您的。”赶到皇宫外下马车,有一辆马车正停在那儿撩开帘子。看来也是刚到的。玉璧和萧庆之一落地,就听到了那个阳光灿烂的声音:“子云哥,嫂子。嘿嘿”玉璧这些年没少参加宫宴,但从来没有看到过顾弘宁,这回居然把他也接来了。这让玉璧和萧庆之都很意外。因为顾弘宁一直被怀疑着不是顾家的血脉,所以这样的宴人从来不带他玩,他是污点嘛:“弘宁殿下,你也来了。”“嗯,父皇喊人叫我来的。”顾弘宁脸上布满得意之色,这样的表情能骗过的人其实不多,他的装傻其实只是堵悠悠众口而已,不过是一层遮羞布。唉,这孩子也不容易,难为他顶着这块遮羞布那么多年,玉璧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跟在萧庆之身边和顾弘宁一道进宫去。宴席设在太后宫里边,女眷们并着儿郎们济济一堂,玉璧和萧庆之没到前,透着那么的热闹,他们三一走进去,和往水里掺油是差不多的效果。因为进来之前,太监就高喊了一句“弘宁殿下到,萧大人到,陈尚令到”众人眼珠子都快滚满地了,殿阁里头一丝儿声都没有,玉璧真想给加上一句:“真安静,掉根针都听得见。”顾弘宁不是得装傻么,只见这位冲众人笑,然后拍手说:“好多人,好热闹啊”没一个人觉得他这话像是疯傻之人能说出来的,这话冷得吹进了众人心坎上,很快太后说了一句:“子云和玉璧丫头来了,还不快进来,劳人等最招恨,怪不得他们都要瞪着你们俩呢。”一时间,众人回过神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着萧庆之和玉璧夫妻俩,很自然而然地就把顾弘宁当空气一样给忽略了过去。顾弘宁也不多言,还是那很傻很天真的笑,跟在他们夫妻俩后边,见人就上去跟人握手说:“你好啊,好久不见了,你吃了吗”凡是被他打过招呼的,无不是一脸见鬼的模样,实在是关于这位的传闻,太令人心中震惊了,这下见了真人更震惊。知道的心里早热闹开了,不知道的也在打听着热闹,现场气氛很是热烈。不消多会儿,淳庆帝到场了,身侧是太子随行,几位王爷也在一边嘻嘻哈哈地说着什么。淳庆帝和顾弘承见到顾弘宁倒没什么,几位王爷们却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鸭一样,光剩下“啊啊”声了。人群里偶尔能听到“弘宁殿下”之类的,几位王爷一瞅,心有戚戚焉,看来今天有热闹可瞧:“这是弘宁吧,好些年没见了。”顾弘宁冲人递个特白的笑脸,然后走到那位王爷跟前,拉着王爷的手上拽下翻,欢喜地真跟过年一样:“是啊是啊,好久不见了,您挺好的吧,吃了吗”几位王爷差点没咳嗽到断气,最后还是淳庆帝挽救了他们:“都去坐着吧,该开席了。”顾弘承倒很有大哥气度,挽着弘宁的手说:“弘宁别光问好,你吃了吗”要么说人家怎么是太子呢,瞧瞧一句话就把顾弘宁那开场辞给憋回去了,顾弘宁只能点头又摇头,摇头复点头:“中午吃了,现在饿着。”“我带你去吃东西,你就跟我坐一起吧。”顾弘承说完又和行了礼的萧庆之玉璧一点头,招呼了一声入席。落坐后,玉璧小声凑到萧庆之旁边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端了酒盏遮住嘴,萧庆之压低声音说:“用他的方式告诉众人,欠他的,是时候还给他了。”得,不管是不是顾家的,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玉璧决定了,离顾弘宁远一点,看看戏就好,不要掺和:“我觉得现在这场面是诸候各据一方,陛下想归拢归拢,弄成三足鼎立或者双王争霸赛什么的。”“不要把我算进去,难道就他们会坐在后边当幕后黑手,我就不会么。既然陛下想唱大戏,我就陪陛下唱一出,把弘宁殿下推上前去,我光是接着太子殿下的雷霆雨露皆是恩泽就足够了。”萧庆之说完一口喝干杯里的酒,显得那么的胸有成竹。如果不是萧庆之是自家男人,玉璧真想yy一出“兄攻弟受,相爱相杀”的戏文来。“什么眼神,不许瞎想。”萧庆之见她那晶亮晶亮的眼睛,就知道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她是不知道,他现在算是怕了她了,她一胡思乱想,不知道又要扒出什么事儿来。“我没瞎想”夫妻俩还没开始斗嘴,第一轮酒就开始了,先是顾弘承代表淳庆帝致词,然后是众人开始第一轮互相敬酒。玉璧一看,果断溜号,这些人不至于欺负她这个孕妇,但是会拿她当借口让萧庆之多喝一份酒,还是赶紧走人为上。到小殿阁里一看,几位女眷都在那儿坐着,见玉璧来也不怎么热情。毕竟萧庆之是沾着光进来的,哪里算得上什么王公亲贵,玉璧也不上去递热脸,在一旁喝了口宫女送上来的杏仁露。这时有宫女进来上茶水和热帕子,玉璧捧着杏仁露正喝着,就见一熟脸儿飘进自己视线里来了:“春妮”春妮作妃嫔装扮,如果玉璧没看错,应该是六品淑仪。玉璧记得多年前在金水桥看到的时候,春妮是八品昭仪,这么些年升两级在后宫应该是不怎么得宠的,但也应该有恩泽。“陈尚令。”春妮儿淡淡冷冷的,一点也没有见了熟人的喜悦。“呃张淑仪。”接过热巾子,玉璧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晃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她不在内宫当差,也不知道春妮怎么样了。这会儿见了,当然也没话可说。倒是春妮,像是有一肚子话要跟她说似的,看着比从前憔悴了许多。玉璧自己照镜子还好意思臭美一句“嫩得跟葱一样”,可看着春妮,像是在宫里受了不少磨难似的。“介意我坐这儿吗”春妮问道。“张淑仪随意。”玉璧说完继续捧着杏仁露喝,但怎么都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她不知道春妮要跟她说什么。春妮这个人,到现在如果她还不懂,那才真是傻子,她不会是来叙旧的,八成有什么目的。“陈尚令倒是过得不错,第二胎什么时候生产呢”春妮不咸不淡地问道。玉璧客客气气一笑道:“初夏时节。”“陈尚令,萧大人喝了一圈酒,正找您呐。”感谢萧庆之,来得真是时候,也省得春妮跟她套话,冲春妮行个平礼:“不好意思,我该过去了。”说完也不等春妮反应,玉璧就出去了,倒是忽略了春妮那内容复杂的眼神有些人,是你避而远之,她还非要蹦到你跟前来让你恶心一下的从前的春妮不是这样的人,但数年的内宫生涯,已经让春妮变成了这样的人。但凭一个六品淑仪能列席宴会,就足见春妮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了,这样的人,光避着可不是办法第一八九章 心肝儿都醉了在春妮的心里,陈玉璧属于摔个跟头都能捡金子的人,人家当宫女,她也当宫女,人家规规矩矩的熬资历,她却装痴卖傻一转身就进了御茶房那样的好地方。当大部分小宫女都在后宫感受着这地方的阴森黑暗与奢华美丽并存时,她一不留神就拐了个有前途的好男人,虽说现在没了爵位,但他是天子近臣,想要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有。当春妮觉得自己踩着白骨与鲜血在宫禁里开成富贵的花朵时,再回头去看陈玉璧,在自由的原野上开成了一朵白山茶,被人专注地呵护着重视着。小年夜宴上看到陈玉璧,春妮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就算萧庆之不是王公亲贵,这样的宴席也一定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只是,春妮看到她时,觉得自己无比妒忌千万分的后悔:“当初你跟我说过,要明白自己的选择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因为自己种下的因,最终不管苦果子甜果子都是自己要去摘下来吃的。可是玉璧,已经这样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想站得高一点,但现在这样的高真的不是我希望的那样。”妒忌后悔之外就是沮丧,她很努力了,但是再努力还是那么卑微,仿佛低到深渊里去了。临出小殿阁时,玉璧回头看了一眼春妮,轻轻叹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春妮复杂的眼神她看在眼里了,等过几天找人问问春妮在内宫是什么样的际遇吧。穿过种满绿萼梅的园子,玉璧就看到了正站在廊下看梅花的顾弘宁。灯笼晕红的光罩在他身上,显得这个人愈发冷清孤独:“弘宁殿下。”“嫂子,你看它们多好看。”顾弘宁指着雪下纷纷的梅花骨朵,在灯烛映照下,和顾弘宁这个人倒有几分相似。“弘宁殿下喜欢梅花,是因为它们跟你一样寂寞开无主是吗”玉璧忍不住毒舌了,她不想破坏赏梅的气氛,可是一想到顾弘宁要作局为难萧庆之。她心里就不痛快,心里不痛快她就习惯性的在嘴上找回场子来。果然,她这句话让顾弘宁有些不痛快,反复地念了几遍“寂寞开无主”。然后又是那么烂漫地笑起来,像春天开满野花的青草山坡:“是子云哥对不住嫂子了吗,嫂子说这样的句子。好凄凉的。”瞟顾弘宁一眼,玉璧信心十足,气势大涨地掐了一枝半开的绿萼梅说:“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伤害我,他也不会辜负我,这一点做为当局者。我比谁都清楚。这样一个,把我看比性命还重要的人,我也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弘宁殿下可能不知道呢。女人一旦动起心思耍手段来会成为天底下最恐怖的存在。我不愿意成为那样恐怖的存在,可是谁让我那么钟爱他呢,为了他,那怕是地狱十八重,我也毫不犹豫,因为我知道他也会这样对待我。”说完,玉璧又嘻嘻一笑,就像刚才说的话只是小女儿家心里的种种情思:“你可不要跟庆之说呀。这样的话让他听到,他会骄傲的,骄傲使人退步。谦虚才能使人进步嘛,我可不是满足于现状的人。”而顾弘宁只是看着她取下头上一枝玉簪,把那枝两朵半开不开的绿萼梅别在发梢。眯眯眼睛笑起来,笑得十分之欢快:“嗯,我就知道子云哥是好人。”“嗯,这世上好人不多了,所以要珍惜哟。”玉璧说完一转脸,听着大殿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朝顾弘宁招招手道:“弘宁殿下,我们进去吧,里边应该上果子点心了,殿下不是喜欢吃嘛。”一前一后在灯烛明灭的廊下绕到大殿正门,屋里果然是一片详和喜庆的氛围。萧庆之拎着酒壶,正在那里不安好心地劝人喝酒,见玉璧和顾弘宁来,又赶紧收起那副妖里妖气的模样走过来,柔声道:“怎么去了那么久在外边待了吗,下雪了,该注意点。院子里的梅花是太后娘娘的心头好,以后别再折了,让太后娘娘见了,非跟你急眼不可。”说完,又看向顾弘宁:“弘宁殿下在外面看梅花吧,好看吗,要是喜欢回头我找人送几株绿萼梅给你。”两人接受着来自萧庆之宾柔声关照,心里的感想是各不相同的。玉璧是笑盈盈满心温暖,听得既顺耳又舒心,至于顾弘宁,除了心中微微起了点波澜又很快消散外,特想把玉璧刚才那番“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伤害我,他也不会辜负我”的长遍大论跟萧庆之说一说。萧庆之,真是好命得让人妒忌。一个人愿意拼性命保护另一个人算什么,两个人彼此愿意为对方跟别人拼命才让人妒忌:“子云哥,嫂子真好。”闻言,萧庆之挑眉看向玉璧,这丫头刚才准又胡闹了。也不点破,只轻轻挽了玉璧的手扶她坐下:“弘宁殿下,那是你没看见我为她头疼的时候。”顾弘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白雪无痕一般地笑,让人看着觉得傻傻的。淳庆帝在高处看着这三人的互动,又看着小太监递来的绢帛,上边写的正是玉璧和顾弘宁的对话。端起酒盏遮掩了一下,淳庆帝笑得十分“慈祥”:“子云是个有福的,朕没给他选错人,不是个需要人挡